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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倒周(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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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散去,百官退下,唯有李逊之还孤独地跪在大明门前。章质上前去扶起他来,李逊之却愤然一甩他的手,道:“你知道嘉业为何会说那些话么?”

章质低声道:“你先起来。”

李逊之听他声音嘶哑,先是一怔,随即冷笑着爬起,道:“他自从那一日失手毁了你的证据后,便如着了魔一般,只说自己欠你。你既是要弹劾周延儒才弄来的那些证据,他便想着为你弹劾周延儒,也好弥补以前的错失。如今他被视作疯癫,关入大狱,生死未卜,你……也该饶过他一命了吧?”

章质双目失神,踉跄后退两步,低声道:“我……我当时也是头脑发昏才……”

李逊之摇头道:“罢了,你们都是疯子,我与你们无话可说。”

“我去救他。”章质说出这四个字,蓦地转身,便向回走去。李逊之也不出声,只看着他的背影在街角消失,才闭目叹息。

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前,守卫森严,章质递上名刺,求见骆养性。侍卫向内传达,许久才出来道:“卫帅今日公务繁忙,恐不能出见阁下,阁下请回吧。”

章质急忙赶上一步,道:“我可以等!他什么时候忙完了公务,我再见他便是。”

那侍卫显然已得了骆养性的关照,听他这么说,便道:“阁下愿等,那便请在一旁等候,不要挡了衙门口的道路。”

章质听他说得无理,却也不敢争辩,只愣愣走到衙门边的石狮子旁立好。时光如流水,自晨徂午,又从午至夕,章质等在门外,已是整整一天水米未进,已是几次近乎晕厥。暮色四合,眼见衙门中当值的官员都已各自散去,仍不见骆养性出来。章质心知今日无望再见骆养性,正要打道回府,却听身后有人道:“骆公请章公子入内小叙。”

章质如梦初醒,连忙转身跟着来人进入衙门内。一路穿堂过户,来到一处花厅外。仆从只在门外站定,向章质伸手一引,道:“骆公在内,章公子自己进去吧。”

章质踏入花厅,只见厅内布置整洁,身着便衣的骆养性已站在厅内。章质上前深深一揖,才抬起头来。骆养性见了章质,本来阴沉的脸上忽然掠过一丝惊讶之意,道:“你有伤在身?”

章质微微低头,道:“不打紧。”

骆养性一听他说话的声音都如此嘶哑,不觉眉头蹙得更紧,道:“我听沈流光说,是周延儒派人来杀你的。”

章质不答,只道:“骆公何时才把通州大捷的真相告诉皇上?”

骆养性拂袖转身,肃然道:“你今日也已见到了,皇上根本听不得有人说周延儒坏话。我们便要上奏,也得过个三五日,等事情淡下去了才好。”

章质欠身拱手,低声道:“有骆公这句话,学生便放心了。缪弘绪这几日留在诏狱,还请骆公多加照拂,他今日所为,也有一半是因我而起。”

骆养性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章质数眼,才皮笑肉不笑地道:“怪不得他喊你的名字。难道是你要对付周延儒么?”

章质猛然抬头,道:“就是我要除掉周延儒!”

“哦,你要除掉周延儒?”骆养性只淡淡道,“说得好生轻松,那是大学士,也是你一个白衣能除的么?”

章质哼了一声,道:“是么?我瞧也不一定。”

“那好,你不妨仔细看看,厂卫将周延儒的事情全抖出来后,皇上到底会不会要他的脑袋!周延儒为人懦弱圆滑,虽有些官场通病,却也并非大恶。皇上顾念着旧情,只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你想用这些不痛不痒的罪名除他,自然是事倍功半。”

章质冷然道:“骆公不必为我着急,我自有办法。后招么,我还有的是。”

骆养性笑笑,只淡淡道:“也好,我等着你的后招。反正事不关己,我只当看一场热闹的大戏便是了。”

此次周延儒凯旋班师,御门奏捷,乃是朝中多年未有的盛事。虽然有缪弘绪弹劾周延儒在前,可是似乎周延儒的受宠程度并未起到任何威胁。第二日,皇帝便命内阁拟旨,任他为太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太师”乃是文臣中最高的荣衔,周延儒当然不敢受,连章请辞,皇上也就顺水推舟允了。

这本是官场惯例,然而细心的人却从中看出了一丝不祥的意味。第二日,皇上依礼赐内阁大臣羊、酒,周延儒与阁臣陈演、蒋德璟上表推辞,谁知道皇帝竟又准了。京城文武得知这个消息,无不暗自惊骇,不知短短几日,内朝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让圣眷正浓的周延儒突然滑下了山巅。只有消息特别灵通的人士才知,那是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将军中所刺之事统统揭发,皇帝盛怒之下,要对周延儒动手了。

五月十三午后,群臣在午门外接出圣旨,将周延儒在通州避战不出、谎报大捷等欺君大军尽皆发出,痛斥周延儒“奸贪诈伪,大负朕躬”,并着六部九卿议处。周延儒本站在排班最前,一接旨意,登时便站立不住。两个小火者扶着他下去,直接送回了石虎胡同他的府邸之中。其余百官才赫然明白过来,连忙交章上论周延儒诸般大罪。

风向既转,李逊之便趁乱再次上疏申救缪弘绪。只是皇帝虽知缪弘绪先前所言皆是历历实据,却也恼恨他当众叫自己下不来台,便示意都察院以“御前无礼”之罪,将缪弘绪出为山西忻州县丞,即刻赴任。

缪弘绪离京之时,唯有李逊之和章质二人在京郊相送。缪弘绪遭逢此难,已是心如死灰,见了章质,也无激动愤懑之情,只是木然喝酒,一旁的妻子孩子相对啜泣,更是哭得伤心。李逊之听得烦闷,重重将酒杯在手中一搁,方道:“章子文,事已至此,周阁老是死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章质淡淡道:“谁说周延儒死定了?他不过是回家避避风头,过得两三年,又会卷土重来的。”

李逊之疑道:“周阁老因为欺君罔上被罢,皇上怎么可能容他东山再起?”

章质缓缓立起,负手长叹,道:“皇上重情,又好面子,周延儒是他亲自简拔的,他不会把事情做绝。若无更大的罪名将他一击致死,他便仍有翻身之日。”

“可如果这样的大罪都不处置他,皇上以后如何面对天下臣民?”

章质苦笑道:“我如今说什么都是空的。你等着,过几日便有分晓了。”他端起酒杯饮了一口,道:“还有一事我想和你说。我不能再住在你家了,我之后要做的事,只怕更是凶险莫测。我已暗中在报国寺中租下一间禅房,你有事,可以来那里寻我。”

李逊之默然半晌,道:“你又是何必?我并没有赶你走。”

章质突然哈哈大笑,道:“罢了,罢了,事到临头,终有一散。早走晚走,不过是一场分离。我劝你也要看开些,真正的离别,已是不远了。”

果然,几日后当六部九卿把奏疏放到皇上案头,一致要求严惩周延儒之时,皇上却下了一道措辞极轻的谕旨,只说“卿报国尽忱,终始勿替,许驰驿归,赐路费百金,以彰保全优礼之意”,只让他罢相还家了事。群臣还要再争,皇上却干脆直言“周延儒功多过少”,将所有非议一概挡回。周延儒尽起家私,轻袍缓带,悠游出都,百官看在眼中,这才知道此人的根基当真是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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