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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中书(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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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吴昌便来到意园的水亭“洗心榭”中,静静地听着对面的戏台上新排的一出《娇红记》。此时正演到《泣舟》一出,演申厚卿的菱官和演王娇娘的云官俱是十五六岁的清俊少年,两人相对是相对呜咽,唱得字字哽咽。吴昌时边听边叹气,道:“余恨千重,余波万叠,哭声绕梁啊。苏稼园真是能人,这样难唱的戏都能让他调/教得如此出色,真不愧是京师南曲第一的人物。”

他本是礼部主事,但素来清闲,并无公事,又不喜欢京城府邸的喧闹,于是整日躲到西山吴园里听曲看戏,逍遥自在,免不得也为折子戏里的痴男怨女洒下几滴眼泪来。

坐在他身边的是三十多岁的读书人,一身青衣,高瘦清癯,颇有萧然之意,此时便笑道:“来之这是读三国流泪啊,我盛顺在江南时只怕都没有贤弟这般清闲。”

“顺伯兄这是取笑我呢。”吴昌时随手捏了片甜瓜吃了,不咸不淡地道,“谁不知道,我老师在江南最器重的人便是你盛顺伯,要不然如今怎么会巴巴地遣你上京来找我呢?”①

盛顺却是收了笑容,面有忧色,道:“兄听说了么?今日东厂门口闹出好大一桩官司!”

“我不关心这些闲事。”吴昌时吃完甜瓜满手的汁水,皱着眉顺手伸出栏杆在水里洗了,才懒懒散散地道,“怎么了?”

“史范的苍头告薛国观隐匿了他家主人的银子,还有那两个被打死的中书舍人的家眷,也来东厂外喊冤,说是薛国观害死了他们的主人,还拿出了不少薛某通贿弄权的铁证。来之,这事是你指使的么?”②盛顺眉头闪过一丝狡黠之意,便笑着望向吴昌时。

吴昌时却是眉头一皱,警觉道:“史家的人倒也罢了,周杨两家的人哪儿来的铁证?莫非竟是把那些文稿书信全拿出去了么?这可真是胡闹!”

“怎么?”盛顺大吃一惊,道,“他们怎么那么不懂事?”

吴昌时隐下怒气,淡淡道:“想来是妇人孺子,不懂得事理,当真坏我大事。周、杨二人是我好不容易才选定的棋子,专让王陛彦在薛国观面前说他二人的坏话,才激得薛国观打死了二人,为的却是他们死后,薛国观在落下个残害清流,阻塞言路的罪名。这些女人倒好,不管能说的不能说的全捅了出去,世人还要怎么看我复社?”

盛顺皱眉道:“来之,这么一来,我们可要加快动手了,夜长梦多啊!”

吴昌时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顺伯,你来京之前老师说什么了么?薛国观的继任者他看上了谁?”

盛顺悠悠地道:“虞山钱牧斋,如何?早在崇祯元年的时候他就被会推入阁,要不是温乌程从中作梗,这事已然就成了。他是东林遗老,名声素著,是新宰相的不二人选。而且他年纪大了,心性儿又软,容易控制。”

吴昌时却是疏疏淡淡地摇了摇头,道:“还有呢?”

“长洲文湛持,如何?他做过皇上的老师,又正儿八经地入过阁。最重要的是名声比钱谦益好得多,是理学中人,方正着呢。”

吴昌时哈哈大笑,双目炯炯盯着盛顺道:“顺伯啊顺伯,这些话是你说的还是老师说的?你们用不着这样试探我吧?还请顺伯回去告诉老师,虞山毁而不用,湛持为相不足三月即被逐,东南党狱日盛,非阳羡复出不足以弭祸!”

盛顺一时惊愕万分,道:“阳羡?你是说阳羡周延儒、周玉绳?”

“怎么,他不行吗?”吴昌时淡淡反问。

盛顺一时讷讷,半晌才道:“阳羡可不是易与之辈,何况他也不是东林复社的嫡系。”

吴昌时把身子凑近盛顺,低声道:“是不是嫡系,又有什么关系,可用便是了。此老居家多年,早就一心盼着东山再起,我们复社为他搭了这个跳板,他自然要对我们感恩戴德。”

“啊……”盛顺如梦初醒,不禁连声喊道,“来之,高啊,高啊!”

“混账,高什么?”吴昌时轻轻骂了一句,颇有点风流态度,笑道:“顺伯兄,你安心回太仓去吧,我会给老师写一封信,告诉他你丹阳盛顺伯是可用之才,让他不要避嫌。”

盛顺的脸上顿时开了一朵花,却是且喜且惧,犹豫着道:“来之,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之,京城中只有你可以成就大事,我盛顺唯你马首是瞻!”

“什么唯我马首是瞻?是唯老师马首是瞻!”吴昌时笑着纠正一句,然而脸上并没有什么笑意。他缓缓站起身,双目注视远方,道,“今日的事,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搞鬼。顺伯,你知道么?”

盛顺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我听人说,周国兴死的第二日晚间,有一个自称历城章质的年轻人去吊唁过他,这是我从周家下人嘴里逃出来的,应该可靠。”

“章……质?”吴昌时略略皱眉,道:“是他?”

盛顺道:“来之可不要小看了此人。我在太仓打听到了不少事。你让苍头暗中采买宫花那事,正是他告诉的西铭先生!这事虽说西铭先生早就知道,可毕竟也不甚光彩。偏生西铭先生又喜欢他,若是将来有一日……”

“好了,不要说了!”吴昌时不耐烦地摆手,打断了盛顺的话,道:“先不动他。”

盛顺还要再劝,吴昌时却已是冷冷道:“顺伯,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盛顺一惊,不敢再多嘴,只得退下。吴昌时却随手拈过一条柳枝,揉搓嫩叶,喃喃自语道:“老师,我当真看不透了,这难道你布下来,对付我的棋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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