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三国)建安记 > 105 一百零二章 蛰伏浅水(下)

105 一百零二章 蛰伏浅水(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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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麦锦,类似粮食存单,能在粮铺里兑换麦子

我夹着肩膀挤进人群。枝繁叶茂的槐树下有个卖汤水的小摊,铺着做工粗糙的草席子,漫天尘土侵染席子四角,丝毫不影响几个席地而坐之人胡侃的热情。

席上正坐的一麻衣葛巾的老者说到:“……小麦一斛万贯的价钱也是有的,安知接下去会否再有兵祸。”他说完这句,取来面前一盏白水慢悠悠喝着,好久不开口,大概在中场休息。

我等的不耐烦,扯扯近旁一位引颈四处张望的妇人:“这位大姐,前头那老家伙说的姓卫的大人是谁啊?”

马上有人“嗤”地笑出声儿来:“你这泥杆腿子打哪儿来的?马先生刚刚谈到的不是姓卫的大人,是姓曹的大人才对,是个卫尉。”

我憨憨地搓了搓脑袋:“哎哎,姓曹的大人俺知道,可不就是曹丞相嘛!”

见我烂泥不上墙,他把头一扭,拿脑壳对着我。

无奈之下我只得又问那妇人:“大姐,刚才他们几个人说啥来着?”

“额哪知道这个咧,额是来寻额家虎娃子的,你瞅见不?”大婶冲我憨憨一笑。

“呃……”我头上拉下三条黑线,只得再往前挤挤,期待那位老者能够继续抖出□□。

附近几人被激起谈性,俱是七嘴八舌滔滔不竭:

“开春头过来就没完没了的折腾哟!前几月额们城里住的那公主,喝,被太原来的賊偷拉走了。啊呀!可死了好些人,就在城门西,额瞅见了。”

“扯!你哪个瞅见?那是额瞅见!额跟你讲了个拢你敢说是你瞅见?”

“额看辣们俩个才扯,嘛时候公主被拉走,净瞎咧咧。”

“王筐筐,你好大胆说你没扯?额妹夫识字,在官署门口见的,老大张纸写了,有贼到宫里偷东西来着,偷走好些个金啊银啊,说不准明个儿逮到,啊呀,像那个有学问的蔡大人,咔嚓一刀杀了。”说话是个中年汉子,挑着箩筐头上绑麻绳,此时威风凛凛做出一个杀头的手势,令周围饱受兵祸□□的古城人不由纷纷缩起脑袋。

那边据说叫马先生的老者重新开口:“曹公明着无话,私底下乃是震怒,写信斥责公子植,连带留守邺城的几位皆是灰头土脸。”

他对面一落魄文士打扮的青年笑到:“城内二三年不曾出件大事,今儿总算震动一回。不知这档子过去,朝内局势是否更加明朗?”

老者道:“难说。如今的局面,可是愈发扑朔咯!大官儿们莫不是奉着明哲保身来个作壁上观,真正淌浑水的,”说着他一指脑袋,

“壳里有问题。”

青年呵呵笑起来:“您老言之有理。却不知前日宫内究竟出的何事,怎的祸及甚众?不光二公子那边,听闻大公子那头亦是遭了惩处。”

“嘿嘿,有人说给老儿,那荆州的刘皇叔使重金挑起肱骨朝臣与许都的间隙。前儿在粮肆,老儿亲眼瞧见有人拿出价钱十金的麦锦(注1)。这东西会出现在市面,想来得到的人不在少数,谁知道有多少人搀和了进去。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的就是这个理儿!”

他话说到这儿,发出一连串故作神秘的嘿嘿怪笑,很快把话题转移到新出炉的诗文上去了。

回到烙饼摊旁,赵煦还在那乖乖地蹲着。见我过去,他立马伸出手将那几十粒南瓜籽倒回我手心,嫌弃地说:“不爱吃。”

他是有武艺在身的人,体温常年偏冷,这么大太阳底下也没出汗,握在手心大半晌的瓜籽都还干干爽爽。

我把瓜籽尽数倒进嘴,一面嚼一面含混不清地说:“消息打听到了,我们走。”

两人回到西市。此地一溜十七八间草棚乃是附近居民搭起来的违章建筑,专供出租给外来西市交易的客商暂时圈养活的货物用——诸如鸡鸭猪羊之类,也有不少客商晚上睡在棚里看守货物,或者是外乡来的黔首就这蹲着凑合一夜,反正现在夏天,冻不死人。

破烂草棚内,我抓住一个爬在袖子里的虱子,放在牙齿间一咬,“啪嚓”一声脆响。

见赵煦箕坐下来神经质地伸手摸索茅草下头兵器,我调侃到:“小爷的却邪宝剑都给丢了,不在乎少了你那把次等货。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咱们下次上手的是龙渊、太阿之类的神剑哩。”

