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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幸存(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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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章质带着段雪林回到吴园吴瑄的下处。吴瑄听闻他找回了段雪林,惊喜万分,只是远远一见段雪林本人,便是面色一僵,道:“她……她这是怎么了?”

章质低声道:“她死里逃生,已是万幸中的万幸。至于这病,也只能慢慢医治了。幸好人在,总有痊愈的一日。”他忽觉鼻间酸涩,转过身去,道:“我……我是真没想到她还活着。”

吴瑄只静静地看他哽咽了片刻,见他已平静下来了,才道:“你可想过以后怎么办?”

章质双目红肿,勉强抬头道:“什么?”

吴瑄道:“雷介公想上疏荐你复官。”

章质一听便决然摇头,道:“我不要做这官。既然雪林还活着,我只想带着她隐居山野,外面的事情,我是再也不愿管了。”

吴瑄淡淡道:“那你便去江阴找李逊之吧,这里我一个人留着便是。”

章质默然转身而行,走出十几步,却忽然转过身来,道:“我还是留在南京,我要为雪林寻医问药,不会回江阴的。”

吴瑄一笑,心中却知他是口是心非,却也并不点破,只负手望月,道:“随你。”

接下去的几日,章质便忙着请南京大小名医来看段雪林的病症。其实她这心疾说来亦不奇怪,无非是多年坎坷,心力交瘁而已。只是心病还须心药医,治起来却不容易了。各家郎中开了各式方子,有说要去心火的,有说要疏肝气的,有说要补肾水的,却是五花八门,不一而足。章质自己于医道一窍不通,也瞧不出谁家更高明一些,哪敢尽信?只让段雪林喝些安神的汤药,自己每日陪着她说话,又和她讲述以前相处的趣事,段雪林眉间的那一抹凄苦之色才渐渐散去。

她虽不记得往事,却知章质必是她之前极亲近之人,因此柔顺温和,对章质言听计从。她以前做事颇有主见,行事爽利果决,如今却一变为温柔依人的性子,有时说些呆话,更是叫人怜惜。章质忽觉如她这般尽数忘记过去诸般苦难,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这日傍晚,章质正在屋中陪段雪林吃饭,忽然一个吴家的长随进来禀报道:“内阁大学士马士英请章公子过府一叙。”

章质听得“马士英”三字,顿时皱眉道:“我又与他不认识,有什么可叙的?出去回了他,就说我病了,不去。”

那长随道:“马家来人传话来了,说是马老先生欲向章公子打听北京境况,章公子是北边来的,消息灵通,为了朝廷大事,还请千万屈尊一趟。”

章质心中略动,转头看段雪林,见她正低头喝汤,便道:“雪林,我去去就回。你要不要先去找吴夫人说说话?”

段雪林抬起头来看他,摇头道:“我不要见别人,我在这里等你。”

章质点点头,道:“你自己小心,若是身子不舒服了,便去找吴璧卿。”

段雪林乖巧地点点头,“嗯”了一声。章质见她神情平静,方敢离身。出了吴园,果然便见门外停着一乘轿子,一个皂衣长随上前道:“阁下便是前兵部郎中章霞舟先生吧?我家老爷有请。”

章质冷冷道:“什么前兵部郎中?这些称呼我听得心烦!”

那长随暗暗咋舌,心道这人脾气倒大。他不敢怠慢,便请了章质上轿。暮色苍苍,等到轿子停下之时天已经全黑了。章质下轿一看,面前的大宅却不是马府,门楣上分明挂着“阮宅”的灯笼。章质心中警觉,便问马家的长随道:“这是阮圆海的府上吧?”

那长随躬身道:“我家老爷就在阮老爷府上。”

章质皱眉,阮大铖是阉党余孽,臭名昭著,自己夜赴其宅,只怕并不是明智之举,何况自己曾经跟阮大铖起过冲突,此时见面也实在是尴尬。他正想找个借口离开,却见阮家的大门已经打开,出来一个青衣俊仆,垂手道:“马老先生请章老爷进去说话。”

事已至此,章质心中反而有了胆气,也不再犹豫,抬腿便进了阮府。那青衣小仆在前引路,穿过曲折有致的亭廊和水榭,已到了一处庭院之中,一色的粉墙黛瓦,墙边种植着碧绿如玉的芭蕉,因此院名就叫做“锁绿”。

穿过葫芦形的洞门,便见庭院之中的石桌上陈列着蜜桃、荔枝、西瓜等时鲜水果,院角则有三五个伶人清吟小唱,风雅之极。却见两人相对而坐,一人鹤巾长氅,正是阮大铖。他身边一人亦是五十多岁年纪,身材挺拔,脸色沉毅,颇有几分威严,想来便是马士英了。

章质目不斜视走上前来,先向马士英一揖,道:“草民历城章质,见过马老先生。”

马士英笑着站起身还了半礼,道:“霞舟先生客气了,这里不是官署,不必讲究这一套礼数。”他上下打量章质几眼,道:“这几日都下盛传先生大名,雷介公、吴梅村等人亦称先生才学出众,马某遂生钦慕之心,特请先生过来一会。”他一摆手,对着阮大铖道:“这位便是阮圆海先生,你们亲近亲近吧。”

章质的身子微微错了一错,转到阮大铖这边。只见阮大铖穿着一件乳白色的直裰,没有系腰带,宽袍大袖,甚是儒雅,唯有那一部大胡子不改往昔。章质欠了欠身,刚要说话,阮大铖却笑着向马士英道:“瑶老,这位章先生和我是老相识了,他才学了得,见识也不凡,还唱得一口好昆腔呢。”

马士英仿佛是第一次听见这话,脸一侧,便笑道:“是么?章先生乃是北地之人,竟然也有江南士子的儒雅风流,这可真是了不得了!”

阮大铖点了点头,忽然又向章质倾过身子,问道:“老夫听章先生的嗓音,似乎有些嘶哑,不似当初清亮,这是怎么回事?”

章质没想到他会问这事,便实话实说道:“是被火灼伤的。”

“那岂不是不能唱昆腔了?可惜,可惜!”阮大铖叹道:“老兄当初指点过老夫的那一段《哭皇天》,实在是精妙,如今唱不得了,可如何是好?”他说着便站起身来,先向马士英道声“失陪”,然后转身进了身后的屋子,一会儿便又重新出来,将一个青花瓷瓶送到章质面前,道:“这是治嗓子的药,不管有用没有,你先试试吧。”

阮大铖说话客气,又是盛情难却,章质此时也不比当年的偏激尖锐,想了想便也收下,道了声谢,便坐在石凳上,向马士英道:“马老先生找草民前来,可有指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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