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幼稚的梦话（1 / 1）
季生才当然不可能就赞同方利民，觉得明显表现出来的牵强附会很是不成熟，不过这心里到底又松了一口大气，至少妻子怀疑的，方利民所谓本质上变化这并不成立。但也不是就没有危险，似隐隐约约，的确又让人敏感到了他身上某种的不安份。
于是，季生才微微含笑的说道；“有自己的立场，这不一定是坏事。不过，你这样的一些看法，认识或者观点，是因为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也有别的什么人暗示，或者影响呢？”
“不会，大可不必这样的去猜疑！”方利民显得有些激动的回答；“人虽然不可能脱离社会，但受人暗示的影响，这未免也太可悲了吧！”
“好吧，可能我表述上有瑕疵。但不妨直说吧，世间有许多的事物并不是绝对的，特别执意的追求某种的结果，会不会也有适得其反的问题呢，你想过吗？”
“请直接一点，你想说什么吗？”
“比如说，相濡以沫，并不至于你有这种愿意，真的就有可能得到吧？”
“我承认这需要缘分，而这的确也是我所要追求的！“
季生才摇摇头说道；”还是不理解，怎么想到的，并且还要像这样去追求？”
“简单的说吧，有限的生活阅历，也许不可能让我明白到很多，但前人的经验，书，不是同样也能够丰富自己吗？”
“不错，书是智慧的结晶，但并不完全就是现实嘛，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好像伟人像这样说过。特别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你又是这样的感悟呢，能具体的谈一下吗？”
“具体吗，可以啊。”他欣然点头道；“这样说吧，不知道是书还是什么影响，也不记得在哪种时候，我心里开始有了一种也许天真，但却是很美好的模糊想望。我想我将来在某种环境中，会结识到一位可爱的女孩。她不一定很美，但有美的灵魂和气质，并且足以让我为因为她而动心。她可以拒绝我，但她必将为我所感动。剩下的就是时间，而仅仅是时间，我们就可以从萍水相逢到建立感情，乃至到彼此确认，最后是双方深深的相爱。在这样的时候，我们就会双双出现在亲人的面前，向他们请求谅解，并答应我们，给我们爱，允许我们为爱而永远结合！”
季生才听着，显然无法再像刚才那样平静了。他难以理解，在这个青年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样一些荒唐念头和生活逻辑。
明显的，除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就是在认识问题上，他也未免显得极其幼稚的偏执。倘若得不到正确的引导，这有可能就是虚妄，或者疯狂。而假如还有什么不合时宜，或某种人为的刺激，或许它就是火，是灾难，是足以烧掉他自己，但也能毁灭他人的火山熔岩。
意识到危险的季生才开始焦虑了，方利民脑子里的这些东西，还有他这样的思想方法，几乎就是近似于天真的荒唐。可是正在他思考着，如何才可能引导他，让他明白社会生活的复杂性，以及现实生活中的多样性，从而能有所醒悟的时候，让他想不到的是，那姐姐却突然又爆发的喊叫了起来。
“这就是说，你们已经在爱啰！”
“方利风，你什么意思！”
“不是说要请求给你们爱了吗，我听见你是这样说的！”
很明显，这样的讥讽和挖苦无助于事，看见内弟眼里燃起的怒火，季生才慌忙伸手的拉了妻子要制止她。同时又转脸那因为气恼，而脸色已经涨红的兄弟，摇头的说道；
“如果是孩子的梦想，这可以理解。但成人的感情，特别是男人，要是缺少了理性的话，这就不是那么可取了。所以有些问题，不知道是否还可能给一些具体的回答？”
“问吧，请不必要客气？”那青年尽可能克制的说道。
“根据你刚才谈到的想法，我是这样的猜想：你和那姑娘，你们不会是经别人介绍才认识的吧？”
“是的，的确不存在介绍。”
“而彼此的认识，应该也是不一般的环境啰？”
“也可以这样说，那更应该是机遇！”
“她甚至也同意你这样的想法，不考虑，过去的你本人，还有你家里的所有情况都不作了解？”
“会告诉双方家里亲人的，但还不是现在。“
“是吗，还得要等上多久？”
青年昂起了头来，恳切而坚决的说道；“要真的到了那样的时候，可以这样说，在这个世界上，将再也没有任何的力量还可能让我们分开了！”
“真的吗，你这样认为？”
“肯定！当然，除非是——”
“是什么？”
“大自然要这样做。但我们的心，是永远也不会分开的！”
季生才听着，那心里猛的一哆嗦，不由得瞪了双眼的看他。但是这时候，他妻子方利风却突然的站了起来，并且是尖了嗓子的咆哮到；
“那么赶快呀，你们这就公开吧！”
那弟弟非常意外的愕然瞪着她，那脸先是泛白，接着又浮起了红晕，随即便整个的涨得通红了起来。
