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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第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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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扶着我,却是极为难得地小心翼翼地问:“莫若派人前去镐京……”

“不必。”我打断她,用力撑着她的身子,摸了摸越发渐长的肚子,“也不是了不得的大事。随他们去吧。”

梓寅既身为元梁人,又与他熟识,恐怕也不知他本就是上官一族的后人;而上官岑是否知道世上尚且有这么一个宗亲在,也两说;况且上官岑与梓寅是什么关系,我也不得而知,如今便是看他们知难而退便是。

至于我是谁?我也已经疲于知晓;不论我是谁,日子且是这样过着。

天下苍生我无意关照,也不渴求荣华富贵,但求一生平安,看着我的钦儿和腹中孩子开心长大便是。

碧桃却是叹着气,“流火,不要过于执拗。”

是吗?是我太过执着么?我定下匆匆脚步望着她。“碧桃,我如今过得极平顺,不要提他可好?”

大约是见我心灰意冷至此,碧桃才抿唇罢言。

回到房里,钦儿大梦初醒,呆愣愣地坐在床榻之上,小小的身子形单影只,见我推门进去,忙跳下床,“娘,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丢下钦儿了呢。”钦儿开口得晚,可是学得极快,大人们说些什么立即便能懂,如今表达也极自如。

小孩子的声音软得想糯米团子,直化在我的心间,我勉强蹲下身搂搂她,拉着她坐上榻,“钦儿可是做恶梦了?”

钦儿咬咬唇,又摇头,两条总角小辫因睡觉不安分而凌乱的很,黑眸却忽闪忽闪地扑在我的肩膀上,“我梦见爹了。娘,我想爹爹。”

钦儿的声音拖长了调子,令我许久不能回神。

我看向碧桃,却见她心疼地望着钦儿。

似乎除了我,大家都已经离不开他。而我呢,真正离开他了么?我安抚着钦儿,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任何开解她的话。

既不想欺骗她,也不想失信于她。

终究该如何告诉她,她的爹爹住在镐京,如今应该迎娶当今圣上的姑姑。

“钦儿,等过年节,便让碧桃姨姨带你去见爹好吗?”

钦儿和碧桃都目光灼灼地望着我,我莞尔,“是真的,钦儿不愿意吗?”

钦儿摇头,“为什么娘不陪着钦儿去?”

“娘肚子里有个小宝宝,不能离开家。”我对碧桃道,“带钦儿去梳洗梳洗。”

钦儿到底还小,随我一说便得到开解,随即开开心心地跟着碧桃出了门。

大门合上,我疲累地慢慢躺在床榻上。这如今才过了多久?风平浪静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但愿梓寅和上官岑的到来不要给我增加过多的烦忧。

等我从昏沉的睡梦中清醒,已是入夜时分,碧桃没来叫醒我,钦儿也不知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梓寅和上官岑是否已经知难而退。

我腹中饥饿,随意整理好衣衫,待推门而出只见圆月当空,算来正是十六七的日子了。

再过一个月便是中秋。

每逢佳节倍思亲,我的亲人们都四散天涯,届时也只能备薄酒自赏月了。

我正觉得奇怪,院子里如何一个人都没有,想要唤人,却见碧桃从院外急冲冲地跑进来,“流火!”

“出了何事?”我稳住她的身子,“钦儿呢?”

“钦儿,钦儿,被上官岑带走了!”碧桃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什么?”我似乎满眼金星,“在哪里?人呢?”

“方才我未顾得上她,一转身回来人便不见了,遣了府里所有人去寻,却不见人影。”碧桃却见我摇摇欲坠忙惊呼,“流火!”

“不碍事,你继续说。”我往后靠在漆红的梁柱上,“你说!”

“上官岑方才派了人来,说是将钦儿带回安南——他说,他说……”碧桃哽咽难语。

我又着急,“你快说呀!”

“他说钦儿乃是你的后人,血脉之上同样为安南皇族,扶植她做皇女也无可厚非。”碧桃一气儿讲话说完,却已经泪满双颊。

碧桃是自钦儿出生便寸步不离地照看着的,情分绝不比我少。

我一听也是心凉,上官岑这人如何这么糊涂?

向来梓寅本就是个荒唐行事的人,上官岑与他为伍恐怕也是怪诞之人。

“去安南。”我狠下心道。也不知钦儿被他们如何哄骗走,还是一如当日梓寅将我打晕带入圭王府,我的钦儿啊,那样小的孩子,若是醒过来该是如何惊惧?

我抹干净脸上横肆的泪珠子,“碧桃,去叫信差,另准备一匹快马。我有信件要送到镐京。”

碧桃忙点头,想要伸手来扶我却被我挡开。

直至她消失在苍茫夜色中,我抬眸望着圆月,心凉似霜秋。

给他的信要如何书起?

