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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第八十二章 旧愁春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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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极静的,水流冲刷着船体,发出均匀的刷拉声。过了约莫两三个时辰,开始有人在船舱外走动,不一时进来一位侍女请我出门。

我摆出配合的姿态下了船,同时无不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大船:“敢问姑娘,我的那些同伴他们可好?”

侍女脸上浮现为难的神情,不肯接我的话。

她的言行使得我加倍担忧起来,不由得在马车前头止步:“让我见你们家大人。”

“找我?”

我唬了一下,不妨车内竟然有人,试探着问:“可是孙将军在内?”

无人回话,探手掀开车帘,晨曦柔和的光线之下,紫色华服的孙权将军端坐马车内,双目似闭非闭,身下大幅牡丹色茵席绣着泼墨的缠枝图案,再衬着他脚边所置五花缠枝的描金镂空香炉袅袅吐出烟雾,使其人神色颇有些意味不明。

我悄悄于他身旁抚膝落座。一个时辰后马车停下,这时孙权睁开眼睛,用探究的目光扫过我,率先站起身步下马车。

“下来吧。”他说。

门内的沈愈迎上前来向他施行拜礼:“小人见过将军大人。夤夜赶路,将军辛苦了,快进屋歇息吧。”

以沈愈为首的侍从们自觉忽视了一旁我的存在,我一笑,紧跟着孙权进到堂内。

他在一旁等着侍女替他脱靴,抬手指了指屋内:“先用早膳。”

“诺。”

早饭菜色丰盛:淡水鱼被剖掉所有的鱼刺,鱼肉像山茶花一样在盘中绽放,蛤蜊汤鲜香,干炒笋片嫩滑又甜美,堪称人间美味。我与孙权均沉静地用着饭,吃完了饭,又不约而同沉静地饮起茶水。

因南徐这头的别业屋子进深甚于它处,为保证采光,大厅后头的内堂三面开窗,此时灿烂阳光通过窗子照射进来,映得家具出现一种乌油油的光泽。

从我处看去,他背光而坐,他的发色带着美好的胭脂色,但面孔的表情模糊且冰冷。

孙权搁下茶盅,继而于脸上带三分笑:“不说话?那就我来问。”

我低了低头。

他接着说:“你去江北哪个城,去荆州?”

双手拢在衣袖中捏的很紧,我缓缓答到:“我也不晓得,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他淡淡“哦”了一声,好像我们谈论的不是离家出走、抛夫弃子这类,而是“天气不错、茶不错”这类。

他问我:“非得走?你拿出理由。”

我难堪地盯着窗外庭院看,一只小飞虫缭乱地飞过半空,停在方砖地上,它弓起身子,漫无目的嗡嗡震动着翅膀。

我慢吞吞地说:“将军,我很早就和你说,我……并非闺阁女子,于彼处人情世故亦不甚通达,做不了端庄的将军夫人。

“以前叔叔还在,我的想法是能帮到周家一点也是好的,所以我肯答应等待三年。现在……呵呵,叔叔不在了,周家人待我不亲,没必要为他们勉强自己。况且你封给婶婶采邑,使她生活优渥,故我并无后顾之忧。

“你亦知晓我的性情不堪合拘束,我们两相勉强,不是都很痛苦吗?”

“就这些?”

我说:“是”。

孙权动作优雅地起身,动手将屏风上的佩剑悬挂腰间。他摸着革带上垂挂的玉佩,说:“我要想想。”

入夜。参天大树的阴影笼罩了半个院子,天上的月亮将圆未满,我抬头仰望那轮冰盘,心内十分烦恼。

孙权在我身后的书案批阅公文,他的烦恼比之于我,只会多不会少。

这一回曹丞相南下,与江东军队在濡须坞断断续续地打了两个月,最后以江东一方小胜告终。但江东的主人全不因此次胜利而获得喜悦,相反的,他愁绪满腹:

自从黄巾反叛乱象初现,十数年以来,江右流民南下的队伍再没停过,不仅大批无组织无计划的百姓在迁徙,中原之地氏族大家亦多有举家搬迁。孙权为了礼贤下士的名头,待这些士人那是没话说,不仅分田分地,还要接济粮食,加之本地土著吴郡顾、陆、朱,会稽贺、虞等几家侵占田土、隐瞒人口、偷漏田税等为患,江左这点不毛之地的粮食供应很快捉襟见肘。

之前父兄当政时他便考察过会稽郡土地。近来因军功所封采邑每日见长,他与幕僚们计划将偏远几郡的土地再加以丈量,使之成为可供分封的土地。

这一类的事他从不在家里头提起,尽管我多有察觉,顾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从来都是缄默无言,何况如今我身份尴尬,更不会做出那没眼色的事。

约是听我半日没有出声,孙权搁下笔,轻声说:“先坐吧。”他语气尚可,然紧绷的面部表情出卖了一切:这些日子,恐怕有的他烦恼了。

我勉强地笑,询问阿甲他们几个下落的话语刚刚到嘴边,说不得这时咽了下去,改问:“将军令我在此,究竟为何?”

