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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第三三章 败报(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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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怀来入居庸关、昌平而至京师,只有两百里路。朱骥三人俱都换上了最好的驿马,加速奔驰,到达京城外时正是三更。夜色如墨,一轮圆月高悬,明如玉,冷如冰,这才叫人回忆起今日正是八月十六。眼前高城如铁,九门紧闭,只闻护城河水滔滔,肃然回响不绝。

梁贵据马向着阜成门城头高呼:“京城守将何在?锦衣卫千户梁贵、副千户朱骥,有紧要军情要报,十万火急,速速开城!”

城头上立刻有人喝道:“等着!”

片刻城门徐徐打开,梁贵回头对朱骥点头示意,三人便疾驰入内。凌晨的北京街头寂静冷肃,房舍、官署、坛庙,都掩映在一片夜色中。街上空无一人,只听得三人的马蹄声繁乱如鼓点。从阜成门街转至宣武门街,再转至西长安街,巍峨高耸的红墙黄瓦便在眼前。梁贵勒住马速,回头问朱骥,道:“天色已晚,只怕太后和郕王都已睡下,我们不若先去见吏部尚书王直、内阁大学士陈循、苗衷、高谷诸位老先生吧。”

朱骥摇头道:“皇上被俘,这是通天的大事,理应先让太后和监国知闻。”

梁贵迟疑着将头凑到朱骥耳边,低声道:“你也知道,郕王监国不过是摆摆样子,毫无实权。亲征以来,朝中的大事无一不是快马送到御前裁决的,他如何能应对这样的大事?”

话刚说完,朱骥已严声斥道:“梁千户慎言,这话不是你能说的。”

梁贵暗惊,却见夜色朦胧中,朱骥面色阴晴不定。他咬咬牙,只得道:“既然如此,那也罢了,我们往西长安门去吧。”

朱骥沉声不语,当下三人沿着西长安街,转眼已到西长安门外。梁贵上前叩门,立刻便有内值的侍卫喝道:“什么人?”

梁贵道:“锦衣卫千户梁贵,奉皇命,有紧要军情报知太后。”

侍卫将门打开一线,喝道:“牙牌!”

梁贵和朱骥赶紧解下牙牌送进门缝,里面的人核对过无误,才将门打开。梁、朱二人进内,达鲁不花也要跟进,侍卫却赶紧将他一拦,喝道:“你是什么人?”

达鲁不花大怒道:“你睁大眼睛瞧瞧,你家皇帝……”

他还要说话,却被梁贵连捂带扯地蒙上嘴。那侍卫看得满腹疑云,嘟囔道:“你们在做什么呢?皇上怎么了?”

朱骥深吸一口气,道:“还请阁下禀报太后和郕王殿下,军情火急,不容迟缓。”

那侍卫懒洋洋地道:“跟我来。”他带着三人跨过金水桥,从承天门右边的偏门进去,领着他们到了右边神宫监的值房,道:“在这儿等着。这么晚,只怕太后不会见你们。”说罢转身离去。

这神宫监乃是内廷宦官二十四衙门之一,名字听来威风,其实不过是洒扫皇家太庙的杂役,最是清苦不过。此际值房内只有两个小火者在睡觉,听到有人进来,也不过是出来瞧了一眼,便又各自回房去了。

夜色漫漫,灯火荧荧,四下清寒一片。朱骥默然静坐,梁贵不断在室中盘旋,那达鲁不花却嘟嘟囔囔,自语不止。等了许久,忽见外头有一队灯火行来,朱骥忙一扯梁贵,二人出门一看,只见来的是一队二十多人的小宦官,打头的内官朱骥见过一面,却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兴安。他忙迎上前去,问道:“兴公公,太后和郕王可有旨意了?”

兴安面色凝重,道:“太后已有旨意了,二位先跟咱家来吧。”他的目光转到后面的达鲁不花身上,只微微欠身道:“这位壮士还请随小火者去别处稍事歇息。”

达鲁不花陡然变色,踏上两步道:“我是来见南朝太后的,如何叫我去别处?”

