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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称心如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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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彼时我正坐在戏园子三楼的雅间里头,世凤与香萍在一边聊天,心玉则只顾自己听戏。三人时不时的朝我瞟过来一眼,有什么呀!哼。“行了,都别瞟了,省省劲儿吧,我都替你们眼睛疼。”嘴里说着这些话,脸上仍兀自发烫,只当是里头热的。

“妹妹这话说的,可是怪姐姐们进门太急了?”香萍三人相视一笑,各自抿着嘴唇低下头去。我心里头又羞又恨,只埋怨自己被她们几个抓了现行。

“有什么呀,你们自己都没有过么,有什么好笑的!”说到最后我都即将恼羞成怒了。

“好了好了,是我们的不是,妹妹快别生气了。”心玉厚道,替我说话。

我一边拿了茶杯喝茶,想遮一遮这脸上的颜色,一边不由的想起了下午的事...

彼时我正与叔卿在屋子里头,咳咳,忘情缠绵,冷不防门被打开,世凤香萍心玉她们三人正站在屋子外头,香萍正回头向着她二人说着“打麻将”什么的,她二人已是呆了,我却还兀自想着若是打麻将,叔卿要怎么办?香萍想是终于发现了另二人的异样,急切回头,便见着我与叔卿跟麻花似的,正立在屋子中央。

此刻我终于想起来应该干什么,急忙将叔卿推开,脸却烧得不行,也不敢瞧着叔卿,也不敢瞧着世凤她们,直往里头躲。

门口响起世凤的声音:“姐姐们在楼下等着,妹妹妹夫请先自便。”声音里有扯不开的黏腻笑意,我愈发窘迫,只咬着嘴唇不愿意说话。

“好了,她们已下去了。”叔卿的声音倒是听起来一点儿都没变,我抬起头看他,不禁疑惑:“你怎的一点都不会脸红的样子?”他无所谓的笑笑:“脸红这个事情,是可以控制的啊。”我:“......”

之后我与叔卿一同下楼,叔卿犹自闲闲的脸色,我也想像他一样,奈何功力不够,只觉得脸上僵得厉害。秋菊过来搀我,我也因怪她不曾看好门户而不理她,秋菊虽不知发生了什么,见了我们款款不同的脸色便已猜出个七八分,只捂着嘴笑。

不久,叔卿便寻了个由头遁了,出二进门时正遇上李嬷嬷,李嬷嬷一叠声儿的:“姑爷走了?姑爷慢走啊,姑爷常来!”叔卿便站定了,向着李嬷嬷点点头,又回头对我一笑,很是要命。

我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发愣,世凤她们几个已是撑不住的笑作一团,是以我便被要挟着请她们来这儿看戏。无耻。

正走神,忽听心玉说:“这几日,也不知我那妹妹和她那位闹什么别扭,世贞,你昨日不是还与他们一道赴宴的,可曾看出来什么不对劲儿?”

我因着昨日的事正对那位张大人有些烦,便回答说没有。

“这就怪了,听心儿说他今早匆匆忙忙的托人出去置备东西,细听着似是花礼...”

我心里一惊,与世凤对看一眼,难不成是他?世凤朝我使眼色,我只好开口。

“心玉姐姐,那个...”我踌躇着不知道怎么说,我也知道这种话还是自己说清楚更好些,若是由着心玉从旁人口中听来,恐怕就不那么好收拾了,只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要我说她家的姑爷昨日向我表白?今日早上他筹备着的那些花礼原是要送去我们家里头的?只略想一想便觉着是找死。

世凤瞪我一眼,接过话头:“心玉姐姐,世凤有事要跟你说,你可不能生气。”心玉似已隐隐觉着了,只蹙着眉,一言不发。

“心玉姐姐已是瞧见了,那个,”世凤也只能小心翼翼开口,“我家妹子,钟意的是那位大人,且是预备着要受他花礼的。”心玉不说话,只瞧我一眼,等着世凤说下去。“今早,我们家里头来了两拨人送礼,先头那拨,现下想来,便是那张大人。”

心玉只坐着不动,但瞧得出正压抑着怒气,此时台上一段散板正打至末尾,倏忽一收,台上台下寂静一片,我们这里便愈发不敢出声。

只不知过得多久,台上又活动开了,心玉松开攥着帕子的手,终于出声了:“算了,这事怪不得你家世贞,只怕明日晨报出来,你们尚且自顾不暇。你能在这里将这些话告诉我,我便该谢谢你。”这之后便一声不吭。我们已是能做的都做了,不知她家里头要闹得怎样。

