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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二十一、验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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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珏确然是死了。

苏辕千里迢迢赶去常州的时候,他已于前一天夜里走了。

苏辕先到了城东村中的小院,庭院寂寥,门扉紧锁,似乎很久没人来过了。进了城,到了白家的大宅,刚到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拿着白纸白幡四处贴挂,守门的年伯认识苏辕,不等开口就飞奔去通报,不到半刻,一身白衣的白少陵就冲了出来,揪着苏辕的衣襟大哭:“苏叔叔,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不早点来啊……”

白珏是前天夜里回来的,到家时已过了三更。管家看他两颊潮红、醉眼朦胧、一步三晃,便没敢去通知白璧,一边安排人手服侍洗沐更衣,一边去把白少陵找来。大少爷白长陵还在川襄未归,二爷的样子不大好,把小少爷找来自己也少担些罪责。

白少陵被叫起来的时候很惊讶,二叔的身体不好不能酗酒,他也从来不任性过饮令家里担心,究竟出了什么事,竟然会酒醉然后归家?

白珏瞧起来的确是醉了,醉得歪歪斜斜,但身上却没什么酒气,唯有常年缭绕的药香。白少陵似乎觉得今晚的药香与往常有些不一样,却终究无从分辨。

不管是不是真的酒醉,白珏的宿疾是又发作起来了,他倒在榻上,每一下呼吸都如此困难,双手烦躁地扯着新换的中衣,想把胸前的桎梏全都撕开。

白少陵把二叔扶起来半坐着,伸手帮他把衣领扯开些。白珏的呼吸顺畅了些,微笑着拍了拍白少陵的手:“没事的,阿苏……我没事……”

白少陵愣了愣,把脸凑到白珏视线范围之内:“二叔,是我,少陵。”

白珏的目光散乱,似乎并没有看到人,只是配合着温温地笑:“少陵来了啊,刚好赶得上阿苏出嫁呢。”

白少陵吃了一惊。倒不是阿苏要出嫁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只是白珏目下显然是神志不清,他甚至并没有明白自己是在家里。

白少陵顺着白珏的话问道:“阿苏要出嫁?嫁到哪家?”照料阿苏一辈子的事情,虽然长辈们没说,但白珏曾经稍微漏过些口风,白少陵心里多少也有些底在。

白珏却不回答了。他急促地喘息起来,喉中肺里的痰鸣声一阵急过一阵,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咯着脓血。

家仆们乱作一团,白少陵强行镇定下来,一边扶起白珏来帮他拍着后背以防窒息,一边回头喝道:“别慌!把药拿来,哪位相熟的先生离得近,砸开门请过来。”

白珏病了几十年,白家日常自备着各种药材,另有应急的丸药无数,白少陵喝了一声后,自有专管药房的奔去拿常用的丸药,另外有人打了灯要出门去请大夫。

白珏拉住白少陵的衣袖,一边咳着,一边摇头道:“不用……请大夫……衣袋里……有杏轩新开的……”他咳出了几口痰血,呼吸反而匀净了些,眼神里也有了几分清明。

白少陵急忙吩咐人去拿白珏换下来的衣服。不多时,药方就送过来,白少陵粗粗看了一眼,的确是苏辕一笔“质朴”的笔迹,药物也没大变,递到白珏眼前,白珏胡乱点了点头。

好在白珏这次咯血来得急停得快,咳了小半痰盒就停止了,只是喘得厉害,仿佛气息不够用的。白少陵就着灯光仔细打量了一下,见他脸上的潮红都已退了,脸色发青,眼珠突出,嘴唇乌紫,一只手死死扯住领口,每吸一口气整个身子都耸动起来。

白少陵握住白珏的手,触手湿冷,竟不像活人的手,着急地轻轻唤道:“二叔!二叔!”

“少陵?”白珏微喘着呼唤了一声,声音迟疑,微带惊喜。

白少陵舒了口气:“二叔,你……你总算认得我了。”

白珏倚着侄子的肩膀,语声低微:“红袅……红袅来了没有?”

