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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新曲(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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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淑一腔怒气,全发作不出来,只得愤愤一拂袖子,转身离去。他走得远了,内室中才转出一个穿着浅蓝直裰的青年,对着骆养性深深一揖,道:“多谢骆公!”正是吴瑄。

骆养性却是长长叹了口气,道:“璧卿,我也不是光为了你的人情。”他示意吴瑄坐下,方道:“如今洪承畴、孙传庭两路大兵夹击,建奴已开始向北转移,估计到三月初便会退回关外。等到此战一完,便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牵连其中了。卢象升一案皇上也是关注良久,他自然知道卢帅的苦衷,从东厂的日报上也得知了民情沸腾。但是皇上总觉得杨嗣昌是中兴功臣,迟迟不肯下手。我这次把状纸送上去,可也不能保证皇上回心转意!”

吴瑄道:“我也不敢奢求皇上即刻处置了杨嗣昌,但叫能给卢帅恢复声誉,别再在邸报上称他是‘临阵脱逃、下落不明’就好了。”

骆养性苦笑道:“其实只要皇上稍微有一些暗示,杨嗣昌和高起潜便不敢如此嚣张,扣着尸体八十余日不上报。皇上以为这是为杨嗣昌好,却不知道正是害了杨嗣昌。”

吴瑄点头道:“骆公说的是。等到建奴退出关外,骆公把章子文的状子呈上去,我便去联络张缙彦、李希沆、王志举等言官们上疏,弹劾杨嗣昌。”

骆养性“哦”了一声,便侧目看去,低声问道:“如果是你来写这奏疏,你打算弹劾杨嗣昌的哪条罪名?”

吴瑄深吸一口气,道:“我当弹劾杨嗣昌本兵不力,致使建奴深入内地二千里,破城七十余座,致使京城危殆,我主蒙忧。”

骆养性听他绝口不提卢象升之事,便知他已是明了自己的意思,方微微一笑,道:“璧卿,你如此聪明,你不当官真是可惜了,要是放在天启初年,便又是一个汪文言①。”

吴瑄眼神一垂,低声道:“吴某疏懒惯了,守着梅心书斋便觉得知足,决不敢有披金挂紫之望。”说到这儿,他忽然抬起头来直视骆养性双目,正色道:“若骆公看在我还算你半个幕僚的份上,能否听我一劝?骆公不希望我做汪文言,我也不希望骆公成了许显纯啊!”

骆养性眉头大皱,不觉靠近数步,低声道:“怎么?”

“骆公是锦衣卫指挥使,是皇上的私人,还请不要掺和到党争里面去,徒然被人利用。”吴瑄转过了身子,语气中却多了几分落落寡合。

骆养性没有做声,只是拿起桌上已经冷了的茶啜了一口,忽然道:“你可知道那掌刑太监王化民背后是谁?”

“想必是哪位东林复社的中坚弟子吧?”吴瑄低声道。

骆养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你果然聪明,便是你的那一位同宗了。”说着便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个“时”字,方才伸手抹去。吴瑄心领神会,叹道:“没想到竟然是他,他是复社领袖的高足,真没想到却有这等通天的手眼。东林复社,看来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角色了。骆公若要跟他们来往,还请千万当心。”

骆养性神色间并不如何在乎吴瑄的话,只是淡淡笑道,“自从温乌程一死,他那边的人便一蹶不振,前两年还看不出什么端倪,如今这仗一打,便看出颓势来了。刘宇亮罢相,虽然仍是温体仁的弟子薛国观上位,可只怕他也嚣张不了几年。这朝局又到了翻个儿的时候,我不过是趋利避害罢了,哪里算得上是跟谁有来往呢?”

吴瑄一凛,知道骆养性根本听不进自己的劝告,只得拱手道:“骆公说的是,是吴某过虑了。”他扭头看了看屋外的黑夜,道:“时辰不早,吴某先告辞了。章子文留在北镇抚司,还望骆公多多照顾。”

骆养性点头道:“我理会得。你这一路回去只怕正碰上宵禁,我差两个人送你一程吧。”

吴瑄心思懒懒,便淡淡谢道:“罢了,被人看见又是一番说辞。”于是躬身一揖,独自从后堂小门出去了。

章质二入诏狱,有了吴瑄的关照,自是无人为难于他。然而一个多月却也不见有人来审问,只有一回来了几个穿着蟒袍曳撒的内侍,细细问了冀中战场上卢象升的情况,便即离去。章质不知此事深浅,也不敢贸然多问。到了三月初,李逊之来诏狱看望章质。骆养性给他们单独安排了干净屋子,又送上了一桌酒菜。章质看在眼里不免纳闷,倒是李逊之口无遮拦,当下便笑道:“你这案子只怕快结啦!”

