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悠悠生死别经年(1 / 1)
忐忑不安的把续章发上来,对不住啊,让大家等的太久了,不知道有木有被遗忘。。。
最近考试的确蛮多,吾也喜欢写的差不多了,慢慢修,慢慢发,嘿嘿。。。
好吧,坦白从宽,吾是回来虐刘彻的,虐死一个继续虐下一个。。。(沧海一声笑!)
某水被雷劈(什么人品。。。)
根据读者亲们的意愿,还是三个结局都融合在一块。仙侠吾也是第一次写,颇有些不安,如果这章发出后掉收藏、得差评吾就不敢更了。
好吧, 就这样,看完的亲记得留个评,给个意见,喜欢就加收藏。
如果反响还不错的话明日同一时间继续发,直剖刘彻内心。。。
读者群:342028154 喜欢《娇倾》和阿水文笔的加一下昆仑仙境数十万年来都是一副巍峨有序的模样,现今却也是个凝神静心的好所在。云雾缭绕,仙气弥散,数座仙岛漂浮在半空中。几只仙鹤自水帘飞瀑间穿过,发出声声清鸣。
我睁开双眼,俯身注视着澄净幽深的潭水,水中映着的侧躺于凉石上的女子依然是一副姣好的面容,黑发轻扬,额际饰以一圈殷红珊瑚珠链,身上的一袭红衣烈焰般耀目。
环视着两岸围绕的青山,嗅了嗅空中浮动着的淡淡花草清香。缓缓抬眸,透过梧桐的深绿枝叶,我看到横跨天际的七色彩虹在若隐若现的烟霞中散发着莹耀光芒。
经过数日的调理,到如今我方接受,陈阿娇那半是荣耀半是凄苦的一生不过是我——凤凰族女帝飞凤做的一场伤情梦。只是,这个梦也委实长了些,数十载的欢喜悲伤眷恋怅惘,堪堪“情劫”二字,便不轻不重的揭过了。也对,神仙的一辈子何其漫长,人界经历的种种再如何也不过沧海一粟。
那一日,丧钟响起,我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灵魂和心却如风雾一般轻的漂浮到空中,直升九重天。
我也真宁可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尽管周遭已归于一片静止,仍沉睡着不愿醒来。直到耳边听得那不止息的一声声呼唤,但他们唤的不是“娘娘”,不是“阿娇”,而是——“帝君!”
睁眼见到的便是白凌斜挑了那对黑溜溜的狐狸眼微抿着菱唇笑盈盈的上下打量着我,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慵然调笑口吻:“凤凰!”
“恭迎帝君历劫归位!”过去相熟的仙友齐齐贺道。
灵台上神识渐渐清明,前世今生的记忆一股脑翻涌而至,我有些分不清,我究竟是做了几十年陈阿娇的昆仑飞凤帝君,还是凡间陈阿娇死后带着记忆的再次转世。一梦醒来,仿似我未曾老去,亦未曾死去,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庄周梦蝶的戚戚感。
半晌,我方从沉浸的思绪中跳脱出来,对上眼前女子的殷殷目光,嗫嗫试探性的轻声道:“狐狸?”
随着我的这声轻唤,白凌刹那间红了眼圈,那双总是微弯的狐狸眼也莹光点点,忽的上前一把将我抱住:“凤凰,你受苦了!”
活泼的少司命似乎想缓和下气氛,颇为得意道:“怎么样,帝君?我当初就担保过你这一世的身份在人间绝对顶顶尊贵,你的外祖父是皇帝,你的舅舅是皇帝,你的丈夫还是皇帝……”
“住口!”大司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总是这般浮躁沉不住气!”
我依旧怔然喃喃道:“做皇帝,果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事吗?”
“帝君本是翱翔九天的凤凰,做这人间的皇后,收敛羽翼困于宫墙之中,到底是折辱了。”大司命歉然叹曰。
那是阿娇心甘情愿走进去的,只因为对一个男子动了情。我下意识的这样想着,口中却漫声道:“是吗?那世人是如何评说我这位皇后的?”
