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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十六章 贵贱若乐,更迭为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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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不会探究他们将要做什么、他们做的事情会怎样伤害到自己的身体乃至灵魂。

这一路走来,我失去了多少?

试问这世间最大的苦难是什么?

求不得,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皆是因为那份求不得。

这是个暴雨夜。正值华南的雨季,泼天扯地的雨如同水银泻地,密密浇湿了我的全身。我扪心自问:周广兰,你若求不得,何不干脆令他毁灭,好叫这世间清清净净?

我再回答:若他有所得,我便开心快乐。我求他的爱,但是他的心意永远凌驾其上。所以我并没有为他献上我的命,因为他知道了便会不安定,我要他一直安定快乐着,只因为我是不值得他为之愧疚的。

更何况,这世间还有一人为他付出的比我更甚而甚于言语。他们相知相伴,彼此默契。

只是这回,当我明知他不久于世,而那人迟迟不肯施以援手,我若是继续沉默就失去了本心——但我又有什么资格插手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呢?愚蠢,愚蠢!

可我还是跪在先生面前恳求先生施以援手。无法言喻的羞耻取代了向爱人奉献一切的快乐,占据着我的内心,撕咬着可怜的自尊。从下跪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从来就只把尊严留给自己的我,最看重的是还是自己,尊严和自由、理想和信念,而不是我爱的那个人。其余种种,皆是虚妄的藉口罢了。

我爱他却不肯为他放弃尊严。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是冷酷虚伪的。如果我够爱他,像生死相随的恋人一样,也许会存有不同的心态吧。

我很平静,甚至微笑着向先生辞行。他送我到廊檐下,青色的闪电在屋角勾出狰狞的线条,天地间安静的只剩下雨点砸地的声音。

“先生,”我回转身,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请您好好的。我这就回去了。”

一道闪电划过西北的天幕,映得他脸色苍白,眸中似有光亮在跃动。他说:“不必忧心。”

夜里那场雨下不到半个时辰便停了,我随意在城南找个空屋凑活了一晚,早起后只觉得全身酸臭不堪。天气这样热,衣服揉作一团,实在是不堪入目,幸好我是男子装束,否则真个见不得人了。

回程路上时时便在傍晚或者入夜时分下一场暴雨,其中的狼狈自不必提。随着雨季的降临,江北云梦泽湖水漫溢,人马皆难行,故我欲先渡大江,再取道巴丘回柴桑,但连日来,身后隐隐约约缀行的尾巴使我心内日益不宁。

身旁无人帮衬,我实不止惊慌而已。只怕江南或江北不知哪一方的细作来个围追堵截,要是再遇到去年西山顶上那样的厉害角色,我的大去之期恐怕不远矣。

谁料真被我自己的乌鸦嘴说中了。晌午在一个小镇市上给马买草料,因去的太晚,只寻了些卖剩的边角。我蹲下身,用前襟兜起细碎的麦秸喂给马儿,谁料斜刺里一柄闪闪发光的剑“刷”一下从旁近麦草堆里直刺出来。

彼时早市散尽,市内商贩寥寥无几,有人见状吓得大叫,反身就逃了出去。莫说他们无意救我,就是有那路见不平的,怕也敌不过这歹人全然的杀招。

我矮身闪过其人第一击,就地打滚化掉冲击力,反手抽出挂在马身上的剑接住他的第二击,当其时手腕立即震的发麻。

这袭击之人剑剑杀招欲夺人命,且自身门户大开,完全抱着必死决心来的。我拼着左边头发给他削掉一缕,在他右胁下狠刺了一剑。不幸的是,此人好像修有了金刚不坏之身,剑尖到处,“噔”一声弹开去。更糟糕的是身后又窜出一人对我进行夹击。天可怜见的,后来的这个没我想的厉害,一剑被我划伤了脸颊。

由此不得不感谢来彦那匹驽马,在这尘土与草屑齐飞,刀光与鲜血一色的场面下,它不避不闪,极其淡定地嚼着两个铜板买来的边角碎料。

我飞快窜上马背,尚不及抖开马缰,先前那位刺客对着我的坐骑就是一阵狂砍滥削。因骑在马上有了借力之处,我反身一一将其化解,不幸学艺不精,仍有一剑直砍将到马屁股上,驽马受此一激,嗷一嗓子就冲了出去,沿途踢翻摊板和鸡笼无数。

据说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能无限激发自己的潜能(还有马!),我一下午就跑了两个县的路程,直到马儿累的吐出白沫来方且止步。

夜里溜到一个远离官道的村庄歇宿。借宿的这家是位老妪带个七八岁的小孩,早饿得无力气分辨我是否歹人。

进得屋来,一股子动物皮毛的臊臭气味差点没把我撂倒,我只得捏着鼻子自我安慰,好歹今夜要是下雨再不会淋个透身;又掂量了自己的粮食,分出几张路上买的怪味烙饼给那祖孙二人。

她好似难以从破席子上起身,她身旁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儿吭哧吭哧一个劲在哭。

我试探着同她讲了几句话,奈何语言不通;递过去烙饼,她反而闭上浑黄双眼,嘴里啊啊的不知在叫唤什么。

房檐下的水缸积垢已久,不仅如此,房子里外甚至连个舀水的容器遍寻不着。

好在那老婆婆终于醒过神来,探知我的意图后,她颤巍巍从破席子里掏出个碗来递与我,又指了指外院一处角落。

我踌躇片刻,来到院中,不大情愿地往那口看起来很适合做毁尸灭迹道具的古井走过去,脑中所想的无非要是今日被追杀成功,杀手们把我的尸体往这井里一丢,简直破费可特!

