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碧云将暮之下里巴人 > 1 第一章

1 第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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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火,流火,你在哪里啊?”压抑着的闷声呼喊从帐篷外传进来,我手里攒着遮掩身体的厚厚的毛毡能想象得到阿卢这会子猫着腰背满眼着急的样子。

我们常玩这个游戏,躲猫猫。

军营大得跟城似的,阿卢找不到我的时候居多。

不一会儿,阿卢的声音就越来越远,我松开毛毡,轻手轻脚地嫌弃门帘正准备走,却被人从后头拽住胳膊。

我心里咯噔一跳,方才进来压根儿没见着人,只得扯开嘴角笑嘻嘻地转过头去,冷不丁见着一张比天人还要俊美的脸,我一惊忘记了撤笑,只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手脚极不自然地维持僵硬的动作。

我不认识他呀。生得如此这般英俊的男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穿着也是一般汉人的袍子,月牙白,墨黑发,两片唇却是毫无血色。我不敢露怯,又挣脱不开他的手,还是无赖地笑呵呵,“呀,不好意思,我和朋友闹着玩呢,打扰了您休息,给您请安。”作势我顺着他的手弯腰准备要下跪,被他一把扯住。

“几岁?”他生得高大,居高临下地瞧着我,松开对我的钳制,两只比宽大的手掌团了团伸进袖子里,大略是不习惯这北边儿的冷。

“十二。”我也不敢抬头,眼睛盯在他的袖口布料上那一对芙蓉花的花样上,真漂亮呀,听阿卢说,芙蓉花只有在江南的夏天才会开呢,“我叫流火,流水的流,火把的火。”想也知道应该是要问我姓甚名谁,我先报上来,也不至于失了礼。

“流火?”他微微顿了顿,“可知道七月流火?”声音要比方才沙哑一些,也没有那么冷淡。

我抬头朝他露齿一笑,“不知道呢。”

“你应当生在暑气渐弱的夏末初秋罢。”他似乎忽然之间变得极温和,一点不像刚才那个大力捉住我肩膀的人。

他这样厉害竟然能够猜到我的出生时期,我猛点头,笑嘻嘻地问他:“你真聪明。阿卢说,念过书的人都很聪明,你一定念了很多书吧!”

他修长而黛墨的眉毛尾巴轻轻一挑,细长精致的眼睛略略一合,反问我:“读书人若都是聪明人,那尽让天下人读书便能造福苍生了?”

这话又有点儿叹息感慨的意味在里面,我不大听得明白,将绑得结实的长辫子扔到肩后头,我往后瞅了眼帘帐外,天色已经不早了,“阿卢肯定找我着急了,我得走了。”我趁他似有所思赶紧往外跑,打开帐帘确保自己半个身子已经到了外边儿才对着里面站在昏暗处的人说,“您叫什么呢?以后我见着您,怎么称呼您呢?”

他方才真的是陷入了沉思,被我一喊才醒过神来,远远地看着我,“我姓官。”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了,我自讨没趣,摸了摸短短的鼻,轻哼了一声放下帐帘便去寻我的阿卢。

阿卢是这个世上最疼我的人,他比我大,是我的哥哥。但是我们生得极不一样,他个子高,肩膀宽阔,手臂格外有力气,从来不生病。

我从一个一个圆圆的帐篷之间穿梭出去,速度快得跟野马似的,也不看周围惊讶瞧我的人们,终于在毛爹的帐篷外看见他正佝偻着高大的身体跟一头小马驹说话。

晚照的夕阳微弱的光芒映在阿卢男性化的面容上,他朝着我的一边侧脸灰蒙蒙的我看不清明。

我猛得加速跑上前去,并且大喝一声:“阿卢,你个笨蛋!”我蹿上他的后背,他两条充满力量的手臂立马就裹住了我。

小马驹朝我喷出一口浊气,甩了甩脑袋转开去。

我捶了一把阿卢,“我就在你找过的地方,你真笨啊。”

阿卢把我放下来,用他有棱有角的下颚对着我,大得异乎寻常的手掌盖住我的脸,“你的脸怎么这么脏?嗯?”他说嗯的时候俯下身来,声音离我特别近,我甚至能看清楚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我眼疾手快地伸手点在他的下巴上,“阿卢你长胡子啦!”我惊奇的大喊,惊着了马驹,它气呼呼地呼噜呼噜起来。

