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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一入宫门深似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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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绪不宁地回到椒房殿,那是刘彻为我打造的金屋。椒房,以椒和泥涂抹墙壁,取义温暖、芳香、多子。我看着这几代未央宫女主人曾住过的地方,高祖吕皇后,孝惠张皇后,外祖母窦皇后,孝景薄皇后,已至太后之位的王皇后,如今,终是到了我陈阿娇。似乎气息相同,然而又分明不同。雕梁画栋,镶金嵌玉,极尽奢华。金丝楠木芙蓉榻旁的鼎炉中熏香袅袅,宫人卷起东海珍珠串成的珠帘,推开重重鲛绡纱幔。我掀起罗帐于床边坐下,抬头望见帐顶以金线勾勒的栩栩如生的凤凰于飞图纹,伸手抚着四角悬挂的装有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意寓“早生贵子”的锦囊。

回想那一日,刘彻以白绫覆住我的眼,牵着我走进这椒房殿。殿外花木繁盛,鼻端暗香浮动,他温暖干燥的大手已能将我的手包裹其中,小心带着我自那条小径走过。

耳畔听见他带着笑意的清朗男音:“阿娇,看看我为你造的金屋!”

白绫自眼上摘下的那一刹那我毕生都不能忘怀,满室锦绣辉煌,所摆所设无一不精巧。眼前所见的自是令我惊叹不已,然而更为感动的,却是我的彻儿为我花的这一番心思。

回眸去看他,他却也正唇畔带笑的望着我,深邃黑眸里盛满了柔情:“阿娇,彻儿对你立下的誓言,如今终于做到了!”

十六岁,风华正茂的年纪,一身玄色绣金龙袍,三千青丝以峨冠束起,更是衬得他英气勃勃。与他站在一处,我时常要微微抬头才看得清他眼底的神色。

彻儿,你想要属于我们的孩子吗?

不同于从前未嫁时常常与他谈论朝政指点江山,自从成为皇后,我便不大管前朝的事。我知他的难处,太皇太后外祖母的大政製肘,大长公主母亲的咄咄逼人,以及他十多位诸侯王兄弟的虎视眈眈,若我再加干预,刘彻将如何自处?昔高皇后吕雉便是因大权在握,敢与高祖分庭抗礼,才渐渐失了丈夫的心。我不想让旁的影响我与刘彻的关系,这椒房殿,是我和他的家,这里,只有丈夫和妻子。原来,我陈阿娇也不过是一个渴望着与夫君百年好合的寻常女子。

然而,我没有想过,吕后失去高祖皇帝的宠爱,仅仅是因她手握重权吗?那样高傲不输于男儿的女子,怎会像其他妃妾那样卑躬屈膝只盼君幸?相反,若吕后没了她背后的外戚势力,她还能高居皇后之位在这未央宫始终屹立不倒吗?

刘彻登基那晚,我与他并肩站在未央宫前殿高台上,那是整个汉长安城的至高之处。几颗流星迅疾的自墨色天幕中划过,坠落,刹那间的璀璨动人心魄。广袤无尽的苍穹下,未央宫重阁飞檐寂静无声,未央宫外的长安街灯火点点,一派安宁祥和。刘彻张开双臂,清风吹拂着他的玄色广袖,他用极认真又沉稳的语气道:“阿娇,我定要开创一个盛世天下!”

我看着宫灯下他灼灼的目光绚丽的恍若有星子洒落其中,与三年前在岱顶观日的那个少年重合,于是不由自主的把唇边刚想道出的那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掩去。彻儿,纵然会十分难,那也是成为一个优秀帝王该接受的考验吧,阿娇总是会陪着你的。

夜如何其?夜未央。

可是,我的彻儿毕竟已是皇帝了,他不再只是围绕着他的阿娇姐转,而且似乎变得越来越忙。搬进椒房殿的那一夜他抱着我说:“我会与你同住金屋,晨起从这里整衣上朝,幕至便回来陪阿娇你用膳闲话。”然而……

“阿娇,匈奴又不安定了,近期军务繁忙,我这几日便在宣室殿歇息了。”

“阿娇,我今天很累了,早些歇着吧。”

“阿娇,我不想与你谈论窦太主,说些别的吧。”

……

“娘娘!”刘彻的近侍杨得意过来传信。

我抬眸,看着满桌已冰冷的菜肴淡淡道:“今日又怎么了?”

“陛下传话今夜宿在宣室殿,望娘娘多进膳食。”杨得意低着头战战兢兢道,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

我再也忍不住,挥袖将桌上的美食珍馐一一扫落在地,羹汤饭菜瞬间弄污了那镶金描银的地毯。

“你叫他以后都干脆不用来了!”我极力维持着仪态冷冷道。

满屋子的内监宫娥皆垂首跪下,齐声道:“娘娘息怒!”