想到这里我的脚步不由得迟疑了,许久之前所见鬼怪形象在脑海中时隐时现。想我去荆州的路上凭着一股意气,风驰电掣无所畏惧,回来时因得了先生一套含糊其辞的说法,心头一放松就想了些别的东西出来。

可是刺杀我的确有其人呀。看他们晌午那副模样,一准儿是不死不休地缠上了,跟着先生和周瑜这么些年,于这道道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然则按理说来我可甩不开这种人追踪,怎的还不见他们追上?莫非他们计划好今夜来个瓮中捉鳖……呸,捉人的计策吗?连夜逃跑更是绝没可能的,不提我如今人困马乏,倘若走入旷野为利箭强弩所伤,还不如此刻自个儿跳井里来的痛快!

多想无益,于是我决定弄点吃的保存体力。费了老鼻子力气提桶水到屋里,我舀一碗水喂给小女孩儿,又舀一碗递给那老妪,继而半跪于地,把烙饼泡在水里,等饼软化了,再捞出来搁在水缸的盖子上。

我把泡烂的饼递给老婆婆,她只是摇头,眼睛瞅着小女孩。没办法,我翻出包袱里一大叠烙饼展示给她:“阿婆,我这里还有呢,您快吃吧!”

她看懂了我的意思,点点头,掰下一个指头大的饼,安静地用没牙的嘴巴咀嚼起来。

我再抄起小女孩胳膊搭在自己颈上,把她抱到怀中:“吃点东西吗?”

她很快从我手心拿走了食物,两个手送到嘴边。女孩儿极慢的吃了少许,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唬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小女孩抽抽搭搭诉说着什么,我又听不懂,只好挠头。

见她们暂时没事了,虽然百般的没有胃口,我还是强迫自己一张饼就着凉水咬了几口。

现在该是夜里七点左右,天际尚有一丝光亮。我呆滞地坐在门槛上,为自己的性命担忧,脑中千回百转地想着事情。

“刺客大大,我对您的鼎鼎大名仰慕已久,您看在小的上有老母下有幼儿的份上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您就当小的是个屁,把小的给放了吧……”这经典台词说出来到底有用嘛?

那就只得逃跑。而光凭着两条腿我是跑不了多远的,今夜马儿又委实的是跑不动了——单打独斗,也许我会有几分胜算吧,若是他们一齐上,那我肯定被抓。

身处这样一个时代,我深知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一场大规模的战役下来往往尸横遍野,白骨千里。偏偏人祸连着天灾,稻子插秧的四五月份不下雨,连旱三月后又是暴雨连绵。稻麦一减产,不知几多饿殍曝尸荒野啊。

王粲的《七哀诗》里有“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顾闻号泣声,挥涕独不还”的诗句,这次因为我是独自走的陆路,诗里描写的场景遇见不止一次,有一回甚至听到“母亲杀死最小的孩子煮汤给大孩子充饥”这样的传闻。

就是死在这里又怎样呢?我的命和其他人的命相比不会更值钱,况且一切是我自找,我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不过这下可算得上创业未半而中道弃捐了,唉,驽马啊,但愿他们到时候不要伤了你。我听说老马识途,你还是回去报个信,好叫叔叔前来收尸吧……周瑜,刚刚说了我不会舍命救你,你看,上天觉得我不够无私,派人来惩罚我了。

道理是不错,但一想到冷冰冰的剑刃搁在颈上的情形,我就全然没了睡意。

夜深了,屋里老婆婆和小姑娘卷着草席睡去,老人家在睡梦中还不时咳喘着。我毫无睡意,携着佩剑摸爬到屋顶。

夜风带着燥热从远方吹来,大黄马在院子中踢踏着马蹄,偶尔吐噜噜打一个响鼻。

来个什么人救美吧!不用英雄了,就算长成如花那个模样都行。我借着星光勉强辨认着周围地形,盘算那俩人(或者更多?)找到这里之后我该怎样突围逃窜出去。

“主呵,耶稣基督!我恳求您的怜悯。”

----没动静。

“梵天啊我恳求您的降临!”

----没反应。

“太一神啊,请快显灵吧!”

----没动静。

“先生救我!”

夜色寂寂,唯有我在房顶无声地作癫狂状。一时折腾得累了,我跌坐下来,垂着头假寐。

忽觉有沉沉目光盯住了头脸,我迟疑地撩起刘海,眼前赫然一个高大的人影距我不过一尺远。

“哇!!”我吓得大吼,往后一仰作四肢摊地状。

正常情况下任凭你功夫多厉害,近到人身边总该有点动静的,可是这位脚下全没声响,衣服无风自动。

“嘘,莫搅了清静。”这人居然开口说话了呀,且是一口纯正洛阳腔。

“你你你,”我忙不迭扯剑护在身前,“你是谁?”

他散着一头及腰的长发,娘们似的只用发带束住右耳边一缕。星光之下,我只能判断他穿的是柔软的浅色质地衣裳。

见他暂时没有恶意,我爬起来拍拍衣服的灰。

他那么大一个人忽然就单膝跪下来,口中吐出柔顺的语句:“见过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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