兴安并不接口,只是挥一挥手,身侧的侍卫立刻上前将达鲁不花围在垓心。达鲁不花眼神一虚,不敢再说什么。兴安点点头,当下便领着梁、朱二人穿过千步廊,端门、午门,从右顺门转入武英殿。

此时殿内已经灯火通明,远远只见正中主位前珠帘垂隔,帘后坐着一位身着大红百鸟朝凤纹绣四季百花图样对襟团衫,头戴龙凤珠翠冠的中年美妇,正是当朝皇帝之母孙氏。她身侧还立着一位身着蟒袍的宦官,却是位居王振之下的司礼秉笔太监金英。

梁贵、朱骥远远跪下叩首,颂过“太后千岁”,便闻孙太后开口道:“平身。”

这声音清亮果决,远远听来颇有几分深邃。二人起身,梁贵便迫不及待地上前禀道:“太后,皇上御驾亲征,在土木堡……在土木堡全军覆没啦!”

殿内的太监宫人闻言无不惊呼,金英立刻厉声喝道:“噤声!”

众人议论渐止,可面上却无不带着惊惶之色。只听孙太后缓缓开口道:“皇上如今何在?”

梁贵伸手至怀中摸出书信,正要呈上,却觉朱骥暗暗一拉自己的衣襟。他微微一愣,便听朱骥道:“敢问太后,监国郕王殿下何在?监国不在,如此大事,臣不敢擅禀。”

殿中诸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孙太后道:“郕王居于宫外,如今夜已深了,一时不便传唤他入宫,待明日一早,再请他决断不迟。”

朱骥微觉不妥,然而梁贵却已脱口道:“太后,事态紧急,来不及等郕王殿下入宫啦!皇上在土木堡吃了大败仗,此刻已被瓦剌太师也先俘虏,便留在也先营中。臣有书信呈上,乃是皇上命随侍的锦衣校尉袁彬所书,还请太后圣览。”

众人大惊,此刻便是一直镇定的太后也变了脸色,喝道:“呈上来!”

兴安上前接过书信,转交给金英,金英又递进珠帘后。孙太后匆匆看了一遍,便丢在手几上,怒道:“也先放肆无礼,我大明皇帝上天之子,他也敢擅自羁留?”

梁贵踉跄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道:“太后圣明,皇上如今被扣在鞑子的营中,总要先想法子迎回皇上要紧啊。”

孙太后忙问道:“那也先要如何才肯放回皇上啊?”

梁贵顿首道:“也先并未明言,只是皇上在信中都说了,请太后先取内库九龙蟒龙段十匹及珍珠六托,金二百两,银四百两,赏赐也先及群胡。”

孙太后略略定神,立刻对金英道:“听见了么,快去准备财帛。告诉皇后,不拘什么东西,拣最好的拿,天亮了立刻叫人送到也先营里去,无论如何要他把皇上放回来。”

金英躬身称是,正要退下,朱骥却忍不住仰首道:“太后,请听臣一言。瓦剌狼子野心,由来已久。此刻侥幸俘获我大明君主,必然视为奇货,只怕不是财物能满足的。还请太后立刻请郕王殿下入宫,召集群臣廷议。若一味示弱,恐怕于社稷不利。”

孙太后没想到此人竟敢一再和自己顶撞,心中顿时大怒。只是她要顾及身份脸面,只得强抑怒火,道:“如今皇上安危不明,事态可虑。若是贸然将皇上被俘的消息公布出去,只怕朝野沸腾,物议纵横,于江山社稷更为不利。若是激怒也先,只怕皇上更有性命之虞。若是此时能私下了结,速速接回皇上,才是最稳妥不过。”

朱骥咬牙道:“若瓦剌真能放人,自然最好。只是也先若有此意,何不即刻送还车驾,为何还要派人跟随梁贵回京?这正是试探之意。若太后今日示弱,送去财帛,也先必然志得意满,一再要挟。那时,他所求便不止于富贵了。太后还是速速召郕王和百官入宫……”

孙太后却断然道:“郕王年轻,如何能主持国事?我意已决。金英,你找人护送这两位将军到偏殿歇息。若有人敢擅自拨弄是非,立刻打死!”

朱骥还欲再谏,梁贵却忙拉扯住他,低声斥道:“别说了,还不叩头谢恩!”

朱骥至此已隐隐明白,孙太后是绝不愿意让外人知道此事的,尤其是他那个名义上的儿子郕王朱祁钰。他陡然间想起李贤所说“皇室之事,不说不做”,略有所悟。如今他二人已被变相软禁宫中,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益,只得暂时叩头退下,暂时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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