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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十九、捉襟见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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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辕就那么呆呆坐了半天,直到阿苏在外面叩门道:“饭好了,起床啦。”

苏辕跳下床,随手披了件衣服去开门。“我昨晚梦到你义父了。”他劈头对阿苏说。

“哦,说什么了?”

“说你定亲了……”

“然后呢?”

“你义父说要亲自来送嫁。”

阿苏笑着推苏辕道:“快去用饭,吃完去药铺,要晚了。”自己闪身进屋去收拾东西。

苏辕刚一转身,就听到她在身后疑惑道:“昨晚写了什么,纸笔都没收,笔都干了。”

苏辕慢慢转回身去,盯着一桌散乱的纸笔,昨晚……原来不是梦么?

苏辕坐在药铺里,对着一个病人切了半天的脉,病人喋喋不休地讲述着各种症状,但苏辕始终没法把心思集中在病情上。他有些烦躁摇了摇头,再抬头时看到眼前病人无限惊恐的眼神:“大夫……我的病,没救了么?”

苏辕连忙摆了摆手:“你没事,是我自己有些头疼。”

苏辕向老板示意今天的状况实在不合适看诊,老板领会,让伙计将“停诊”的牌子挂出去。苏辕努力将精力集中在面前这个病人身上,勉强算是开出一张方子来。

老板过来关切地问道:“苏大夫今天不舒服么?”

不舒服么?倒也不是,苏辕只是觉得心里有什么不安在持续扩大着,虎撑缠在腰间,隔着腰带摸了摸,硬邦邦的。不明白为什么昨夜似真似幻的见面竟给他一种诀别的感觉。

申时已过,阿苏来药铺寻找父亲,老板一脸吃惊地问道:“他难道没跟家里说么?”

苏辕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告了假,突然就不知所踪了。

苏白不是没想过他去了白家,但是母亲身边不能缺人,她静静地在药铺里立了片刻,若无其事地取了母亲的药回家了。

纤娘摸着阿苏的头发问:“你不想去么?”

阿苏沉默了一会儿,慢吞吞地答:“义父答应过会来接我的,他从来没食言过。”

苏辕一去十多天,回来的时候发着高烧,神志不清。

阿苏出门去给母亲拿药,回来时在巷口看到这人歪歪斜斜骑在马上,晃晃荡荡往家走。她刚喊了声“父亲”,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就此直挺挺摔在了地上。

阿苏吓了一跳,冲过去查看,好在马速不快,倒没伤着筋骨,只是身上烫得火炭一样,噤口闭目双手固握,因为烧得厉害,全身都有些微的抽搐。

把人扛回家,只见身上斑驳的全是泥泞与血迹,苏辕的骑术的确是一向不精,但弄成这样究竟要摔多少跤?

苏白把人清洗干净,诊了半日的脉,急火攻心、热极生风夹着耗气伤津,竟有几分危象。思忖着定了方子连忙再往药铺一行。

老板捏着药方,问了几句苏辕的情况,皱着一张脸发了半天呆,长叹一口气道:“开药铺缺不了坐堂医,你父亲一去十多天,现如今看证候怎么也还得将养半个月罢。”

苏白急着回去照料父亲,只漫不经心应了个“是”,并未揣度老板的意思。

老板只好再叹口气,说得清楚明白:“先前以为你父亲不过去三两天,店里一直没有再聘大夫;他久久不归,西城的李大夫来过好几次,我都不曾答应。但是如今店里再拖延不起了……”

苏白愣了一会儿,方明白他是要辞了苏辕另雇,张了张口,终究没说出什么来。

老板怕她自荐,为难道:“贤侄的医术自然也是好的……只是……”

苏白只好垂了眼答:“我知道的。”

老板说完,踌躇依旧,双手捻着那纸药笺,直到快要捻破,才下定决心一般道:“以前你母亲的药,都是从苏大夫的诊金、薪水里扣除。但是这个月尚未开张,你父亲又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这十几天的药都是赊在账上的,你母亲的药有多贵你也知道,现在又加上犀角、牛黄、冰片这些……我这小本生意,可实在承担不起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先前的欠账我不催,慢慢还上,但是今日以后,却实在是不能再赊了。”一边说一边摇着头将药方递给伙计,翻了账本记上。

苏白懵了。她自五岁跟了白珏直到如今,虽然也只是粗茶淡饭,却从没为“钱”字发过愁。呆呆接了药包,茫茫然走回家里,直愣愣地瞅了她母亲半柱香的功夫,吓得纤娘一迭连声问怎么了。

“家里……还有多少银两?”

