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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横生枝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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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我用尽力气推开他,已能尝得到口中血腥味蔓延,自取了帕子按着,只盼着一会儿回席上时不至于肿得太明显。

回到舱中,各种觥筹交错,我略整一整衣衫,方回至位子上坐好。

“世贞,大人出去,你瞧见他没?”

“大人说略有些晕,想在外头透透气,我便先回来了。”

“哦,原来如此。”

说话间便只觉得有两道锐利的目光直射向我,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那个倒霉孩子。我让秋菊取来粉盒,在桌子底下打开了照一照,幸好,在外头补的胭脂膏子颜色够重,不仔细瞧还瞧不出来。我再坐坐端正,不时的与身边的大人倌人们敷衍两句,尽量做出泰然的神色来,尽量无视那位张大人的炽热目光。

不多久叔卿也进来了,只当方才没发生过什么似的,席间言笑晏晏,气氛一片和谐,只是他回来后喝酒便有些来者不拒,谁敬都喝,还每每干杯,我想替他他也不让。这又是搭错了哪根筋?!我总觉得很莫名。果不其然,在自己的不懈努力以及周围一帮人的完美配合下,他成功将自己灌醉。既已醉了,那便不能再喝下去了,便得有人将他送回府里头,这个送他的人,当仁不让是不才在下小女子我。

我将他扶上黄包车,自己坐在他旁边,他便摸索着将头靠在我颈间,我略拍拍他,便令车夫找僻静的巷子送他回府。

堂子里头的人是不能进门的,除非是纳了做妾,这个规矩我不敢忘,便让车夫慢些走,好让他的长随先到家准备好了,才好将他扔回家。

他府门口,远远已瞧见他家的长安开了一侧角门静静候在那里。便让车夫到角门边停下,与长安一起扶他下车,待要放开他,却被他一把拉住,只听他喃喃的说不许走,我要抽身走人奈何力气没他大,我轻轻向他说已然到了家了,家里头有人伺候,他只是孩子般的不放手。眼见着再拉拉扯扯的便要引起人家的注意了,长安只能说:“小姐或者先一块儿进去,待安置了老爷再回去也无不可。”我无奈,只好答应。

他虽无妻房,却是带了一房小妾在任上的,我进去的时候犹自小心翼翼,怕撞上了那一位。长安宽慰我,说那一位是长住在后头一个独门小院里的,大人则是长住在书房,两厢里碰不见,是以并不用担心。我听着这些宽慰人的话,在这黑漆漆的院子里,蓦然觉得像是坐于轿中,可怜孤寂得不是滋味。

将他扶进书房,因着我在,不便大张旗鼓的叫人,长安便自去取醒酒汤及热水毛巾等,我只身将他扶上床,替他脱了鞋袜并外衫,盖了薄被,让他好生睡一会儿。见他没什么动静,便起身去外间等长安回来。许是醒酒汤不曾煮好,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来,我便只能略略打量他的书房,权作解闷儿。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书房东面墙上,赫然挂了一幅我的画像,眉目身段均是我的,可骑在马背上那神采飞扬的样子,却是我所不记得的。落款是淑卿什么什么,便是他画的?可是字不对啊。我待要细看,忽听得他在那里要水,便暂丢下了画,给他倒水喝。

找了一圈,只茶壶里有一些已凉了多时的水,这个长安,去这么久也不把热水先拿来。他便就着我的手喝了几口,复又躺下,躺下前似是睁开眼睛认了认,便只握着我的手不再放开。他睡梦里不大稳妥,我便不敢强行抽手出来。此时长安轻轻推门进来,一边往这边探头探脑,我向他摇摇头,又向着床上努努嘴,他便轻手轻脚进来,“小姐的丫鬟方才来过了,说已回了家里人,苏妈妈说既如此便让小姐安置了大人再回去。”我点点头,长安便径自退下了。席上我也略喝了点酒,且如今夜已深了,我便觉着有些犯困,又被他拉住脱不开身,床上是不能坐的,我便坐在脚踏上,身子靠着床沿,想着略眯一会儿即可。

