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遇见(1 / 1)
宗政律在家休息了两天才缓过来,他细细想了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很混蛋。但是蒲莲后半段的爱答不理也是他成为混蛋的主要导火索。
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前面处的都是好好的,可是没由来的就不搭理自己了。既然都上床了,那就要履行自己配偶的义务。可每次一看蒲莲的那个样,他就气得牙痒痒。她一看自己和牧鹤杉在一起,她就会默默退开。她既然不能接受这件事,那为什么不跟自己说明白,哪怕是争吵都好,可是她选择了最怯懦的方式来逃避事实。如果每次遇到类似的事情她都这样处理,那何必要一开始选择胁迫的方式把自己扣在她身边。他气蒲莲一点身为自己伴侣的自觉都没有,气她不知道维护彼此的关系,于是做出来的事情加倍的过分。
可宗政律却不知道,他习惯性以为蒲莲还会像以前处理所有的事情一样,把自己的心思揣测的极准 。他却不知道,蒲莲只要一遇见有关宗政律感情的事,就只会自卑和小心翼翼。剩下的多余情愫,都几乎被岁月和宗政律的脾气给磨灭掉了。
于是他想着下狠手把蒲莲的胆怯的坏毛病给改过来,却不想矫枉过正过犹不及了。
再见蒲莲是三周后,那天纯属巧合。他陪牧鹤杉去挑今晚慈善晚宴要穿的礼服,挑完之后在隔壁的造型工作室做梳化。因为牧鹤杉梳头化妆要很久,宗政律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于是就去男士部去理个头发。洗头坐好之后他习惯性地闭目养神,可突然耳边听到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一瞬间心头狂跳,猛地睁眼扭头去找。他这么大的动作吓的一旁的理发师也不敢动手,停了下来。
而后宗政律一把扯下围布就往后面一排的理发区走去,可真到找到人了,他却只是铁青着脸站在那里,半响没了动静。他看见蒲莲弯腰站在一个男人旁边,一脸笑意的拿着一本杂志,好像在比较着男人和杂志模特发型的相似度。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笑得很开心,脸颊边的酒窝也慢慢浮现,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很好看。这时一旁的男人被她笑得脸红,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杂志,然后塞给她了另外一本书,笑着把人赶走。蒲莲也没生气,笑眯眯地去一旁靠窗的休息区坐好,低垂着头看着书。
蒲莲是晒不黑的皮肤,哪怕去了趟新疆,那张脸也是白皙的,只是看着比之前健康了很多。她穿着蓬蓬的白色雪纺上衣和牛仔短裤,头发松松的扎了个马尾,整个人就像个雪团子一样可爱,弄的他总想走过去把她整个人镶在怀里。
可是再一想她方才跟那年轻男人嬉笑的样子,宗政律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喉咙,弄的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却只是站在那里近乎贪婪的看着蒲莲,过了一会也自知失态,便返回自己的座位去剪头发了。他不是不想见她,可是今天真的不是好时机,牧鹤杉就在女士部,一起撞见了,无论这边自己说什么,蒲莲都不会听了。
说来也好笑,从小蒲莲就一步一履的跟在宗政律身边,赶都赶不走。自从笑蒲莲黏上自己开始,二十多年间,从来没有一次她回离开宗政律身边这么久。说不想她那根本不可能。太习惯身边有她陪伴又因为根本不知道她的离开会是什么样子,她早把自己宠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可其实说起俩人关系到了今天这么古怪,却也不是只有宗政律一个人的原因。宗政律这人对人冷淡,小时候讨厌蒲莲一直粘着自己,可他是什么都没说。等长大了,慢慢习惯了蒲莲在自己身边,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可能在宗政律这人的潜意识里,他跟蒲莲间的关系,说和不说都是一个样子。反正他近乎命里就相信,无论是以何种关系继续下去,朋友也好情人也罢,他俩间势必要纠缠一辈子了。