这是前几天阿卢帮着毛爹节接生的,才不过几天时间,就站得稳稳当当,看起来很快就要比我高了,但是它对我不友善,它喜欢独占着我的阿卢。

毛爹从帐篷里钻出来,同样气鼓鼓地瞪着我跟阿卢,指了指阿卢身边的药箱,又急冲冲地回帐篷里。他是随军的医馆,半聋半哑,偏生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又黑,一把年纪一旦发起火来就瞪人,可吓人。

阿卢赶紧不与我嬉闹,提溜着药箱就跟进去,剩下我和马儿大眼瞪小眼。

我浑身软绵绵地靠着木桩子,手指间捏着一根狗一把草骚着马儿的耳朵,他毛茸茸的耳朵闪来闪去,但是就是不动蹄子不走开,我可劲儿玩闹它都不走开半步,多少跟我阿卢哥哥有点点儿像,这么想着我就喜欢它几分。

“你说这场仗什么时候能打完呢?开春天暖的时候咱们能回去见着唐婆婆吗?”我扔开狗尾巴草,索性凑过去摸着马儿的长脸。

一个月前我还在边度城里围着暖炉吃香喝辣,谁知道胡人入侵边度城几次骚扰试探,当今圣上即刻下令班师北上要与胡人开战。

其实我的记忆中,胡人的子民也与我大盛国子民一样是热爱平和宁静的生活的。边度城作为大盛国最北边的一座城池,城里不乏一些胡人在做生意。往年赶集我都能瞧见不少在闹市里摆摊卖稀奇玩意儿的蓝眼睛长胡须的胡人。

我跟着阿卢常围着这些胡人的摊上打转,他们有长得奇怪啊但是特别好吃的水果、颜色特别靓丽的织物,对我们来说是格外新奇的存在。

没想到入冬以后,两边的战事就吃紧,大盛国的军队一下子涌经边度城。

阿卢是要入伍的,但是阿卢师从毛爹,一起当了随军的医官,我是自小没离开过阿卢,也是要跟着他的。年迈的唐婆婆居然也没有阻拦我,于是我随着他们赶了些路进了大帐也帮忙做些简单的事情。

我听阿卢说现在两军对阵,我们属于后方,前面的队伍里已经牺牲了一些人。

我见过老人去世,但是没见过年纪轻轻,跟阿卢一般的男孩子们死去,想必他们的父亲和母亲一定特别的难过和伤心。

我看着斜阳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在更北一点的地方应该已经看不见这圆圆的一轮太阳了。那边的风声或许要比此处大许多,也许已经白雪茫茫,也许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想家。

我被阿卢猛的一拍肩膀才清醒过来,“嘿,你这么大力气做什么?我可是女!孩!子!”我蛮横地大声嚷嚷。

阿卢捂了捂我的嘴巴,满手奇怪的味道传进我的口鼻间,“以后说话不要太自在,这里毕竟是营帐里。听说从镐京来了一位大官,今晚是要驻扎在营帐里,你没瞧见那边儿多了好多巡逻的人?”

阿卢指指我方才跑来的地方,我顺着望过去,的确很多穿着甲胄来来回回的人,我不禁想起营帐里陌生的男人,“你见过一个长得挺好看的男人吗?姓官的。”

阿卢吞了活苍蝇似的瞅着我,神色艰难地回望过去,“官?”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手给扼住发出古怪的声音。

我确认地点点头,“他就是你说的大官吧!”我虽没有念过书,但是也不笨,哈哈。唐婆婆就常说我继承那个从没见过的父亲的聪明脑瓜!

阿卢的大手掌用力揉揉我的脑袋顶儿,“是的。”他停顿,又说,“他不是一般人能见着的。流火,你真是好命。”

听起来似乎有点儿嫉妒和羡慕呢,我哈哈哈大笑躲开他的恶手,“不就是一般人的样子,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一个嘴巴。”虽然长得比一般人好看得多了!

阿卢没反驳我,只是仰起头看着远处已经生出点点星芒,低缓而沉寂地说:“他们都说,他将是改变这场战争的圣人。”

人们说,五百年出一个大英雄,一千年才出一个圣人。

胡人和汉人僵持的关系已经持续了一两百年,而我看见的那个官大人会是止战的圣人吗?

我依着温暖的阿卢,其实也只记得那人生得异常俊丽,五官却怎么也拼凑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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