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四十四章(1 / 1)
怀中的人静了片刻,易凡圣也静默良久,才吻了吻她的鬓角。容一转过身来,伸出温软的手掌,轻轻抚上他的脸,忽然噗的一声笑道:“我开玩笑呢,你也当真。”
易凡圣看了她半晌,才又将她重拥入怀,轻轻的说,“早知道你爱开玩笑,可我说的,偏偏都是真的。”易凡圣隔着衣服感知着怀中之人胸口的律动,突然又放开了她,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个小小的檀木盒子,交在她手里,道:“打开看看。”
容一打开那小盒的关卡,里面躺着一把小型的□□。样子却很奇怪,不似她训练时候的□□,也不似沈宗豫那一把□□,扳手处有一个小小的扇形匣子。易凡圣看着容一一直盯在那个小匣子上,就手打开了小匣子,里面是几枚子弹。
容一看着易凡圣熟练的把子弹装在弹囊里,又熟练的取出来,如此两次三番,这才抬起头来问她:“可看明白了?”
容一点点头,仍是看着他,易凡圣把□□交在她手里,轻声说:“到底是打仗,如果有危险的时候,我又不在你身边,你要记得自己拔枪。”
瞧她仍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这才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就是别弄反了枪口,弄伤了自己就行。”
容一这才笑了笑,收起了□□,另一只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嗔道:“不带这么取笑人的。”
易凡圣稍待了一会儿,才回到队里去。临走的时候,跟她说:“有时间打个电话给福慧饭店的小陆老板,听说你在战场,他很担心的样子。”容一一听小陆老板四个字,心就似被一只手拎了起来,也没多想易凡圣怎会知道“小陆老板很担心的样子。”急急的“恩”了一声,易凡圣又看了她一眼,这才匆匆离去。
傍晚的时候,容一就用房间里的保密电话给福慧饭店打了个电话,小陆老板本来就等着容一什么时候能来个电话,报平安的也好,抱怨的也好,内容并不重要。此刻听到了,心里又是惊喜,又是奇怪。未来得及多想,就听容一说:“我还得待一阵子,你把福妈接到饭店里吧,一个人待在那么大的公馆里,太寂寞了。”
小陆老板道:“你自己照顾自己就好,剩下的放心交给我就是。”容一恩了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自己用的虽然是保密电话,却也不知道是不是时刻都保密的,什么话似乎也不能明了的说。
有些怔忪之间,那边小陆老板轻轻的咳了一声,道:“对了,忘了跟你说,我又把月半楼开起来,就在圆桌会的对面。”容一心里一动,便笑了,“恭喜恭喜,生意越发兴隆了。只不过,剪彩仪式我怕是要错过了。什么时候回来,我再给你庆祝好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只不过是些平常话,晚上和易凡圣吃饭,易凡圣问起来,容一也据实以答。易凡圣放下了筷子,似是有些吃味,“小陆老板的剪彩礼错过了你就要补庆祝,我怎么做什么,你都不替我庆祝?”
容一揉了揉鼻子,似是有些委屈,“还不都是你太忙了,我也不好影响你。”
易凡圣笑了笑,这才又拿起了筷子来,“这么听起来,倒还是我的错了?”
容一见他笑了,忙给他夹了一筷子菜,道:“不是,不是,少帅怎么会有错呢?等您不忙了,我就给您庆祝庆祝,可是,庆祝总该有个由头,该庆祝些什么才好呢?”
