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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离肠千万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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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旌!”

守在一旁的二人齐齐冲上来,将虚弱不堪的易兰旌扶住。

血一滴滴往下落,常羲按着胸口,倒在榻上摇摇欲坠,还是墨泠眼疾手快,转而拉住她。

常羲大口大口喘着气,真气汹涌,半晌才平息下来。

墨泠意识到什么,骤然收回手,常羲一个没稳住,险些摔下榻去。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拍打在窗棂上,恍惚听之,竟与梦中相去不远。

“兰旌?兰旌你怎么样!”徐筠声音显而易见的惊慌失措,易兰旌正在瑟瑟发抖,阴冷之气正从他身体森森透出来,枕边红影石红光一闪,易兰旌哼出一声,靠着徐筠晕厥过去。

“怎么回事?!”红影石在一瞬间华光大作后迅速黯淡下去,又变回之前的微光闪烁。墨泠惊疑不定,连声音也有了丝不稳。

常羲茫然地抬起脸:“这……红影石怎么……”

墨泠下意识攥紧了手:“兰旌他……”

“阿泠。”却是徐筠开口,原本柔和的长眉绞在一处,神情分外凝重,“兰旌很古怪,你且扶常羲姑娘过来探探。”

常羲一手抹去唇角鲜血,想了想,背到身后,将另一只干净的手递过去:“你能搀我过去吗?”

虽有为难,但也仅短短一瞬,墨泠将她扶到易兰旌榻边坐下,又默默取了随身锦帕,放在她背在身后沾血的手心里。

指尖略略触到手心,与他终日不变的冷峻面庞截然相反,手倒是出乎意料的温暖。常羲仰脸看他一眼,耳朵微微红了。

徐筠将红影石交给她。灵蕴被尽数调动,恍若不甘蛰伏的虫子,蠢蠢欲动。

“它在护着易兰旌……”常羲喃喃,指尖微光点在易兰旌眉间,真气缓缓输送,浅色光芒晕开,淡淡萦绕周身。“魂魄受伤……咦……这灵力是……”动作一顿,常羲满面愧色:“对……对不起……好像是、是我伤到他的……”

徐筠只沉吟了片刻,便道:“想必是姑娘施术引无倾姑娘之魂时误伤了兰旌?”

“唔……”常羲也很是奇怪,“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按理说引魂诀不会伤人的,我引无倾魂魄时好像有东西抵抗,易兰旌又跑出来挡……”

徐筠迅速问:“这抵抗,可是无倾姑娘?”

“不对吧……”常羲摇摇头,“她和易兰旌都不会术法啊,而且这次也不像上次那样反弹的……哎说起上次,我倒是忘了问易兰旌为什么会反弹了……”

墨泠不满:“尚未查明情况就贸然出手,姑娘未免太过莽撞冲动。”

耳朵又烫起来,常羲摸摸耳朵,道歉道得很溜:“对不起,我以后注意……”

墨泠没忍住:“水中救人那次,姑娘也曾答应日后注意。”

热度蔓延到脸颊,常羲低下头嘟哝:“你好记仇呀……”

“这并非记仇。”墨泠皱眉严肃道,“一堑一智,有过改之方为善。姑娘先前已莽撞过一次,不该再犯。首犯情有可原,再犯即视为愚……”

“好了好了。”还是徐筠打圆场,“常羲姑娘并非百凌门弟子,阿泠你这样说教可不合适啊。眼下兰旌人事不省,还请姑娘示下。”

墨泠意识到失礼,抱拳俯身:“墨泠失言。”

墨泠说教时倒有几分像舒望训诫人的样子,常羲自小不怕师父,虽说时常唬着张脸训斥,但向来是纸老虎撒个娇认个错就什么事都没了,因此她向来虚心认错屡教不改。出门在外本该收敛着些,一不留神老毛病又犯了,如今闯了祸人家还如此敬她,更加叫人不好意思。“有红影石护着,我这里还有些师父炼的丹药,有凝神固魂的效用,让他服了,再加上我的固元灵阵,慢慢也就恢复了。你们别担心,是我的错,我会负责到底的!”