这戏自是听不下去了,香萍与心玉一路,两人便回去了,我与世凤便坐了马车回去。

我心里头有些担心,反应便淡淡的,世凤只说:“不用太在意,心玉是个大气的,她必定明白。”此事便略过不表。

第二日已是十四,因着十五便要与叔卿出门,那一日便忙忙碌碌的收拾细软,一日不曾见着叔卿,略有些晃神。另就是晨报上头,将芸晴书寓同一日收着两家花礼之事狠狠报道了一遍,只字未提我们将两家都赶回去的话,气得苏妈妈直骂娘,只怕这回这事儿还得要一阵子,我倒是可以去无锡躲清闲,家里头的人便麻烦些。是以一整日都蔫蔫的。

到了十五的正日子,因着是晚上的船,我便疲懒了些,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估摸着叔卿大约要到快用晚饭时才会来接我,便愈发磨磨蹭蹭的梳头上妆。正瞧着镜子里头世凤与她吩咐闲话,外头忽的一阵鞭炮响,另有“得儿得儿”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竟是直奔着此处而来。

前日之事犹在眼前,我仍是有些慌的,世凤便起身往窗口一探,直欣喜叫道:“妹妹快来!”疑惑间我向外探看,便见着了我这混沌一生中最鲜艳的一副卷轴。

远处逶迤的队伍,一色的大红,最前头马背上那一个,还挂了一副大红花球,竟像个...新郎官的样子!

方才听到的那马蹄声儿,原是长安当先疾驰而来,让苏妈妈预备着迎姑爷了。

芸晴书寓上下欢喜得翻了天,书寓成立至今,从未见过以迎亲之礼来迎女先生的,我未曾在这行多久,但苏妈妈是看着书寓兴盛起来,到了鼎盛,如今又隐隐的有被长三超越的势头,她便尤其的有感悟吧?楼上瞧下去,也只见得她略用帕子擦擦眼角,便似一位今日要嫁女儿的娘亲。

一旁世凤已执着我的手,口中直说:“姐姐好羡慕!”我只呆了一般,由着她们将我搀上妆台,由着她们替我换了大红喜服,带上了红珊瑚的头面,秋菊又替我用了我从不曾用过的正红一色胭脂膏子,只怕但凡这上海滩上的书寓先生,再没有第二个用过这个颜色了。我只觉得昏昏沉沉,听着外头喧闹声,疑心自己在做梦,直到被盖了盖头塞进了大红喜轿,眼前蓦地浮现八个字:月盈而亏,日中而移...

队伍自吹吹打打出了门,绕着这潋滟春光下的上海城逛了一圈儿,自去了富贵花满楼,叔卿在那儿订了席面,权做和合酒。

酒席上,自有苏妈妈、世凤,并孝贤、洪庆周旋宾客,秋菊搀我进了另备下的歇息的房间,便自退下了。不多时,果然听见有熟悉的脚步声,且后头还跟了一群人,吵吵闹闹的要闹洞房,叔卿低沉的声音带着笑:“闹什么洞房,洞房不是晚上么,只给大家瞧一眼新娘子,已瞧过了,大家便回去吃酒吧。”外头犹有不甘之声,但也无可奈何。我初时还怕他经不住众人磨,当众掀了盖头,那这哭花了的妆要怎么办?

我静静坐着,他也不着急,只在我身边坐下,隔着盖头,轻轻问我:“那日答应替你补回丢了的脸面,如今这样可还满意?”

“你这么大阵仗,原只是为了给我一个脸面?”我的声音仍带着哭久了低哑鼻音。

“怎的这么伤心?”我正奇怪他怎分得清我是伤心的哭还是开心的哭,便觉眼前一亮,他已将盖头掀开丢到一边,直直盯着我瞧。我头一次这么仔细看着他,细长的眼,眼角下压,是以初初见着他总觉得他严肃冷静;英挺的鼻梁老是在眉心处皱起,这个样子时我便知道惹着他了,须得陪着小心才可过关;凉薄的唇,唇色却十分饱满,一笑起来,便勾出来一个无所谓的笑......我看着这张仿佛才认识,却又像是认识了千百年的脸,呜咽出声:“我好害怕...”他揽我入怀,唇抵着我的额角:“不怕,我会在这里。”