易凡圣听她难得这样娇媚,竟有一时的心神摇曳,听她自言自语片刻,才漫不经心的说:“不如,就庆祝咱们两个在一起好了。”
容一先是“啊”了一声,似是讶异,过了好一会儿,才笑说:“好啊,好啊,你开心就好。”
易凡圣劳心战事,数日也不曾好好休息过。容一怕他再熬夜下去,身子怕是吃不消。早前就泡好了燕窝,晚上拿来煮好,准备给他送去。
恰好许念平上楼来取文件,她这才知道,原来几位参谋都在会议室里,仔细想了想,又重新做了几碗燕麦燕窝粥,搭了小酱菜,让许念平送过去。许念平瞧她十分在意的样子,也知道她约莫是担心易凡圣身体。便笑道:“容小姐放心,念平一定把粥送到。”
容一也知道,这话从许念平嘴里说出来,已算是最高级的安慰,但挨不住心里压着事情,到底只是敷衍的笑了笑。容一一晚踌躇,又不敢出什么动静,只好耐心等众人散去,才出了房间。
易凡圣在屋中洗澡,许念平见容一一直在房里走来走去,看上去有些不寻常的样子,便在她身后叫了一声:“容小姐?”容一本就十分紧张,这样一听,倒是急忙回过头来,道了提前想好的说辞:“易先生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
许念平笑道:“开了这么长的会,都会累的。”
容一点点头,迟疑了一会儿,又问:“那粥?”
许念平道:“中途休息的时候,易先生和几位参谋都喝了,还说格外爽口。”
“你没说是我吧。”
许念平笑了,顿了顿,道:“容小姐,念平虽然不怎么机灵,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您放心,谁都不知道。”
容一听许念平的话里透着调侃,也不禁脸红起来。毕竟她住在这里,保密事项是由许念平亲自负责,自己方才的问题实在幼稚的有些可笑又可怜了。
她低了低头,心里想:到底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难免心里紧张的缘故吧。所幸,易凡圣把粥都喝了,许念平也没有因她慌乱的发问而对她起疑。
易凡圣从浴室里出来,换了件衣裳,又去外头交待了念平了一番,才回来。
容一还未来得及回头,他人已至窗边,一面阻止她回过头来,一双手顺势不怀好意的往她衣服里伸,一面靠在她的肩头,似有些虚弱的说:“外面实在太冷了。”
容一洗完澡,就换好了一套两件式的素色的睡衣,易凡圣的大手一直留连在她上衣下摆处,倒叫她也冷的一哆嗦,有些委屈道:“人家就不怕冷么?”
易凡圣笑道:“你怕冷还站在窗边,瞧什么呢?”
容一听他这样漫不经心的一句,心里倒是突突直跳,片刻才冷静下来,笑道:“看花坛子里的花。”
易凡圣这才把她转过来,伸出一根手指,顺了顺她额上的细发,道:“哦,原来阿莲是想家了。”
容一乘机把他另一只手顺势挪了出去,跳开到一边,笑道:“想家是假,想诓你把手拿出去才是真。”
易凡圣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没再说什么。
容一也道天气冷,虽然别墅里都有暖气供着,到底怕易凡圣受凉,早早备好了暖水袋子,搁在易凡圣脚底,易凡圣起先还有些不满,只说是尽是娇气东西,像什么样子。
容一笑说:“脚底暖了,心才暖。行军打仗好不容易睡一觉也要睡好才行。”
易凡圣看着她,突然道:“脚底暖了,心才暖。你上哪儿学的这些话。”
容一道:“是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跟我说的。”
易凡圣又盯了她半晌,才点点头。容一好容易等易凡圣睡着了,又用手摇了摇他,见他有反应,且面色红润,私心里想,幸亏药没有加多,要不然,若是睡太久,醒不过来可就真糟糕了。
她又给他掖了掖被子,这才走到外面去。
别墅离战区很远,周围是林荫小道,纵使冬日萧瑟,闲庭漫步,却还是徒生悠然之感。
容一站在花坛旁边,避开巡逻的列队官兵,这才顺着花坛南面的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朝洹北码头下游的一条小溪走过去。
小陆老板在电话里说,月半楼建在圆桌会的对面,月半楼是沈宗豫,那么圆桌会便代指了她。圆桌会正门处建有一处西式喷泉,月半楼在其对面,便是在水边。眼看小溪边有高高的防护铁栏,正想着到底该如何过去,忽的见草丛里有声音传来,还未等她回头看,就有一只手环抱住了她的腰,牵制她到了树后。
容一感觉自己的嘴被堵住了,倒反而不惊慌了,整个人一下子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