徐筠放下心来:“多谢姑娘。”

墨泠不言不语,偏了脸去看易兰旌,却猛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竟是近乎形容枯槁了。

易兰旌自小养尊处优生得俊秀挺拔风度翩翩,但此时此刻,烛光映出的人脸两颊凹陷下去,眼底青黑青黑,除了唇上鲜血刺目的红,几乎毫无人色。

徐筠沉沉叹气:“兰旌,何苦瞒着我们……”

墨泠黯然:“是我疏忽。”

“阿泠不必自责。”徐筠摇摇头,“这是在庐州徐府,照顾不周也该是我的过错,与你何干?”

常羲听得云里雾里:“我怎么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呀……”

徐筠苦笑:“姑娘看兰旌这样子,哪里是一朝所致?平日里我们只知他日渐消瘦,却不曾料到他憔悴至此。这副模样,分明是衰竭之相,他平日里那些精神,怕也是强运了真气支撑的。”

墨泠垂着目光,看不透神情:“一病近两月,我险些忘了他其实也会武。”

易兰旌这一倒,昏迷了整整五日。常羲每日为他起阵施法,丹药也都化了水度下去,看脉息似有缓和,却迟迟不醒。

唯一让他们感到欣慰的是,这一次易兰旌虽是人事不省,至少不像上次那样高烧不退神色痛苦,相反,这次十分平静,绵长的呼吸似乎在做着一个好梦。

但常羲不希望他再做梦了。

连日琢磨,多多少少也猜出了些门道。须弥山的结界哪里是这样好穿越的,他们每一次相见都要耗损魂魄力量,一次两次尚可休养弥补,日日如此每梦如此,根本没有休养的机会,身子如何撑得住。只是常羲不明白,师父说人的心念能够穿越三千世界的结界以皈依教派,死后神魂归往教派所在之世界。但岳无倾和易兰旌不过一介凡人,如何能做到反复往来须弥山?说是术法吧,并不受自己控制,若不是,也无法解释这些。

在易兰旌终于醒来的那日,常羲避开所有人,独自站到易兰旌身前。

“我要再入一次你的梦。”

有太多问题,或许岳无倾能告诉她。

易兰旌沉默,许久才道:“我昏迷的这几日,并未见到她。”

“咦?”常羲愣了一瞬,摆摆手,“不管能不能见到,试试再说!我把墨泠徐筠都支出去采办东西了,要是他们回来肯定不会让我这么快再入梦的。”

易兰旌应下,随着再一次升腾而起的灵光,闭上双眼。

岳无倾的情况并未好到哪去,脸色惨白惨白,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虚弱。

她站在十步以外,再没有走近一分。

易兰旌上前,如往常那样向她伸出手。

岳无倾却侧身避开,环视一圈周围,混混沌沌再分不清过去未来的地方,声音飘忽:“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手在虚空中顿了一顿,缓缓收回,负于身后,易兰旌神情没有波澜,连同声音也一如往常平静:“我已猜到。”

岳无倾默然片刻,道:“我不可能去你的世界,不管有没有引魂,是不是真实,我都不会去。”

“我知道。”易兰旌微微而笑,“你告诉过我,梦境一切,皆是心底所思所想。那日常羲施术,整个梦境都在抵抗——那次,是你的梦境。”

你不愿随我离开,我那时便已知晓。

覆于面庞之上的冰霜一瞬瓦解,岳无倾垂了眼:“我的亲人朋友都在,我不可能抛下他们去一个一无所知的世界,那样太虚无缥缈了。”她自嘲地笑:“我很现实。”

“我明白。”易兰旌颔首,一如既往地温柔,“我并无资格强求,易地而处,我恐怕也不会随你而去。”

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来回,常羲越来越糊涂:“那你们是打算一辈子在梦里见吗?”

“不可能的。”岳无倾平静道,“必须停止了,再这样下去……会很危险……”

常羲被她严肃的样子吓了一跳:“有多危险?”

