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碧云将暮之下里巴人 > 2 第二章

2 第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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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度城已经是唐婆婆口中大盛国最冷的地方,而我现在所处的地方,不知道要比边度城冷上几倍。

裹在身上的厚羊毛毯是从家里带来的,里子全是最暖和的短羊绒,面儿上是别致的牡丹花,是唐婆婆的手艺。我听隔壁墙头的公孙老爹夸过婆婆的手艺,边度城里个顶个儿的能手,全城里也没人纹得出这牡丹花样来。公孙老爹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我相信他的话,也的确再也没见过比唐婆婆更会绣花的人。

眼前的火苗儿猛然窜起,我一边躲开手,赶紧去拨弄火堆。

阿卢和毛爹吃过餐食就被人喊走,走得也急冲冲,来不及跟我说上话。我现在一个人坐在帐篷里,冷得有些僵硬。我摸了摸脸颊和鼻尖儿,温凉温凉的,我将盖在肩膀的毯子拉到脑袋顶,脸颊蹭了蹭暖暖软软的绒毛,这会子特别想念唐婆婆。

我打小没离开过她,而她也已经十分的年迈,许是应该超过七十了。我忽然发现一个怪事儿,唐婆婆从来不说她几时过寿,也不说她到底多大年龄,只把我和阿卢的生辰八字记得牢牢的每年给我们俩煮一碗长寿面。也许阿卢知道她的岁数,等他回来我得问问他,等我们回去得给唐婆婆过寿,我现在也学会煮面,到时候给她煮一碗软软的长寿面……

“流火?醒醒!”

谁的声音,这么急促,这么忧心。

我正煨着沉默而忠实的老婆婆吃面条呢。

“呀!”我被人猛的推了一把,整个人惊醒过来,来不及说话就看见阿卢浓眉紧皱双眸焦虑,而我被他双手钳住双肩摇晃。

“阿卢怎么了?”我抱住他的腰身躲进他的胸膛里,“你和毛爹去干什么了?”

阿卢大约是看我完全清醒过来,就松了松姿态,像往常一样拍拍我的脑袋将我扒拉开,他以前总说我像他养过的一条狗动不动就靠着他窝着他,可惜我从来没见过那样一条狗,所以我断定他这话是在骂我。“大帐里来了急报,前面的大将军缺了粮草已经抵挡不住,听说也死伤许多人;明儿早起官大人就带粮草和精兵前往前线,我和毛爹都要随军。”

我咬唇想了想,“我也去。”

“我知道你要去才着急。”阿卢没奈何地叹气,跟我坐在一边儿互相依偎着,拨了拨快灭掉的火炉,“流火,这次不去好不好?”

我摇头,望着火苗不说话。我很确定自己不会闯祸,也不会添乱,我想阿卢也知道,只是他担心我,出于对亲人的关心。我拉过他的长胳膊枕在脑袋下,“就让我去吧,唐婆婆一个人守在边度城,如果你去了前线,那我也一个人守在这里。”

听着阿卢静静地呼吸许久,才听见他叹气,粗糙的手指揉着我的面颊,“流火,好妹妹。”

这一夜我睡得有点儿不安稳,帐外冷风吹得军旗飒飒作响,士兵们来来往往不知是不是在收拾行当。我将双臂伸到脑后,安静地听着他们低低说话的声音,想象前几日和阿卢深夜在外面看星星的场景。

等对床的阿卢悉悉索索起来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清醒很久,偷偷看他穿戴得差不多,一下子蹦起来,灰蒙蒙的晨色里,我笑呵呵地朝他挑眉。

阿卢昨天睡前已经收拾好了行李,这会子我也背上一个简单的行囊跟在他身侧去找毛爹。

拉开毛毡帘子,我几乎不认得这个地方,远远望去,原先架得密密麻麻的帐篷已经全部撤去,地上略有痕迹,但是几乎不可看见。

毛爹的帐篷是医帐,里面药味儿极大,住着几个生病的士兵。昨天我才知道,原来毛爹只是个赤脚医生,原先是征来防疫治风寒的,前线已经有两个大手在为将士治病。

阿卢走上去提起毛爹的行李和药箱,我就站在帐篷口子上往后头去看,没找到那匹小马儿。毛爹一眼看穿我的心思,指指前边儿。

前边儿是灰色的草,我疑惑地看向阿卢,阿卢解释道:“牵回马厩了。”

