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月浓帐暖良宵度,念君之意念君好(1 / 1)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今夜的星辰甚好,越乾将我向他拉了拉,我甚是舒服的枕在某人胸膛上看星星。
白天睡足了觉,此时精神还是大好,越乾忙了一天,我担心他累了,于是便说道,“你若是累了,便去休息吧!我白天睡了太久,此时却并不困”。
越乾半天没回答我,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于是便轻轻的翻个身对着他,想着捏个什么诀送他回屋好。
不料翻过身来看见的却是越乾带着笑意的眼睛,他一把拉住我的手道,“你这样说是想催我什么还是想表示你今天晚上不打算睡觉,想在这海滩上看一夜的星星”。
我以为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却原来催人睡觉也需要技巧,不然若是遇到越乾这样的人,总能将一句话解出几个我并未掺杂的意思。
“我当然不会在这里看一晚上星星了,我只是……”
无奈后面的话都被堵在口中,越乾有些低沉暗哑的声音道,“这么说你是在向我暗示什么了!”
我:······下次我一定先解释我并未暗示什么,再解释我不会一整夜都在这里看星星。
越乾轻咬了下我的嘴唇,接着便是如雨点般的吻。他一时霸道一时又极尽温柔,我回应着他,舌尖交缠之时一不小心带破了他的唇。一丝丝的血腥弥漫出来,越乾却被这血激的只余下霸道。他将绵密的吻一直印到耳际,他灼热的气息喷上来,烧的我像是火一般,我的喘息渐重,他的唇开始向下滑去。
他的手探入我衣内,我听见自己在越乾耳边轻哼道,“越乾,去屋里”。
越乾捏了个诀,我与他便已在树屋的竹榻之上。
夜正深,月正浓,一室的温香,怪这良宵苦短。
月光晕染了窗格,我静静地躺在越乾怀中。越乾将唇抵到我唇前道,“什么时候竟把牙齿磨的那样尖,你天天吃的石头吗?”
我一听羞的耳根子都红了,却又急忙将手覆上他的唇。无奈屋内实在昏暗,我便只有用指尖轻轻抚过他温凉的唇,问道,“疼吗?”
不料却又被越乾一下子压到身下,他的声音带着几丝压抑在我耳边咬道:“疼,既然这样,便要惩罚”。我禁不住他,在他耳边喘息道,“你……你……又……骗我,总归……是……不……不能再信你了。”
折腾了大半夜,我迷迷糊糊的睡去,第二天太阳已经照了进来,我还躺在越乾怀中。他正侧着头看着我,我脸上一红。侧过身去,却被他拉住。
“再让我抱一会儿”,越乾在我耳边道。我心里琢磨着这次越乾到岛上,到越发像个小孩子,黏人的很。心里想着,嘴里便问了出来,“越乾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般?”
不料越乾似乎又睡的迷蒙了,听到我这句话环着我的手动了一下,不甚清楚的道,“羽儿,你喜欢小孩子吗?可你······还小,再······两百年······便好。”
他一句话说的稀里糊涂,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人在岛上住的久了,说的话已经到了让人难以理解的程度。而且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我自己的理解力也下降了?因为越乾的话我竟没甚听懂。
又在海边待了半日,看着天色不甚好,越乾说不如回我的狼窝。我“嗯”了一声后突然觉得他这话听着很别扭,虽然我那确实是个狼窝,可是为什么经他这样一说,总是怪怪的。无奈我抓着脑袋将狼耳朵都快抓出来了,也没找到反驳他的理由,便只得做罢。
回到洞里,外面的天马上下起雨来。我坐在桌前无聊的看了一会儿书,越乾将一碗黑黑的药汁放到我面前,我别过脸去假装没看见。
每次越乾来时都会隔上几天便为我准备这些药,他说我三千年前受的伤太重,我的法力又低,身子若是不好好调理,恐留下什么遗症。
我最恼这些药,三千年前那些伤早就好透了,我觉得越乾他过虑了。
我不想喝药,也并不全因为这些药苦。只是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这药,我便觉得心烦意乱,所以每次喝药时总是要磨蹭上半天功夫。
“这么大的雨,小蓝今日怎么没回来”,在我下定决心不回头之时,越乾突然在我身后说道。
小蓝是我为那只说话的蓝鸟取的名字,虽然那只鸟素来不怎么顾及我的面子,但是相处了这么多年,好歹我也是个心地善良的狼,所以一听到小蓝还没回来,心中一急,连忙转过头来看洞口。
这一看不打紧,被称作大雨还未归的在洞口架子上睡的正熟的蓝鸟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我却撞上越乾凉悠悠的眼神。
我心中那个悔······恨啊!