我不会写断肠字眼,也不懂叙情道谊,便只将宣纸一铺,捏墨磨砚。

“安南上官岑以我为安南皇长女之后,挟钦儿,拟立她为安南帝君之后。我亦启程前去安南,盼你照应。”

跪坐在蒲团上,愣愣地望着落款。

齐流火,这三个字,竟仿佛是他亲手所书。

这便是他留给我的终身挥之不去的阴影,令我无所遁形,甚至令我失去自己。

我将书信折叠好,纳进信封,亲手交给信差,叮嘱他务必四日内送到。

碧桃与我一同看着信差扬鞭而去,我握着她的手,“进去吧。”

“流火,侯爷会派人来的,放心吧。”碧桃安慰我道。其实恐怕她自己心底里都打鼓。

一个男人的喜爱,能延续多久?能有多大的余威?

太玄了,也太荒唐了。

“不,你去准备准备,我们明日一早去安南。”

碧桃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如今你的身体,如何吃得消长途跋涉?”

“钦儿是这孩子的长姐。想来这孩子也不愿看见姐姐受苦罢。”我心里默默祈祷,但愿孩子们都能平安乖顺,倒叫我少活十年也是甘愿的。

碧桃还想劝我,我摇摇头,令她不必开口,“我信中也已告诉他,我自会前去安南。你不必阻拦。我去意已决。”

这一夜,我如何能睡得着。我短暂的生命里孕育的一个可爱的小女儿如今正在陌生人的手上,一想到她可能今夜无眠可能对着梓寅上官岑二人吓得泪流不止,我便心疼得不能自已,恨不能插翅飞到她的身边,抱住她给她以最大的温暖。

可惜我不能。

甚至,我隐约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单薄和内心的无助。

碧桃始终不发一言地陪着我,我知道她同我一样清醒,只是我们谁都没有先开口。

天一蒙亮,我便起身,在碧桃的服侍下,带着马夫和两个随从便自侯府离开。

不过匆匆两三日,我便日渐消瘦下去,整个人似只有肚子是隆起,其他地方都已接近骨瘦如柴。

碧桃暗自垂泪,劝我稍作停歇不要罔顾自己的生命。

我尚且能硬撑,便执意赶路,也正是腹中孩子乖觉,并不曾扰我,能令我们早早赶到大盛与安南接壤的边陲睢央。

睢央,这个地方我自然是知道的,第一次便是在阿卢口中得知。

这是大名鼎鼎的文鼎侯爷曾经坐镇一方的边城,正如岭北,正如边度。

睢央的气候暖潮更比元梁,我方到两日,便觉不适应,连碧桃都觉得浑身乏力起来。

既已近安南,我便不再着急,寻了一处落脚的地方歇下来。

碧桃既要照顾我,又顾着自己身子,已经有些不济。一歇下来,便生了场大病。

日头西沉,我端着药汁缓步走进客房,碧桃已醒来,她这一觉睡得实沉,“哎,流火,你歇着吧,我已好些了。”

我坐在床侧,扶着她靠在高枕上,端着药碗轻轻吹凉乌黑的药汁,“你与我何必客气。只好好喝了药再睡上一晚上,便是什么都好了。”

碧桃点头,眼中布满红血丝,大夫说是操劳过度,又加上水土不服,才导致如此。大抵也是累了,她看起来总是强健如男子,时时刻刻陪在我的左右从不见疲累。如今是一事儿叠上一事儿的操心,如何能熬得住。

我接过已经空了的瓷碗,往她嘴里递了一颗冰糖杨梅,问她道:“你可有心仪的男子?”

她大约也是意外,只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她这模样,令我蓦地心酸得很。

哪个女子在年华正好的岁月里没有恋慕某个男子呢?只是,不是每个女子都能有心爱的男子相伴终老的。

“他如今身在何处?”

“在镐京。已姬妾成群,子嗣满地。”碧桃苦笑,“从无痴望,只愿他此生无憾。”

我转头抹去泪珠子,有些话不能问,一旦开口,便是生生在人心口上划出一道口子。

碧桃拉住我的手,“流火,你要惜福。”

我点了点头,却不知道我的福气在哪里?

第二日,碧桃尚未痊愈,一个长久不见的故人却不期而至。

“程副将。”我朝他欠身,还是一如旧称,也不知他如今官拜几品、是爵是侯。

程副将似改变许多,眉宇间已不若当年斯文秀雅。我才恍惚想起来,五六年间过去,他如何再复当日模样?

“夫人。”他朝我深深拜倒,像是从来未见过叫流火的一个小姑娘。似乎我们之间也从未见过,似乎这一切不过是我某日睡在边度城外军帐里的一个荒唐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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