其实宗政律这个人对于感□□也是个生手,他不明白为什么蒲莲说离开就离开了,明明之前的日子比现在还要难熬的,她不是依旧守着自己吗。可她为什么
在两个人都已经是伴侣关系之后却离开了,明明他都已经让这个女人住在自己家里了。他所有的领地蒲莲都可以随意进出,他所有的东西蒲莲都可以碰触和使用,再私密的都可以,但是这些默许好像蒲莲从未接收到。
他也知道蒲莲不喜欢自己和牧鹤杉在一起,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她怯懦,他就生气,越想找个法子治治她。而且其中还牵扯生意上的事情,他怕她担心害怕所以一直也没有告诉她。他百般对牧鹤杉好的最大原因,就是想让她生气,让她跟自己沟通或是吵架。他俩中间有心结,不说清楚以后就只能这么彼此折磨的过完一辈子了。可谁知道她却因为这些,果断逃开了,还逃的干净且快。
其实宗政律对牧鹤杉的感情不是蒲莲想的那样,可是她不问,他也没办法主动说。他一开口,那又是越描越黑。当初和蒲莲第一次交/配时这么对她,也是气她不自重。他用自己原身跟她欢爱,却是逼不得已。他虽然那个时候脑子是清醒的,可是因为软嫩的蒲莲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既然她已经是自己的了,那他根本就不想再忍受那种几乎焚身的欲望。可他也很清楚,他要让蒲莲真正直面他是狼的这个事实,如果她不能直视,那么彼此的关系势必走不到最后。而且他们这一族的雄性如果想让人族怀上他们狼族的孩子,势必是要用原身进行交/配的。所以虽然他的方式粗暴直接,可本意只是想让她接受全部的自己。如果这不是喜欢,那他宗政律真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了。费尽心机的养她,她却完全理解错了意,实在是太没办法了。
少年时,他是真喜欢牧鹤杉,之后很久脑子里还残留着她少女时的影子。谁心里都会有一个对初恋的幻想,宗政律他也有。可他记忆中的牧鹤杉和长大成名了的牧鹤杉其实不是一个人。而牧鹤杉心里的宗政律也不是他自己。这些,年少气盛时不懂,现在却懂了。
他特殊的血统,他黑暗的过去,他不光彩的钱财和势力,这些都不是牧鹤杉可以接受的。而所有的自己,所有自己的一切,蒲莲那个傻子却用自己所有的青春慢慢的接受了。他宗政律再冷情,也是个人,他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意。可是他却更气她不知道主动争取。二十多年都只会默默守着自己,不要求不开口。她当他宗政律是上帝吗,她不说,他就知道她想要什么。尤其是她主动诱惑自己那次。他其实在发泄过一次之后就清醒了,可脑子清楚了心里却更加生气。他默许她跟在自己身边,可不是为了让她这么糟践自己的。本来想着治治她好让她有些信心,却不想矫枉过正,把她给逼走了。
越想宗政律越觉得心烦。却不知道另一边的蒲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几天前刚回家,父母也没多问,只让自己好好休息。她旅游带了一大堆的纪念品回来,今天刚好有时间就去了住在萧城的姨妈家,表弟也在,于是陪他出门理发。没办法,小伙子准备过几天去表白,她这做姐姐的为了鼓励他,就带他出门打扮打扮。可她没想过会在这里碰见宗政律。