纤娘也懵了:“这些年来银钱都是你父亲过手,我久没问过了。”

苏辕的身上还有五钱多,翻箱倒柜也才找到了二两,父母的药资所费颇巨,家中的米粮所剩无几……苏白坐在桌前,左右谋算,怎样都撑不到父亲病愈。

烦躁起来,丢下一堆账目,自去厨下煎了药给苏辕灌下。

苏辕昏昏沉沉,牙关咬得死紧,阿苏拿调羹撬开,灌下去一半洒出来一半,想到药价几何,心疼得直想哆嗦。

再回了堂屋,纤娘已经坐起来了,倚着床头,伸长了手去够梳妆匣子,苏白连忙帮她取出来搁在床上。

纤娘年轻时也是个省事的,一匣子旧物件总没一样值钱的,迟疑了半日方道:“黄家先前送来的聘礼……倒还没动。”

苏白大喜,去床头衣箱里取出来,大红封一封五十两雪花银。纤娘伸手按住,神情焦虑:“这可是你的聘礼银子啊。”

苏白奇道:“不能动么?”

纤娘摇头苦笑道:“本打算出嫁时给你压箱的。”

苏白总有些少年意气,第二日买药,顺手将前账结了。她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最多两三日,父亲就能清醒;父亲醒来,总是会有办法的吧。

苏辕是第三日上醒的,睁眼的时候苏白正端了药坐到床边来。

“去了哪里这么久,连声招呼都没打。怎么搞得这么狼狈?”苏白把人扶起来,简直是兴高采烈在抱怨。“醒了正好,自己吃药。”一边说一边将药碗塞在苏辕手里。

苏辕昏了几日,手哆嗦端不稳药碗,苏白只好连他的手一起托住,另一只手拿了调羹喂他。苏辕摇摇头,虚弱且坚定地躲开了调羹,双手用力把药碗推开。

苏白没料到他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时没扶稳,整碗药都扣在了手臂上,烫得她跳起身来,用几近凶狠的眼光瞪着苏辕。

烫伤都是小事,浪费了药却不可饶恕。

苏辕仰了头,气喘吁吁,用一种快意的挑衅的目光与女儿对视:“我……不要……”他嗓音嘶哑,像刀子刮着竹片,摩擦的声音无端带了几分阴森。“他死了,我不想活。”

“……谁?”苏白下意识地反问。

“你义父。”苏辕的嘴角甚至还带着笑。

苏白强忍着没把那只药碗砸在父亲身上,年轻的女孩气得脸上红涨:“红口白牙的,做什么乱说话,你病糊涂了就可以咒人么!”

“啊,你不信。”苏辕似乎想要大笑,只是气力不济,倚在床头上,用怜悯而残忍的眼神紧盯着苏白,“没关系的,你不信也没关系的,我自己去找他就够了。”

他声音低微,苏白没听清楚,却无端觉得有些惊恐。“什么?”苏白皱着眉问。

“他在那边等着我呢,我要去陪他。”苏辕尽力把声音提高,“你不用浪费了,药也罢饭也罢,我是不会吃的了。”

苏白局促地动了动,一排细白的牙齿在下唇上咬出了齿痕,“我不信……”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义父没这么容易放弃……”

虽然白珏的病大家心里都有些准备,但这么突然却实在难以置信。

苏辕不说话,只是依然靠着床头,用怜悯且残忍的眼神盯着苏白。

苏白慌了神,急促地喘息起来,左右张望着逃避苏辕的目光,好半天才咬着牙问:“他……他……他是怎么……”