还没悔完,越乾已将药碗推到我面前。我没办法,只好将汤匙拿了起来,可是低眼一看那药汁,心里便生厌烦。
我赌气的用汤匙在药碗里搅来搅去,虽然要喝,可是能洒一点是一点。
“窈羽,”越乾的声音沉沉的,仿佛有些生气了。我的手抖了一下,放下汤匙,低着头酝酿了一会儿。之所以用酝酿这个词,实则因为在不喝药这件事上我素来软硬兼施,眼看着暴力抗争失败了,就只好卖个可怜。
越乾搬个凳子坐到我面前,将我的头抬起来,我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应该甚是可怜,哎,此时的我定然不像一头狼。母后曾说我的一双眼睛倒是遗传了狐族的特征,我素来听说狐族擅长用眼睛骗人,于是便借鉴了一下,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这么个骗法。
“我以前喝了这些药,也并未觉得自己的身体强过小蓝,再则我没喝这药时,身体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而且你若是想为我补身体,多做几顿饭便罢了,何必熬些黑黑的味道一般的汁水”,说这番话时,我很会抓时机的抽抽了两声,而且对自己说出的这番道理觉得很是满意。
越乾半天没有答话,我估计他应该觉得我说的在理,说不定今后就撤了这药汁,想到这儿,我心里是一阵欢喜。
“羽儿,我知道你素来讨厌这些汤药,我答应你等到下次便不让你喝了。所以现在把药喝了!”越乾颇为语重心长的一番话让我吓了一跳,因为以前在喝药这事上他素来也不会让一步。
如今告诉我下次便不用喝了,可是那也还在五百年之后。我可怜兮兮的看着越乾问道,“不如我今次便不喝了,多个五百年少个五百年也没什么关系,好吗?”
“不行。”越乾这回答还真是干脆犀利啊!
我正闷闷不乐,越乾却一把将我抱到自己怀中,在我耳边意味声长的轻声道:“羽儿,乖,把药吃了,还是你想让我喂你!”
我:……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又没有想过……为了避免某人误会,我只得一口气将一碗汤药全灌了进去。
喝完药,某人还特意在我耳边补道,“羽儿真乖”。
我:……感觉自己被骗了……
以前觉得某人老是冷着一张脸不好,现在我才发现某人笑起来的时候更让人心惊。这个五百年某人的脸皮还真是增长了不少,虽然并不影响我欣赏他那张好看的脸。
“又在心里说些什么?”越乾的声音凉悠悠的在头上响起。
我呵呵干笑两声道,“没……没什么,这药还不错……”
“是吗?明天再给你熬”
我:……
雨一直下到夜幕四合,越乾在灯下看东西,我抓着自己的狼耳朵对着漆黑一片的洞口发呆。
越乾统领妖魔两界,事务繁多,所以即使只在仙渡岛一个月也时常带着很多文书批阅。我自从来到这岛上,便从未问过他外界之事,他看东西之时我也从来不上前。于我来说,外界早已与我无关。越乾在时,他便是这世界里对我最重要的人,他不在时,这个世界里便只有我一人而已。外面是如何大千世界,繁华无双,于我并没什么相干。
“在想什么?”不知何时,越乾已从灯光下抬起头看着我。
“没想什么”,我很诚实的答道。
越乾皱皱眉,接着又去看他的文书,我想我也应该接着看我的洞口。可是还没等我准备继续,越乾低着头慢悠悠的道:“既然狼耳朵都竖起来了,便说一件事与你听。”
“嗯?好啊!”虽然我觉得自己的狼耳朵竖起来并不是为了听他说话,当然也不代表我不想听他说话。越乾的声音我一向觉得很是悦耳,于是我便搬了个凳子坐的离他近一点儿。
“再过两百年,便是你四万岁的生辰”,越乾停顿了一下。
我一听是这个话题,不知为什么并不是十分乐意继续听下去。三千年前的之前每一个生辰都是父王与母后帮我记着,所以我一向都不怎么上心。三千年前来到仙渡岛开始,时间于我来说不再有什么分别,所以我也并未去记。糊涂的过了这几千年,除了将越乾上岛的时间刻在心间,我早已忘记自己的四万岁生辰。
可是我并不记得告诉过越乾我的生日,在狼族之时,父王也从未为我的生辰办过什么大的宴请,所以他也不可能是听说。
“怎么呢?”越乾见我半天未吭声,便抬起头问道。
有些事情总像伤疤一样,像生辰便太容易让人想起过去,可是我却并不想让越乾看出来。于是便笑笑随口问道,“你怎知我的生辰?”
