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月冷龙沙 > 211 第七九章 旧梦(三)

211 第七九章 旧梦(三)(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你家男神有“病” 飘零书 梦石 一世卿安 眉间砂 一叶浮华 碧云将暮之下里巴人 上帝吻过双生蔓 白禾悠悠 关河夕照

本章高能,狗血满地~李惜儿心知决不能等徐有贞会完客回来,当下匆匆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抱上斌儿,抬腿便走。徐家上下本是莫名其妙,自也无人出面挽留。李惜儿心中凄苦,抱着孩子一路走出二三里,才发现四周俱是车水马龙的街巷,哪里还有一个认识的人?

黄昏已过,暮云四合,天气便立刻阴沉下来。盛夏未尽,四下里已隐隐生出了秋意。京城正是华灯初上,李惜儿怀抱斌儿,独自一人走在繁华的京城大街上,看着两侧秦楼楚馆灯红酒绿,衣香鬓影撩人心魄,只觉得心中一片空荡。这明明是自己住过许多年的京城,可为什么一草一木仍旧是那么生疏?茫茫天地,自己又该到哪里去才好?

回淡粉阁去么?若是自己孤身一人,谋个生计,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此刻带着斌儿,又怎么好把这无辜的孩子往烟花巷里推?

去找于琼英么?她是定然会收留自己的,只是寄人篱下,难免要看人脸色。何况如今二哥并不在京,自己和她朝夕相对,如何能不忌讳?

她拖着脚步,茫然在夜色中穿行,不知不觉间四周的笙歌丝竹声已是渐渐落幕。她猛然惊觉,才发现自己已身在衡园之外。她靠近园门,只见红漆小门紧闭,门楣下一对淡黄的灯笼依然随风摇晃。隔着粉墙黛瓦,便见高高的绿波楼内,灯光闪烁,似乎正有人在内。她后退一步,抬头凝望那窗纸上的剪影,瘦削高挑,好似正是朱祁钰。

李惜儿心中苦笑,回想起朱祁钰这些年对自己的怜惜,他那一番情意自己如何不了然于心?只是宫禁深深,为人禁脔的苦楚,外人又怎回知道?自己既然已是狠心割舍,便永远不能再回头了。

她想明白了这一点,转身便走。却听得那小楼之上弦索声“铮”地一响,李惜儿微微顿足,却听那若断若续的琴声已幽然响起,曲声凄恻,正是一曲《长相思》,便听一个清润的男子声音低声吟道:“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长相思,在长安……”

他反反复复念着这几句唐诗,李惜儿只听得目眩神摇,不禁轻轻叹息一声。却听得小楼之上的弦索声戛然而止,绿波楼的窗户被人一把推开,便听有人叫道:“是谁?是惜儿么?”

李惜儿不敢停留,只咬着牙加快脚步便走。他耳中听得身后似是有人追赶出来,心下更是惶惑,脚下几乎已变成了奔跑。怀中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养母的惊慌,放声哇哇大哭起来。李惜儿更是心烦意乱,脚下便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重重跌倒在地。

她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听身后有人轻声道:“是惜儿么?”

李惜儿不敢回头,只咬牙压低声音,硬下心肠道:“不是!你认错人了!”

那人沉默半晌,才道:“你回过头来看看,又有何妨?”

李惜儿惨然一笑,道:“我说过了,我是不会回头的。”说罢加快脚步便走。只是方才那一摔,脚上已是扭伤,此刻强行走了几步,便又是站立不稳,要跌倒下去。一旁忙有人上来扶住她,李惜儿抬头一看,便见朱祁钰锦衣玉冠,却掩不住目光憔悴,心中没来由得一软,低声道:“当真是你。”

朱祁钰紧紧握住李惜儿的手,道:“是我对不住你。惜儿,你回来吧,朕会好好疼你的。”

李惜儿别过头去,闷声道:“我说过了,我如今是李娇娘,不是你的惜儿。”

朱祁钰皱眉道:“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区别么?我只认得你!”

李惜儿陡然甩开朱祁钰的手,尖声道:“那你可知道,李娇娘和李惜儿究竟有什么不同?李惜儿是皇上爱宠的宫中司乐女官,是天家禁脔,享尽宠爱;李娇娘却只是教坊司里下贱的乐伎,被人卖到娼寮妓馆之内,又被那些富贾胡商百般算计、发卖、凌/辱!你是万人之上的圣明天子,每日里谋算的都是如何皇位永固,一个乐伎,怎么配得上你这样高贵的地位?”

朱祁钰面上的惊讶慢慢变成了苦涩,他微微垂下头,道:“原来你还遇见过这样的事?你怎么从未和我说过?我……我并不知道……”

李惜儿妙目微红,却摇头道:“我们已是恩断义绝,还有什么可说的?”她低头看看怀中的斌儿,道:“我如今已有了孩子,我要把他带大,却是永远不能再踏入皇宫一步了。”

朱祁钰目光落在那孩子身上,心头却莫名升起一股醋意,故意调笑道:“这是你的儿子?他父亲是谁?难道是朱骥?”

李惜儿银牙一咬,忽然冷笑道:“我和我二哥清清白白,岂能容得皇上胡乱猜测?这孩子是我的儿子不假,可他的父亲,你永远也别想知道!”

朱祁钰踏上一步,双目幽幽,盯着李惜儿道:“你以为你不说,朕便没有办法知道了么?来人!”他突然放声一喝,便见周围的巷子里迅速现出四五条健硕的身影。朱祁钰转过身去,摆摆手道:“请李司乐回宫去。”

校尉们齐喝一声,便向李惜儿逼近。李惜儿冷笑,反手抽出一把匕首,道:“皇上,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今生是不会再踏入皇宫一步的。”

朱祁钰微笑道:“你这是要寻死觅活么?也好,你若前脚死了,朕后脚就杀了你的儿子,你信不信?”他的语气温柔低沉,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魅惑之意。李惜儿望着他俊秀的脸庞,只觉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面颊上便泛起潮热之意,冷不防左手一空,那孩子竟已被朱祁钰夺了过去。

李惜儿一瞬间惊得冷汗直流,失声叫道:“你还我孩子!”

