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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党争(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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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章质才恍恍惚惚地醒来,却见所处的房舍甚是陌生,既不是在红袖阁,也不是李家的宅子。他不免暗暗奇怪,支起身子坐起,却觉脑袋昏昏沉沉,一点力气也没有,勉强下了床,见墙上开着一扇窗户,便伸手一推。陡然间一股微潮、温暖而腥咸的风便吹了进来,章质从小在海边长大,自然知道这是海风。他吃了一惊,张大眼睛细细一看,只见触目所及皆是一篇蔚蓝:海水翻着细细的波涛,海鸟在云间盘旋,阳光细碎地洒在海面之上,分明一片壮阔的海上美景。

他正在惊疑不定,却听有人推门进来,在门边道:“老爷,你醒了?”

章质扭头一看,却是个苍头打扮的人,手里端着食盒进来,忙问道:“我怎么会上船的?”

那苍头赔笑道:“原来老爷自己竟不知道?是一位姓沈的公子送老爷上船的,去南直隶的海州。”

“沈公子?”章质一听便知是沈流光,不觉怔住了。那苍头见他不说话,忙放了食盒便要退下。章质忙叫住他道:“那沈公子没有一起上船么?”

那苍头道:“沈公子说,他还有生意要打理,不能一起走。”

章质若有所失,只不知沈流光为什么执意不肯跟他一起走,只得挥手让那苍头退下。他心中郁郁,无法排解,便推门走了出去。来到甲板上,只见海天空阔,一片肃穆,远近只有几个如馒头大小的岛屿漂浮着。章质问了船工,才知道船已经出了渤海湾,前面就是茫茫无际的大海。

船上的日子清闲无聊,海天之景虽然壮美,但看多了也觉得乏味,章质无心跟人闲谈,只是一个人喝酒看书,打发时间而已。海船漂了十来天,终于在南直隶淮安府的海州靠岸。大家早已厌烦船上的生活,此时便忙不迭地下船各自离去。海州虽只是个县,然而因为靠海面港,贸易发达,因此比起淮安府治所在的山阳来,倒也不遑多让。

下了码头,便是海州最繁华的街道所在,看着各色商铺鳞次栉比,华夷商人来去匆匆,热闹非凡,和京畿因为战乱而造成的萧条恍如隔世。淮安虽然仍处江北,但已处处有了江南水乡的风貌,舞衫歌袖、靓妆佳人,更兼那精巧细点、刺绣针织,无不巧夺天工,令人炫目,再不是北方的干枯肃穆可比。便是憋了一肚子闷气的章质,到了此时也不由得开朗起来。

刚回到客栈,店中的伙计便来传话,说有人找章质。章质一想便知道是吴瑄派来接他的人,连忙出去一看,果然是吴瑄梅心书斋的掌柜吴良。吴良甚是客气,上来深深作了个揖,才道:“东家叫小人来接章公子去江阴。”

章质奇道:“璧卿不是在南京么,怎么要我去江阴?”

吴良满脸堆笑,只是道:“这是东家的意思,小人也是不知。东家已经让小人送章先生的家眷去江阴李公子府上了,只等章公子一起过去便是。”

章质想着前几日吴瑄来信,还说南京一切安稳,如何几日光景便变了风头?不由越发奇,问道:“璧卿在南京做什么?”

吴良依旧满脸笑意,不咸不淡地道:“东家是书商,自然还是做生意。”

他越这样说,章质越是怀疑,忍不住便道:“我不信,定是南京出了什么事。”

吴良微微欠身,上前一步,道:“东家说了,若是章公子执意不肯去江阴,便让小人转告一句话给章公子:现在的南京是一潭浑水,深不可测,一旦陷进去必然会伤筋动骨,还请章公子不要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章质冷笑道,“他这是什么话?莫非只许他在南京做大事,不许我去么?”他转头对吴良道:“我是一定要去南京的,你东家那里我会去解释,你不要担心。”

他既然这么说,吴良也无话可说,只得重新安排行程,带着章质南下南京。从海州到南京距离尚远,一行人从陆路行到山阳,改换运河水路,终于在五月十六到了南京城。入城一问,才知而前一日上,大明的第十七任皇帝监国福王朱由崧已经正式登基了。

新皇登基,南京立刻便多了一丝活气,不再似刚刚得知崇祯殉国之时那般悲悲戚戚。此时正是初夏,端午才过,本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如今局势虽然动荡,但秦淮河两岸却仍旧是士女如云,冶艳风流。只是章质心中焦急,也无心玩赏,便直奔夫子庙附近新开张的“梅心书斋”而去。

