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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一百二十一章 蔡序(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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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的蔡五儿已长成小大人一般,身量更是早半年便赶上了父亲。老爹蔡瓒六月底从郿地回家探亲,见到他这小儿子不由大吃一惊。他对蔡五儿说:“阿序即将加冠,过了中秋去往叔父处,到军中谋个出路罢。”

蔡五儿不敢反驳,当下唯唯诺诺,一转身赶紧央求母亲替他说话。

母亲把手里活计停下,绣花针别在前襟,细细打量她的幺儿,末了眼睛眯成缝:“正好你文珪叔如今在益州牧手下管事,你只管去。再说了,阿序到底还是诸葛孔明的弟子,我们阿序以后要有大出息哩!”

听了这一通话,蔡五儿连连摇头:“娘,我不能去。前儿先生才托人带信,要我下个月过去。”

“过去?要你过哪儿去?”

“当然是成都啦。”

蔡五儿的母亲旷氏把手里绣绷子往床榻轻轻放下:“阿序,如今你那孔明先生做了军师将军,可咱们这些三亲六眷,不论能耐高低,无一个得了重用。就是他开府建牙,也不曾用荆州一人呀。娘问你,你先生可许给你什么位置?”

“娘!我才多大……”

“娘就知道。去了你也不过是打杂跑腿,娘不许你去。”

“誰叫爹爹早先做过北边朝廷的官呀……”在母亲面前,蔡五儿不由说出心里话来。

“这小子,不孝的话也敢胡乱说出来吗?”母亲板起脸,“听娘的话,这几天好好用心找管家打点礼物,下月初八是你承彦姑父的寿辰,事关你的前程,不许懈怠了!”

“……是,阿序知道了。”

蔡五儿的堂祖父蔡讽,长女嫁于沔阳名士黄承彦,小女嫁于前荆州牧刘表做续弦,是原先襄阳炙手可热的岳丈。世易时移,风水轮流,如今轮到蔡讽的女婿,也就是黄承彦来做襄阳第一岳丈了。无他,皆因这承彦姑父唯一的宝贝女儿黄月英,嫁的正是刘备手底下头一号智囊,军师诸葛亮。

蔡家乃襄阳旺族,族人多有入仕,比如蔡五儿的父亲;比如堂叔蔡瑁,起先跟在刘表手下,后来投了曹操,再后来……被江东那个叫周瑜的厉害将军用反间计杀害了;而他最亲近的文珪叔现在益州牧刘备处谋差使。

蔡五儿打心眼里一万个不愿意到旁人手底下当差,不论军队还是府衙。他从四岁下到先生家做侍童,一心一意修习道法,月英表姐教他观星、斗阵、画符、识妖、剑术,随便一个摆出去,寻常人见了都要叩头拜伏不住,偏生这些儿是半点不得在外人面前提及的。

家大人不晓得里头玄机,到了姑父寿宴那天,硬将他带去黄府拜寿。

蔡五儿乘着席间更衣避到花园,拣根小树枝郁闷地挖洞。

白眉毛的马良在后头唤他名字。满心不高兴被人发现,蔡五儿搓搓手里黑泥巴站起身,勉强叫了声:“季常哥哥。”

“阿序一脸不开心,是席间菜肴不合胃口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

马良啼笑皆非:“一个人躲藏起来挖泥巴,怎么不是小孩子做的事呢。”

“哥快别说了。”他瘪瘪嘴,差点就哭出来,“爹娘都不让我去成都找先生,哼,他们想叫我去军中,才不要!”

“哎,这是哪儿的话呢,阿序又高又壮实,说不准将来当个将军。”

蔡五儿泪珠滚滚,仇视地盯着和他一般高的季常哥哥:“你是坏人!”

马良大汗,手足无措:“你真哭了呀……哎,哥马上帮你去和伯母说情,不许哭了啊……”

对于季常哥哥是怎么说服家里长辈的,蔡五儿一点头绪都没有。以他对季常哥哥的了解,问他也不会回答的,不过临入蜀前,蔡五儿还是特地到荆州城拜访致谢。

那天马良休沐,在自己住处招待蔡五儿,摆出棋盘硬要同五儿厮杀一盘。

“我很厉害的,哥,还是算了吧。”蔡五儿可没吹牛,他八岁始学阵,融会贯通之下,十二岁于弈艺便驾轻就熟,荆楚一地难逢敌手。

马良只是不许:“虽如此,但求一试。”

这马良自小有神童之称,并非浪得虚名,加之年长多几分临场杀敌的经验,一时你来我往杀个不住,两边斗得是旗鼓相当。然关门弟子总归留有权变之技巧,末了点目,蔡五儿赢七子。

知道面前的小弟这是还留了一手,马良甚是惆怅地叹口气:“后生可畏。难怪兄长时时惦念阿序,恐是要你陪对弈吧。”

蔡五儿摇头,“先生才懒得……不是他没空,主要不是一个水准。往常他一人下棋,我在边侍候着,看多了就学了那么点皮毛。和先生对手,我绝没那胆子。”

闻言马良更加沮丧,“不管怎么说,阿序今日赢了,想要什么奖励?要不送你一份礼物吧。”

“今天是来给哥道谢的,不能要礼物。”

“那你说怎么办?”

“那我问哥一个问题吧!”

“成。”马良点头,立即补充一句:“不许问奇怪的东西。”

五儿原本计划取水路沿大江西进,再北上成都。行李都打包好了,蜀中一道书信,要他穿过尚在张鲁控制的汉中,路远且阻,他实在想不通,于是问:“此次忽然叫我改道走汉中,为的是什么?”

