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反击(1 / 1)
之后的多年当记忆里其他的事物均是模糊不清时,蒲莲的脑海中还是能清晰的记得那黑沉沉的天空和大片的血迹。
下车之后,蒲莲就被宗政律拉着在曲折的巷子中奔跑起来,耳边是奔跑时带起的风声。男人就在自己身前,浅灰色的亚麻衬衣随着风而鼓噪着,他带着蒲莲拐入那狭小的胡同,那里紧窄的甚至觉得这些墙会随时倒下来压在自己的身上。跑了多久蒲莲并不知道,她只记得在一处黑暗的角落中有一个不明显的小洞,而宗政律让自己栖身在那里躲一躲。因为儿时的经历,蒲莲多少有些幽闭恐惧症,这种狭小黑暗的地方总是让她不安的厉害。宗政律也知道她的这个病,情急之下只得拉着她的手把她硬塞进去。即使黑暗,他都能看见蒲莲那张苍白到吓人的脸,而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刻刀。宗政律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他紧紧握了一下蒲莲的手,低头吻了一下她的眉心。
“如果我一直没有来,就等天黑了自己再出来。”
说完之后就准备离去,可握着蒲莲的手却被女人反握住,然后被重重的咬了一口。即便是这样,宗政律依旧可以感受到她的颤抖和牙齿相碰发出的声音。
他拍拍女人的头稍一犹豫还是保证道:“我一定会回来接你。”说完之后就用一旁的木箱子虚虚的掩住这个小洞口。蒲莲蜷缩在这个极为狭小的洞中,听着随即离开的脚步声而判定宗政律已经走远。而安顿好蒲莲的宗政律像是恢复了血腥的魔鬼,他有着悄无声息的步伐还有着带血的獠牙。
为了蒲莲的安全,宗政律尽量往反方向跑去,可追杀他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在跑过两条大街之后,他被那些人追上了。围追他的有三人,可是当时车上一共坐了六人,而另外三个应该是在其他地方找着自己。这些人找的是自己,那么如果找到蒲莲也不会随便就杀了她,可是其他的侮辱他们却是做的出来,而让蒲莲因为他宗政律而遭受这些,他也断然不会接受。宗政律现在只希望她能藏好,也希望那些人不要找到她。
正想着身侧就是一发子弹擦身而过,他轻巧转身然后拐入另外一条胡同。尾随而来的三个并不敢贸然跟进去,只是蹭着墙根往深巷里放了几枪。片刻之后只听有细碎的声音传来,他们几个估摸着宗政律身上没有枪,于是试探着拐入巷中。走了一小段他们发现没有见人,连忙加快脚步跑了起来。而守在高高围墙上的宗政律悄无声息的跳到第三个人身后,捂嘴扭断颈椎,一气呵成。在第三人委顿于地之前前方的人回了头,宗政律迅速上前,在他发出声音的刹那用那钢锥刺破了男人的颈动脉,那一刻血在高压下喷溅了一墙。而前面的男人听见了声音迅速开枪,宗政律一个跳跃翻身再次爬到了墙头上,他在两墙间来回跳了几次逼得那人不住的开枪,当弹夹空了的时候,他故技重施。片刻间他解决了三个人,然后在血泊间他捡了两把没用完的枪揣在口袋里。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擅长使用□□的人,他狼族耳聪,子弹打出时的声音对他的耳朵是一种负担。而且对比□□和近身搏击,他更擅长躲避子弹。他自身速度本就快过一般人,除非枪法异常精准且果断的人,不然根本无法用枪瞄准他,更别说打中他了。而近身搏击看的是力量和速度还有使用的工具,偶尔他也会碰到人类中的强手,那时候受伤也是正常。
逐一摸过三个的脉搏确定他们已经停止心跳后他闻了闻三个身上的味道,开始找另外的那三个人。有些事不是他想要做绝,而是留下他们就后患无穷。如果现在他去把蒲莲带出来,那么后面他还要继续逃命。而这次他一次性解决了六个,那幕后指使他们的人也要掂量一下自己是不是能制住自己了。
