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味道不差(1 / 1)
一留衣难得一身笔挺的西服,上衣口袋里露整洁的手帕一截。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盛装出席国宴的绅士呢,严肃又不失风度的仪容令人挑不出丝毫差错。
太子质辛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对面,足足盯了几分钟时间,才说了句挺精神啊先生。
另有层意思是你就这一丝人模兽样、藏也藏不住痞子气像他,好好保持。
想到“兽样”两个字,又心里翻腾出热辣辣的异样。
低下头咬着好看的嘴唇思索,什么时候才能吃到这只兽。
一留衣看他竟然出神了!这可是千载难遇的事!跟着脑子也飘到自己跟意琦行那天的对话。
“怎么反间计,万一人家父子不和纯属子虚乌有呢?”
“一黑一白,有可能吗?”意琦行冷笑,“就用你那招‘真也真,不真也掰真’的招数。”
“那是纸上谈兵,我又没真掰弯谁……”一留衣苦笑。
意琦行火了:“一留衣,你不是号称‘一流’?”
一留衣心里哀嚎,那是指老子身上的皮好伐,跟人没什么关系。
嚎归嚎,临危受命后事儿还是要办的。
意琦行又道,这件事局限于他跟戚□□之间是没甚意思,缎君衡也不会当盘菜,但是加上涉黑的孽子就不一样了。百姓击鼓鸣冤,他总得升堂过问两声吧!
有道理!向来喜欢忽悠别人的一留衣终于被人也忽悠了次,兴冲冲来了市长的府邸,干坐硬等数个小时也没见到缎君衡,额头上渐渐有了汗意。
“先生,时候不早了。”回过神的质辛发现对方居然还坐着没动,这一丝好感也化为敏锐的疑惑。
“额……”一留衣支支吾吾道,“市长先生之前交待说……”
说让你好好学习拿到学位,这不都废话么,怎么能说出口呢!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对方好像听到这句后眼睛亮了又亮!这个点莫非是在缎君衡身上?
一留衣心里闪过个可怕的念头,又摇摇脑袋暗想自己最近被意琦行的破事影响得都不能正常看待男男关系了。
“他说什么?”质辛懒懒问,却没有再下逐客令的意思了。
“这个有关JS大学生命科学实验室……”边慢腾腾说边察言观色,看对方已有不耐烦的意思了,硬着头皮继续编造,“实验室的某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
质辛把二郎腿放下来。
“唔,这件事,说不得。”一留衣狡猾地发现自己好像猜中什么,忙收了口。
“切,”质辛脸上鄙夷道,“这是说不得,还是卖关子。”
“有关市长清誉,我这穷教书匠可不敢造次。”一留衣装作苦笑着,试探最后一次。
果然质辛“噌”地站起来。
什么清誉?看上那个实验室的什么青年才俊?可别是上次吃饭姓意的那小子吧!呵呵,那小子不是早传出来跟他弟弟有染,爪子怎么伸到缎君衡这里了……
面上反反复复换了颜色,阴晴不定。
天地良心一留衣随口瞎诌的那个人绝不是意琦行,他潜意识里意琦行跟“青年才俊”四个字没有太大关系。
你穿开裆裤就认识的人,能俊到哪里去……
这么耽搁的功夫,缎君衡还真回来了。
走到客厅时看见一留衣正襟危坐也吃了一惊,招呼着对方到自己书房。
质辛咬了咬牙,转身上楼。
缎君衡:“?”一脸谁惹他的表情看一留衣。
一留衣高深莫测摇摇头,等进了书房才把断灭从JS大学偷了实验成果栽赃质辛的事情上报了,又说这都是听戚□□酒后说的,还诬陷质辛涉黑,自己虽然觉得小报告可耻,但是为人师表不得不为学生考虑周全啊。
明的暗的一大堆,缎君衡听听明白了。
笑道,先生来教不孝子的时间好像只有几个月啊。
一留衣说,时间短、情谊深,令公子孺子可教。
缎某又道,不孝子总共就来上两次课吧,加上今天。
一留衣面不改色,为人师不能有所偏颇。
“谢谢先生直言相告。”缎君衡见遇到同类,恨得牙痒的同时又不免惺惺相惜,便让他离开了。
等人走了,才疲惫地敲敲桌子道:“你听到了?还不滚出来!”
原本靠墙而立的书柜一侧忽然被人推开,质辛黑着脸从里面出来,看来偷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缎君衡看他通身越发邪魅张狂的气质,心里也有种很多事要失控的预感。沉着脸问:“断灭怎么回事?他犯事就交警察,JS市还不是你老子一人开得!”
“他是我的人,你让我怎么交?”质辛黝黑的眼神盯着对方看了半晌,平静地说了句。
“什么叫做……你的人?”缎君衡心凉道,“行啊,你玩黑,信不信我现在打电话让你素伯伯来抓人?”
“省省吧,素伯伯的警力到了我这边还值得提吗?再说我玩不玩黑……”质辛靠近他,嘴里炙热的气息徐徐喷在对方脸上,“你心里还不清楚?”
说罢,赶在对方变脸前又后退一步,道,“政府就操政府的心,一个PT病毒搅得全城人心不安治安混乱,要不是我下面的人分批在外守着,素伯伯能那么安心吗?JS大学实验室牛啊,他们的数据要真能翻天覆地的话,还会派个教书匠来挑唆?”
一席话说得缎君衡又惊又怒,停了半晌,反而慢慢冷静下来。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这些话我权当什么都没听过。断灭你却是要交定了,我跟意琦行有言在先……”
“他也是你的人?”质辛冷冷□□来问。
缎君衡手指头动了又动,好像这时候才抓住了今晚这场闹剧的核心问题般,身体就着椅子调整下姿势。面上更是恢复了冷静睿智,甚至从中找回了几分趣味般,缓缓笑道,“他是社会栋梁,JS不可或缺的人才。跟我私人却没什么关系,还是说你想我跟他有什么关系?”
质辛眼瞧着对方得意洋洋的恶俗表情,知道自己又被绕进去了。
吃醋就吃醋,他是明目张胆存着贼心,还惧怕对方知道了不成?只是这种胜券在握地阴笑啊,怎么看都想把他压在身下不是……
想了想觉得也到了缓和彼此关系的节骨眼,就垂了眼睛说:“行,我把断灭扔出去。他本来因为跟我弟弟重名而已,不是什么人。”
呦,听话了。缎君衡觉得太阳打北边出来。
很快,等质辛扭头出去前又回头冒了句话,缎君衡才深觉自己不能太看好他了!
当时太子哥手指尖在墙纸上敲了几下,冲他回头轻笑:“缎某,怎么想你的味道都不会太差。”
缎君衡二话不说,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狠狠朝门口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