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三章（1 / 1）
洛阳行宫，大周皇帝武则天疲倦地躺在龙床上。太监进贡上了她所谓的灵丹妙药“紫河车”，身旁的张易之和张昌宗兄弟二人服侍主子服下了药。
“近日觉得进贡来的药药效不明显。”武则天抱怨起来，“是不是药源不纯？”
“启禀陛下，臣定当亲自监督此事，令人严把药源纯度。”张昌宗立刻回应道。
武则天点点头道：“嗯。告诉他们，不要以为可以糊弄朕。”
“是！”张昌宗和张易之退下来后立刻找来了洛阳这里的武延秀。武延秀一进来张昌宗就质问道：“陛下质问起紫河车的药源来了，你这几日进贡的成药是不是最纯的？”
武延秀叹道：“张兄有所不知，近日我们那里的药引女产药下降，我不得不去他处寻求。难免会影响到药源。”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已经备了很多药引女吗？”张易之问道。
武延秀解释道：“最新的一批药引女正在训练，马上就能接客。但是其中几个大夫说尚未达到最佳的受孕年龄，所以有所延误。”
“到了这个时候还顾得了这个？不论年龄是否合适，统统去接客！”张昌宗说道：“若是惹恼了陛下，你我都没有好下场。知道吗？”
武延秀身为武姓子孙心里虽然不服这两个男宠出身的人，但也不得不忌惮积分。于是点头道：“好，我知道怎么办了。再给我点时间。”
洛阳郊外的别苑里，晚秋和早春因为炎炎夏日躺在床上睡不着。“姐姐，你说那日的曲子我怎么就练不好呢？”早春轻声说道。可是却听不到晚秋的回答。“姐姐，姐姐。”
“啊？什么？你说什么？”晚秋似乎在出神。
早春跳下自己的床爬上姐姐的床，凑在晚秋的耳边问道：“怎么？又在想那位从树上掉下来的公子啊？”
“你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他好面善，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晚秋说道。
“姐姐怎么会见过他？你我十几岁就到了这里从不曾出去。就算是幼年的旧相识，容貌也有很大的变化。怎么能认出来呢？除非．．．．．．”早春话没说完就兀自“咯咯咯”地笑起来。
晚秋转过脸来看着她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他是你前世的夫君，你俩孟婆汤没喝干净，所以就觉得似曾相识喽！”早春笑道。
晚秋一噘嘴道：“好你个小蹄子，竟在此编排我！看我怎么教训你！”说着就要咯吱早春。
“不要啊，姐姐！不要啊！”早春忙求饶起来。这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惨叫，早春忙搂住了晚秋，“姐姐，你听！又是那个声音！”
这几年来她们时不时地都会在晚上听到这种撕心裂肺的惨叫，姐妹俩每次都是又惊恐又充满了好奇。晚秋安抚着早春道：“别怕，别怕。”
“姐姐，这到底是什么声音？”早春问道：“不如我们去看看吧。”
“这．．．．．．”晚秋有些犹豫，她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声音，但又怕会遇到一些不应该遇到的事情。这时候早春已经坐了起来穿好了鞋子，“你真的要去？”晚秋问道。
早春点头道：“嗯！若不弄清楚，我每次听到这个声音都会吓得睡不着。”
“那你等等我！”晚秋也穿衣穿鞋跟了出来。
夜色阴沉、星辰无光，这样的夜晚正好给姐妹俩做了掩护。她们从小径寻网声音传出来的地方，走了一段挺长的路几乎是从别苑的这一头到那一头，只见前面有一处小院儿灯火通明，里面来来往往有几个人出入。“姐姐，好像就是这里。”早春说道。
“我们走进些瞧瞧。”晚秋拉着早春的手悄悄往前，躲在了院门口对面的花丛里。这里已经是离小院儿最近的躲避之地了，她们不敢再靠近。
只见从院子里不断捧出一盆盆鲜红的水来，那个声音还在呼喊但是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这时候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她们可以清楚地认出她们一个就是这里的苑主慧娘，还有一个是慧娘身边的管家人称燕娘。
只听那燕娘说道：“苑主，看来晓茵的命是保不住了。”
“这是她的第三胎了吧？”慧娘问道。
“没错，第三胎了。”燕娘回答道：“刚怀上的时候大夫就说她随时有滑胎的危险，幸好保了四个月，不过看她出了这么血．．．．．．”
慧娘摇摇头道：“不中用了！跟大夫说算了，让她去吧。”
“是！”燕娘应了一声后就转身进了院子，没多久就出来了。“苑主，她已经死了。”
“死了也算干净。”慧娘说道：“趁天黑快送出去，免得明天有人看见。”燕娘忙唤来了几个人吩咐了几句，那些人听令后就走了。慧娘又问道：“对了，这一胎的父亲是．．．．．．”
“是长安的许公子。”燕娘回答道。
“许公子？”慧娘皱了皱眉说道：“也过得去，赶快让人制成成药送上去。主人说这几日成药吃紧，上头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看到这里，花丛后面的晚秋和早春虽然听不太懂她们言辞中的那些隐语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觉得后脊梁上直冒冷汗。晚秋怕再看下去会被发现，便拉了拉早春的衣服示意她赶快走。早春早就被那些鲜血淋淋的水给吓坏了，晚秋一拉她就立刻转身离去。幸好有夜色掩护，二人总算没有被人发现。