他道,“你不知道有一种法术叫做占卜吗?”
我觉得他的声音含着微微的戏谑,虽然我法术修的的确不好,可是,可是,好吧!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有一种名为占卜的法术。两只狼耳朵很不争气的耷拉下来,我一定要好好修习法术。
“我四万岁生辰,怎么呢?”我问这个问题并不是因为没话说,而是我想越乾会不会给我我想要的答案。会不会因为是我四万岁生辰,所以便可以在那时抽出几天来岛上。
不料越乾一收先前的笑意道,“但凡是修炼之人,总会历些劫数”。
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
越乾继续道,“你们狼族在五万岁之前便会有一个劫数,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一般每万年便是个关卡,如今你前面三万年都已安稳度过,此次四万岁却也要防着。”
这些事并非我不知道,却因为忘了时间,便将这件大事也忘了。两界两族修炼者以及凡人中的修仙之人都是要经历天劫的,而且命中不止一个劫数。而狼族的第一个大劫一般是在五万岁以前,挨过了便在狼族中飞升了一个品阶。如果历劫失败了最轻的只是稍损修为,严重的便会散尽万年道行幻出原形,甚至也有就此灰飞烟灭的。不过历劫的结果向来不一,而且是什么样的劫数也都由天定。以前我每到万岁之时,总是由父王母后守着,之前的三万年都没发生什么大事,所以我才这么容易忘了这件事。
“这岛上周围的结界我已加强,接下来的几百年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走出结界。一旦有事,便即刻让传信鸟送消息给我”。
我从未见过越乾这样严肃的神态,虽然我觉得自己的劫三千年前便已经历了,但是我不想让他担心,于是便很认真的点点头。
“我曾听人说过,自身的法力越大,被劫数反噬的便越大。我的法力低微,所以就算是历劫应该也不会伤到。况且我一直在这岛上,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些话本为说来宽越乾的心,可是却不是全无道理的。父王从小就不让我修习太多法术,母后说是父王不希望我一个女孩子浪费太多时间在修习之事上。不管真正是为着什么,我从小便修习的只是一些基本的法术,而且不知为何我修习法术之时总觉得力不从心,便也更加不上心。如今法力低微,反倒成了一种保护。
越乾看着我道,“羽儿,答应我切记不要走出结界。”
我道:“放心吧!无论看到什么我都不会出去。”
越乾这个结界是从我一开始住到仙渡岛上便设下的,那时候为了躲避狼族叛军的追击便设了结界出来。以他的修为,修习之人一般都无法打破结界,至少在我住的这三千年,倒没看到任何修习之人进来过。而且这座岛环境虽好,却远在茫茫大海之中。就算有人闯进来,因我的修为低,难以被感知到,估计转了一圈发现是个荒岛便也离去了,我觉得三界两族之中应该不会有像我一样喜好之人。至于凡人倒是不会受到结界限制的,但是越乾施了障眼法,凡人就算到了海上也是看不到这座山的。
越乾布这结界之时,耗了半天的功夫,如今又为我加强结界,我心里竟莫名的有些难受,或许是因为他为我做了太多。
我站起来走到越乾身后,轻轻环住他道,“谢谢”。
虽然世上只有一个人与我一起,可是能有个这样的人一起便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