少司命踌躇了片刻,方一字一句道:“汉太史公司马迁修《史记》,于《外戚世家》中批曰,‘陈后太骄’。”
我梳理长发的动作顿了顿,苦笑自嘲道:“看来,本君这为人为后的一世委实失败的很,失败的很啊!”
大司命摇了摇头,捋着下巴上根本不存在的胡须幽幽开口:“世人愚钝,帝君这般尊贵品格,实在无须作那谦卑媚上扭扭捏捏的小妇人之态!”略叹了叹,方以长者的口吻谆谆道:“ 前尘往事,帝君且忘了罢!”
我尚不明白,只见一小仙娥缓步走到我面前恭谨跪下,手中的托盘高举过头顶,乌漆托盘上呈放着一只碧绿剔透的玉盏,里面满盛的是晶莹清亮的无色之水。
司命神君给的水又岂会如此简单?我瞧着那满盏的莹然生辉,扬眉盯着大司命:“这是何物?”
他也不隐瞒,只平静道:“幽冥司忘川水。”
忘川水,忘情水。据说大多数自凡间历劫归来的神仙都会去幽冥司喝上一盏,从前我不懂,如今我方明白了个通透。
如此,便要把陈阿娇,把刘彻,把我在凡间的这一世情怨都忘个干净吗?
我凝眸思索了半晌,终是扭头道:“我不需要靠这个。”
连我自己也不晓得,究竟是不屑,还是不舍?
想起那日白凌手腕一动刷的展开折扇,摇头似笑非笑叹道,“我说什么来着?你这骄傲不肯示弱的性子,当真叫人又爱又恨。只一味倔强下去,就算遍体鳞伤了,又有谁知晓?”
这句话却真真烙在我的心坎上,我琢磨了好些日子,刘彻,阿娇便是因此性格,为你所不喜的吗?
忽听一阵爽朗轻笑,抬头望见白凌摇着她那把折扇站在不远处笑眯眯的瞧着我。
“又在想你那凡人夫君?所谓凤栖于梧,待我看看是何等人物,竟能让你牵念了一辈子至死方休!”
只见她伸出素手拨开云雾,在我尚来不及反驳阻止时幻化出一面水镜。
镜内宣室殿里的布景依旧如印象中般熟悉,缕缕龙涎香自大殿正中的铜兽鼎炉里袅袅升起,明灭摇曳的烛光映照着上首端坐的冷酷君王——刘彻。
我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尤其是在我历了这一遭生死劫后,如今的感觉倒仿佛是在重温一个过去的梦。
透过水镜,跨越一生一世的门槛,我细细的端详着他,高耸的峨冠泛着冷冷银光,两鬓却已染上些许霜雪;眉眼间由于数十年杀伐决断的帝王生涯愈发平添几许不怒自威,可眉心深深印上的川字褶皱定是沉思恼怒时习惯了蹙眉所致;薄唇依旧微微抿着,相比从前更多了几分冷峭弧度;高挺鼻梁下的两撇胡髭衬着那身玄色暗纹绣金龙袍,越发为他添上数抹岁月沉淀下的刚毅沉稳。
果然,就算再久不见,刘彻在阿娇心里眼里从来不会陌生。
镜中的刘彻略略侧了头,一手执着一方洁白绢帕,一手轻抬扶额,双目微阖叹息道:“阿娇,你对我已失望透了罢!”不同于过去的中气十足,已过不惑之龄的声音饱含着醇厚苍凉。
我定眼瞧去,那副帛书正是阿娇临死前挣扎着写下交托给阿绾的,末句的“望陛下恩准”五个字犹透着我前世的泪痕。此情此景,再次令我真切的感受到当时是多么的绝望不甘,又是如何决然与他恩断义绝,死生不复相见。
刘彻,人都已经死了,作出这副伤痛怀念的模样却是给谁看?