哭得迷迷糊糊,便靠在他怀中想要睡觉,迷糊中忽的害怕起来,很怕会做那个雪地里的梦,他似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揽着我的那只手在我背上轻轻安抚:“不用怕,有我在。”我便从心里溢出来满满的欢喜,只握着他的衣襟,沉沉睡去。

到底还是做了那个梦,只是并不害怕,因着知道这是个梦,知道梦的外头他正陪在我身边。梦里头,我坐在雪地里,拿一根不知哪儿得来的小树枝画圈圈,我并看不清自己画的是什么,只是兀自发笑。我知道身旁的人会来找我搭话,便自在的等着他们。

“丫头,你挺开心的呀。”

“是啊,你不开心吗?”

“我也开心啊。”

“那便够了,姐姐要吩咐我什么?”怎会称呼它作姐姐?我自己也好生奇怪。

“没有什么要吩咐你的,你早些回去吧。”

“恩。”

这么着,我便醒了,仍然握着叔卿的衣襟,竟是睡梦里头一直未曾放开吗?拿手指头划过他的面颊,沿着鼻梁眉眼划下来...“你醒了?”他仍闭着眼,声音里却没有睡意。“恩,你没睡?”“没有,我并不困。”“那你怎的闭着眼睛?”“呵呵”,他睁开眼瞧着我,揽着我的那条手臂忽然用力,我便成了面朝下趴在他身上的姿势,“我常常会想着,你能在我身边陪我入睡,醒来时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你。”我咬着嘴唇,笑着低下头去。“怎么?害羞了?”我仍低着头:“略有一些。”“略有?那还有一些呢?”“头面好重,我脖子撑不住了。”“......”

此时正响起敲门声,我便挣扎着要爬起来,他扣着我的手用着力,我便只能保持这姿势这么趴着。低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进来。”

来的是秋菊,我抬不起头看她,只听着她的声音:“姑爷,差不多是时辰上船了。”

我手脚略动一动,他像解释似的,对我轻轻的说:“我听着,叫姑爷不错。”又向着秋菊道:“替你家小姐梳妆吧,她嫌头面太重,便换个轻便些的来。”

我瞧着镜子里头,秋菊将我一向梳成两条的辫子解开,合拢了梳成一个髻,略略坠着再挽上去,我向着镜子里头的自己笑一笑,便觉得颊上飞红,顾盼生辉。“姑爷,这样可好?”是秋菊在问叔卿,连着问了三次,方才听见回答:“甚妥。”我忽然想起一事,便问秋菊:“其他女先生不都是第二日才梳成发髻的?怎的我现下就这样了?”我本是好奇一问,不曾有什么深意,秋菊便先觉着了,退到一边不说话。叔卿放下手中文书,闲闲瞧着我:“原是我不周了,娘子这是怪我不曾行周公之礼么?”我只低下头,咬着嘴唇说:“不是那个意思。”

因着才办过喜事,秋菊定要我穿得喜庆些,特特翻了一件妃色衣裳出来要我穿上,我瞧着叔卿,他微微颔首:“我不大见你穿这个颜色的衣裳,你便穿一次吧。”他自己只换了家常穿的那些,不过是鸭青、墨色、苍色这些。更衣毕,他又从不知哪里掏出来一个盒子,打开了,是一块螭龙纹玉璧,细瞧着,便发现从中间处可分成两半,他将一半替我系在领口盘扣上。又将另一半递与我,我便替他系在腰带上,边听他说与我听,这是他祖母给他的,叫有了钟意的便送这个给人家姑娘。我见这玉璧如此含义深远,除了欣喜,另有说不清的心酸,只能忍下,任他揽着我出去。