朱祁钰却后退数步,低头逗弄一下怀里的男孩子,笑道:“好生俊俏,果然像你呢。”

李惜儿气得浑身发抖,几步便要上来抢夺。锦衣卫们连忙拦上,护在朱祁钰身前。朱祁钰拖长了声音,叹息一声道:“惜儿,朕是不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手的,只要你肯乖乖跟朕回宫,你要什么朕不能给你,你为什么便是不肯?”

李惜儿面容惨然,凄声道:“皇上对我的一片情意,奴家怎么会不懂?只是皇宫之中,父子反目、兄弟相残之事太过肮脏。见济死了,他是被你活生生逼死的,我不知道下一个被你逼死的人会是谁,是沂王,是太上皇,还是孙太后?那样一个大黑牢,皇上已经陷进去了,还要逼我和你一起陷进去么?”她徐徐跪下,向着朱祁钰叩了个头,道:“奴家李娇娘,求皇上放了我们母子一条生路吧!”

朱祁钰只气得浑身发抖,突然抬起一脚,揣在李惜儿肩头,喝道:“你也太过嚣张了,居然敢这样揭朕的短?你是不是想说,干脆朕把这个皇位也还给太上皇好了?”

李惜儿自识他之后,还是头一次被他出手殴打,原有的几分柔情转瞬间已消失殆尽。她冷笑一声,扶着肩头慢慢跪好,仰头望着面容扭曲的朱祁钰,道:“皇上被我捉住了痛脚了么?为了这个皇位,你还真是不顾一切,什么都可以不要!如此,我这小女子的一点情爱,在你眼中还算得了什么?皇上要我的人,尽管拿去便是。”

朱祁钰见她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只觉脑中一片轰鸣,尽化作了愤恨与暴怒。他一把攥住李惜儿的手腕将她拎起来,咬牙道:“果然是婊/子行里出来的贱货,还有这样上杆子往男人怀里钻的!你以为朕治不了你么?”

他喘着粗气,便拉扯着李惜儿冲回衡园内,一脚踢开门房值夜的小屋子,便将她往那木板小床上一丢,双手抓住她肩头衣襟两下一撕,一片雪白肤光便露了出来,夺目之中,竟分明有几分妖异。

朱祁钰心头欲/火陡然窜起,伸手在那白皙的颈子上画了个圈,叹道:“果然是妖媚!”伏身便要亲吻而下。冷不防眼前青光一闪,却觉一股子冷风贴着他面颊袭来,竟森森有金铁之气。朱祁钰大吃一惊狼狈避开,却见李惜儿手中握着匕首,面目一片森冷。

朱祁钰后颈这才升起一股子凉意,扬手一个耳光便甩在李惜儿面上,喝道:“你要杀朕?你方才不是还说,尽管让朕来享用你的身子么?这会儿怎么又三贞九烈起来了?”

李惜儿纯白的面上顿时凸显出五个指印,却依旧昂首道:“皇上要奴家的身子,奴家自是没有办法。不过要不要在皇上,给不给却在奴家。大不了和皇上拼个同归于尽,倒也值得!”

朱祁钰眼见她目光灼灼,犹如要吃人一般,心下忽然大恸。暗道自己明明对她相思入骨,为何见了面,却又弄到这般田地?这当真是奈何奈何!他退下床,随手将自己的外衣解下罩在李惜儿身上,道:“朕不会强逼你,朕要你心甘情愿才好。你随朕入宫去,朕有的是时间陪你熬。”

他丢下几句话,转身退出屋子。过不多时便有两个小宦官进内,对李惜儿躬身道:“姑娘,万岁请姑娘移步上轿。”

李惜儿目光呆滞,随手将朱祁钰的外衣丢在一边,缓缓下床背过身去整理好衣衫,方才转身道:“还请小公公前面带路。”

小宦官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便尴尬一笑,道:“万岁有令,还请姑娘将匕首、金簪、钗钏之类的锋利东西都交出来由奴婢保管。若是入宫误伤了人,可就不好了。”

李惜儿凄厉一笑,随手将那匕首丢在地上,又伸手将头上的首饰都摘了丢了一地,才道:“如今万岁爷可满意了吧?”

小宦官们只觉她的笑容中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凛然之意,一时都吓得不敢接口,只是躬身让出一条路来。李惜儿徐徐走出去,便见衡园外的街巷上已停着两乘轿子,头一乘中正传来微弱的婴孩哭泣之声。李惜儿只觉心如刀绞,却值得硬下心肠,上了第二乘轿子。便听领头的侍卫唱一声起轿,两乘轿子便都吱吱呀呀地离了地。

李惜儿坐在黑暗的轿中,只觉心中空空一片。当年自己也是被他这样用一顶轿子半逼半强地送进宫中,如今却还是免不了重复一遍这样的噩梦。她掀起轿帘一角,望着外面漆黑而闷热的夜,只觉天地混沌,竟无一刻不是沉沦。

目 录
新书推荐: 顾总别慌,太太只是不回头了 暗香 我在海拔三千米的高原开渔场 榜一姐姐等返现,年下弟弟修罗场 重生四九城,激活每日情报系统 重生七零:截胡厂花后,我成科技大佬 心声泄露之后 野性考验 美利坚厨神,从荒野独居开始 夫人拒不原谅,高冷渣夫失控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