“你想问他是怎么死的,对么?”苏辕柔声说。

苏白僵立着,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你又何必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你只要记住这世上从今再也看他不到。”苏辕轻声细语说完,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苏白拾起空碗,甩手砸在苏辕身上,喝骂自己道:“居然信了高烧的人的胡话,真是头猪!”一边卷起袖子出门去处理先前的烫伤。

半边手臂烫得通红,所幸没有起泡,苏白蹲在井边用冷水冰了半日,又洗了手脸,只觉得手脚俱软,一时竟不敢再回屋去。

“是真的么?是假的吧。对,一定是假的,不然他怎么什么都不肯说。可是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一定要咒义父呢?”她扶着井沿慢慢站起来,用袖子沾干脸上的水,眼前有些眩晕,心口细细地疼,一阵紧似一阵,刀绞着一般。

苏白只好又蹲下去,将拳头抵在心口,大口大口喘着气。她的胃病已经有很久没犯过了。

刚到义父家那几年,经常疼得昏昏沉沉,蜷在床上哼都哼不出声,义父就将她整个抱在怀里,指尖用力,在各处穴位上按揉着,很快就能缓过来。

义父夜里发了病,咳喘得厉害,她也曾学着用小小的手帮他推拿,其实没什么力道的罢,但是义父总是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在咳喘的间隙里笑着说:“不怕,不怕,无论如何也会活下去的。”

义父,义父。

苏白慢慢坐下去,将头埋在膝盖之间,一遍一遍在心底呼唤这两个字,渐渐地觉得胃痛也没那么厉害了。

真是的,义父怎么可能死,他答应过会来接自己,就一定会来。那以前,怎么可能死掉。

苏白挣扎着站起来,重新去厨下煎了药,熬了粥,用茶盘托着又进了苏辕的房间。

苏辕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微微张着眼睛,目光温柔地看着床帐。苏白走过去瞧了瞧,床帐上什么也没有。

“走开。”苏辕微愠。

苏白放弃了和他沟通,径自走过去放好茶盘,伸手扣住苏辕的后脑,将一碗半温的药一股脑灌了下去。

苏辕愤怒地挣扎撕扯着,却抵不过铁了心的苏白,一碗药灌下去,又强灌了半碗粥,苏辕伏在床边,呛咳着喘息着。苏白收拾了碗盏,俯视着父亲道:“药铺的老板辞了你,另雇了城西的李大夫,现如今买药也不能赊帐了。家里的现银支持不了多久,我一个人养不了你和母亲两个,快点好起来吧。”

苏辕沉默了片刻,森然笑了起来:“我死了,你就不用养两个人了。”

“你答应过义父,会好好照料我的。”苏白的态度很强硬。

“是,我答应过他。”苏辕“呵呵”笑着,努力抬起头来,“可是他死了。”

苏白“啐”了一口,径自走了。

等服侍着母亲用过饭,再回来时一地狼藉。

苏辕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伏在床边得意而挑衅地看着苏白。

两个人的战争持续了四天,苏辕几乎只剩了一口气,他的眼窝、脸颊深深凹陷下去,嘴唇干裂,脸上泛起了灰败的颜色。苏白其实明白,她已经败了。这个世上,想活的人不一定能活下去,一心求死的人却也没人能救活。

苏辕骑回来的马也卖掉了,钱依然是不够用。纤娘接了些缝补的活计,一日所得不够花销的十分之一。

苏白也想去找份活计,但一来家中两个病人难以脱身,二来,她实在也没什么谋生的手段。

“也许……有的……”苏白想,她生平所长唯有医药,以及……

因为病人怕她的眼神,无人肯让她诊治,但总还有不怕她的人,死人。

苏白心不在焉走到家门口,撞到了一个女人身上。这女人高颧骨尖下巴,声音尖细,恶狠狠地叫道:“你这个人,没长眼睛么?!”

苏白凑上去仔细端详了一下女人,随口问道:“你找谁?”

女人惊恐地退了一步,背贴在大门上,声音又高又尖:“我是黄家的女人,来找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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