燕娘办完了慧娘的吩咐后回到她身边，慧娘这时候轻声说道：“主人说为了解决成药吃紧的问题，让我们赶快把新一批的药引送出去。”
“可是这些人里还有几个不适宜受孕呢，比如晨星、月眉还有晚秋和早春。”燕娘说道：“大夫说她们几个经期尚未成熟，若是受孕恐怕有危险。”
“上头压得紧，我们也没办法。”慧娘说道：“尽快送去吧。至于你说的那几个，问问大夫有没有可以催熟的药，开些来便是。”
“啊？那很伤身子的。”燕娘说道：“可能会影响到以后的再次受孕。”
“管不了这么多了，她们死总好过我们死。”慧娘说道：“你尽快□□她们吧，该教的教。”
“是！我知道了。”燕娘应道。
跑回卧房的晚秋和早春满头大汗，她们惊魂未定不断地喘着粗气。过了许久才渐渐平息下来，“姐姐，你说慧娘她们在做什么呀？好可怖啊！”
“我．．．．．．我也不知道。”晚秋摇头说道。她们从小被禁锢在此，对于这种事并没有人来教授，她们也无从知道。
“好多血啊！吓死我了！”早春喝了口水定定惊。
晚秋说道：“你可记住了，千万不要说出去啊！你看慧娘和燕娘的神情就知道事态严重，若是你贪玩儿说了出去，可不得了呢。”
“嗯！嗯！知道！我不会说的。”早春应道。
“行了，快睡吧。”晚秋怕有人知道她们俩出去过便急匆匆地拉着早春上床睡觉了。
留君阁里歌舞升平，那些王孙公子、风流才子们各自寻求着自己的欢娱。守礼已经喝得六七份醉，他拍拍隆业说道：“喂！隆业，我们回去吧。”
隆业搂着一个女子正哼着歌儿，守礼这么说无非是扫兴。“你若是醉了便让美人儿陪你睡去，我还没有尽兴呢。”
兰娘走过来看到守礼脸上红红的便说道：“啊呀，李公子醉啦？不如让我们的摘星姑娘陪您上楼安歇吧。”
“上楼安歇？”守礼努力地睁开眼睛可是怎么也睁不开，“好，好！上楼去．．．．．．”
清晨，鸟儿的鸣叫声吵醒了守礼。他拍拍自己的脑袋坐了起来，“好痛啊！喝得太多了。”一低头忽然看到身边躺着一个□□的女子，再看看自己也是赤身露体。守礼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昨晚做了什么？”
摘星也醒了，她看着守礼柔声说道：“李公子，昨晚睡得可好？”
“好！好！”守礼忙穿上了衣服。他顾不得留在象牙床的美人儿便开门离去，走到门口刚好碰到隆业从隔壁走出来。“喂！隆业，昨晚我做了什么？”
隆业昨夜也喝了不少的酒，透过半掩着的房门朝里面张望了一下后便笑道：“做了什么？和我一样，做了男人应该做的事啊。”
“这．．．．．．”守礼他虽然在长安也会陪同隆业出入这些场所，但从未有过此事。而且他从一进来就认为这里的女子有别于他处，他并未将她们视为娼妓。所以当得知自己做了这种事后不禁有些内疚。
隆业倒是显得挺坦然，“你干什么？是男人都会如此啦！更别说你昨晚喝醉了，酒能乱性嘛！”
“二位公子，昨晚我们的姑娘伺候地可好？”兰娘笑吟吟地走过来问道。
隆业点头道：“好！难怪你们这里就连进门都要考试呢。不知我们下次来是不是还要经过门口的那一关呢？”
“不用！不用！”兰娘笑道：“凡是通过第一次考试的人，以后再来就不用考试了。”兰娘将两块银制的腰牌递了过来，“以后只要出示这腰牌就能进入我们留君阁了。”
隆业和守礼分别接过了腰牌，上面除了刻有一些花草鱼鸟外在左下角还刻了他们的名字“李薛”和“李邠”。“嘿嘿，你们还挺有意思的。”隆业笑着说道：“好了，我们要走了。改日再来。”
“送二位李公子！”兰娘忙吩咐龟奴送他们出去。
守礼因为心里有些愧意，还多给了银两。两人这一夜风流之后便骑着高头大马往自己所住的行宫去了。一路上守礼憋着不说话，过了很久终于憋不住了。“隆业，她们各个才貌双全、皆可琴棋书画。为何沦落如此？”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隆业说道：“你不知道多知道一些事儿就多惹些麻烦吗？咱们在皇宫里这么多年，看过多少风风雨雨，难道你还没有学会吗？”
“我只是觉得可惜，这些女子堪比大家闺秀，有的精于艺、有的精于文．．．．．．”守礼想想都觉得可惜非凡，都不知道应该有什么话来形容。
“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既喜欢那我们就多去几次。”隆业看得出来守礼其实挺喜欢留君阁的。“他们既然能在洛阳城开出这么个门面来，还有这么多王孙公子追捧，其后头定有强大的靠山。你我都是失势之人，何必去过问这么多？既然能用银两来买逍遥，我倒是宁愿醉死在这温柔乡里呢。”
想想自己的遭遇，守礼知道自己将来也是空有一身抱负，不会得到什么重用。隆业的话似乎也有他的道理，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当逍遥时且逍遥，也不失风流之名。
别苑里和往常一样宁静安和，这一日安排的是学习诗文，可是燕娘却提早让人来说取消了今天的课程。然后就有人带着这班少女前往一处院落，这里是她们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也是平日里被禁足的地方。燕娘就等候在院落门口，看到她们来到便说道：“今日要让你们看些东西，你们随我来。”说着就朝院落里头走，进了里面院门就被紧紧地关上了。
“姐姐，燕娘要给我们看什么？这么神秘？”早春好奇地问道。
“不要说话！”燕娘好像听到了，立刻转身警告道。晚秋微微摇头示意早春不要再说话。燕娘将少女们带到一间房子前，说道：“现在你们一个接着一个进入这间屋子，然后从后门那里出来。记住！好好儿的看里边的东西，无论你们看到什么都不许闭眼，知道了吗？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