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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第七一章 金刀(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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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南宫如常的安宁,朱祁镇正和周贵妃在榻边打着一局双陆,钱皇后坐在床边绣花,娇美的重庆公主则依偎在阮浪的怀中,揪着他的头发道:“大伴儿,再给我讲个故事吧。上回你讲了李寄斩蛇的故事,这次我还要听一个女英雄的故事。”

阮浪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道:“好啊,大伴儿便给你讲一个荀灌娘突围救城的故事。在晋朝的时候,有一个大将军名叫荀崧,他有一个女儿名叫灌娘,不但精通琴棋书画,而且有一身好武艺……”

重庆公主仰头问道:“灌娘好看么?”

阮浪笑道:“一定是好看的,不过比不上我们的小公主便是了。”

重庆公主眼神闪闪,拖长了声音道:“大伴儿快讲——”

阮浪晃着脑袋,便道:“这一位荀崧将军是一个清廉的好官,可是他手下却有一个大坏人,为报私仇,便造了荀崧将军的反,将他所在的城池用兵围了起来。荀崧想要突围求救兵,可是却找不到武艺高强却又不怕死的人。他正在发愁呢……”

重庆公主立刻接口道:“我知道啦,一定是灌娘挺身而出,冲出城池,引来救兵,救了父亲!大伴儿你说是不是?”她转头向着朱祁镇道:“爹爹,女儿也要像灌娘一样学武!”

朱祁镇投下棋子,笑着看她,宠溺地道:“好端端的,怎么想着一出是一出?”

重庆公主撅起小嘴道:“这样女儿就能像灌娘一样施展武功,打出南宫,求了救兵来救爹爹出去重新做皇上!”

朱祁镇的脸微微一僵,只是苦笑着没有说话,钱皇后却立刻低声道:“重庆,不得胡言!”

重庆公主素来怕这个有些严肃的嫡母,只是委委屈屈地咬着嘴唇道:“我不说了。”她伸出胖胖的小手环住阮浪的腰,道:“大伴儿陪我玩儿。”

这时忽听得前殿人声嘈杂大起,屋里的人都吃了一惊,朱祁镇起身道:“出什么事了,阮浪,你去看看!”

阮浪答应一声,放下重庆公主,穿过一进房舍,却见正殿前面的空地上竟是凭空多了五十多个手执长刀的锦衣卫。延安门洞开,便见司礼监秉笔王诚大步入内,伸手一指前方,喝道:“此人便是阮浪,锦衣卫,拿下!”

两侧立刻拥上来四个人,将尚自呆若木鸡的阮浪牢牢按在地上。阮浪这才回过神来,顿时尖叫道:“你们凭什么抓人?放开我!你们做什么?”

王诚面如严霜,踏上一步道:“圣上口谕,御用监少监阮浪、奉御王瑶,交通南宫,勾结外官,妄图复辟,命即刻打入诏狱审理,钦此!”

阮浪惊得目瞪口呆,嘶声道:“王公公,什么叫妄图复辟?奴婢不懂,奴婢冤枉!”

王诚却是懒得看他,只转身道:“带走带走!”

锦衣卫架起阮浪便走,阮浪吓得连声尖叫。却听得身后有人严声喝道:“你们在南宫抓人,难道连朕也不问一句么?”

王诚回过头来,见是朱祁镇来了,便上前一揖道:“太上皇,抓阮浪是皇上的意思。”

“可阮浪是朕的人!”他重重念出这个“朕”字,冷笑道:“王诚,你别忘记了,你当年也只是朕身边的一条狗!”

王诚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却笑吟吟地道:“奴婢确实是狗,只不过主人换了而已。桀犬吠尧,这不是不忠,而是大忠。”

朱祁镇不屑跟他斗嘴,已一指阮浪道:“他犯了什么事,你那主子为什么要抓他?”

王诚道:“有人告发他和他的徒儿王瑶拿了太上皇赏赐的东西为信物,阴图不轨。皇上一时未能即信,还要召锦衣卫来审一审。”

朱祁镇瞳仁微转,方忆起前事来,道:“赏赐的东西?可是织金袋和绣金刀?这不过是两样寻常玩物,哪里便有什么阴图不轨?”

那一边阮浪听得这话,立即接口叫道:“太上皇,奴婢冤枉!奴婢是拿了您赏赐的金刀,又将东西送给了王瑶玩儿,但绝对没有再跟第三人私相授受啊!太上皇救我!”

朱祁镇目光一扫阮浪,又重新落在王诚身上,道:“你主子的意思,倒是朕主谋,派这两个宦官出去阴谋复辟?那好得很,你便连朕也一起拿去,叫锦衣卫来审理吧!”

王诚嘻嘻笑着一揖,道:“这怎么敢呢?太上皇是无上至尊,便是皇爷来了,也得称您一声兄长,奴婢一介阉人,哪里敢得罪?”他一指阮浪,道,“阮浪的事,皇上也只是说先审一审,并没有说要他的命,更没有坐实了复辟。太上皇不用着急,更不用担心。”

他转身对着锦衣卫一挥手,已尖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阮浪带走?”

锦衣卫齐声吆喝,押着阮浪便走。朱祁镇还欲追上去,冷不防王诚已伸手拦住他,道:“皇上别追了,再追就出了南宫,奴婢可就保不了你的性命了。”

朱祁镇气得浑身发抖,扬手一掌掴在王诚脸上,骂道:“滚!”

王诚揉揉脸,依旧笑着点头哈腰,便转身带着人扬长而去。后殿重庆公主带着几个侍女跑出来,一把抱住朱祁镇的腰,哭道:“爹爹,他们是要把大伴儿抓到哪里去?他们会不会杀了大伴儿?”