那日的晚饭便是在船上吃的,我想起叔卿他头一次的邀约就是在船上,后来张敏惹怒他那次也是在船上,如今又在船上,觉着我们同船真是有缘,便不自觉的低低的笑,叔卿瞧见了,问我笑什么,我便说与他听,他扬起眉来,十分严肃的讲:“确实啊,你不记得了?咱们两人初次相遇也是在船上,你弹琴,我在下头偷听那次?”我只笑得撑不住,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用过晚饭,他便携着我去甲板上吹风,这回搭的这船,是漕帮漕运的货船,底舱运粮,上头三层对外售票,叔卿包下了第三层,住的是我们二人,并他的长随,我家秋菊,另有府衙里头的文职小吏,是随他过去处理公务的,长安并未同我们一道,他走陆路去无锡,先行料理那边的住处。此次留下的那个长随,我只在苏州河乌篷船边见过一次,便是那日站在那里朝我作揖的那个,我便问叔卿他叫什么。叔卿却要我猜。“这么多名字,我怎么可能猜得到?!”“你只朝着你一下子想到的地方猜便是了。”“如此那便...我从前瞧过一个话本子,讲的是个诸侯王同他师父的故事,那王爱上了他的师父,却为了王位抛弃了她,那故事的名字就叫‘一世安’,一世长安,难不成你这个长随便叫做‘一世’?”“我不知道,你自己问他吧。”他只促狭的笑。我便唤了那人过来:“平日都是长安在,是以不常见着你,还不知你的名字,可否告诉我听?”那人作一个揖,回答道:“小人是家生奴才,随老爷姓范,名一世,夫人便唤奴才作一世便可。”“怎么可能,你们两个莫不是串通了骗我的?”那一世只傻乎乎的瞧着我们,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叔卿但笑不答,只搂了我下去甲板上。

我犹自错愕,他蜻蜓点水似的在我额间一吻,“有什么好惊讶的,如此便是说咱们二人心意相通,连起个名字这种事情都能想到一块儿去。”一世长安,一世长安吗?虽明知这是他哄我的话,我仍然乐得相信。

沿途有漕帮的伙计朝我们行礼,想是得着领头的招呼了,我已发现叔卿他刻意不让人家提我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身边人径自称呼我作夫人,其他不明就里的人便也跟着唤我夫人,我见着他听人唤我夫人时分外的高兴,便也没有反对。

只略略散了会儿步,他的代笔书吏便来请他上去看几份公文,“我竟忘了你是个大人。”抱歉的对他笑笑。他替我拢一拢风帽,又将外袍脱下来替我披上,小声嘱咐:“江上风大,受不住便早些回来。”又握一握我的手,这才随人上去。我瞧着他的背影进了三楼屋子才转回来,秋菊原本跟在后头一丈多的地方,此时已上前来搀着我:“瞧小姐这么称心,奴婢都忍不住的高兴。”“是啊。”我回头望一眼他进去的地方,只这么答道。他要同我一世长安,即便只能与他长安这十天,也够我一世的了。

叔卿走了没多久,便觉得江上风大起来,略捱了捱,发现捱不住,便扯了秋菊回房去。

因着是在船上,地方便略狭小些,只进门右侧一张烟炕,左侧一张千功床,较之真正的千功床小了一圈,精巧劲儿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中间是一张圆桌并四个圆凳,也是小了一圈的。

秋菊扶我进了千功床里头,妆台却是安在这儿的,虽小,却五脏俱全,我很是喜欢。只由着秋菊替我将头发拆散了,用篦子沾了刨花水篦头。我原本是每日都要洗头的,只如今在船上不方便,便换了这个没那么麻烦的法子,横竖明日午后便能到无锡。千功床后头有一个浴桶,一扇小小的屏风隔出来一个小小空间,篦过了头,秋菊便伺候我沐浴。今日折腾的有些久,我便放松了趴在桶沿上,秋菊舀了一瓢瓢的水自我背上浇下来。忽听她踌躇的声音响起:“小姐,奴婢想着有件事忘了同你说。”“什么事?要紧吗?”“该算是十分要紧的。”“是什么?”“奴婢出来的时候,苏妈妈塞了本小册子给奴婢,说本该是妈妈教你的,但未曾想到如此突然,没有准备,是以让小姐自个儿瞧瞧那个画册便罢了,有什么不懂的回去再说...”我已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只觉得脸上发烫,这个苏妈妈,还不懂回去问,问你妹啊,是脑子进水了吧!秋菊见我不回答,只当默认,便擦了双手,转去外头,回来时便多了一本册子,双手递与我。我接过来一瞧,是巴掌大的一本,很小,携带很方便...呸!想什么呢?略翻了一翻,便觉得一股热气从下面直窜上来,好似坐在了电灯泡上,便丢了书仍只趴着,略有些颤声儿的吩咐秋菊:“水有些冷了,你去替我添些热水来。”“是。”秋菊应了便下去了。

那小册子就在手边,虽是害羞,终究抵不过好奇,便仍捡了回来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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