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离别在即（1 / 1）
次日，一个消息传遍了整个梨城，那便是莫府的莫愿终于要与李府小姐李盈结为连理，婚礼定在三日之后。
一早起来，顾思妍便见张怡一脸的忧愁之色，聊以安慰地拍了拍她，顾思妍来到隔壁，敲了敲门便走了进去。房内，南宫凌翊坐于窗前，手中执着一张纸条，只是他手指紧握，那张脆弱的纸条仿佛在下一刻便会化为灰烬，而他的面容也铁青，显然心情极其恶劣。他的前方，暗卫单膝跪地，整个房间透露着一股紧张的氛围，顾思妍竟不知是离开好还是留下好。
见她进来，南宫凌翊闭了闭眼，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度睁眼时，眸中的肃杀已消失殆尽，手里轻轻一捏，那纸条便化为了纸屑，报以一笑，南宫凌翊淡然道，“我正要去找你，你便来了。我要先赶回冀州，你不必着急，去冀州的路上游山观水便好，我会让暗卫留下保护你，待你到冀州帝都，我会让人接应你。”
顾思妍顿时一愣，禁不住问道，“突然这么急？那我和你一起走便好了。”“不用，你，还是晚到几天吧。”南宫凌翊微微偏了下头，顾思妍瞧不到他的神态，但她知道，他也许隐瞒了什么，她转念一想，他毕竟是位高权重的王爷，有太多的事需要处理，很有可能是真的需要他尽快赶回，而他知道她玩心较重，所以放她慢慢前行也不无道理，这般寻思，顾思妍倒也不甚在意。
“好吧，张怡那小丫头想亲眼目睹莫愿与李盈的婚礼，之后再去燕州青阳城，那我就陪陪她这几天再启程好了。你什么时候走？”顾思妍笑意盈盈地问道，南宫凌翊略一顿，轻叹道，“现在。”
知道他急，没想到却是如此着急，顾思妍不免吃了一惊。忽而，南宫凌翊闪身来到她面前，一双眼眸更显深邃，他欲言又止，最终却是低声道，“你等我。”
闻言，顾思妍“噗嗤”一笑，挥了挥手，“是你在冀州等我才对吧？哎，我说，既然你让我不着急，那我可就真的慢慢走了。”“嗯，我在冀州等你。”南宫凌翊淡淡一笑，随后转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道，“你们留下一半的人，务必保证她毫发无伤地抵达冀州，否则你们统统不必回来见我。”“是。”屋内的暗卫道着，顾思妍心中划过一丝暖流。
顾思妍随着南宫凌翊下楼，眼见他策马的身影逐渐隐于天际后，方收回了目光，心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失落，随即她甩了甩头，原气十足地握了握双拳。她知道那些暗卫就隐在暗处，所以她不必担心会逐渐远离冀州，如此她便可以好好规划一下，接下来的一系列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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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李盈与莫愿的婚礼如期举行。莫愿并无亲朋，所以婚礼所宴请的宾客几乎全都是李府的亲朋，而李府的人，想来不会有人欢迎张怡，是以张怡并没有带着顾思妍从莫府正门进入，而是像上次深夜一样，绕道一旁，翻墙进去。
这里少有人烟，即使是婚礼也不会有太多的人来这边，所以张怡与顾思妍前行的很顺利，加上宾客的人数很多，倒也混在人群中来到了大堂，但她们是没有位子可坐的，她们也只能躲在角落处，看着宾客们言笑晏晏。
张怡的心情很低落，一双眼眸失神地望着那对新人行礼。顾思妍自然没有这种情绪，虽然盖着盖头，但顾思妍知道，盖头下的李盈一定是极美的，应该是，成为新娘子的女孩在那一天都是最美的，那她成亲时又会是什么样呢？顿时，顾思妍自己把自己吓到了，拼命地摇头。天，她在想些什么，这么快就想着嫁人了？不行，速度绝对不能太快，她应该先观望一阵再做最终决定。
大堂内一片寂静，张怡听着那凌迟着她的心的话一次次响起，“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张怡再也控制不住，抽泣了起来，竟哭出了声，顾思妍慌忙去捂她的嘴。这么安静，喜气的时刻，这丫头就不能注意一下吗？
张怡的哭声在大堂内显得格外清晰，众人都惊奇地看了过去，李老爷和李夫人一眼便看到了张怡，认出她就是那时的女子，当时脸就黑了。盖头下的李盈已猜到是谁，神色复杂，而莫愿只是摇头叹息。
“还愣着干什么，把那个小蹄子给我赶出去！”李夫人尖声说道，家丁们团团将张怡围住，架起张怡便离开，而顾思妍已被挤到人群之外。
“我不是来捣乱的，我只是想在一旁看着，求求你们不要赶我走，莫愿，莫愿！”张怡声嘶力竭地哭喊，声音竟都已经沙哑，莫愿仰头望了下屋顶，冤孽，早知如此，当初就不会由得她跟随他离开。
看向李夫人，莫愿劝道，“岳母，就让张怡留下来吧。”