“你倒心宽。加上这次,恐怕是今天你提起你宝剑第十二次了吧。”赵煦马上揭穿了我的嘴脸。

却邪剑是孙权送我的,差不多算定情信物的性质,加上使起来特别顺手,多少年舍不得离身。北上前先生提过让换一样兵器,我藉口不趁手给拒绝了。如今出一趟任务把剑便宜给曹植,我恨不能马上扑去他府里拿回来,再甩他一个耳刮子:爷的宝剑你也敢惦记!,当然,那之后我必定会实现弹着宝剑唱“长铗归来兮,死无葬身之地”,并被弃尸西市的壮举吧……

“唉。”我失落地垂下头伤感了半分钟,然后一番四顾:

“刚才那一群闲人在聊,不知哪个蠢货,这档口居然把我们送的麦锦取出兑粮。有点常识的都晓得那是荆州货色好伐。”

“当真?如此一来,恐怕……丞相府那边会看破我们的计策。”

我继续捉头发里的虱子:“就没指望糊弄住他。是这次他西征把大半谋士都带走,邺城里留的几个不是没头脑就是不高兴,不然我们的身份,哼哼,极有可能不到三日就被戳穿了。”

“我们逃走,岂不是连累了苏太守。”

“你脑筋搭错了?担心他做什么。”苏则立有赫赫军功,手握兵权驻守边境,又深得民望,朝廷疯了才会这个时候找他麻烦。

“他却是一位难得为民的好官。”

“是呀,”我指着外头路人,“先前在内城颇觉得曹丞相治民有方,这几天接触了外城的人才知道,原来就算邺城,吃不上麦子的也着实不少。”

“等一下……”赵煦朝我打了个手势,我马上闭嘴,警觉地缩到他身边。

街道对面走来一个红衣皂靴、腰胯佩刀的官爷,旁边市吏在他身侧点头哈腰,忙不迭的声音又细又急:“方大人,这头走,这头走。”

赵煦一下绷紧了肌肉:“是邺城的金吾卫,我们有麻烦了。”

但见跟在这金吾卫后头一群差役厉声吆喝着,把草棚为数不多的黔首全部驱赶出来,连带草棚里头鸡鸭猪羊骚动着跑出围栏,鹅毛飞到了街面上,端的是鸡飞狗跳。

赵煦一哼:“没想到以他们的脑子能查到这处。一会我们随机应变就是。”

我点头,与他两人含胸畏缩着,与几十个茫然不知所措的百姓一道蹲在街口。

穿着乌皮靴的金吾卫讲话口音很重,骂骂咧咧一副盖世太保的架势:“全都起来!”

两旁横跨腰刀的差役踢了几脚人群边缘动作慢的,一群衣衫蓝缕蓬头垢面的平民很快分站成两排。

我与赵煦一个扮成少年一个扮成三四十岁男人,三四天窝在草棚不曾洗澡,身上味道足可媲美三伏天的臭鸡蛋,身遭众人也是差不多的一副德行,令人唯恐避之不及。饶是如此,那位十有八九得了上头死命令的金吾卫还是不辞劳苦,亲自一个个把人看过去,并差人盘问“什么身份”“从哪来”“到哪去”这三个哲学史上的终极问题。

边上一位青年扯扯我袖子,低声到:“这位小弟可知道当差的在作甚,看样子是寻人?”

我翻个白眼:“我怎知道。”

两人不过闲话一句,金吾卫严厉目光立刻扫了过来:“恁们两,弄啥?”

我低下头去,边上那青年不知是胆子太肥还是脑子太,接口到:“回官爷,小的毫州人,到邺城投奔舅舅。舅舅出门去大半月不回来,舅母不肯接济,小的只好到西市寻些零碎活计做。”

“叫什么名?”

“小的范七。”那青年个头忒高,比长手长脚的金吾卫还高半个头,一点不像营养不良的贫民。

那姓方的金吾卫扭头问我:“恁嘞?哪儿来的?”

我眼珠一转:“回官爷的话,小的是进城给人看牲口的。”

“唔,”他捋了捋下颔短须,又问我边上的赵煦:“恁叫的什么,从哪儿来的?”

“小的王锁,也是到西市寻活计来的。”

那金吾卫拉那个引路的市吏嘀咕起来,手还是搁在腰刀上。

我脚尖往赵煦面前移了移,意思是跑不跑?他把脚尖往后退了退,意思是不跑。

我继续垂着头装老实迟钝,边上那高个儿青年却被俩差役拉了过去。

“哎?你们干啥?官爷,我真没瞎说,您别抓我呀,哎,官爷……”

“白说话,恁安生点!”一个差役边拿套索套住他的手边骂。我们这边大半人都松了口气,有人朝那青年投去同情的一瞥。须知上头严令捉拿可疑人员,这傻高个进了官衙,恐怕不死也得扒层皮。

“恁们这些凹槽都听好!朝廷有令,不许游民进城。今儿起恁们都滚到城门外头,不得告示不许入城。”检查完毕后,穿着高底靴的差役瞪出一对大眼珠,气势汹汹向众人宣布到。

听闻这一通话,马上有人不满地嘟囔起来,在差役们夸夸作响的腰刀的威慑下,很快又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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