章质一愣,道:“这么快?”

李逊之道:“昨日三月初二,高起潜那老阉狗终于上报,说找到了卢帅的尸体了。尸身上伤痕宛然,的确是在敌军重创之下殉国的,等到有司检验完毕,便可以将先前‘临阵脱逃’一案撤销。皇上已经准了他的奏,卢帅的冤情一雪,你不也就没事了?”

“这倒是好事!”章质听罢大喜,见桌上有酒,便举起杯来一干而尽,方大笑道,“虽说卢帅蒙了几个月的不白之冤,不过天道好还,总不会让恶人长久得志!”

李逊之点头道:“说的是,我瞧着这鞑子也该回去了,过几日京城就会解严。鞑子一走,便该是杨嗣昌倒霉的日子了!”

他俩都是爽朗亢直之辈,当下你一杯我一杯便喝了起来。酒过三巡,李逊之已是大醉,忽见屋外有小厮悄悄踅进来向李逊之低声道:“李爷,吴老板有要事找你。”

李逊之一听是吴瑄找他,便丢下酒碗向章质拱了拱手,也不说什么告辞的话语,便扶着那小厮歪歪扭扭地走了。出了北镇抚司来到吴瑄的梅心书斋,却见书斋大门紧闭,只有边上开了扇小门。李逊之本已醉得迷迷糊糊,此时福至心灵,忽然便清醒了些,推开小厮的手便跨进门内,叫道:“璧卿,璧卿,找我什么事儿?”

他刚喊了两声,便见吴瑄从里屋匆匆走出来,一见他双眼迷离满身酒气,便皱眉道:“你怎么喝得这么醉?”

李逊之听了这话,刚有些清醒的脑袋便又糊涂了,嘻嘻笑道:“谁说我醉了?卢帅冤屈已白,杨嗣昌又要倒霉了,我高兴喝点酒怎么了,偏你这许多事!”

吴瑄无奈地一咬牙,只好先把他扶到一边的椅子上,进屋泡了杯浓茶好歹灌着他喝下了,才道:“出事了!”

李逊之“啊”了一声,双眼一直,才道:“出什么事了?”

“苏稼园的戏班子被抓了!”吴瑄一字一顿地道。

李逊如梦初醒,一下子跳将起来,叫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们凭什么抓人?”

“就是今天一早!”吴瑄一把按下李逊之,低声道:“戏班子里的二十多个人统统被锁到刑部大牢去了,罪名便是诽谤朝臣!”

李逊之登时一拍桌子,道:“那定是杨嗣昌搞的鬼!他就要倒霉了,怎么还如此嚣张?”

“谁告诉你杨嗣昌要倒霉了?”吴瑄冷笑道,“这些没头没脑的话你是哪里听来的?如今没工夫跟你细说,我只告诉你,一两年内杨嗣昌绝不会倒台!”

李逊之愕然道:“这……”

吴瑄摇头道:“你休要多言,听我说。戏班子的人还走脱了两个,正是稼翁和他那个新收的徒儿段雪林姑娘,幸亏他们昨夜在行人司司正吴昌时家唱堂会,晚上没回苏南会馆,这才躲过一劫!”

李逊之忙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可曾平安?”

“他们现在在吴家暂避……”

然而吴瑄的话还未说完,李逊之便脱口而出道:“一个七品冷衙门的小官如何能保护得了他们?我去把他们接回来,料想刑部捕快也不敢到翰林院储相②的家里搜人!”

他说着便又站起身来,吴瑄却摇了摇头,道:“你别去,他们待在吴家可比你家安全多了!”他顿了顿才低声道:“你知道吴昌时是什么人么?”

李逊之略一迟疑,才道:“他是崇祯七年的进士,已故东林前辈吴文端公吴宗达的门生。”

“吴文端公是他的座主不错,只是他还有一位老师你可知道?”

“是西……”李逊之方迟疑着说出了两个字,便被吴瑄一把捂住嘴。李逊之吃了一惊,却见吴瑄轻轻摇了摇头,方才把后面几个字咽了回去。吴瑄知道他已嗅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方才松开了手,道:“你明白了吧?”

李逊之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道:“原来是他们要跟杨嗣昌过不去……那我们怎么办?璧卿,这回只怕又要麻烦你去骆养性那边疏通一下了。”

吴瑄缓缓坐下,道:“这我自然会去,只是骆养性不是文官,这回的事只怕他也插不上手。诽谤朝臣的罪名可大可小,最好他们只判个充军附近③,那便是万幸了。”

李逊之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事起突然,也只能先如此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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