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受伤(1 / 1)
三天后。
连日劳累,让萧锦寒有些疲惫,这日偷得时间,她终于小憩一会儿。
只是一连几个怪梦,让惊愕交加。
她梦到了皇上,梦到了顾连汐,她们回城之后,皇上对她并不信任,一心认为她和顾连汐有染,为证清白,她和顾连汐死在了皇上面前。
“娘娘,娘娘......”
婢女的声音从耳畔响起,连绵不绝,甚是急促。
萧锦寒从梦中惊醒,醒来后才发现身子已经被汗水浸湿,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境,回城后,皇上从未对她和顾连汐的事情有一丝的怀疑,可她心中还是有些担忧。
她回头看着那婢女,婢女吓得跪在地上,磕头说:“娘娘赎罪,奴婢不想打扰娘娘睡觉,只是皇上......”
“皇上怎么了?”
“刚刚城中来报,皇上出城迎敌,被箭矢射伤了。”
“什么?”
萧锦寒听得此言,立刻起身,来不及穿戴整齐,便朝着外面走去,婢女吓了一跳,急忙跟了上去。
到了皇上房间门口,门外已经聚集了许多军医,有的在里面诊治,有的在外面等候,周福全看到萧锦寒前来,便对她行了个礼说:“娘娘。”
萧锦寒有些焦急的问道:“如今怎样?”
周福全焦急的说:“军医正在里面诊治,皇上方才出城,迎战楚宛,被箭矢伤了肺部,断了一根肋骨,如今军医正在房中为皇上诊治,娘娘稍后便可进去看皇上。”
“究竟怎么回事?皇上日前还答应我,要回京城,怎么又跟楚宛人打了起来?”
周福全叹了口气:“起先是楚宛偷袭夏州北营,并在城外叫嚣,将皇上骂的一无是处,皇上听后甚是生气,想要出城,但被几位将军劝住,之后,那些人,他们......他们说......”
周福全从不是一个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的人,可如今竟然话不成句,萧锦寒问道:“他们说了什么,惹得皇上出城?”
“他们说,容嫔娘娘您,在楚宛军营的时候,已经被胡桑糟蹋了......”
“放肆。”
萧锦寒听得此言,勃然一怒,周福全见萧锦寒生气,急忙跪在地上,自他之后,大大小小的太监宫女都跪在了地上,萧锦寒没想到楚宛人如此无耻,竟说她和胡桑有染,皇上是个多疑的人,想必如今,皇上是不能信她的了。
只是如今,形势危急,绝不是她思量儿女情长的时候,皇上受伤,如今这城中,群龙无首,萧锦寒怕军中哗变,便让周福全告城中军民,只说皇上如今伤情无碍,所谓受伤,不过是为骗楚宛人上当。
军民听后,稍作安定。
如今这城中,离了皇上,必是顾连汐的权势最大,她虽多次承蒙顾连汐恩情,可如今天下大事,她不敢胡乱博弈,她便唤了萧成前来,让萧成带兵埋伏在衙署两侧,若是有人敢在此发难,立斩不赦。
萧成听后,答应了她。
如今这城中,她的位分本就高,加上萧成在城中尚有一席之地,他们兄妹的话,无人敢不听。
约过了一个时辰,太医为皇上诊治完,他对着萧锦寒行了个礼说:“容嫔娘娘,皇上伤情看似凶险,总算并不大碍,如今细细调养,不日便可痊愈,西北苦寒,不易养伤,待伤情好些,还是请皇上回京城养伤吧。”
萧锦寒听后,对军医千恩万谢。
皇上的房中,燃着龙涎香,香气氤氲,在房中散开,皇上此刻正躺在床上,微闭双眼,胸前伤口已经包扎好,只是此刻还有细微的血迹从纱布透出。
萧锦寒不禁觉得有些痛心,她看着皇上,忽然鼻中酸酸,竟有泪水滴滴落下。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见到萧锦寒在此,便说道:“姐姐,皇上如今怎样?”
萧锦寒抬头看去,来人正是赵嫣,她不敢让赵嫣看到她如此样子,她便擦了擦眼泪,对赵嫣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小声说:“皇上如今睡下,小声一些。”
赵嫣点点头,便朝着皇上走去,她跪在皇上的床前,看到皇上如此样子,不禁也是万分难过,萧锦寒叹了口气说:“你在此先照看皇上,我去给皇上熬药。”
赵嫣点了点头,萧锦寒便走了出去。
深夜。
萧锦寒亲自熬了药,让人端到皇上房中,如今皇上病重,不知何时才能醒来,皇上身边少不得照顾的人,她留在那里,不过也是徒劳。
想到此处,她便准备去顾连汐的房中找顾连汐。
她隐隐有些预感,皇上病重,顾连汐定会有所行动。
星辰点点,她走到顾连汐房外的时候,只见外面并没有守夜之人,房间之中,烛火点点,映出两个身影,其中一个是顾连汐,另一个她却不知道。
萧锦寒正待敲门,却听到两人的语言并非中原语言,细听之下,才知是楚宛话。
萧锦寒曾被困楚宛营帐,对他们的语言懂得一些,想来另一人便是楚宛人,她从不知顾连汐会楚宛话,深夜之中,他竟让楚宛人到他的房中,此事绝非简单。
她想听二人说的什么,只是不管细听粗听,两个人的话,她就是听不懂半句,她不禁觉得,会一门外语,有时也是挺重要的。
正在这时,忽然有下人来到此处,他看到萧锦寒,惊了一惊,急忙喊了句:“容嫔娘娘,您怎么在此处?”