其实宗政律走过来的时候她就觉察到了,应该是说大半个店的人都注意到了。一个身形挺拔、五官深刻、举止优雅、衣着精致的男人贸贸然走过来哪里会有人看不到。可蒲莲没敢认,也不敢和他说话。生怕他在这里又跟前一段时间一样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还是当着自己亲人的面。所以她尽量不招惹他,也知道他耳朵厉害,竟然连话都不怎么说了。可她却不知道,就因为她不说话也不出声,宗政律心里越发难受且焦躁。男人只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着,慢慢悠悠却惹得他心烦燥热,异常沉不住气。
宗政律原本想着忍一忍,反正她已经回家了,在这里他总归是能找到她的。可这妮子竟然到后来话都不说了。他宗政律是谁,和这女人处了二十多年,还能不知道她心里的那些小想法。无非是发现自己了,于是不敢多说话,生怕招惹他宗政律。宗政律额上青筋狂跳,终于还是坐不住了,冲着蒲莲就走了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就往外拖。一旁的男人冲上来就要挡着,这个时候宗政律已经完全气红了眼。他骨子里的狼族血统根本见不得任何雄性来抢自己的女人,别说是过来拦着蒲莲,就是跟她多说几句话,他都忍受不了。他脸上不说,可心底根本不能接受蒲莲身上沾染任何除了自己以外的雄性生物的气味。
他狼族雄性的进攻机制已经打开,蒲莲看着男人变得通红的眼和喷张的肌肉真的怕他做出什么莽撞的事情,连忙上前抱住男人精壮的腰。而蒲莲绝对想不到旁人会惊愕与她的表现,对普通人来说宗政律的这个样子真的是太吓人了,旁人哪里敢近身。可蒲莲根本不会在意这些,跟了宗政律这么多年不管他多么生气的时候其实都没有真正伤过她。
当蒲莲柔软的身子贴到自己背上时,宗政律冲天的火气登时化为了乌有。可蒲莲的表弟上前一步,宗政律本能的稍稍后撤再出击,却瞬间因为担心蒲莲被自己撞到而马上侧身把她抱到了自己怀里,差点没拧着他那老腰。女人夹在两个男人之间着急异常,她使劲拍了拍宗政律的胸口,看男人还死盯着自己的表弟就急了。拉着他的领带往下扯,男人挑挑眉,乖顺的低头看着蒲莲。他气场太凶狠可看着女人的表情太温柔,旁人怎么看都觉得违和。
“他是我表弟啊,你别发疯。”
宗政律一瞬间阴狠的气场就散了,他伸手轻轻捏了一下蒲莲的鼻头,对着蒲莲的表弟说:“姐夫我帮你买单,你姐先借我用用。”
在蒲莲发作前连忙小声补了一句:“我们需要谈一谈。”
看他这样,蒲莲是根本逃不掉的,也就点头顺了他的意。
看到站在一旁的牧鹤杉,宗政律扔下一句:“今晚别人陪你去。”说完拉着蒲莲就出去了。
而牧鹤杉只是看着却没有过多的行动。蒲莲做的事情她不敢做,而她去做的话宗政律的反应也完全不一样。她见过宗政律给蒲莲开门而蒲莲就从男人手臂底下穿过,两个状似不经意,外人看着却全是默契。宗政律也给牧鹤杉开过门,但是那是一种绅士中透着冷淡的态度。再看今天,宗政律那样的反应她是不敢上前的,想想数天前那个时候她只是轻轻的想要碰触便被甩开,哪里会被宗政律抱在怀里护着。她更难忘掉刚才看着蒲莲拉宗政律领带让他低头的那一幕,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能想象宗政律竟然乖乖听话,而蒲莲也是一脸的理所当然。他们在一起时间太久,默契太多,旁人很难□□去,看他们这样弄得牧鹤杉也心累,剩余的事情她今天是不会再想了。
而蒲莲被宗政律带到车上一路狂飙,车速太快让蒲莲害怕。
“你要说什么,在车上说不就好了。”
“我需要找个没人打扰我的地方慢慢说,别说话让我分心。”
蒲莲看着他把车越开越快,心碰碰乱跳,觉得有些恶心头晕。她把头抵在车窗玻璃上,小声埋怨:“宗政律,你开太过了,我好难受。”
男人几乎是本能的就开始慢慢把车速减慢了,边开车边顺手摸了摸女人沾了冷汗的额头,有些心疼的轻轻抚摸着。
“以前不晕车的,身体不舒服?”
她抓下男人放在她额头上的那只大手,“你好好开车。”然后调了下椅背才说,“可能是最近大巴车做太多了吧,好久没做好车的缘故。”
说话间已经到了家,停好车宗政律直接绕到蒲莲那侧,不顾女人反抗把人从车里打横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