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1 / 1)
“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梁裕臣走到白玉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毛巾帮她檫试被雨淋湿的半边身子。
白玉茹道:“就是在街上走了走,许久没有逛了,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了。你还记得我们以前一起吃过的小吃摊了,那位阿伯现在还在那里,下次我们再一起去吃好不好?”说罢,抬着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早上看见他时,他还认得我,虽然很想吃,可惜我刚吃了早饭实在吃不下去。”她说完,又微微抿着嘴,一脸遗憾的低垂下头。
梁裕臣宠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你要喜欢,我们每天去都行,只怕到时候你又会直呼吃腻了罢。”
白玉茹朝他笑了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腻呢?我觉得是不会腻的。”
梁裕臣道:“再好的东西时间久了都会腻的。”
“那我,你也会腻吗?”白玉茹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戏谑,“腻了之后怎么办呢,要对我敬而远之吗?”
梁裕臣在她小巧的鼻子上轻轻捏了捏,道:“你现在是巴不得我做那陈世美吗?倒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你就不怕我真成了那陈世美?”
白玉茹轻拍掉他的手,转身朝楼上走去,边走边笑道:“我才不怕,我自己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在这个世界上立足。难道女人没有了男人就会活不下去吗,那可不成。我不愿做那样的女人,即便是将来结了婚,我也应该有自己是事业和想做的事。”才说完,人已经走到了二楼的楼梯口,面朝下招了招手,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梁裕臣站在楼下,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不知道白玉茹在知道他即将与赵燕卿结婚的消息后会作何感想。他虽然知道白玉茹一向独立自持,但是……她刚刚失去自己的家人,唯一的亲人又不知下落,如果再遭未婚夫背叛,更不知道会如何。想到这里,梁裕臣紧握着的拳头握的更紧,仿佛要把自己的掌心掐出血来不可。
白玉茹此刻已经换好了衣服下到楼下来,见梁裕臣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好笑道:“你是怎么了,怪我刚才那番女人独立的言论吗?我不过就是说说罢了,你何须这样认真?”
梁裕臣回过神来,把已经有些发麻的手指张开,拉着白玉茹的手道:“玉茹,无论我将来做了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我是爱你的,而且在这个世界上,我是最爱你的人。”
白玉茹疑惑的看着他,道:“你这么说,我有点不安,裕臣,你这是怎么了,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你告诉我。”
梁裕臣并未回答她,只是道:“没有,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其他事我会解决的,不用担心。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有点不安罢了,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么?”
白玉茹摇了摇头,握着他的手道:“我相信你,在找到襄儿之前,我也只有你可以依靠了,裕臣。”
梁裕臣和白玉茹在沙发上坐着,两人轻轻靠着对方,谁也没有再说话,时间仿佛已经静止,就这样静止了吧,梁裕臣想,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先疯掉,为什么明明可以幸福,却又要发生这么多的事,这一切都是拜那赵燕卿所赐。
过了几日,这日一早,白玉茹出了梁家早早来到了为程宏学医治的院落里,这几天已经为他把伤口溃烂的地方清除干净并用酒精消过毒,重新包扎过了,今天还必须去重新换药。
白玉茹为他换好了药,道:“这样就可以了,经过这几日的换药,基本上伤口都清理干净了,从明天开始就不必这样清理伤口了。现在伤口恢复的不错并没有感染。这些天都要小心伤口不要沾到水,以防感染。一旦发炎就不好处理了。”说着看了看程宏学笑道:“军人都是这样的吗,一点都不怕疼。”从开始给他换药到今天,他都没有吭过一声,用酒精清理伤口虽然她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十分疼痛是必然的。
