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月冷龙沙 > 128 卷五○章 隐衷(三)

128 卷五○章 隐衷(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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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李惜儿一跑,朱骥便心急如焚,可又不敢追得太紧刺激了她,因此只好让几个锦衣卫的手下暗中寻找李惜儿的下落。然而消息返回,却只说李惜儿当夜曾在一小酒馆露面,此后便再无下落。朱骥心中着慌,只怕李惜儿一气之下竟是远走他乡了,竟连于琼英处也不去了,只是浑浑噩噩四处找人。

然而朝局风波陡然又起,强行将朱骥拉回了正轨。翰林侍讲刘定之突然上疏,声称当日京城大战,明蒙双方不过互有杀伤,于谦石亨却加官进爵,步步高升,乃是赏罚不当!此疏一出六科廊,立刻被市井疯狂传抄。原疏洋洋洒洒两三千言,倡言战后十事,曰战阵、守备、通使、降胡、练兵、抚民、选将、赏罚、议政、德学,如今却是人人都盯着说于谦石亨的那几句话。

朱骥拿到邸报,草草读完全文,不觉心中寒而又寒,一时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若说当日大战是“互有杀伤,迭为胜负”,倒也不算过分。只是在他看来,若无于谦立争,保不齐满朝文武便接受了也先的议和条件,为求息事宁人迎回太上皇,留下一个无法收拾的烂摊子和一支糜烂不堪的军队。这立辟邪说,坚持主战,廓清社稷之功,实比战场上偶然的胜负之数重要得多了。

他抬头扫了扫对面坐着的刘述,二十出头的疤脸少年一身锦衣,正襟危坐。他不久前刚以刘怀忠的名义封了锦衣卫镇抚,平日里多在皇帝跟前行走,因此消息颇为灵通。朱骥不知他所来为何,便放下邸报道:“你可知这刘定之到底是什么来路?”

刘述道:“他是正统元年的探花,是王直、陈循的门生,又是如今文坛执牛耳的人物,身边颇聚着一群文士清客,在士林中很有清望。”

朱骥微奇道:“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忽然抨击起了于司马?”

刘述将邸报摊在桌上,指着其中几句字句道:“朱先生看这里。”说罢轻声读道:“至于晋宋既遭此祸之后,元帝继统,高宗嗣服,皆舍弃故都,偏安一隅,然尚能奋既哀之势,以御方张之敌,使刘曜石勒敛其虐焰而不侵,梓宫韦后因其讲和而来归,未有若今日也先乘胜入寇,直抵京城,奉上皇以来。而天下之大数十万之众,既不能奋武以破敌,又不能约和以迎驾,听其自来,又听其自去者也。①”

朱骥被他一点,顿时回过味来,迟疑道:“他口口声声不离‘讲和’……”他猛然觉察出其中的诡秘之味,立刻问道:“皇上是怎么批复的?”

刘述淡淡地道:“皇上对他的奏疏不赞一词,只是报闻而已。倒是于司马立刻上疏自辞少保,却又被皇上挡了回去。你看,皇上到底还是护着于司马的。”

“护着?我看不见得吧?”朱骥冷笑起来,道:“刘定之与于司马素无仇怨,他上疏指责于司马,并不是因为他妒忌于、石等人有功,乃是因为他压根便不是主战派,攻击于、石,便是攻击皇上不肯讲和!这样的奏疏,皇上当然会不赞一词!”

刘述轻轻击掌,道:“朱先生老辣依旧,学生佩服。刘定之虽然已竭力小心谨慎,文中仍是不免露出破绽。他敢上这样的奏疏,只怕朝中清流里,支持议和的人,仍旧不少呢。若是个个都如他一般杀个措手不及,皇上又拿什么来约束天下?朱先生如今掌管京城侦缉捕盗,定要格外留心这些才是。”

朱骥摇摇头,道,“皇上若以为这样便能整肃朝纲,未免太过小看天下人了。自京师之战后,瓦剌已由攻转守,太上皇回来是迟早的事。掩耳盗铃,岂不愚蠢?”

“太上皇能不能回来,还不全在于司马一人么?”刘述格格一笑,擎住青花瓷的酒杯,道,“于司马是这朝中主战最力之人,若他不愿意让太上皇回来,太上皇便一定回不来。朱先生马上就要做于司马的女婿了,在这件大事上,难道不该好好劝劝岳父大人?”

朱骥沉默良久,才端起酒杯轻轻呷了一口,才道:“此事我有什么余地置喙?于司马是什么人物,他若决定了的事,谁能动摇?”

“能不能动摇,现在说来还为时尚早。于司马曾在御前诏对时说过,等明年春暖花开之时,还要再派遣边军与瓦剌决战,这便是极好的兆头。”刘述压低声音,道,“太上皇于于司马并无多少恩遇,反之皇上则是慧眼识人的英主。古往今来,君臣遇合,只有孔明之于蜀先主,魏徵之于唐太宗可比。更何况,扫平瓦剌,一血旧耻,威震漠北,出将入相,于人臣也是极大的功业。朱先生是聪明人,难道还不懂学生的意思么?”

朱骥不由得冷笑,接口道:“最好是逼得瓦剌狗急跳墙,杀死太上皇泄愤,或是太上皇义不受辱,愤然自尽。如此皇上便可打着为太上皇报仇的旗帜,扫除胡尘,勒铭燕然,成不世之功业,是么?”

他说得如此露骨,刘述倒有些难堪,不觉面上肌肉抽动,强笑道:“这是朱先生说的。”

朱骥起身,举杯走到窗边。临窗眺望,脚下便是京城最繁华的棋盘街,再远处,则是巍巍宫阙,遥遥帝居,笼罩在初冬的雾霭间,神秘莫测。朱骥叹息一声,转头问刘述道:“你如此帮着皇上,所图为何?”

刘述起身离席,双手敛入袖中,微微欠身道:“刘述恩仇分明。太上皇害我全家,皇上却是我的大恩人。”

“也好,那也未尝不是一种活法。”朱骥随手将杯中的残酒泼在地上,道:“这酒馆里的酒太过辛辣,我喝不惯,刘公子自己慢用吧。”他将酒杯放在桌上,推门离去。冷不防却听身后刘述已凉声道:“你可知道,李惜儿现在在哪里?”

朱骥的手陡然一紧,不禁脱口道:“她在你们手里?”

刘述笑着倾过身子,面上的疤痕凑紧,一双幽深的眼睛望着朱骥,道:“我自是不会害李姑娘的。倒是朱先生你,当年我请你照顾李姑娘,如今她却落得一身是伤,无家可归,夜半三更醉倒在小酒馆里,你岂不是做得太过了么?”

朱骥面色暗淡下去,皱眉道:“闲话少叙!”说罢拱拱手转身离去。只剩刘述一人立在室中,望着那青花瓷杯,嘴角抽动,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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