白少陵奇道:“红袅姨今天会过来么?并没有听说啊。”

白珏揪着领口,皱着眉:“来不及啦……你……你跟她说……那人已经答应了,东西近日里……”他喘不上气来,一句话卡在半截,双手用力,将衣领全都扯开来。

他本来是倚着白少陵而坐,这一下失去了平衡,直挺挺仰后便倒,两只手兀自在胸前抓爬,挠出一条条血痕,好像要将整个胸腔都扒开来一样。

白少陵被他吓到了,扑过去想将他双手拉开,白珏这时力气又大得惊人,白少陵再加上两个家丁才勉强按住。白珏仰面躺着,用力张开口,将头尽力向上梗着,仿佛这样便能呼吸更顺畅些,却干梗着,吸不进气去。这么着僵持了一会儿,白珏的力气突然散了,整个人软了下去,胸口起伏,喉中又响起了“呼啦啦”的痰鸣声,眼睛也阖起来,竟像是睡着了。

白少陵和家丁松了手,面面相觑。

管家从人群里挤出来,小心请示道:“小少爷,要不要……把老爷叫起来?”

白少陵扶着叔父又半坐起来,屏息静气看了半晌,白珏安安静静阖着双眼,虽然还是痰喘,神色疲惫,倒和往日里发病时没什么两样了。

白少陵迟疑了片刻道:“罢了,再看看吧。等下药好了端过来,交了寅时就能好些。”寅时之后阳气渐升,人气转旺,白珏的病情就能压制得住。

家丁们应了几声,渐渐散去了,白少陵想了想,又叫过来一个问道:“最近红袅姨来过没?”

“没有。”

“想法子请一趟吧。”

家丁苦笑道:“小少爷,那位小姐可是请得来的?要请也得先能找得到啊。”

这倒是。萧红袅行踪飘忽,除非她自己要来,否则谁也请不到。白少陵摆摆手,让那家丁去了,自己留在床边照料叔父。

药连泡带煎,至少要一个时辰,白少陵守着叔叔不敢离开。

白珏一直未再发作,似乎是睡着了,但细细听他呼吸,却觉气息越来越弱,到后来,竟而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白少陵心下骇然,用力摇晃了叔父几下:“二叔,二叔,别睡着,你这样喘不过气来。”

白珏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有几分清醒,只是醒不过来。白少陵只好每隔片刻就叫他两声,直到药煎好了送来。

苏辕的药居然立竿见影,一碗药灌下去,白珏的呼吸开始渐渐转粗,再不是刚才几近断绝的情景。白少陵心下稍安。

他是十七八的少年,正是易困的年纪,搅扰了半夜,早已是哈欠连天,只担心白珏强自支撑。现在心里一松,立时觉得神思恍惚,眼皮重如千斤,倚在白珏床头使劲掐着手掌,渐渐地连痛感都不明晰了……

白少陵是被惊醒的,他在梦里听到尖锐的哨鸣声,响一下,断半晌。他睁开眼,好半日才明白那是白珏的呼吸声。

天色已经微明,照着白珏大张的双眼,瞳孔已经散开了,苍白的脸上满布的都是冷汗,湿透了的发丝粘在额头面颊上,蛇一般盘绕在张死气沉沉的脸上;半张着口,唇舌颜色青紫滞涩;每吸一口气要将头全力向后拗折;本就因为削瘦而支棱着的锁骨如今像要突破表皮而出般,每逢吸气时锁骨附近的皮肤深深凹陷下去,在锁骨上方形成三个深深的坑洼。先前整理好的前襟又被撕扯开来,由喉至腹皮开肉绽;白珏十指蜷曲痉挛着,一下又一下将他瘦骨嶙峋的胸膛上仅剩的皮肉撕扯开来,露出森白的肋骨。

白少陵惊得几乎不能出声,好半日才挣扎起来,扣住白珏的手腕一声递一声地呼唤着“二叔”,又大声叫人去请他父亲来。白珏这次由他扣着,也不挣扎,只是呼吸越发艰难,白少陵听到他叹息一般地呼唤了一声“阿苏”,等了半日再无下文。

白璧冲进来的时候,白珏已经有出气无进气了,他的眼睛里最后聚焦起一点光芒,带着些歉疚的眼神盯着大哥,口唇翕张着发不出一个音节,嘴角轻轻扯了一下,似乎是想做出一个笑容。然后他的呼吸与眼中神采就此断绝,他坚持了三十多年的生命终于消逝了。