程宏学点了点头,额上沁着汗,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如果今后有用得到程某的地方我必当尽力。比起国破家亡,这种小痛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白玉茹道:“你不必如此客气,大家各司其职,为的都是希望我们国家和人民能够越来越好。”她想到满目疮痍的祖国,也是一阵心痛和沉默,过了半响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使我们受到这样的伤害呢,我也只能做到一些,即使是用尽了全力也只能帮助到少数的几个人,如果能像你这样,惩奸除恶就好了。可是我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
程宏学听他这么说笑了笑,道:“你这样就很好了,这个问题说来实在是太大了,一个人是绝对解决不了了,关键是无愧于心就好。”
白玉茹点了点头,静静地收拾换下来的纱布,然后用小袋子包起来,放在随身的包包里,等走时,带到远处再扔掉。
程宏学道:“请务必不要把在这里的事朝外头说。”
白玉茹道:“你放心吧,昨天戴小社已经交代过了。而且,就算你们不说,我也是知道的,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必定不会到处乱说。”
说罢,白玉茹收拾好东西走出门外洗了洗手后,走了进来,从包包的夹层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来,递给程宏学道:“这个一直想还给你,只是怕遗失,未曾随身带着。昨天来时,见是你还想世界真小。”
程宏学疑惑的接过小盒子,打开来,看到是自己之前遗留的红玉,不禁失笑道:“程某与姑娘当真有缘,这块红玉是家母临终前给我的,之前遗失时找了许久都不曾找到,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失而复得,真是万幸。看来我又欠了姑娘一个人情,多谢姑娘。”
白玉茹笑道:“真是如此那真是太好了?我发现的第二日就在报上连登了一周的寻人启事,也不见你来找我。”
程宏学无奈地摇了摇头:“多谢姑娘如此有心,只因那段时间我正好因故不在沂城,所以并未看到姑娘的启事,如果看到,定是早就去叨扰姑娘了的。”
白玉茹道:“寻回了就好了,这次你可要小心保管着了,不要再丢了。”然后站起来道,“那我今日就先回去了,有事随时可以来梁公馆找我。”
程宏学道了声多谢,白玉茹径直出去了。刚走到门口,戴小社急冲冲的跑了进来,险些撞到白玉茹身上,他赶忙避让,稳住了身子,看是白玉茹,道:“幸好你还在。”说着急急地喘了口气,“前方的同志传来的消息,说是在南城看到过白襄,他现在好像跟刘原珅团长在一处。”
白玉茹听后惊喜异常,连声音都有些颤抖,问道:“这可是真的,可有说他现在具体在哪里吗?”
“这个倒是不知道的,他们前方打战的人,位置也不会太固定。”戴小社把手里买来的药包放在屋外灶台上,继续说道,“刘团长奉命死守南城,如果白襄是随军医生的话估计会一直跟随刘团长的部队。现在南城局势紧张,百姓们都已经开始撤离了。如果要找他,最好是尽快些。”
白玉茹听后更加焦急了起来,道了声谢,急急忙忙的跑出了院落,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跑到屋里,程宏学正和戴小社谈话,白玉茹气喘呼呼地道:“伤口已经没有多少大碍了,我明天、明天恐怕不能来了,请务必保重。”
程宏学道:“姑娘保重,祝你早日找到白襄的下落,一路小心。”
白玉茹点了点头,道了声再见,又跑了出去。
回到梁家,梁裕臣和梁母在屋子里不知道说什么,见她进来都停了下来。梁裕臣道:“怎么了,这么惶急?”
白玉茹跑到梁裕臣身边拉着他的手,眼里含着泪,激动的说:“我打听到襄儿的下落了!他此刻人在南城,我要马上去找他。”
梁裕臣这几日正苦于不知道如何跟白玉茹说那件事,整日紧绷着神经,现在听到她要去南城南城,心里觉得又惊讶,又有些放松了下来,反倒心里增加了一份凄凉。而后道:“今天就要去吗,好歹等到明天吧,我最近有事实在是忙得走不开,现在世道这么乱,你孤身到那么远的地方我也不能放心。不然我叫一位能干的伙计跟着你,我也好安心。”
白玉茹道:“不必这样麻烦,我在国外呆了三年不也是一个人吗?我自己可以照顾好我自己的,你不用担心。”说着急忙要转身朝楼上走去,道,“我先上去收拾下行李。今天是来不及了,可以差人帮我去买张车票吗,最好是明天,我就要到南城去。”
梁裕臣拉住她道:“何必要这样急,你也才刚回国不久,我事情又这么多,我们都没有什么时间在一起。”
白玉茹道:“南城现在局势千变万化,我也不知道襄儿具体在哪里,要尽快赶去才行。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他的消息。”
梁裕臣突然道:“你今天去了哪里,怎么就突然有了白襄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