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碧云将暮之下里巴人 > 6 第六章

6 第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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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难受了多久,只等我感觉到有人在轻缓地隔着毯子抚摸我朝天的背脊。我还在气头上,低吼道:“别碰我,你走开!”

过了会儿,他才开口说话,“流火,是我。没事了。”

是阿卢,我一把挣脱毯子扑进阿卢的胸膛里,就着他的肩膀张嘴咬去。

“流火,吓坏了吧?没事了,胡人都走了。”阿卢一下一下顺着我的背。他压根儿不知道我在气什么,竟以为我是在害怕昨夜的突袭。随他吧,我只松口抱着他坚实的肩膀抽抽搭搭许久。

阿卢将昨夜凌晨胡人来袭的事情说给我听,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知道他和毛爹都没事,都藏得好好的,他身上有药草的味道,有点略微刺鼻,但是不难闻反倒令我感觉温暖和安心。

“阿卢,我想回家。”我哭丧着脸,扒拉开脸上胡乱黏着的头发丝儿。

阿卢一板一眼的表情也悚然倒塌,他轻轻地捏了捏我的脸颊,“等我们大胜,就能回去了。”

我不乐意,嘴里直嚷嚷,“我想唐婆婆了。”

阿卢也叹气,“你若是再官将军的营帐里住得不开心,我便去求官将军让他在寻个人伺候。”

想到那人的可憎面目我就堵得慌,却知道阿卢去说也没用,只摇摇头,肚子适时地咕噜起来,我嘟着嘴说,“我饿了,一天没吃东西,你带我去吃东西好不好?”

阿卢方正的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来,忙站起来,背对着我蹲下去,“来,我背你去!”

我愉快地跳上去,差点儿把他扑倒,看他笨滞的样子哈哈大笑,“阿卢,阿卢,你真好!”话音刚落便看见帐帘被人掀开,露出一张讨厌的脸面。

阿卢虽然背着我还是躬了躬腰跟他行礼,“官将军,小的带流火去吃点东西。”

我权当没见到这人,收了方才的笑脸,侧过脸颊贴在阿卢粗厚的衣服上,左手绕过他的脖子轻轻抱着他。

他没言语,阿卢就背着我往外走,哪知道堪堪要经过他,被他拦下。

“这么大个人还要兄长背来背去,成何体统?”他的声音像磨刀的石头一样又硬又冷,砸在我的耳朵里,砸得我脑袋嗡嗡响。

阿卢似乎要解释什么,我趁他在思考赶紧主动拍拍他,“阿卢,放我下来。”我站在阿卢身侧,握住阿卢宽大的手掌,也不看那人,只压低声音不耐烦地问他:“这下我们可以走了吧!”

走出里帐才发现程副将就站在不远处,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就牵着阿卢赶紧走出这营帐。

直到冷酷的风刀吹打到我流过半晌眼泪的脸上,激起一层一层的微微刺疼我才清醒过来。回首去望这营帐,竟然生出逃走的念头。

阿卢告诉我,顾将军刚才下令,明日一早官将军要带一万精兵深入西南。好在我已经吃饱,否则真是要噎得我吃不下去。

“一万?我们不是有十万士兵,为什么不多派点人去?”从阿卢营帐回去的路上,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双脚踩在冰冷的沙地上,我脑袋沉沉的抽疼。

阿卢一本正经地说,“顾将军说文鼎将军有奇谋,且兵不在多在于精。昨夜胡人突袭便是官将军带着百人队伍杀了胡人头领,逼退胡人!”

我想起程副将信誓旦旦地说,官将军可以取人首级献上,还有人对此嗤之以鼻,还有顾将军说年轻气盛是好事情,为什么这次就要让他深入敌人腹地呢?我着急地看着阿卢,但是阿卢解答不了我,我应该去问谁呢?

程副将!对,没错!

我对阿卢说,“你回去吧,我想起点儿急事要回去!我自己能走。”话音未落我已经奔跑起来。

守着营帐的人看见我大概见怪不怪都未阻拦我半步。

我闯进营帐,果然看见程副将,“程副将我问你……”我的喉咙瞬间就在看清楚这站立的七七八八个将军之后被扼住,所有人都带着不解看向我。

有人在程副将应我之前森然道:“进里帐。”

我丝毫不敢踌躇,也不敢再无礼狂奔,只能讷讷快步走进去,简直不敢看说话之人的神色。

我静静抱膝坐在里间,看着烛火一跳一跳的,眼皮子也跟着跳起来。好不容易听到外面的人都告退,我才敢小心翼翼地挑起帘子,露出一双眼睛。却还是撞进一双漆黑的无底洞。

我瘪瘪嘴,放下帘子从后头出来。

外面只剩下官将军和程副将。

“你要找程副将,我帮你留了,有什么要问的?”他似是话里带着点儿笑意,我分辨不清楚,大概又是嘲笑我莽撞失了礼数之类的。

程副将倒是笑得很温柔,“流火,你要问我什么?”

