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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三春谢荼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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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泠不会吹笛,徐府下人更是没那么闲得慌,此刻的吹笛人,可想而知。

常羲不懂这些,只知这曲子听来三分遗憾一分犹豫,剩下的那些声声叩问着内心,听得她心中满满当当却又不知是什么,无以言说。

“自古以来,这音律就是用来诉情的。”徐筠感叹道。

曲中深情,恰若流水,东去而不返。

二人循着笛声而去,穿过厅堂走廊,正见易兰旌靠在院中桂树下,眼帘半垂,有片叶子悠悠而下,沾在他发上。

他今日着了一身白衣,长发不曾束起,就这么随意散落在肩头,手中不过最为普通的竹笛,上系了个翠色穗子,与他一身素杉相衬下格外抢眼。

徐筠愣了愣:“兰旌怎么……”

墨泠玄衣墨裘,抱着横刀站在不远处静静地听。

笛声回转,荡在心间,常羲眼睛发酸,下意识揉了揉眼。

“从前倒不曾发现,兰旌是个痴儿……”徐筠摇摇头。

他吹的那曲,名为《蒹葭》。

溯洄游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我……我听不大懂……”常羲喃喃道,“可就是觉得,听着有些难过……”

墨泠默然,走到他们身边:“七日之期既到,还请姑娘入梦。”

这七日,易兰旌依旧日日迷梦,常羲用尽办法也不曾中断过一次,虽说有她护持,他精神身体好了些,但睡着的时间,却是越来越长了。

这样下去,的确不是办法,总要有个结果。既然现在易兰旌身体恢复许多,还是早些寻求解决为好。

常羲自是明白这些。

红影石护在易兰旌心口,常羲起阵,并不陌生的晕眩感迅速袭来。

与前两次全然不同,这次周围尽是不曾见过的房屋,方方正正,又极为高耸,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两侧。不是冬季,温度近似春秋,他们穿得厚厚实实倒也不觉得闷热。

毕竟,是在梦里。

下着雨,阴雨拍打在似乎是琉璃的窗上,溅出水花却异常冰冷。

不远处,有一名女子,在烟雨中影影绰绰,简简单单一身半臂长裙,持了柄素伞,缓缓走来,像极了江南烟柳。

“这是哪里啊……”常羲左看右看,全然陌生的地方调动了十足的好奇心。

“无倾……?”易兰旌蹙眉看着那个渐行渐近的身影,如同梦呓出声。

“咦?”常羲定睛细看,待那人走近,奋力挥手,“无倾无倾!”

岳无倾吓了一大跳,以至于常羲跑来拍她的时候她还呆呆愣在原处,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傻啦!”常羲重重敲她肩膀,“我是常羲啊,才多久就不认识了?”

“你……你们……”岳无倾结结巴巴,视线在她和易兰旌身上来回转换,抬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果然一点都不疼。

半晌,岳无倾终于反应过来,顿时欲哭无泪:“我说刚刚明明在图书馆的怎么不知不觉就出来了……要死了啊后天就要交报告赶不完了怎么办……”

易兰旌环顾四周:“这里……是你的世界?”

“嗯。”透过雨幕,岳无倾的眼睛也似蒙上了一层水汽,“这里,是我的学院。”

有个硕大的怪物在身畔呼啸而过,常羲吓了一大跳,本能地祭起咒诀,凝出剑气将三人护在中心:“小心!”

岳无倾好笑,拉住她:“别怕,那个是汽车,唔……大概,跟你们木牛流马差不多。”

常羲瞪大眼:“胡说!木牛流马哪有那么快!一定是有妖怪在动手脚,你不懂啦看我的!”说着化出一柄短刀悬于附近,细细探测这周围灵力气息。

岳无倾一把拖住她:“真的不是妖怪!那是人做的机关,用来代步的!”

常羲将信将疑:“人能做出这东西?它怎么动的?法术吗?”

“世上哪有什么法术啊。”岳无倾忍俊不禁,摆摆手,“是用机械,石油驱动的,唔这里面太深了我也讲不清楚……”

常羲不悦:“怎么没有法术了!我现在使的不就是?而且你之前不也见过?”

岳无倾见怪不怪:“梦而已怎么能算法术啊……梦境里要是我潜意识中认为自己有法术,我也一样能使出来的。谁小时候没梦到过几次上天入地啊……”

“你……”常羲炸了毛,“你你你……你不可理喻!不信你问易兰旌,他见过我使法术的!”

易兰旌咳嗽一声,作证:“的确。”

岳无倾想了想,认真道:“那可能是你有特异功能,其实这类人也不少,听说有人把灯泡当零食吃呢……哦,灯泡就是一种照明用的工具。”

常羲跺脚:“你抬杠!”