其实另外三个人离他们并不是很远,之前死去的三人已经用对讲机告诉了他们大概的方位,只是这纵横交叉的巷子很难让人找到具体的位置。而这三个人一直在外围徘徊寻找却没有深入。宗政律一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对他们而言,六个人对付宗政律一人那是绰绰有余,而另外这三个人根本不想出力。他趴在一棵高大的榕树枝上,透过浓密的树冠看着他们慢悠悠的在一条巷子里来回的走着。宗政律嗤笑一声,拿起手中的扳手用力抛出,直接在其中一人的后脑勺开出了一个血洞。一旁的俩人吓了一条,赶忙对着树冠开枪。只见树冠一处稍一颤抖,他俩就急忙往那处一通乱射。就在他们把注意力放在那颗树上时,宗政律已站在另外一个人身后,这次依旧是对准了颈椎下手。他的同伴马上警觉,转身朝着宗政律开枪。
宗政律一个矮身上前在贴近男人身体时抓住枪然后一个用力扭转,那人的手指瞬间就废掉了。当枪掉到地上时他用力踢远同时抬起手肘就是对着那人胃部一击。这次却是他轻敌了,对面的男人算是在人类中格斗术很强的。在失去一只手之后,他的攻击力反而爆发出来。他挡住宗政律手肘的那一击,左手拔出腰间匕首就朝宗政律刺去。宗政律心知这么短的距离他躲不过,于是侧身硬生生的用右胸抵住这一刀,然后一手握住男人抓着匕首的手,一手拿着刚锥直刺男人心脏。男人受伤一个踉跄然后后退,宗政律瞅准时机拿起一旁的扳手对着男人眉心就来了这么一下。
然后摸了摸三人的鼻息和脉门确定已经死透,捡了地上蒲莲给的利器,转身消失在巷子深处。
去找蒲莲前,他找到了元六街一家不起眼的铺子,那人收了他染血的一万块钱,然后收下了宗政律手里那几件凶器。这里是元六街信誉最好的一家店,这家店只要收了钱就会把凶器处理的一干二净再也不留痕迹。
弄完这些他也没在管自己血头血脸的样子而是赶忙跑到藏着蒲莲的那个墙洞处。推开箱子时,只见蒲莲蜷缩在洞中昏睡过去,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女性特有的曲线若隐若现。可宗政律这时候早已经顾不上这些。连忙把她抱出来让她呼吸新鲜空气。估摸着她是高温加缺氧而导致的神志不清,于是奋力的叫醒她,可她睡得太沉好似还被噩梦缠身。宗政律无法只得狠狠掐她的人中,不停的叫她,几经折腾她这才醒来。醒来之后她连眼睛都无法对焦就赶忙伸手去摸宗政律的脸和身体,嘴上有气无力的说:“宗政律,你有没有受伤,这血是你的还是别人的?”
“都有。”说话间他调整了一下蒲莲在自己怀里的姿势好让她能更好地呼吸。
蒲莲用力的睁着眼睛,揉了几次后才能看清东西。这时她赶忙去拉宗政律那件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衬衣。男人也没阻止,只是一手揽着她的腰防止她发软的身体摔倒。几下之后宗政律衬衣的扣子就全部被解开,男人右部结实的胸肌上赫然是一个半掌长的伤口,而且很深。
宗政律原以为这女人会看了伤口之后吓的哭出来,却没想她微微一愣之后瞬间冷静下来。连忙把宗政律的衬衣撕成条状然后几片系在一起然后给男人暂时包扎住伤口。她这一系列动作做的流畅而理所当然,宗政律只是看着然后任她摆布,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而蒲莲也是紧紧的抿着唇,唇线紧闭成极为严肃的一条直线。
等包好之后她才缓声问:“宗政律,这里一定有医院吧。”
宗政律点了点头,却有些无奈地说:“身上没钱了,他们可不会收这样的人。”说着还自嘲的耸耸肩。
蒲莲这时候算是镇静下来了,她把额前沾湿的额发勾到耳后,低头打开她随身的一个小包,然后把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里面有钱包,钥匙还有二人的港澳通行证和身份证。
“有钱,不用担心。咱们去医院吧,等下你要是流血过多晕过去,我一是找不到这附近的医院,二是没办法把你弄出去,你太高太壮了。”
她这么一说宗政律才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头晕,于是让蒲莲扶着自己一步步的往外走去。元六街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没有给人疗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