息怒?自我入了这皇宫,便仿佛是鸾鸟被折去了半副羽翼。从前不能做的,如今一样不能。从前能做的,如今为着他也大多都不能了。我知道陈阿娇该是什么样的,却不知道作为一个皇后我该怎么做。只日日枯等在这椒房殿盼着皇帝偶尔的踏足吗?那样窝囊憋闷的日子不是我陈阿娇能忍受的!

然而,第二天他便来了。

我知道他会来。

只因今日早朝方结束时,我就收到堂邑侯府家仆快马送来的一个木匣,匣里只盛着一方素白帛绢,上书七个大字:太皇太后欲废帝!

当时惊的我手一抖,绢帕贴着裙裾轻飘飘落在地上。抑制住想要拔腿跑出去的冲动,我努力冷静跪坐在榻上,脑中一面计较着长乐宫那边的反应,一面猜想着刘彻会如何向我交代。心中更添了一分恼怒和疑虑,他这些日子里都做了些什么?

刘彻来到椒房殿时显然是经过一番失魂落魄的,十二毓冕冠尤未除,衬着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却愈显萧索。

他似受了极大的打击,第一次毫不注重仪态的跌坐在地上,幽幽道:“阿娇,皇祖母真的动怒了。”

我不答话。

他又道:“皇祖母都听不进我说一句话了。”

我仍旧不作声。

他隔着华丽古朴的冕毓以手抚额,似喃喃自语:“阿娇,我是不是做错了?”

这句话却令我顿时酸涩不已,看着他这半年来明显清减憔悴不少的身形,想起他说起豪情壮志时那灿烂若星辰的深邃黑眸,心肠又软了软,我该是懂他的吧。罢了,罢了!

“我去为你说和。”我起身朝门外走去。略停了停步,又道:“彻儿,你记住了,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

长乐宫我来过无数回,如今却是第一次为了刘彻为了求外祖母改变决断而来。

外祖母窦太皇太后待人和善宽厚,长乐宫纵然空旷,但也绝不死气沉沉,今日的氛围却有些胶着。刚进殿就见着跪坐在上方桌案后的外祖母将手中捏着的一卷简牍发狠的掷到地上,“啪”的一声在这空旷寂然的殿堂里格外叫人心惊。一旁侍立的宫娥连忙上前去拾,青黛姑姑只是略抬了抬眉,便另拿起一卷为外祖母轻声读着。

鼎炉内冉冉檀香升起,跳跃的烛火映着外祖母紧锁眉头的肃容越发明灭不定,高髻上的赤金华胜泛着幽幽冷光。我自是不敢再与往常一般玩笑嬉闹,又想了想此行的目的。咬了咬牙,缓步走了进去。

我于大殿正中站立,一展袍袖,以手交叠触于额顶,双膝缓缓跪下,口中朗声道:“拜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长乐无极!”

我极少对外祖母行过如此大礼,如今这气势却压得我不得不整肃以待。尽管明知外祖母已看不见,却似乎还是能感觉到那锐利通透的视线。因梳着垂云髻,两侧的黑发便随着手心触地的动作轻贴着我的侧脸,地面的沁骨幽凉袭卷上身,时间似乎如此漫长,直到听得那熟悉的呼唤:“是娇娇吗?过来吧!”

我一步步挪过去,跪坐于她下首的席子上。

她微微侧头,以手按压眉心,了悟似的轻叹:“你是为刘彻而来?”

我垂眉敛目:“是!请外祖母网开一面,给彻儿一个改过的机会。”

她阖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勉力压抑了再压抑,却仍旧忍不住爆发:“他初初登基,哀家本不想插手太多,指望他做出个成绩来。上一年,他下诏求贤,哀家未干涉;他又令恢复周礼,哀家仍未干涉;他继而设明堂之制 ,哀家依旧未干涉。可他竟如此急躁!这些日子来,我东宫的门槛几乎被踏烂了!列侯、各宗室贵族都一齐到哀家这里来告状哭诉,这些,还有这些,你自己看!好好看看!”她指着桌案上堆成几摞如小山的简牍气急败坏道。

我取过一卷卷竹简,惊惧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上面以刀笔刻画的或杂乱或严整的小篆,手微微发抖,几乎篇篇泣泪,句句含怒,来来去去最多的无非五个字:“毁新政日甚!”。

“打他成为太子起,哀家便教导他黄老之道,而今看来,竟全是白学了!哀家不过让他暂废弃儒学,可他呢?‘从此国家大事不必请示东宫。’他这是要做什么?哀家还没咽气呢,就如此等不及要争权了吗?好!很好!不愧是我窦漪房的乖孙儿,够本事的很!”她怒极反笑道,“真真叫人心寒!哀家历经大汉三朝沉浮,从文帝的皇后,到景帝的皇太后,再到如今的太皇太后,还没有人敢这样给哀家脸子看!哀家守护了一辈子的大汉江山,绝不能毁在小儿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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