我点了点头,弯腰想去帮阿卢分担点儿行李却被他拿开了,我耸耸肩,无所谓地蹦了两下将背上的大布囊往上掂了掂。

我原以为官大人要在我们出发前召集全军士兵说点儿什么,但是什么风声也没听见,只是混入一队士兵跟上他们开始行路。

天慢慢发白,我也越走越累,出来前阿卢让我啃过一个馍,但是我又开始饿,背上的东西似乎一块硬邦邦的大石头,沉得吓人。抬眼望去,我只看见长长的行军队伍里,高大的男人们沉默的步伐。

阿卢走得极稳当,时不时瞅我和毛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

毛爹时常用他那双大眼睛问我累不累,我说没事儿的时候他的眼睛就笑的发光。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日头正午的时候全军就地坐下歇息吃干粮。我坐在阿卢旁边垂着头不想动弹,眼睛的余光看到好多陌生的眼光和说不清楚的神色,但是没人说话。

一个上午,从来没有一个士兵和我们搭上一句话。他们手里握着长而重的武器,身上穿着厚重的盔甲,眼神都是一样的严肃和冷酷。连他们坐倒在地上的时候都是那么的沉默和规整。

我不禁对他们的统帅感到好奇,随即想起阿卢口中的官大人,也就是昨天我看见的那个男人。

似乎也像这些人一样,力气无穷、面目森冷。

第三日傍晚,大雪如石块砸向我们的头顶,我本就已经匍匐在阿卢的背上,此刻已经累得不愿意动弹。

大军却在这半道儿忽然停止了前进的步伐,几乎是在意识到我们已经停下的同时,我感觉到周围的士兵们已经捕捉痕迹地将手中的长矛对准了前面一个并不确切的方位。

我的心猛然一抽,手臂紧紧抱住阿卢,“阿卢,出什么事儿了?”

阿卢更加用力地抱着我,站在毛爹身边,往士兵堆里退。

风雪之下,我已经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自己连睁开眼睛都十分的艰难,却听见狂风之间更有一阵猛烈的冷风袭来,我身下的阿卢突奔起来,而我的耳边刺骨的风声和人群的大喝声夹杂着,还有烈马嘶吼的怪叫。

“阿卢,是胡人吗?”我惊恐地闭着眼睛大声问他,他跑步的速度太快了,颠地我心都要蹦出喉咙。那毛爹呢?我悚然一惊睁开眼睛,却见阿卢另一只手挟着容状瘦小的毛爹,这一刻,我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我们已经在人群的中央,是一辆辆的粮草车。

四面八方的厮杀声音传递进我的耳朵,我简直要将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一句狂喊出口。

“胡人是来抢粮草的!”我压着喉咙顶着风雪对阿卢说,“他们就是趁着大雪来抢粮草的!”另一个古怪的念头突然蹿进我的脑袋里,“也许不是抢,是烧!是烧!”

阿卢被我颤抖的尾音吓得手也一颤,“不会的,胡人比我们珍惜粮食,不会烧的不会烧的!”

也许吧,谁知道呢?寸步难行的风雪地里,一切都很难说。

大盛的士兵们全部围拢在粮草车四周,我们三人也夹在中间不分彼此,我感觉到阿卢越来越吃力赶紧从他背上下来,却不敢离开他半步,前面虽然是凶猛的胡人,而我的周围的是大盛强壮的士兵,我隐约觉得阿卢和我还有毛爹不应该无缘无故地死在这个沙雪遍地的北方。

四周的厮杀一阵一阵地撅起,待再一次平静下来,我根本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见马蹄声音在四周蔓延开来,甚至有叽里咕噜的胡语,很密集很兴奋很可怕。而我的周围已经没有了阿卢,没有了毛爹,甚至没有了站着的大盛士兵。红色的血落在践踏得十分脏乱的地上变成古怪而令人作呕的场景。我真的弯下腰开始吐。

难道这冰天雪地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难道我的阿卢和毛爹已经被压在这一片乌压压的尸体下面?

难道官大人带来的那些看起来高大威猛的士兵们全部被杀害?

我不信!

我扶着粮车的一角站直身体,疾风拍打着我的脸,原本盘在脑后的大辫子被疾风吹落绞在脖子肩膀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十几匹枣红大马朝着我一个人慢慢地围拢,马儿黑漆漆的鼻孔里呼着白气,我头昏眼花,仰头也看不清马上坐了什么人。

一阵叽里咕噜说话的声音,他们都坐在马上,大概也是隔着大雪,也知道我是汉人并不避讳说得很大声。我看到寒光一闪,应该是有人拿长长的刀指着我。

“你是谁?军营里怎么会有小姑娘?”

“刺喇”一声,又有人拔刀,“杀了!少说废话!”声音狠戾酷决。“一把火烧了这里回去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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