易兰旌没说话,只定定地看着她。

岳无倾闭了闭眼:“我的朋友,他就是学医的。”

“很多大夫危言耸听,不能尽信的。”常羲宽慰她,自信满满,“先前易兰旌的病症,还没有一个大夫能看出来呢。有我在,总会有办法!”

“不一样的常羲。”岳无倾轻声说,“他动用了导师实验室里的仪器,为我做过检查。每次睡眠,我的脑电波休息率只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一,有时候甚至连续二十四小时处于活跃状态……”

“兰旌应该跟我一样。”岳无倾抬起脸,目光锁在易兰旌脸上,悲哀而不舍,“分明睡了一晚上,却依旧困倦不堪,就像没睡过一样。”

“……”易兰旌沉默了一阵,几不可见地点头。

“长时间的持续高强度脑力活动是很危险的,你遇见我已经快两个月,再这样下去……”岳无倾声音发紧,顿了一顿才重新出声,“再这样下去……”

“我们会死。”易兰旌替她说了出来。身体是自己的,他并非毫无所觉。精神一天天衰竭下去,时而头疼欲裂,时而彻夜难以入眠,时而心跳得快要跃出胸膛,连呼吸都短促起来,就像随时会喘不上气而暴毙。不止一次地意识到不能再继续下去,却像是饮鸩止渴,只想着,再见一次,再一次之后,就说出实情。

一直以来,也有另外一个声音提醒着他,岳无倾的情况,恐怕也与他一样。

希望再相见的私心与对她身体的担忧时刻撕扯着内心,让他一次次欲言又止,而如今……终于也到了这个时候。

易兰旌再次伸手,扶上她的肩膀:“抱歉,是我的私心……”

“不是你,是我。”岳无倾反手握住他的,使劲摇头,“我有科学,我有吃药,有朋友帮我监测着,怎么样也比你好……”

谁不是食髓知味,谁不是得过且过,谁不是,私心。

“是我自私,我……”岳无倾深深吸气,闭目努力把鼻尖的酸意憋回去,“这次我这里的时间和你相差很大,教授说是难得的磁场变动机会……他说,会给我注射镇定剂,强制让我的大脑休息下来,再用仪器试着重新校准我的磁场。这样,或许会切断我们之间的联系,你……也不会那么难受了……”

易兰旌苦笑,在她没看到的时候缓缓摇头,但他胸膛的位置,即便是梦境,也在清晰地发疼。

“常羲,我查过你们的资料,你们的术法里,应该有一种能封闭感官?”

常羲心领神会:“你要我封闭他的五感?”

“我不知道你这里应该怎么做。”岳无倾艰难地说着,竭力保持着声音平稳,“我能找到关于这些的资料不多,这是最接近……切断联系的法子。”

常羲仔细想了想,一拍脑袋:“我明白了!封闭五感并不能作用在魂魄上,但有一种术法可以切断魂魄的意识将它困在一个地方,唔虽然有点难但我可以试试。”

嗓音颤得发哑,岳无倾强笑着:“谢谢你。”

从今往后,再无相见之期。

易兰旌望着远处一片虚无,像是不知对着谁说:“黄粱一梦,终有尽时。”

“我……”岳无倾呆呆看他,低下头,双手紧紧绞在一起,背僵得笔直笔直。

唇角溢出一丝笑意,恰是茫茫雪原中一颗星火,温暖而珍贵,却是谁都知道,顷刻熄灭:“无倾……”

突然,岳无倾像是下很大的决心,猛地抬起头,双手迅速而准确地环上易兰旌的脖子,使劲迫他弯腰,一片温软擦过唇角,最终还是落在脸颊上。

“……”易兰旌愕然。

常羲一下子转身捂住眼:“我什么都没看见!”

惊讶褪去,浓浓的悲哀涌上,易兰旌伸手紧紧回抱住她,侧了首与她双唇相接,尝到一片涩凉。

没有缠绵,仅有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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