我抬头不知为何先望一眼官将军,见他站在桌案后,正垂眸似乎在看案上的文书,我朝程副将摇摇头,惨然一笑。其实我也只是一时冲动,看到这许多人在这里商讨便知道阿卢说得没错,明天看来官将军就会带人出发。

程副将还是挺疑惑地看着我,我有点儿感谢他,他似乎没有将我当做一个总角姑娘来对待,跟我说话或者看着我的时候都极认真,又极真诚。

想了想,我低声问他,“你也要去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官将军似乎顿了顿手上的动作。

程副将应该知道我问什么,点了点头,“末将此战必定不离将军左右。”

“哦。”我琢磨着也无话可说,只能嘿嘿一笑。

那边,官将军将手里的毛笔一丢,“时候不早,维壬你且退下。”

程副将朝我一笑,恭敬告退。

又只剩下我跟讨人厌的官将军。

他踱着悠哉的步子走近我,我才看清楚他已经换了干净的兰青衣衫,回复月白风清的俊朗面貌。我皱皱鼻子,眼睛落在自己的鞋尖儿上。

还以为他又要对我冷嘲热讽一番,却听他说,“我听维壬说,你昨儿极镇定。”

这是在夸我吗?我不为所动,继续无视他。

“我和靖远走到营帐前就见你睡得香甜。”他顿了顿,带着点可以称之为愉悦的情绪继续说,“靖远说,你颇有将门女儿的风范。你猜我说了什么?”

我乖觉地摇头。不明白他说的话。

“我说啊,你不是什么将门之女,不过是要比别人家的孩子少了几分心肝而已!”他屈起的手指敲了敲我的宽宽的额头。

不疼,但是感觉特别奇妙。

他说得一点儿没错,我忽然眼眶泛出无限的酸涩,想问问他为什么凶我。但是我像是被抽干了说话的气力,说不出来。

他微微弯下些腰,“还在生气呢?”他一只手扣住我的下巴,颇我抬头与他对视。

我望着他逼人的眸光,简直不知道看向哪里,心里乱得似外面这大风雪,迷迷茫茫得叫我恐惧。

“我可曾待你如奴婢?”他正色严厉问我。

我不知道,我难道不是吗?我疑惑不解地用眼神问他。看他神色我自然只能摇摇头。回想起来,我也只给他磨过墨递过筷子而已,哪里算得上是女婢。

“如此便好。”他纤长的四指拍拍我的脸颊,“我既从无轻视你半分,你也绝无需以下人自视,可明白?”

我呆呆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的意思。可是为什么那么生气呢?好好说不就完了?这人脾气真是一等一的古怪。

心结算是被他轻易打开,我面上轻松下来,吐吐舌尖,“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正要准备收拾收拾去歇着又听他没来由的笑道,“你若真对程副将心有牵挂,等这一战过后,便跟我们回去镐京罢。”

我大窘,“我……我还小。”想了半天又说,“我要呆在边度城。”

“嗯,去歇息吧。”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去找文书看。

我溜回里帐,心里觉得暖暖的,但是又怪怪的。从里衣找出一张纸来,上面是偌大的我的名字。

我朝门帘出侧眼,知道他一时半会儿绝不进来,便将纸张扑在毯子上,伸出左手手指顺着比划写自己的名字。

这是那日官将军写的,我偷偷摸摸地趁他休息的时候抽出来藏起,这几天时常拿出来瞅一眼。

流火,流火,我喜欢自己的名字。

虽然我不知道它的含义,但是听起来这么顺耳可亲,我笑眯眯地看了会儿再将纸张轻轻叠好塞进衣服里。我生出一种遗憾来,若是有一天我也能像官将军一样写一首漂亮的大字,也能阅读那许多复杂神奇的文字多好。

可惜,唐婆婆说,流火,你要记住,你无须识字。

唐婆婆还说,流火,你这一辈子只需要安安稳稳地呆在边度城里开心平安就好。

我隐约觉得唐婆婆说的是对的,我又何必识字,我的一生也不会离开边度城。

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醒来的时候毯子盖得严严实实;我醒得很早,就好像那日跟着阿卢随军前来一样,清醒地躺在床上听见一些声音。我的无力的右手压着我胸口的护身玉佩。

我灵光一现从床上爬起来,所幸官将军还在,他一如往常平静如水地在打坐。我走上前,蹲下来微微仰着头看他。

我知道他感觉得到我的靠近。但是他没有睁开眼睛,呼吸也很舒缓。

我将带着自己体温的玉佩递上前,“将军,这是我生来便未见过的爹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唐婆婆说它能保佑我一辈子。”

他缓缓地睁开湖水般澄明的双眼,看着我摊开的手心里那一块小小的润泽的玉环。

我怕他嫌弃,解释说,“不很名贵,但是能保佑平安。”我不知道说什么,他要出征打仗,而战争是没有如果的。

我忍住心里的难受固执地将已经褪色的红绳子绑在他的手腕上,“等你回来再还给我好不好?”

玉佩带着点儿幽幽的绿光,他的手一动,落在他牙白的手背上,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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