白璧颤抖着手帮弟弟合起双眼,搂着他瘦削的双肩痛哭失声,萧晚强忍着泪吩咐家仆们准备装殓丧葬诸般事宜。白少陵被挤到了门边,看着眼前熙熙攘攘来来去去的人群呆呆发怔。二叔病了几十年,家中各色东西都是久已预备好的,虽然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但如此突然地降临却给人如此的不真实感。白少陵茫然立了很久,心里竟有种荒谬的感觉,仿佛今夜不过做了一个噩梦,梦醒了,二叔依然会挂着温和迷茫的笑容纵横江湖的吧。他捉着自己的手腕用力咬下去,直到口里泛起血腥味也无法觉得疼痛。“是做梦吧,一定是吧。”他这样想着,气喘吁吁松了口。

有人从背后捉住他的手腕,熟练地用手帕止血包扎起来。白少陵猛然回头,萧红袅立在他身后,红的衣黑的氅,如暗夜里妖娆绽放的曼珠沙华,有一种诡异的冷冽和疯狂。萧红袅竖起一指在唇边,示意他噤声,白少陵刚眨了下眼,她已经立在了白璧身后,单掌微扬,将那个悲痛欲绝的男人打昏了。

萧晚的衣袖微动,却终究强行忍住,严肃而探究的目光直直对上了萧红袅。两个人悄无声息地对视了半日,萧晚抿了抿唇,吩咐道:“来两个人,把老爷扶回内室,丧葬的事管家先去准备起来,少陵在这里盯着,听着你红袅姨吩咐。”说完,转身回了内院。

苏辕风尘仆仆赶到门口的时候,已是晚了近一个时辰。

生与死的距离有多远?苏辕被拖进房间的时候还在想这个问题。白少陵掩上门出去了,屋里只剩了三个人,白珏、苏辕、萧红袅。

白珏不在床上,萧红袅将他安放在拼起来的两张八仙桌上,仰面躺得平整,清洗得干干净净。萧红袅挽着发,束着袖口,手里握着那柄不轻易示人的指间刀,神色肃穆。

苏辕被心里的一个念头吓到了。“你、你、你要做什么?”他吃吃地问。

萧红袅不语,扣住他的手腕拖到桌边,苏辕觉得手中一凉,低头便看到指间刀的锋刃在掌中闪耀。

“你做什么?!”苏辕几乎要尖叫起来,甩手将那把精致的小刀丢出去,仿佛那是块烫手的炭火。

萧红袅伸了伸手,半空中的小刀乖巧地回到她的指间,她用两根手指挟着那把刀,直直地送到苏辕的眼前去。“验尸。”她答,声音冰凉如千年未化的冰,“我想这件事情你比我熟悉得多。”

“你疯了!”苏辕压低声音咆哮道,“他是仲卿!”

萧红袅默然以对,只是固执地将指间刀抵在苏辕的眉间。

“你走开!我做不到!”苏辕瑟缩着向后退,一直退到背抵在八仙桌上,“我做不到……你怎么能……他是你二哥啊!”他呜咽着,用力摇着头,双手反在背后,用力扣着桌沿。

“是,所以我更要明白他是怎么死的。”萧红袅答,声音全无起伏。

苏辕吃惊地回头去看,白珏静静躺着,嘴角还带着半个残留的笑容。“他……他……他……”

“你难道真以为他是病死的?”萧红袅逼进一步,将指间刀再次塞在苏辕的手中,阴森森地笑道,“去,找出真正的死因!你害死了他,这是你欠他的。”

苏辕昂起头大怒:“你胡说!我怎么会害他!我怎么会!”

萧红袅伸手拎起苏辕的衣领,另一只手从苏辕的腰间掏出那枚虎撑:“你就不奇怪么?这东西究竟掉在了哪里,二哥又是从哪里找到的?”

苏辕咬着牙不接话,有一个认知突然如指间刀一般深深插入他的胸膛,使他几乎痛苦□□出来。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这离奇失踪又出现的东西,只是从来不曾深想,有选择性的遗忘,本就是人类自我保护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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