杨得意轻步进殿,剔了剔烛火,恭声关切道:“陛下是在思念阿娇皇后吗?”
刘彻轻描淡写的搁下素绢,正襟危坐,又恢复成威严不可侵犯的皇帝:“不过一女子而已,朕绝不后悔!”
我看到的是他面庞上的冰冷,看不到他宽袖下紧紧握着的双拳已泛白。
早就冷寂的心更增了几分凉意,我禁不住冷笑两声道:“既是不后悔,还留着这念想做什么?”
伸手掬起一抔清洌的潭水,往下界长安城的方向泼洒而去,轻挥衣袖,带起一阵凉风。
再次把目光移至镜内,桌案上的素白绢帕已随风飘落至殿外,孤仃仃的躺在空地上受着狂风暴雨的肆虐。我料想不到的是刘彻竟忽的掀翻面前的桌案,风风火火的疾奔出宣室殿,跌跌撞撞的冲向漫天雨幕中。
殿内,简牍笔墨散了一地,杨得意顾不上去拾,急急拿了把伞跟着跑出去,一迭声的喊着“陛下!”。殿外,刘彻颤着手拾起水洼中的绢帛,抖开来看,上面却只剩下被雨水冲刷后的团团模糊墨晕。
“阿娇!”那仿佛来自内心最深处的痛吼震的水镜亦跟着颤了几颤。只见刘彻毫无仪态的歪着身子跪在漫天大雨中,将仍淌着泥水的绢帕紧紧贴入心口,声嘶力竭的仰天大喊。
“陛下!”杨得意连忙上前为刘彻撑伞,可飘摇的纸伞怎抵挡的住豆大雨珠挟着冷风的席卷?
“进殿吧,陛下!”
刘彻充耳不闻,只抬头望着天上垂落的细密雨帘,口中呆怔道:“杨得意,朕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天边一道金色闪电,照亮了宣室殿前狼狈落魄的人间帝王。雨水滑落过他散乱的发鬓,深蹙的眉心,无措的脸庞,最后顺着微抬的下巴一滴滴流入已湿透的衣襟。我看着水镜中刘彻颓然萧索的身影,脑中却浮现出许多年前那个带着些许迷惘纯真的稚童。
我的心颤了颤,不可抑制的蓦地一恸,拂袖隐去水镜,眼前又是一片云雾缭绕。缓缓伸出手抚住心口:阿娇,你还是会心疼那孩子。
白凌说,刘彻的眼中有泪水。
我瞅了瞅她那双几乎总是半眯着的狐狸眼。
唔,狐狸的眼神不大好,不可信,不可信。
向流瀑最深处一甩云袖,带起一株仍闪着微光的紫郁郁的灵芝草,召来只丹顶鹤小心衔了,“替本君向水神告罪,就说飞凤私自降雨长安城,此昆仑紫玉灵芝助他养气修行。”
“啧啧,千年难求的灵芝仙草,你倒真舍得。不过是一凡人,帝君何须与他计较置气?”白凌把玩着手中的乌木折扇,笑着揶揄道。
我摊开掌心刷地唤出长剑,对她淡淡道:“陪我练剑!”
白凌瞟了瞟她手里握着的乌木扇柄,又瞟了瞟我手中明晃晃的三尺青锋,不由得瞪大那双乌亮亮的狐狸眼,连声哇哇乱叫:“不公平!不公平!”
我不答话,只提了剑上前,一个起势便朝她刺去。不愧是相交数万年的默契,摒开最初的几招手忙脚乱,越到后来白凌应付的越发游刃从容。腾挪,回旋,起跃,翻转,行云流水酣畅淋漓。广袖轻飏,发丝翩跹,飞花随着剑锋直走。
耳边传来白凌似激赏似调笑的话语:“你到人间的这几十载,剑术不但未荒废,反愈发精进了。可见就算是当了皇后,也是个不安定的主,真不知这世间谁能生受的住?”
刘彻,阿娇活着时你没有珍惜她,如今也最好不要后悔,更不要妄想得到任何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