李夫人现在的心情很是不好，连带着冷冷看了莫愿一眼，厉声道，“留下？你什么意思？她算个什么东西？”“她是我妹妹。”莫愿语气淡淡的，却含着毋庸置疑的坚定，李夫人怔了一怔。谁都知道，莫愿钟情于李盈未曾改变过，而张怡只是自己单相思，她又何必，对着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李夫人询问的目光看向李盈，李盈缓缓颔首，见状，李夫人挥了挥手，“放开她，让她到这边坐吧。”
家丁们放开张怡，张怡重心不稳，险些跌倒，幸亏顾思妍一把扶住她。张怡看了她一眼，不语，两人来到指定的座位旁坐下，婚礼继续举行，张怡痴痴地望着莫愿。他没有看她，他此时的眼中只有李盈，她没有任何的言语和动作，只是静静地凝视，仿佛，那已是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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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之后，一切恢复如常，莫愿与李盈的婚后生活也很甜蜜。这日，忽然一只鸽子飞到了莫愿的桌子之上，莫愿一怔，取下鸽子腿上的小竹筒，只见里面有一张小纸条。莫愿打开一看，上书：莫愿，我要离开了，在走之前我想再见你一面，可以吗？你若来，就到梨城外的郊区，我会等你一天，你若不来，那边算了。还有，我不想见到李盈，所以你过你愿意来，请不要带上她。
莫愿无奈地一笑，自桌后起身，对一旁刺绣的李盈道，“小丫头要走了，我去见见她，你在家等我吧。”
李盈抬起头，应着，“你去吧，我等你。”
莫愿不再多语，向着门外而去，李盈幽幽的目光注视着庭外，却终究没有任何行动。也罢，早些让张怡死心也未尝不是好事。
郊外，张怡独自一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晃荡着双腿，呆呆地望着天空，脑海中不知在想着什么，忽而，一声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张怡。”张怡应声抬眸，发自内心地一笑，自石头上跳了下来，小跑过去，轻声道，“你来送我了，谢谢。”
“你要去哪里？”莫愿问着，他实在不知道她还能去哪里。张怡拿出玉佩晃了一晃，解释道，“前一阵子我知道我的身世了，我的父母很可能是在燕州青阳城，所以我要去那里，找我的父母，我的，家。”
莫愿先是一喜，随即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心中又一涩，“你的盘缠可够？到青阳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而且你知道怎么走吗？”
张怡狡黠一笑，“莫愿你还是这么关心我呢，不过为什么就不能亲情转爱情呢。”莫愿顷刻一滞，满眼的无可奈何，转而又听张怡说着，“盘缠够的，顾姐姐给了我许多，路线她也提供给我了，他们正好是从青阳城出来的，一条直线走，应该不会迷路的，实在不行还可以问人的。”
莫愿终于略感放心，“你路上小心，如果找到你的父母，记得给我来封信。”
张怡点着头，微微垂首，声音中又有了些哽咽，“那我走了。”不去看莫愿的神情，张怡转过身，走出了两步，步子却一顿，她旋即猛地转身，冲过去抱住了莫愿，莫愿猛地一震，刚想推开张怡，却只觉她的泪打湿了他的衣衫，而她的抽噎声断断续续地传进他的耳畔。
“我其实一点都不想走的，我不想离开你，我不想离开你啊，莫愿。但是我留在这里，看你们在一起，我不开心，我难过，而你肯定也会心堵的，为了我们都好，我知道我是应该离开的。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呢，为什么呢？”
抬起一双泪眼，张怡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离开，不是因为我放弃了，而是因为我不想你难办，我在青阳城等你，若你哪天你回心转意，喜欢上我，那就来找我吧。”
莫愿默然，他现在恐怕只有点头，来安慰这个无助的女孩。
“我走了，这回真的走了。”说完，张怡转身便头也不回地跑开，似是生怕自己后悔，片刻间她的身影便消失在莫愿的视线范围之内。
莫愿亦转身离去。
对不起，不能给你一个家，对不起，不能喜欢你。一个人的心太小，小到，再不能容下第二个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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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着自己带的细软，顾思妍也打算离开。梨城，住了这些日子，她也终于要启程了。
她刚刚来到客栈门口，却不由地愣在原地，只见谢子卿与洛初彤将将来到店中，目光触及她，两人均是神色复杂，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