34 父爱如山(1 / 1)
当晚,独孤蓝刚刚说完那番话,便被风陵川招来的两名死士监视起来了。
风陵川迅速点齐一万骑兵,下令用布包裹住马蹄,连夜悄声无息地向燕军大营进发。
燕军等粮期间,暂时驻留在五十里地外,没有冒然向晋国发起进攻。营盘却是扎得相当结实,又准备了大量的刺马和□□。
偷袭敌营,实乃下下之策,然而风陵川,却偏偏要逆其道而行之。
天空刚刚翻起一抹鱼肚白,风家军的精锐骑兵,已经赶至了距离燕军大营不到一里的地方。
风陵川雷厉风行,直接下令大军从两侧冲进燕军大营。
燕军多年备战,也是训练有素,见敌军前来袭营,并未慌乱,整齐有序地拉出刺马,排开了阵势抗敌。
燕皇闻报之时,外面已经杀声大起。他虎眼一瞪,见过夜间偷袭敌营的,没见过青天大白日,就这么硬闯进来的,简直就是来送死。
提上大刀走出帐外,只见风陵川骑在他那匹紫红色的追月马上,青色的盔甲,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一柄宝剑挥洒自如,势如破竹,杀得两袖血红,清雅俊逸的脸上,是自信满满,势在必得的神情。
风陵川命一小队骑兵在山上击鼓呐喊,回声响彻山谷,另一小队骑兵在马尾上栓上树枝,来回奔跑,扬起黄沙漫天飞舞。
以他对燕皇的了解:燕皇向来谨慎多疑,现在搞不清楚风家军到底有多少人马攻了过来,自然不会跟风家军硬拼。
燕皇看见风陵川身为一军之帅,居然敢亲自冲进敌营,料想他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为了在粮草送达之前,保存实力,燕皇下令,先行撤军。
有大将极力劝阻燕皇,说风陵川这是疑兵之计,只需将风家军围在营内,困也困死他风陵川。
燕皇果然不听劝阻,坚持下令大军往后撤退。
风陵川为了打消燕皇的疑虑,亲自带军,追了上去。一天一夜之间,跟燕军展开了七场硬战。
风雷死士见主上不顾生死,一马当先,都围了过去,使的全是只攻不防的招式,本就是恶魔一般的死士,现在又这般向死而生,杀敌能力提升了何止数倍,当真是以一挡百。
主将这般威武,风家军将士的士气大受鼓舞,人人都使尽浑身解数,浴血奋战。
以逸待劳的燕军渐感不敌,退到了地势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踞关外。
风陵川的目的达到,现在,他们难以出关抗击燕军,燕军一时之间,也难攻打进来。
留下大队精锐镇守雄踞关,自己则带着小队人马返回。
不眠不休的激战,让身经百战的风陵川也颇感体力不支。
他本是战场上出了名的美男子,现在脸上汗水、血水、混杂着泥土,哪里还看得清他本来的面目?
可他顾不上这许多,只是快马加鞭往回赶。
暮色时分,风陵川纵马进城,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快步走到官邸前的广场上。
鸿儿低垂着头,发髻散乱,凌乱的发丝散落下来,只隐隐约约露出半张脸来。被炎炎烈日烤灼了两天,脸色却很苍白,胸前的两道鞭伤,分外清淅,地上那面姜字大旗被鲜血染得通红。
风陵川张弓搭箭,两箭齐发,同时射断绑在鸿儿两只手腕上的绳索。
鸿儿从空中飞速落下,风陵川接住了早就奄奄一息,昏死过去的儿子。
伸手探了探鸿儿的鼻息,一颗心放回到胸膛,风陵川眼前一黑,往后便倒。
宋清平看见风陵川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吓得一颗心怦怦直跳,元帅是他们的主心骨,可不能在这关键时刻出什么事!
他那日百般劝阻,风陵川死不听劝,非得置之死地而后生,亲自领兵上阵。无耐之下只得叮嘱风雷死士全体出动,严加保护。
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去,平日里极能沉得住气的宋大军师,脚步踉跄,差点跌了个跟斗。
待他亲自搭脉,知道元帅只是疲劳过度,现在神经一放松,便昏睡了过去,这才放下心来。命众将士七手八脚将元帅抬回了房内。
霁儿亲自拧了帕子,给爹爹擦脸,又怕爹爹一身是汗,休息不好,索性连身子也耐心地帮爹爹擦洗了。做完这一切,仍不肯回去休息,坐在一旁守着爹爹。直到天已经蒙蒙亮了,宋军师过来,这才起身去厨房,给爹爹熬汤。
太阳从窗纱中溜了进来,晃到床边,风陵川翻了个身,终于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见宋清平杵在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风陵川猛地坐起身来,低下头看了看,忙扯过被子将自己捂紧,“军师,风某的衣服是谁脱的?你为何这样看着风某,我可没有那龙阳之好!”
宋清平气得脸色铁青,“所以说人家要骂你是大蠢驴,你亲自领兵征战,玩命地奔波了两天,可你儿子并不知道爹爹为了救他,宁可拼掉性命不要!”
风陵川不太明白宋清平的逻辑,父亲救儿子,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为什么一定要让儿子知道?
正准备下床来穿衣服,宋清平见风陵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声吼道,“风敬之,你个蠢货,你让你儿子看到的是爹爹无情,儿子为了大局着想,不惜送死,爹爹连看都不来看他一眼,可是娘亲却心疼得泪眼婆娑,还不知道你儿子醒了之后,独孤蓝能把事情的真像编造成什么样子!”
风陵川被宋清平莫名其妙的大吼搞得一愣,听了宋清平这话,不免觉得军师多心了,事情的真相就摆在眼前,鸿儿受了这么重的伤,又在他身边,独孤蓝还能使出什么幺蛾子,“鸿儿现在在哪里?”风陵川问道。
“独孤蓝一早就带着他离开平州城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怎么可能?平州戒备森严,他们怎么出得了城?”
“守的再严,手持你的令牌,自然能够畅通无阻。”
“本帅的令牌怎么会在他们手上?”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一时心软,主动交给鸿少爷,让他拿着去逃命的!更何况你还适时地晕倒,调虎离山,成功转移了我们大家的注意力。”宋清平白眼一翻。
风陵川也火了,“风某是不愿意受人胁迫,但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儿子,置全军将士的身家性命于不顾。”
但听外面传来瓷器落地,清脆的碎裂声。
风梓霁低着头走进屋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爹爹,您的令牌是霁儿偷了,拿去交给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