马良说:“这一样,你不问我也是要和你交代的。你此去途经沔阳,需要带人入蜀。”

那就必须通过蛮夷占领的山区了……蔡五儿心里打鼓,更不敢和母亲说明实情,只把行李精简到贴身,带着马良拨给的两个侍从,一头扎进茫茫大山中。

逆汉水而上至南郑,然后弃船登陆,艰难依靠星斗辨别方向,于深山长途跋涉七天才得到所谓接应,蔡五儿从生下来起,第一次累得睡觉时手脚难以弯曲,身体僵硬如同木板。

他跟在一个须发张狂的猎户身后缓慢笨拙地行走,满心怀着念想到这个猎人家中——即便是一座简陋小木屋也好——吃上热饭热菜,唔,要是再来上一盏热汤,那就更妙不过了。

就在他脑内勾画着热汤温度的时候,那引路的猎户却在一个小山包顶上停了下来,回头用生硬的荆州话说:“你们到了。”

蔡五儿慢吞吞爬上山坡,往底下一看,登时脸没了血色。

至少二十个人高马大、赤身露体的蛮獠,全部静静抬头注视着他们几人。

身后草丛一阵刷刷乱响,那猎户仿佛长草中的兔子,倏忽不见了踪影。

一个脸上绘着蓝色小鱼的年轻蛮人跑到他们面前。这是一位年轻的女人,果露着浑圆双肩、纤细的腰和蜜色肌肤的长腿,拥有一双小鹿般温柔的棕色眼眸。她安静地和蔡五儿对视片刻,继而露出一个令人悚然的笑容——因为她的双排门牙都是靛蓝的。

不知怎的,他看得出她没有恶意。蔡五儿喝令侍从放下刀兵,慢慢解释到:“受我们先生的吩咐,来探望朋友。”

年轻的女人开口说话,是最纯正的洛阳腔:“在这里等待客人好多天啦。”

蔡五儿从没想过,有生之年他会踏入蛮獠的营寨。

他们在潮湿的山谷搭起树干制作的木架子,下层饲养捕获的猎物,上层作为房屋的框架,再用柔软的长草编织成墙壁和屋顶,用阔叶遮挡雨水。

他们的宴会非常丰盛,有黑色的豚肉、羊肉、紫色绿色的野果和加入花瓣的汤水,还有满满一木盆蠕动的乳白色虫子——老天,为了表示善意,蔡五儿甚至捏了几个吞下肚。

直到月上中天,首领模样的凶悍男人查看装虫子的木盆,发现已经空了,于是他的脸上流露喜悦,不停挥舞着代表身份的权杖。所有人都对着森林空地上的月亮参拜起来,蔡五儿和他的侍从们也不得例外。

待到一片云朵遮住了月光,首领终于停了下来,他身边面目黛黑的长发老女人(蔡五儿以为是他老娘事后证明是他老婆)的人指着蔡五儿的方向,大大诉说了一通。

带领他们进入营寨的女子紧紧贴在蔡五儿身畔,细声细气地帮着翻译:“王和他的夫人,希望你们,尊贵使者接受礼物。嗯……你知道神去哪儿了吗?”

她显然缺乏必要的男女之防,望向他的眼神清澈如水,内里波光潋滟。

蔡五儿年轻单薄的身体,不知怎么的窜出一阵燥热……他结结巴巴地回答:“神,神当然在……昆仑山啊。”

见到这一幕,连从进入营寨开始就一直胆战心惊,两股战战的侍从阿沈,都忍不住咳嗽着笑出声来。

仪式结束后,年轻女人单独带着五儿去往营地的深处,她告诉他,有一个使者受了伤,“不能飞也不能走了。妾的话是她教的。是她说妾应该叫阿桃,不叫诸虎儿多。”

阿桃而不是诸虎儿多拨开一丛灌木,对着两个手执长矛的士兵喊了一声,那是蔡五儿闻所未闻的野兽的嘶叫。

他们花费大半夜攀登山峰,沿着简陋腐朽的栈道来到布满洞穴的山崖处。沿途阿桃念念有词地拿手杖敲打地面,在一个巨大洞穴的前头她停了下来,敬畏地抚胸参拜了洞口青牛石雕,而后她指一指内里:“他就在殿堂,你进去啊。”

蔡五儿挺了挺单薄小胸膛,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儿,一气蹬蹬蹬走了进去。

洞穴幽深晦暗,两侧散落着稀稀拉拉或天然或人工开凿的低矮孔穴,以及意义不明的若干壁画。壁画中,那些拥有纵目的蛮人高举权杖,向着洞穴高处所绘的宽袍女人单膝下跪。一只青雀站立在女人肩膀,它侧过头,狭长眼眸露出奇异笑容。

洞穴最深处点燃了刺鼻的油灯。他走到灯下,一个披着长发的人儿静静坐在炭火堆旁,专心致志地用匕首削一块木头。女人光洁脑门上用金色颜料绘着一只纵目。她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的匕首和木疙瘩抬起头,身上肮脏的羊毛披风随之滑落。

四目相对,蔡五儿觉得内脏一阵的搅动。

他慢慢来到她面前,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枯瘦、冰冷,和记忆中没有一处相同。

“太一神,”他说,“阿兰姐你……终于出现了。”

这一天,是建安十九年八月十六,距离周广兰跌下瀑布过去了整整二年零八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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