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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二十章 醉翁之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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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亭子的坐槛外缘设短栏,以双摘钩系于柱,栏成半圆形,高约一尺许,花纹流空,称吴王靠。

我踩着平整的石砖地面慢慢走近。

亭内,一袭黑衣的男子正坐吴王靠(注1),专注地往石桌上的茶鼎加入橘皮。沸热的茶鼎发出“扑扑”的声响,他不言,我亦不语。他不招呼我 ,我就自顾自坐到他的对面,双手叠在膝上,安静地等待。

“阿兰的鬓发有些许散乱,是骑马过来吗?”进来园子之后,这是孙权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并且展露和煦微笑。

他的面相素来是无限趋近严厉,不论在和叔叔讨论政事,向吴国太请安,还是同孙尚香讲话,即便脸上挂有笑容,眼内也殊无笑意。尤其与他几次交锋,他的眼里都透露着莫名寒意。

而此刻,他却笑得微微眯起眼睛,仿佛眼里有一簇小火苗在跳动。我感到不可思议。

“很久没在山路骑马了……想要试一试。”我回答道,慢慢垂下头,左手捏住袖内帕子。由于紧张,还差点儿咬到舌尖。

“阿兰可是生气了?也对,没有早几日下帖子邀请,是我的不是。”他说到,一边将长柄勺子放入茶鼎缓慢搅动,一时间,充斥鼻端的全部是咸涩的茶味。

“不敢。”我干巴巴地回答。

“呵,不生气就好,没什么敢与不敢的。”他提起勺子,将我面前茶盏注满,“春天从岭南采集的茶,请尝尝。”顿了顿,又道:“今天专程邀请阿兰前来,主要为的是前几日侍卫冲撞了阿兰,这就给你赔罪了。”

我受宠若惊:“何来这一说呢?将军不与我计较,是宽宥我糊涂不懂事。万万当不起您一声赔罪。”

“当得起,他们办事不利,我这做主人的也有责任呀,那几个侍卫,明日我便加以惩戒。”他口中笑言,自来且随性地在我身边坐下,指了指茶盏,“试试吧。”说是与人赔罪,脸上半分愧疚也无。

我抿一口茶汤,苦而且咸,咽下去之后有淡淡茶香留在舌根处,遂捧起茶盏细瞧:“观其无一丝杂质,尝来唇齿回味,当真好茶汤。”

“小姐也爱烹茶吗?”

“我……以前我住的地方,有位老人家酷爱烹茶,所以会知道一点。”

他也捧起自己的茶盏,喝一口到嘴里:“仍旧感觉少了点什么,下一回,或许加进薄荷试一试。”

我附和地笑,跟着下意识拉开与他的间距。

他并未注意我的动作,手肘靠在桌边,一手托腮,目视着正前方,仿佛在自言自语道:“自从来到京口,好久不见阿兰插戴那支南珠步摇了,怎么,是不喜欢吗?”

我心内暗叫一声糟糕,怪不得!

中原战乱一起,南越那边也跟着起了乱子。许多的滨海疍户再不肯按时向朝廷交纳珍珠,尤其是名贵的南珠,一向贡了皇家再无多余,便是寻常时候也是千金难觅的。早先我还纳罕小乔夫人哪来的稀罕玩意儿,却原来八成是孙权赏下与她,她又送来与我。

那一套首饰一共三样,其中之一的步摇摔坏后,我搁匣子底下没再动过,上回买曼陀罗时几颗珍珠丢给卖主当作半斤黄金,现下鬼知道去了哪里。

婶婶每将金银珠玉送予我后,再不会过问这些东西的下落;周瑜从来就不管家用,对我手握多少值钱的首饰更无一丝兴趣。可一旦获知孙权赏下来的东西被我遗失,他定会责怪我不够谨慎。

这位孙将军,这是故意找我麻烦来的吧?

我的手心渐渐起了一层粘腻,隔了好一会儿才答道:“呵,珍珠步摇吗?出去郊游,不小心遗失了。

他拿奇怪的目光注视我:“小姐你……竟然语气如此的轻松吗?你可知其价值几何?”

我默默摇头,半晌接茬,道:“已经丢掉的东西还能怎样呢。莫非将军拾到了?”

他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你呀,平时的乖顺也不知装给誰看,话里话外都是刺头。”

“将军今天找阿兰来,到底是要给我赔罪,还是为了那小小的首饰?”我故意显露出一点生气的迹象。

他却笑得愈发和气:“小姐对本将军好像存有偏见呢,当然是专程给你赔罪咯。”

“阿兰怎敢。实在是因为您对小女儿家的首饰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兴趣。”

他转换坐姿,宽阔的袖口拂到我的衣角,静静看着我。他的眼珠子有着奇异的橄榄绿色,像幽深的潭水,叫人望不见底。

“阿兰今年几岁了?”他忽然问道。

又换话题?这家伙实在是……用喜怒无常已经无法形容他的诡异了,简直像对流层的大气,分分钟换一个样。

“十七。”这个身份是十七岁,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站了起来,拍一拍手,先前那位弹奏瑶琴的少女便重新走进园中来,手捧一个长方的紫檀盒子。

他伸手揭开盒盖,一面感慨般对我说到:“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呀,需要最好的妆点。这个,就当作是我的赔礼吧,照旧找的是上回那位工匠。”