这样子睡着其实十分难受,只是许是今日我累极了,竟觉得睡的十分香甜,猛然想起有个人要看护,急忙睁开眼睛,那个本该睡着的人,此刻正坐在床沿上,一手握着一卷书,一手抚在我头上,想是觉察到我醒了,此刻正笑着看着我,我便挣扎着要起来,奈何半边身子已全麻了,一动便像有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在啃噬肌骨,我轻呼出声。“怎么?”他伸手过来扶我起来,“睡麻了?慢点。”我拒绝了他要我坐在床上的建议,只艰难的挪向远一些的圈椅,痛苦的坐下,自己按一下发麻的地方,稍碰一下便难受的龇牙咧嘴的,过了一些时候才慢慢好转了。

我见他只是站在我跟前看着我笑,已不见喝多了的样子,便只淡淡道:“笑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跟疯了似的灌自己酒。”原想着他又要贫嘴几句,谁知他只是说:“恩,今日是我过了,累小姐伺候,改日有能效力的地方,必定加倍报答。”“忽然说的这么正经,”我不知如何接话。“什么时辰了?”便岔开了话问他。“已过了丑时了。”他撇了一眼西洋钟,上头的短针已过了二。“这么晚了!”我急忙起身,“我怎的睡了这么久!你也不叫醒我。”一边整理衣衫,四处一看也不知道哪里有镜子。他只上来按着我双肩让我坐回去,“横竖已晚了,就在这儿过夜吧。”听他语气不似玩笑,倒像是觉得合该如此。我便冷笑一声:“大人果真是从前不曾进过堂子的人,且不说世贞不能在此地留宿,便是大人府上大门,我都是不该进来的,今日已犯了诸多忌讳,大人既已万安,世贞便告辞了。”起身就要走,被他一把拉住:“是我乱说话,惹了你生气,我从前不知道,以后自会注意些,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从前不曾见他这样做小伏低,我也不好再说重话,只好放缓了声调慢慢再说一遍:“留宿确实不妥,且家里头尚在等着门呢,世贞伺候大人吃些东西,大人便休息吧,明日还要去府衙。”又唤了外头候着的长安,端了早已备好温在炉子上的清粥小菜来,替他舀了一碗,又挑些他素日爱吃的小菜置于他跟前。“世贞不用些?”他问。“不了,我晚上不爱吃宵夜。”只伺候着他慢慢吃完,漱了口,再打了热手巾给他。长安进来撤下小菜时,又吩咐他去外头叫车来。不多时,长安来报说车已来了,便嘱咐他伺候他家大人早些歇息,自去门房携了秋菊回去。

秋菊已是困得东倒西歪,四月的半夜还是非常冷的,我们两人依偎着坐在黄包车里,身边有个人陪着,心里多少宽慰点。方才出了那书房,不知是不是有意特地往后院望了一眼,深夜那一点小楼上的灯光,即便昏暗如豆,也直刺得我眼睛不敢直视。如此便恹恹的到了家,吩咐秋菊自去休息不用管我,悄悄上了二楼。

我只当世凤已歇下了,故而轻手轻脚的上楼,不想一推门,屋里头倒还亮了灯。先还只当她特为着我留的,绕进去一瞧,世凤却是歪在床上看着话本子,并不曾睡着。“姐姐怎的还不睡?”我瞧她眼眶下面乌青得抢眼,不免担心她熬坏了身子。“无妨,一闭眼倒是胃里翻腾恶心得难受,还是醒着好些。”我自去卸妆洗漱更衣。

坐在妆台上正摘着耳铛,只见镜子里头世凤正望着我笑,手里握着卷书,只怕我回来到现在未曾翻过一页。“笑什么,要说便说吧。”她往床里侧让让,“妹妹来。”笑着朝我招手。“可别,您那娇贵的,可别让我踢了踹了的,明日看妈妈不骂我。”“少来了,还不知道你。”我便只好抱了绣榻上的被子枕头上去,铺好了自躺下。

“妹妹,...”

“不曾。”世凤刚开口就被我打断。

只听见世凤嗤嗤的笑,“你就知道我要问什么了?”