孙权正要回答,门外响起一阵脚步,他的小侍从于门口露了一脸,接着昏暗走廊有人影随着两盏橘色灯笼快速地移动过来。孙权欣喜地说:“你等的人来了。”

两位身蓝色宽大襦裙的妇人走进房中,向孙权叩首。但我的目光全被中间那位穿着小小长袍,碧绿眼睛,扎着小啾啾,勒着暗红色抹额的男孩吸引住了。许是因为赶路,他脖颈下的衣领交襟稍微有些松散,露出一点白皙柔嫩的皮肤。

“好孩子,快到姆妈这里来。”我蹲下身向他张开手臂,心内酸酸涩涩的。

孙虑怯怯地望着我,隔了一会儿,拉拉他身边奶妈的裙子,那奶妈忙把孙虑抱起来交到我怀中。我抱着他,转向他的父亲。

孩子父亲眯起的眼中带了一丝叫人无法捉摸的笑意。

我贴着儿子暖和的小脸,心渐渐地冷下去。

小朋友是今日早晨他老爹从建业接来的。他想到用孩子挽留我,这一招不可谓不低端,但委实有效。倘若我的心中有一架天秤,只消小朋友的一个笑脸,任天秤那头怎样离奇的砝码也无法打动我。

孙权提议今夜阿虑与我同睡。临走时他在我耳边低声:“好好想想儿子,明朝告诉我你的决定。”

真是卑鄙!我垂头,又是不满又是无奈地想。

说是与我同睡,实际上孙虑早已经习惯了奶妈的照顾,不需要多我一份看顾。到了二更时分他哭着起来要奶喝,我有些郁闷:“公子已周岁,怎么没给他断奶?”

“回夫人的话,这是国太的意思,将军大人也允了的。小公子素来体弱,多喝些时日的奶水,与他总有好处。”

夜奶可容易龋齿呢,明明给你小子断奶了,一个不留神,居然没出息的又变成小婴儿了。

我坐在他身侧,听到他咕咕哝哝地发出可爱声响,沉睡时双手握成小拳头放在头两侧。我低下头亲亲他,目光在他颈间的长命金锁上略作停留。

“请你平安长大……”再次俯身亲吻他光洁的额头和柔软的脸颊,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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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有令——不许伤人,只许捉活的!将军有令——不许伤人,只许捉活的!”

身后数十骑战马蹄声如雷,长戟与剑在夜色下镀了一层寒意。

我尽量俯下身体,死死抱住身前人的腰,气喘吁吁之际还不忘调侃一句:“赵公子骑术精湛呐。”

身前的人暴雨般不停歇地抽打着马匹,我弱弱地抗议:“别打它了,它已经在跑快。”

“闭嘴!”忙碌的驭马者凶狠地说:“再吵把你扔到大江喂鱼。”

“哦。”我点头,忽然一个折腰,身子倒向旁边。赵煦察觉不对,慌忙伸手抓我衣领,但这时我泥鳅似的滑下马来,就地几个翻滚缓去冲前的力道。

他气急败坏地骂了句粗口,死命勒住狂奔的马匹,回头来拉我。

马兄费劲巴拉停下蹄子,心中很是茫然:男人心如天上云,女人心如海底针,我马爷今天要是过劳死,那一定是善变的人类的错!

我后退一步,拒绝了他伸出的手:“追兵将至,请你承认吧,今天的营救行动失败了。你快走,我们还有下一回机会。”

赵煦居高临下,几乎是挑衅地看着我:“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都什么时候了还耍酷,真真不可理喻。我摇摇头,冷不丁飞起一脚踹在马屁股上,马兄立即吃痛,狂奔而去。

我尴尬地嘿一声,原本希望能够在被抓前救赵煦一条小命,结果……马儿仿佛跑错方向,直往追兵的队伍去了……

等到被五花大绑送至孙权面前,一句话没有,孙权当着他所有部属的面,率先给了我一个大耳刮子。

唔,好痛,但这是我自找的。我吮吸着牙龈咸涩的血腥味,不免有些郁闷。

两个时辰之前,赵煦在我的卧房外加以接应,我犹豫了三秒钟:儿子在我心中树立的那架天枰,由于倾斜的太厉害直接倒掉了,于是我故态复萌,再次跑路。

整整坚持了四小时才被人追上,实在很有成就感呀。

孙权不知道我脑子里还在念这些有的没的。他狠命揪住我,拖我到一棵几人合抱的大树背后。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于是在距离部属太近的情况下,孙大将军不得不压低了暴怒的嗓音,狠狠地说:“你再跑一次试试?!”

我越过他的肩头,目光投向夜色中臻莽的树林,伤感地说:“彼此都留些脸面吧,我们亦非老死不再见。”

“你什么意思?”他放开我抓住我肩膀的手,脸色异彩纷呈。我知道他有了预感,但这一次,我不会轻轻揭过了。

我跌坐在草地上,开口说:“离开建业之前,我从葛天师手里发现了一点有趣的小东西。”

对面的人沉默了,黑暗中,他翡翠色的瞳仁发出山猫般的幽光。

我像是跌进一道可怕的噩梦中,自顾自地继续揭开残酷真相:“孙将军啊,要是你曾经能够多体谅我一点点,外婆就不会不明不白去世。还有,你……你派人掘了叔叔的墓穴,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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