我胆战心惊地自他指间接过一只崭新的步摇,与被我肢解的那支款式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一支末端点缀的珍珠更加硕大圆润,甚至将小小的凉亭映照出辉煌光亮。

十月末,大江边已是寒风肃杀,我便搬回到城里与小乔夫人同住。她的姊姊大乔不时上门探望,有一回带上了三个天仙似的女儿:孙舒城,孙舒心,孙舒雅。两姐妹言语之间,每每透露出结为儿女亲家的意思。

我暗自思付:婶婶素来是明事理的,事情牵涉到儿子身上也糊涂起来。她们的子女是什么身份?擅自做主而不考虑城北那一位的想法,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吴国太曾在许多场合将周循和周胤兄弟俩叫到跟前,与孙家的姐姐妹妹们相互见礼,甚至表露出结亲的意愿,然而,我和周瑜很清楚那不过是做个样子与外人看。

孙权绝不会允许哥哥的女儿和周家结亲,如若不然,孙策留下的唯一一个儿子孙绍就会是周家正牌女婿。孙绍毕竟是孙策嫡子,原本江东正正经经的继承人,再和掌握兵权的周家有姻亲,这是……为人主之大忌。

到底是子承父业还是兄终弟及,仿佛成为伴随江东三代的诅咒,一直到五十年之后不破灭,因而孙策留下的几个女儿,实为烫手山芋,并非宜家之选。

何况我没记错的话,将来孙舒城嫁的是陆家,舒心嫁的是顾家,舒雅嫁的是朱家。江东顾、陆、朱、张四个世家取其三为姻,三个小姑娘统统变作孙权笼络本地氏族的棋子,一个不浪费。

我开始在:一,舍下面皮,向周瑜告密;二,打消婶婶的荒唐念头这两者之间摇摆不定。

后来的一天出城观秋猎,傍晚回程时得到侍从的禀报:午后夫人平安诞下一位小姐。

闻讯我简直目瞪口呆!事先完全没有任何预兆好吗!昨晚产婆还作过检查,说胎像稳固,大约会在一旬后,也就是孙尚香的婚礼之前生产。现在才九个月多二三天,不算很足月,对孩子的身体会不会有所影响呢?我心急火燎,一路加鞭纵辔往府里去,于途撞见将军府的管家,亦带一队人往都督府而去。

府里乱糟糟的,屋檐下和院子里都站满了仆人。花厅里,周家几位女眷也是刚刚获悉消息赶过来。

堂哥周峻的妻子李眉寿见我进门,也顾不得礼数了,一把拉住我的手:“阿兰可回来了。”

我顿时汗颜不已。之前万万不该接受孙权的邀请前去观猎,把婶婶独自留在府中。好在是母女平安,否则……

我向在座众位长辈鞠躬,一叠声的道歉:“都怪我不好,阿兰不应该出门的。”

“和你小姑娘家有何关系呢。”发话的是上首一位年过四旬的妇人:“弟媳妇已是第三胎,快些也是有的。”

李眉寿把我带到那妇人面前:“阿兰,来见过你伯母。”原来她是周瑜这一辈里年纪最长的周晖的妻子,姓俞,洛阳人氏。

“给伯娘请安。”

“起来吧。阿兰,你是主人,带我们进去看看小囡。”

我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去往内院。到了内院,有侍女过来说婶婶已经休息,琴瑟忙的满脑袋汗珠,见来了这么多客,她一时愣了,迟疑地唤我:“侄小姐?”

“啊!长辈们请去东厢稍作歇息,我先……进去看看。”

琴瑟把几人引走,我急忙找个侍女,吩咐到:“带我去夫人那儿。”

婶婶已从产房移回正屋,现在睡着了,屋里很安静。我蹑手蹑脚进到屋子,屏风外,一位满鬓白发的妇人怀抱小小襁褓,正踱着步子缓慢地来回行走,口中哼唱不知名的歌谣。

她听见动静,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将孩子交给旁边的奶妈,转头问:“你是阿兰吧?”

“是。”我急忙垂首。

“我是你婶婶的姨母,上午过来看她的。谁曾想她正午过后便腹痛,不到一个时辰呀,就生下了这位小宝贝。”

“哦,哦,姨婆您好,婶婶昨天有和我说您会过来。”

她笑吟吟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抚到:“瞧这孩子一脸的担心。阿兰,你婶婶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一切安排的极是妥当的,现在母子都很好。”

“是,我知道了。”

她和蔼地笑着,示意奶娘将孩子抱过来:“来,看看你的小妹吧。”

襁褓里的孩子闭眼酣睡着,小脸红扑扑的,皮肤细滑幼嫩,眼睫极长,额广而鼻直,真不愧是两位美人的女儿!我拿手指头摸摸小朋友的脸蛋,她脸上还有乳疹,要好几天才会褪去呢。

我陪着小乔夫人的姨母往去东厢,将宝宝带给大家看望。后来听侍从们议论,从没听说哪家生孩子有这么顺利的,小小姐真是一个福星。

都督府添丁加口,对于整个江东来说都算一桩大大的喜事,将军府那边为此又赏下一批珍贵的药材。然而身为父亲的都督大人因为驻防的关系,依然不能回到京口看望妻儿。

除了遗憾,我私心其实有小小的宽慰。好几个月过去了,我却始终想象不出该如何面对他。不久他会和先生碰面,希望先生能为我疯狂的举动说上一两句好话……到时再见不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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