“姐姐还能问什么,无非就是那些个呗。”

“好了,知道不曾,瞧你进门的样子便知道了。”

“这也能瞧出来?”我不由好奇道。

“那是自然,不管什么事,用心便能瞧得出来。”世凤一句无心之言,倒让我思虑良久。

“想什么呢?”世凤见我不说话,便拿手在我眼跟前晃。

“没什么。只是后日我便要去无锡,家里头的事,姐姐一个人可忙得过来?”

她思索一下方回答:“也无甚大碍,妹妹只管在外头玩好便成,有些事,妹妹不在反而方便些。”

“如此便罢,可要将秋菊留下?”

“无妨,秋菊是你贴身的,若不带去,只怕你们那位要疑心。”

“如此,那姐姐辛苦了。”

这便算都交代好了,世凤想是还不想睡,又问我:“妹妹回来时,我见你脸上戚戚,却又是为何?”

我想一想,便问她:“姐姐往后出了门,也是有自己的小院子?孝贤大人多少日子能来探一探姐姐?”

“这原是随着他心意的,只是必定不如在这儿这么勤快吧,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么,男子不都是这个样儿的?”见我脸上神色有异,世凤急忙改口:“姐姐只图说的痛快,倒是不顾听的人了,也不都是这样的,你们那位不就是尤其的有情有义的?妹妹快别瞎想,无故倒招了闲气。”

我只掖掖被角,叹一口气:“姐姐也不用宽慰我,对我有情有义,对旁人便是无情无义了,在那里虽没见着,可深更半夜楼上还亮着灯,姐姐自己说,若是男子不曾对你有意,你会深夜点着灯等他?若是我,便绝不会的。”

“你说的那位我也略有耳闻,说是迟迟不娶妻,家里定要让他收的房,你也别多心,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世凤不过一句随口的话,我听着只觉得无比凄凉:“是啊,我又有什么资格在意这个那个的,原就是连门都进不得的人...”

世凤见劝成了这个样子,也不好说什么。我自觉这话说得太露骨,正不知怎么转圜,是以两厢无话,沉寂间,便各自沉沉睡去。

梦里只见着两匹马迎风疾驰,马背上银铃似的笑声传出去老远......

因着昨夜睡的晚,第二日我二人便都睡到很迟,迷糊中听得楼下喧闹不似平日,世凤睡得轻些,便摇醒了我,问我可是楼下出了什么乱子了?我起身叫两声“秋菊”,不见回应,便汲着鞋出去叫人。出了卧房的门,就见着秋菊夏荷满脸喜色的上楼来,见我站在门口,便正正经经向我行“万福礼”,口中直说:“二小姐大喜啊!”初初见她们行礼我还不知所措,待听了说话后才放了心,原是那边将花礼送了来,苏妈妈正在楼下照着规矩“一推三拒”,周围的人便起哄闹事,这种事情本就用不着我出面,我便在二楼窗口捧了杯热茶瞧热闹,边与世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正瞧着楼下的热闹似到了尾声,苏妈妈已要表现得不得已收下花礼了,忽见外头又来了一队人,也是敲敲打打抬着各色箱笼食盒锦缎径直向着内院而来,领头的似是长安,那楼下的这队...急切间我向着楼下喊:“妈妈且慢!”又向着秋菊略吩咐一下,秋菊也是唬得变了脸色,慌慌张张的下了楼去。

此时便不能下去了,我坐在窗口,只觉得怎的四月的日头晒着人也能这么冷?世凤替我披上外袍,柔声道:“妹妹安心,妈妈会办妥当的。”我心里已在埋怨苏妈妈不先瞧着中人与带队的,又不好向着世凤这么说,只能略点点头,算是受了她的安慰。

那日的事最终是两家的礼都不收,两队人马怎么来的还怎么回去,对不起啊明日请早!我也恨着叔卿怎的不早点到,平白无故受这多出来的闲气,还指不定明日报上怎么写呢。

饭也不愿意吃,苏妈妈亲自端上二楼,我只推说不舒服背对着外头的人,让把饭菜放下就叫出去。我虽说是自愿当这个校书先生,也得干一行爱一行不是?文定之日两家送礼,便似一位大姑娘许了两个婆家,且还是同一日上来娶亲,再风流出格的娼妓也干不出这样的事儿来!很好,待明日上海滩上各家报馆排出报纸来,我便省了打广告的钱了。很好很好,好的很!只略想一想便气得要发疯,恨不得把房里东西砸个干净。此时听见有轻微的开门声和脚步声。又是哪个不自觉的来了?!我也不回头,只将床边矮柜上一个杯子扫落:“不吃!都给我滚出去!”