朱祁镇悲愤莫名,回过身去,伸手遮住女儿的双眼,哽咽道:“好孩子,不要看!脏!”

重庆公主握住父亲的大手,乖乖地道:“女儿不看了……女儿等着爹爹什么时候再做了皇帝,一定会把大伴儿救回来!”

朱祁镇深深叹息,将女儿搂入怀中。深夜的南宫,万籁俱寂,只有蝉鸣和着老槐树的风声,哑哑作响。

同一片幽冷的月色,照耀着京城内外的街巷里弄。船板胡同内,于琼英已拥被而眠,朱骥却辗转反侧,总觉得有什么捉摸不定之处,眼前反反复复,便是现出那一对绣金的刀、袋。夜正浓稠,忽听得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人声,他抬头一看,只见窗纸上映出一片红光,却原来是某处失火了。

朱骥起身走到床边推开窗户一看,便见两三条胡同后,正有一片熊熊火光烧得旺盛。他正觉惊愕,于琼英也已惊醒下床来,攀住他的胳膊问道:“这是哪一家着火了?”

朱骥低声道:“是内侍王瑶的外宅。”他拍拍于琼英的手道:“你先睡,我出去看看,天亮之前你别出门。”

于琼英点头道:“你千万小心,有事记得回来和我商量。”

朱骥应了,抓起衣服披上,匆匆下楼出门,快步奔到那火场附近。便见几十个锦衣卫已将那三进的小宅子团团围住,后面两进烧得已旺,大门倒还完好,锦衣卫正挨个儿将府中人等一一拽出来绑成一串。昏暗的夜色衬着浑浊的烟雾,竟看不清有多少人。

朱骥暗惊,急急在人群中搜寻一遍,已找到了卢忠的所在,忙过去拉着他问道:“老卢,王瑶家出什么事了?”

卢忠一见是他,不禁笑道:“倒忘了你也住在这附近。今日夜间锦衣卫接了敕旨,校尉李善告变,御用监少监阮浪及门下宦官王瑶交结南宫,妄图复辟,有信物金刀、金袋为证。皇上命锦衣卫即刻缉捕两人归案,下诏狱严审。”

朱骥惊得失了声,半晌才连声道:“王瑶怎么会勾结南宫?他白天吹牛时,还以写易储诏为荣,他……他怎么可能会去复辟?”

卢忠懒洋洋地道:“可金刀金袋确是从南宫中流出来的无误。嘿嘿,这事便得看皇上是怎么想的了。总之有人告变,锦衣卫总得要审。这是谋逆的大案子,按理他的家眷全部要收监待审,朱指挥便不要再多言了。”

朱骥双目一凛,心下已是了然,喝道:“你们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你和你主子毕旺承着圣意,便是想弄出一两场大案来,不但想剪除异己,还想斩草除根!逢君之恶,罪莫大焉,似你们这般戕害无辜的卑鄙行径,迟早是要遭报应的!”说得急了,伸手便要拉扯卢忠的衣领,卢忠的亲兵赶紧拦在他身前。

卢忠冷笑道:“朱指挥这话,跟皇上去说也好。若是卢某听得多了,免不得把你这个为王瑶说情之人当做他们的同党报给皇上。皇上早就厌恶于你,你那岳父也多有违逆圣意之处,且看着到时候谁来救你!”

朱骥单枪匹马而来,眼见得四周都是卢忠的人,知道绝不是对手,只得咬牙忍下。这时王瑶本人已被人连拖带扯地拉出,哔哔啵啵的火焰声中,只听得他尖锐的公鸭嗓子嘶声道:“我没有勾结南宫!卢忠,你为谋私利,冤枉无辜,你是要遭天谴的!”

他叫得嘶哑癫狂,四五个锦衣卫才将他勉强按住。卢忠面色微微一变,显然也是被他这歇斯底里的诅咒惊住,片刻才格格笑着走上前去,道:“王瑶,你这是命数不好,谁叫你师傅要把金刀金袋给你?老哥哥教你,到了诏狱,便快快招认了实情,也免得皮肉受苦,我说不定还能保下你的家人。”

王瑶一横脸,一口唾沫喷在卢忠脸上,尖声骂道:“奸贼,你要我招认什么实情?我们师徒二人与南宫从无交结,南宫也从未叫我们阴谋复辟!这一切都是你利欲熏心,阿附上意,想要害死太上皇!你等着,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得比我惨十倍!百倍!千倍!”

尖锐的惨呼犹如幽灵般环绕在四周,卢忠莫名地在夜风里打个寒战,心头油然升起了一股恐惧之意。他颤巍巍地伸出手,一指王瑶道:“来人,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堵上他的嘴!”

锦衣卫上前立刻拿布堵住王瑶的嘴,王瑶反绑双手,连连挣扎,忽然便看见了站在人群里的朱骥。他双目陡然圆睁,双目红丝迸出,连连冲着朱骥呜呜大叫,又是跳脚,又是摇头。朱骥望着他,满腔愤恨绝望竟是无处可以抒发。

身为锦衣卫指挥,官职总也算不小,管兵管将多年,也曾雷厉风行、杀伐决断。然而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在强大的极权面前,软弱得犹如一只蚂蚁,不要说做什么,便是连发声的机会也没有。

卢忠押着王瑶一家人夤夜赶回诏狱,朱骥紧跟在后,眼见得一行人被送入诏狱,掌狱的逯杲正上蹿下跳,忙着清点人数,道是阮浪府上也抓了四五十人,合着王瑶这十几个家人,已将诏狱塞得满满当当。他的上司门达则闻讯匆匆赶到,立刻带着几个亲兵下狱连夜审讯。唯有卢忠神情恍惚,仿佛还未从王瑶的咒骂中回过神来,在诏狱外发了许久的呆,才踉跄折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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