夫子庙一带历来是南京最繁华的所在,士林清华,文采风流,更兼离秦淮河不远,又可以看见舞衣秀步,丽质翩跹,三五盈盈,二八佳人。因此,吴瑄这家新开的梅心书斋的规模竟比北京时还大了一半有余。章质信步走进店中,见店中客人不少,除了读书人,也有不少寻常客商平民,两三个伙计都在忙里忙外,招呼客人。

章质不见吴瑄身影,一问才知他并不在店中,不由得失望起来,只得在店中等候。他百无聊赖,正随手拿了本书翻了几页,忽听远处有人叫道:“那边可是章公子?”章质抬头一看,却见路边的一乘小轿上下来一个穿着素服的中年人,正向店里走来,竟是原先在扳倒周延儒时出过大力的雷縯祚。

这也是交短情长的好友,章质自然是喜出望外,连忙丢下书迎上去道:“原来介翁也在南都,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雷縯祚向来古板的脸上顿时现出几分和气的微笑,拱手道:“小友别来无恙?看如今你的气色颇佳,可不似当初那般凄惨了。”

章质会心一笑,道:“多谢介翁指教,不知道雷先生现在哪里高就,他日定当回访。”

雷縯祚忙拱手道:“不敢。自从去年母丧,縯祚就一直在老家丁忧,直到前些日子听说京城沦陷,先帝殉国,縯祚收到钱牧斋的信,这才匆匆来到南都,商量时局。”

章质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雷縯祚穿着孝服,原来还是在丁忧。他不顾丧母悲痛,还想着国家大局,这份忠心可是了不得的。却听雷縯祚问道:“小友是何时到的南京?可是从山东老家过来的么?”

章质摇头道:“学生今天刚到,是从北京来的。”

“北京?”雷縯祚的声音一沉,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便露出不豫之色,淡淡地道,“北京可是龙争虎斗之地,小友须谨慎,不可自误啊!”

章质顿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忙欠身道:“学生不敢。学生滞留京城,乃是被李闯所囚,并不曾降了他们。如今李闯一走,建奴进京,学生这才得空南下。”

“原来如此。”雷縯祚的脸色立刻缓和了,略带歉意地笑道:“倒是縯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小友风骨崚嶒,自然要比龚孝升、陈百史①之辈远甚了!”

章质忙逊谢一番。他跟吴瑄本是熟不拘礼的朋友,此刻雷縯祚来了,他作为半个东道,自然得请他进到里屋稍坐。雷縯祚却是一个劲儿地摇手,只说自己还有要事在身。正在客套之时,却见门外一骑飞驰而来,那马在店门口“嘘律律”地停下,马背上的骑士翻身下马,一身蓝衫,头戴方巾,正是吴瑄。

他一边把马交给店里的伙计,一边已经看见章质和一个陌生的中年人在店中聊天,便整了整衣衫迎上去道:“子文,别来无恙?这位先生是?”

章质面露喜容,忙为雷縯祚介绍道:“介翁,这是敝友,吴瑄,字璧卿。”又对吴瑄道:“这一位是原山东武德道兵备佥事雷介公先生,弹劾周延儒的铮铮名臣。”

雷縯祚和吴瑄对视一眼,似乎都有一刹那的尴尬,不过转瞬又恢复了笑容。拱手寒暄数句,雷縯祚便似有些不耐烦,只推说还有私事,便告辞离去。吴瑄这才拉着章质走到内室,问道:“叫你不要来,你怎么还是来了?”

“你来得,我就来不得?”章质冷笑道,“我自然知道你是为我好,怕我出事,只是如今的局势扑朔迷离,我如何能够安心在乡下闲住?我若是真的贪生怕死,根本就不用南下,在北京时就可以做封侯拜相,做贰臣了。”

吴瑄听他这话说极重,知道也不好反驳,只好岔开话头道:“你近来可好?”

“我没有什么好不好的。”章质淡淡地道,“章镇被屠,你大概早就知道了;后来周兄去行刺李自成,结果也死了。总之,我觉得我是越来越……”

他咬了咬牙,把最后两个字咽了回去。吴瑄缓缓站身,给他倒了杯茶,道:“喝吧,今年的明前。”

章质苦笑两声,闭着眼睛把一杯上好的茶当作白水灌了下去,才睁开双眼道:“说正事吧。刚才看你和雷縯祚都古怪得很,莫非你们见过?”

吴瑄的脸上露出一股淡淡的笑意,道:“我没见过他,不过他的名字却是如雷贯耳,估计他也是听见过我的名字的。”

“你们……”章质皱眉,一时不知该怎么发问,想了想又改口道:“你在南京除了做生意,还做什么?”

吴瑄顿了一顿,才道:“我在为人作幕。”

章质好奇道,“东主是哪一位?”

吴瑄站起身,给章质倒了杯茶,才缓缓地道:“史道邻,你听说过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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