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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行刺(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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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初冬时分天黑得早,马车到达顺天府时天已经全黑了,院落深深,幽暗得看不见边。衙门已经散班,值班的官吏看见范承斌,都一口一个“四爷”叫得亲热。范承斌也不搭理他们,指挥着马车偏门进去,将沈流光羁押在一处空厢房内。沈流光也不惊慌,依旧是媚眼一扬,便笑道:“范四爷气势汹汹地带着人来捉我,怎么也不将我下了大狱,倒将我关在此处?莫非……四爷还想着金屋藏娇么?”

“你休放肆!”范承斌冷冷地说着,便往当中一坐,道,“你道我不知你是谁的人?骆养性做着大清的官,眼里却还是忘不了前明,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伙同章质,一起来坏我大清的大事!”

沈流光抿着嘴一笑,道:“范四爷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还找我来做什么?不如一刀杀了我,也算干净。”

“杀了你?哪有那么容易?我问你,章质在哪里?”

沈流光螓首微摇,颇有几分委屈,道:“章质一个大活人,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

“你不肯说,我自然也有法子叫你开口。”范承斌眼露阴狠,道,“你们这些尼堪最是可恶,不吃点苦头,怎么肯乖乖合作!”

“咦,原来范四爷竟不是汉人!”沈流光故作惊奇,“那你怎么姓的汉姓,说的汉话?”

范承斌最恨别人说他是汉人,白净的脸顿时青了。他身边的长随见状连忙喝道:“你这婆娘好不晓事!我们四爷是内院大学士范文程先生的公子,你还不知道么?”

沈流光声调一扬,笑道:“都说这一位范先生是宋朝名臣范仲淹之后,那范四爷更该是汉人啦。怎么,范四爷竟连自家祖宗都不敢认了么?”

“闭嘴!”范承斌脚步一错,几乎跌倒,身边随从伸手欲扶,范承斌却一把甩开那人的手,指着沈流光厉声道:“看住她,不许给她东西吃,我看章质要躲到什么时候!”说着转身便走出了屋子,拂袖而去。

他一路怒气冲冲地回了府中,却见父亲信赖的管家范安已等在门外,见了范承斌,便打个千儿,道:“四爷,老爷留了话,叫奴才一定要转告给四爷。”

范承斌瞧也不瞧他,只一路向内走去,懒懒道:“我阿玛去了哪里?”

范安道:“老爷入宫去了。今日摄政王召见天津总督骆养性,骆养性请求豁免前明加派的各种苛捐杂税,大得摄政王赞赏,便连夜召老爷去商议细则。”

范承斌听得这一句话,才停下脚步来,淡淡道:“我阿玛到底说了什么?”

范安道:“老爷说,如今骆养性正得摄政王宠信,他的女人,不动为宜,还请四爷即刻放手,不要再为难奴才们了。”

“我阿玛是你们主子,我就不是你们主子了么?”范承斌倏地转身,恨恨地道,“阿玛是老迈了,糊涂了!那个章质和骆养性勾勾搭搭,那是要坏我大清的江山,我怎么能放过他?”

“老爷说了,一个章质翻不起多大风浪,何必跟他死磕不放?”

“大局,大局!”范承斌厉声道,“安抚前明降臣是大局,平江南是大局,到底还有什么是大局?这件事,我阿玛委曲求全,摄政王故作糊涂,我却是不怕的!我大清好不容易入了关,占了北京,决不能毁在这些尼堪手上!”

范安跟随范家多年了,地位颇高,此时便长叹一声,劝道:“四爷,听奴才一句吧,他们满人都不着急的事,咱们汉人这么着急做什么?天下到底是满人的天下……”

“我是满人!”范承斌突然死死揪住范安胸口的衣服,将他整个人提溜起来,厉声道:“我再说一遍,我是满人!”

范安从未见过素来斯文有礼的四爷会如此歇斯底里,吓得颤声道:“是,是,奴才多嘴,四爷是满人,怎么不是满人?范府上下都是满人……”

范承斌哈哈大笑,手一松,便把范安跌了个屁股墩儿,大笑着去了。范安这才心有余悸地爬起来,招呼两个小厮,低声道:“你们快去宫门外候着,等老爷出来便告诉他,四爷不肯放手,竟是要将这事一查到底了。”

却说章质入住妙清观,便央求着了非出去打探沈流光的消息。入了夜,小道童才回来传话道,人被抓了,红袖阁也被封,带人来抄阁子的,正是范承斌。

章质一生的对头便是这个范承斌,折在他手下不是一回两回的了,心中愤恨之极。又想他实是章镇被屠的元凶,那一口恶气便更不能咽下。他一心要杀范承斌报仇,却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在房内将断水刀来来去去擦拭。

青灯青锋,湛然如练,虽可断水,却难断愁。

门外有人轻轻推门进来,章质只觉鼻端飘来一股浓浓的药味,抬头一看,却是了非端着药进来。章质忙起身道:“道长客气了,这些小事,让道童做便可。”

了非将药放下,笑道:“骆卫帅把你托付在我这儿,我自然得亲自上心。”他略迟疑了片刻,才道:“你的伤势我已看过,大约再过三四日便无碍了。妙清观内有通向城外的密道,到时候你便从那里出城去吧。”

章质抬起眼梢,道:“原来妙清观也是锦衣卫的暗哨。”

了非苦笑道:“我们如今也只剩下这些本事了。”

章质不语,却摸上桌上的刀,眼中闪过一丝阴厉。了非瞧得明白,已是沉声道:“贫道奉劝章公子,不要做傻事。”

章质干笑一声,松开手转而拿了药碗,将药一口喝干,才道:“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了非坦然道:“范承斌是范文程之子,出入警卫森严,你要刺杀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他顿了顿,才低声道:“除非是一命换一命。可……这不值得。”

章质陡然作色,厉声道:“可范承斌是我此生最大的仇人!他几次害我夫妇,尚且不论,还怂恿清兵屠杀我的故乡,杀我族人数千!这样的人不杀,怎能消我心头之恨?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恨不得即刻将他挫骨扬灰,也在所不惜!”

了非望着他扭曲的面容,微微失神了片刻,便低下头去慢慢收拾药碗,口中道:“章公子情愿与他玉石俱焚,难道你那些被杀的族人便能活转?死者已矣,还需为生者留下希望。你也有妻有子吧,你一死,她们怎么办?”

章质身子一晃,便跌坐在椅内,望着烛火咬牙不语。灯火明灭,便幻化成段雪林的面容,一如往昔的清丽秀雅,唯有那一双眸子,空空洞洞。章质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低声对了非道:“道长,若我此次不能杀他,我只怕是一辈子也杀不了他了。他年纪还轻,又有官爵地位,将来只会一路荣华、富贵寿考。而我的亲人们,却只能埋骨于九原之下,我的妻子,尚自神志不清。而我在此,却连拔刀的勇气都没有。”

他忽然哽咽,嘶声道:“我不能丢下雪林,不能丢下我们的孩子。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他们,我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舍她们而去?我亏欠她们的,已是太多太多了。”

了非沉默片刻,才低声道:“章公子不必多想,且早些休息吧。”他侧过头去,转身出屋。关上门的一刹那,他回头看去,章质仍是呆坐桌前,不动不言。他心中不知何处一阵酸楚,只喃喃自语道:“死生恩重,无以为报。当日帝座前一语相救,于你不过是信口。于我却是转世为人。如今我剩下的,也只有这一条命了……”说罢,他深吸一口气,毅然掉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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