见她急了,岳无倾及时打住:“好了好了我错了行不行?可惜这是梦境,要是你真的能来我们这就好了,我们不用法术一样能千里传音,还能在天上飞,从南到北万里之遥也就一个时辰就到了。”

“那又怎么样。”常羲抱臂,别过脸,“我好好修行,一样可以。”

岳无倾幽幽道:“我从小到大天天睡懒觉大鱼大肉没修行过一天生来就能上天能下海从浙东到东都一个时辰就到随时随地能跟千里之外的朋友联络不但能听到他们的声音还能看到他们的模样……”

常羲怒了,双手一叉腰:“我才不稀罕呢!”

“嗯对。”岳无倾点点头,“我就随便说说。”

“……”

易兰旌忍不住拉她:“无倾别逗常羲姑娘了。”

常羲这才想起来,她与岳无倾相见不过几面,她怎么能如此精准地掐到自己的痛处拿睡懒觉刺激人?想到这里,常羲怒指易兰旌:“一定是你跟她说的!好过分我好心助你你帮着她欺负我!”

易兰旌惭愧,向着她深深一礼:“是易某失言,姑娘恕罪。”

“是我好奇向他打听的……”岳无倾也忙不迭道歉,“不关他的事,他向来单纯好骗问什么答什么。”

易兰旌失笑,转脸看她:“我若单纯好骗,那么无倾是骗过我什么?”

岳无倾红了脸:“最初骗过你,怕你接受不了我的身份,现在……没有什么了。”

易兰旌握住她的手,轻轻道:“无倾并不善说谎,几时是不得已隐瞒,几时是坦诚相待,兰旌了然于心。既是事出有因,无倾说什么,我便认什么,无需多虑。”

气氛变得有些古怪,常羲无端觉得自己像个大烛台,在这只有三个人的大道上不知是走是留。

“喂,我说……”半晌,常羲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二人,“我是入梦来办正经事的,你们别闲聊了……”

岳无倾回神,见小姑娘幽怨地瞪着她,条件反射地缩回手,不自然理理长发:“什、什么正经事……”

常羲来了精神,清清嗓子:“你不是不信神魂不信法术吗?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把你的魂魄引入现实,再为你塑个肉身!”

岳无倾一愣:“你开玩笑吧……”

常羲憋着股劲,见她不信,好胜之心一起,一手结起剑指,随着喃喃咒声在虚空中化出弧度,点点灵光聚集停在胸前,跟随剑指在身前画出极为繁复的符号,于此同时,原本环绕周身的剑气纷纷汇拢,形成一个硕大的法阵。而那法阵中心的印记,正对准了岳无倾。

岳无倾傻了。虽说小时候也做过这种猎奇的梦,但从未像这样真实耀眼,法阵之上的冰凉气息扑在面上,带起身边气流旋转,啪地一声将素伞振出老远。法阵中心旋转起来,起初就如齿轮缓缓转动,随即速度加快,待岳无倾注意到时已经旋转得如同漩涡,连带着身侧气流也像被吸走一般。

而在法阵之外,闭目施术的常羲突然发现整个梦境都在剧烈震动,就像曾经见过的大地动。空气中皲裂开一道道口子,黑色雾气从那些缝隙中钻进来,妖异地环绕在她身周,一点点吞噬她的剑气。

而岳无倾,此时正置身于法阵带来的的强大引力之下,身形变得模糊,如同被一双手生生撕扯,时而拉长时而劈成两半,又时而合为原状。易兰旌只觉不对,来不及问过常羲便冲入了法阵之内,眼见着岳无倾双手抱头,苦苦挣扎于两边撕扯。

“常羲姑娘快停!”易兰旌闪身于法阵之前,倾身抱住正身形扭曲变换的岳无倾,法阵的强大引力在将他后拉,纵然不通玄门之术他也觉得此刻魂魄都要被拆分了。

梦境在坍塌,恍若洪荒时代天柱倾塌,天崩地裂,数不清的黑气无孔不入,尖利啸声灌入常羲耳内,令她再听不清外界声音。墨色自地面层层晕开,染上脚踝、小腿,且浸没于黑暗的双腿正一点点失去知觉。恍然间,像游走在梦醒之时,又似挣扎于生死之间,身似浮萍飞絮,漂泊而无所依托。

“停下!”

朦胧中,常羲好像听到有人在大声喊叫。但一切已来不及,梦境尽数扭曲压缩,原本空旷的地方变得狭小,压迫得人无法喘气。那些高高的、方方正正的房屋也扭成了不可思议的形状,乍然望去就像一张张嘲讽的脸,叫嚣着张开血盆大口要将他们全部吞噬。

黑暗已经没到腰际,常羲觉得自己快要消失。在消失之前,她终于如梦初醒,反手一掌打在自己肩头,强行打断引魂诀。

身边诸景疏忽褪色,黑暗如潮,一个浪头将他们覆没。

易兰旌与常羲齐齐吐出口血。

血绽开于地面,恰若三春尽后,风中黯然的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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