除了姐姐的愤怒，而姐夫的脸上也并不是信任，就像五官快凑到一块的表情，已经是非常明显地反感他了。方利民突然明白了，姐夫不会理解，和姐姐一样，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对他理解或者有相信。他除了失望，内心里却是难言的沮丧和愤怒。
可是姐夫继续在说话，是问他，但压抑着情绪的声音，却让人感觉到厌烦的虚伪。
“还是让人费解，毕竟女孩嘛，一个大姑娘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她家里人呢，他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因为另外有原因？”
“我不是说过了，这只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女孩子嘛，对不对？”
虽然姐夫是这样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但是方利民的耐心却已经在丧失殆尽。仅仅因为是在大姐的家里，他才尽可能的压抑着。于是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沉闷的空气，压抑的就像是缺氧。
方利风烦躁的走过去开亮了电灯，但毕竟还不是真正的天黑下来，电灯的光芒显得十分的微弱，感觉上只是一团的殷红。
有什么人在咳嗽，从门外传进来的那声音，就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呕了出来，叫人特别的难以忍受。
方利风终于忍不住了，那迸着火星的目光，越过杯盘狼藉的桌子直指给她弟弟，几乎是爆发一般的喊了起来；
“方利民你真的了解，你好上的是什么样的女人呐？”
“一个我知道的，非常真实的女子！”
“绝对不要脸的东西，下流的贱货！”
“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像这样，只想着抹黑别人的去侮辱人？”
“为什么，先人？为什么，我的亲爷爷！那不是为了你年青，你生活经验不多，又早没了父亲！为什么，少爷，我求你了，把你那些幼稚的梦话丢开？你脚踩的是生活，可你的脑子却是在做梦！忘掉吧，弟弟，忘掉那妖精！”
幼稚的梦话，而且还骂胡苹是妖精，方利终于忍不住了，他几乎是激愤的质问道；“不会是脑子有问题了吧？真的想不明白，不了解就如此的恨人家，方利风，你说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问她，去问那个**呀！”
“你说的什么，你居然敢——”
方利风没有理会给她激怒的兄弟的感受，在用力挣脱拉她的丈夫之后，她手拍桌子的，向着那兄弟咆哮一般的喊道；
“就凭一个女人起码的安全感，她也应该在对你和你的家人有所了解以后，才可能信任你，和你单独的在一起。可是她没有！”
“那么我告诉你，你说的那应该是过去，现在的时代，并不是你们那样了！”
“过去和现在什么不一样，除非她不是真正的女孩子！”
“会不会太古董了吧！两个人的感情，只是自己的私事，有必要吗，还要让别人染指的来说三道四！”
“方利民，我看你这脑瓜子，完全是给那个害人的狐狸精迷住了！”
“再次提醒你，请说话放尊重一点！”
那姐姐摇着头，焦虑而又恳切的说道；“民子，仔细再想我的话，这是我以一个女人，而不是姐姐的本能的直觉在对你忠告？断绝她，那个流氓贱货！从今天开始，再不要和那个勾引人的下流**有见面——”
“方利风，你，你真的是太过份了－－”
彻底失望而又被激怒的青年，已经再也无法忍受了，怒火从小腹中升起，塞满了胸腔，堵在了喉头。他浑身哆嗦，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仅仅是一双目光，无比愤怒的瞪视着他的大姐。
她骂她，又一次当面的骂了他的爱，他的感情再次的被灼伤了。他不会原谅她，再也不会了！
于是，已经不再自我控制的姐弟俩，彼此都恼怒万分的亮开了嗓门。
然而姐弟俩这样不顾一切的大吵，却使得季生才精心的安排和计划，在没有真正达到目的情况下，条件已经完全丧失了。而且还因为他们是亲姐弟，自己无论帮任何一方说话都不合适。就算他想要劝住妻子，但正在唇枪舌剑的二人，没有谁还可能来理睬他。
接下来的情况是，当那姐姐发出嘶哑的叫喊，手指了门口时，那弟弟立即带着满腔的怒火扑了过去。
姐夫的挽留无助于事，他推开姐夫，几乎是毫不犹豫拉开门的冲出去。
季生才紧跟着去追他，但也只看见方利民身影在楼梯口一闪，接着就没了人影。由于担心屋里的妻子，他只好又停留了下来。
但季生才也只是刚刚回过头来，便看见了对面那半开的门里，早已经注意到这一幕的张老在对他点头。
而他同时说出的一句话，就像是极富同情的感叹；“家常，家常，各有一场啊!”
季生才苦笑的点了点头，然后回到屋里关上了房门。而张老也在一声叹息之后缩回了身体。接着，那房门也在悄无声息的轻轻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