这下人想来是在顾连汐门口看管的,只是方才不知为何去了别处,他知顾连汐和楚宛人的事情不能被萧锦寒所知,便故意高喊一声,告知顾连汐。
果然房中的顾连汐已经听到,他又对着那人不知说了什么,那个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房中。
萧锦寒皱了皱眉,知道自己晚了一步,亦是知道自己如今躲不开了,她便索性推门走了进去。
顾连汐此刻正站在烛火之畔,房中只有他一人,萧锦寒四下看去,只见窗户敞开,想必刚才的楚宛人就是从窗户逃走的,有风呼啸着,从窗户吹了进来,顾连汐负手问道:“看什么呢?”
萧锦寒回头对她一笑:“没什么,只是好奇,这样冷的天气,王爷您开着窗户做什么?”
顾连汐淡淡一笑,心下明白萧锦寒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他便说:“我热。”
萧锦寒微微点头,走到窗边踱了几步,然后关上房门,顾连汐咂了几声:“孤男寡女,陋室空堂,你这是要做什么?”
顾连汐对皇上受伤的事情,并不提一句,一直在和萧锦寒调侃,萧锦寒便更是觉得他有些可疑,她说:“比起孤男寡女,我更好奇刚才孤男寡男的,你们在说什么?”
“你看花眼了吧。”
“我到希望自己看花眼了,只是窗台尚有人的脚印,此人刚出去不久,你还想抵赖?方才你们说的是楚宛话,说明刚才的人是楚宛人,如今大昭和楚宛该是死对,你深夜见他们做什么?顾连汐,自咱们从楚宛回来,我便觉得你不对劲,说,你是不是投靠了楚宛?”
顾连汐听得此言,微微一怔,不禁也面露怒色,他说:“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么?”
“你在我心中,从不是这样的人,可今日我亲眼所见,不得不信。”
“我告诉你,我是大昭人,自会替大昭马革裹尸,无需你做评判。”
“那好,我问你,皇上为何忽然出城迎敌,为何忽然中箭受伤?这一切都是你在操控对不对?你想谋朝篡位,让天下易主。”
“胡说。”
顾连汐听着萧锦寒这样说,终于开始暴怒,他一拍桌子说:“你莫以为我不知,皇上受伤后,你让萧成埋伏在夏州城四周,不就是为了防我吗?我顾连汐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不堪的人么?我告诉你,若是今日我真的想夺位,十个萧成也拦不住,那时皇上不该躺在床上,而该躺在棺材之中。”
萧锦寒听着这话,不禁觉得寒气透骨,她慢慢的坐在凳上说:“且让我把这事情的前后想一下,咱们离开楚宛的当日,有胡桑的帮助,因而逃脱顺利,可他为何要帮咱们,那就要说说你当日和胡桑在帐中的话,你们做了交易,交易是什么,我并不清楚,可我猜测,是你将什么泄露给了胡桑,让胡桑有机会射伤皇上,皇上受伤,群龙无首,这夏州城,甚至整个天下都是你顾连汐的,对不对?”
顾连汐听得此言,心气忽然也平和了几分,他冷声一笑说:“原来你果真当我是叛国投敌的小人,让我来告诉你,皇上受伤,的确和我有些关系,当日你被俘时,他曾射我一箭,如今我不过还了他,他那样阴险毒辣,为何你从来都护着他,而我做了什么?我做的一切,都是他逼的。”
萧锦寒怔了怔,看着顾连汐。
或许顾连汐说的没错,皇上那般对他,他不过只是想安安稳稳一些,他从未表露过他想夺皇位之心,今日他若真想兵变,萧成的确也是拦不住的,况且顾连汐是先帝的嫡子,本该做这帝王,可如今一切都被皇上夺取,她冷静了几分,起身说:“方才是我不对,我不该胡乱猜度你,只盼你别怪我才好。”
烛火明灭,映照的顾连汐脸色忽明忽暗,他轻声说:“你知道的,我不会怪你......”
风声呜咽,似离人哭泣,他慢慢的问:“皇上对你好么?”
萧锦寒点点头,又想起当日在楚宛,皇上不肯救她的事,她便又摇摇头。
顾连汐似叹似语:“若是他对你不好,你便离了他吧......”
“我自会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