杯子落在地毯上,沉闷短促的“咚—”一声,并不曾摔碎,砸东西都砸不成,真是够失败的。我犹自趴着生气,那边的脚步声已到了跟前,将我丢下去的杯子拾起来放回床头柜上,又在我床沿上坐下,伸手轻抚我后背。“走开!”我已知来人是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扭着不让他碰我。

“别生气了,来给你赔不是了,消消气吧世贞小姐?”他伸手咯吱我,我怕痒。

“干什么!你这人真是...讨厌!”我已忍不住,“干什么!还不快停下...停下!讨厌!”

“终于笑了,”他将我扳过来脸向着上头,“这回是我疏忽,竟然差一点被人捷足先登,该叫他们早点出门的。”

“嘁!这便瞧出你不上心了吧,若是你自己着急,底下人怎么会慢悠悠,必定是从你脸上瞧不见着急的样子,他们便也一路悠悠着来,合该被人截胡!”我本来就只是生气,发泄了这么久已然好了,既已如此,明日报上怎么说便是他们的事了,我不过一个女先生,大家笑一笑一阵子便好了,自然有别的事情能替我招他们过去。

“这回是我的不是,下回定给你补上!”他笑着说,眼里头倒是一派认真。

“谁信你的!”我横他一眼只不理他。

他也不强辩,只一手搂了我起来,回头唤秋菊来替我梳妆。“苏妈妈说你一日不曾吃东西了,起来多少吃一点吧。”我往桌上那一碟碟东西里望望,“不吃了,没胃口。”“那你想吃什么?”“你上回做的鱼片粥很好,让厨房做了来给我尝尝。秋菊——”“不用了,秋菊你替小姐梳妆吧,我去替你传话。”秋菊笑着回个礼:“那劳烦大人。”

我坐在妆凳上,秋菊正替我拆了头发预备重新梳起来,我忽的想起昨日未曾洗头,便让她去楼下提热水上来。头发太长洗起来麻烦,晾干更是麻烦,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在窗口坐定了,秋菊正替我在半干的头发上细细的擦头油。“这人真是,去了这么久,传个话而已,哪怕亲自做都能回来了...”我兀自嘀咕。

“我听见你在编排我什么?”果然背后不能说人坏话,一抬头他已在门口,一边厨房管事儿的李嬷嬷捧着一个小砂锅,清香四溢,闻着便觉得饿了。

“我说你去了这么久,是站在边上看着嬷嬷做的么?”

“哪能呀!”李嬷嬷笑着插嘴,“是老身站在边上瞧着大人做的呢!啧啧,小姐好福气啊,有这么一位好姑爷!”

“这李嬷嬷的嘴几时也这么甜的了。”书寓里头一向便是这么称呼恩客,我虽觉着早了点,到底也没怪她。只让秋菊赏了李嬷嬷一个银元,好歹也是第一次叫。

秋菊并李嬷嬷放下东西便下去了,我只散着头发坐下来喝粥。他便坐在一边翻着话本子笑。“书里头有什么这么好笑?”我疑心便要自己过去瞧一瞧。

他合上本子,抬起头来,那笑容像花香,盖也盖不住;眼睛里头亮亮的东西,似湖面上粼粼波光,漾得人眼睛止不住的要躲开去。我不禁低了头,觉着有红晕漫上了眼梢,心跳得倒不快,只一下一下特别重,有些喘不过气...

眼前出现一片长袍下摆,里面黑色的皂靴时隐时现,接着是墨灰长袍,扣子上系着玉璧,忽然一张脸跳进眼里,双唇正勾出一个笑,那饱满的唇色让我想起一个不得了的词儿:娇艳...额,欲滴?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才反应过来他正捏着我的下巴。果然他眼神里头透出来点惊喜,另一只手便忽的搂着我站起来,我还来不及叫出声,便被柔软的物事堵住了嘴。

一时满室□□,风光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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