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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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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年后,陆茗住在蒋涵参与编写的那本杂志里描写的那栋公寓里的一间——就是命运悲惨的西格玛丽小姐曾住过的那栋——想着5年前的点点滴滴。小曼离去的头一周,每天对他都是一种煎熬。随着她音讯的消退,他的歇斯底里逐渐得到平复,他获得了一种平衡。尽管陆茗情感的很大一部分缺失了,他用满满的回忆填补了这片缺失。这些回忆包括与蒋涵的往事,也包括小曼的种种喜好。它们往往会从某处突然钻出来,用满是尖刺的触手攥住他的心,然后像它们突然出现一样消失。而陆茗总会在幻想中停滞那么几秒,再回归现实。

星期四的时候,他路过一家冰淇淋店,仿佛看见了小曼的身影。他赶紧推门进去,差点碰倒一位刚进店的女孩,却没有发现要找的人。他瞧见了小曼最钟情的曲奇口味的冰淇淋,还有她每次必选的香草味冰淇淋。和往常一样,香草味的已经快要卖完,曲奇味的却几乎没被舀过。他以前与小曼经常光顾这里。事实上,每当他和小曼经过这家店,小曼都会吵着让舌头品尝一下这份冰凉,无论是寒冬的冬季还是湿热的夏季。雨夜城的夏天并不炎热,但潮湿的空气让城市笼罩在一层烦躁的蒸汽中,那感觉比阳光炙烤更加糟糕。为躲避蒸汽的侵扰,他们常在冰淇淋店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小曼已经把所有的冰淇淋口味尝了个遍。但她还是慵懒地趴在冰凉的玻璃圆桌上,无视陆茗提出离开的请求。她就像个顽皮的孩子,不断刷新陆茗忍耐的限度。不过,她也是个懂得自娱自乐的人,因而不需要他花费过多的心思。有个女孩正在买曲奇口味的冰淇淋,但她不是小曼。她与小曼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那个下午,陆茗坐在冰淇淋店里,替李小曼把所有口味的冰淇淋都尝了一遍,直吃到舌根都冻住,喉咙里冒出冷气。接着他点了一杯柠檬红茶,一口喝光后离开了小店,从此就再也没走进去。处理苦涩回忆的方法,就是把它们一个一个埋葬。而当陆茗真的打定主意这样做时,才发现像这样的小事已经发生过太多太多,他整个人,彻彻底底地生活着李小曼的灵魂。尽管她已安息,却永远不会死去。永远死去的是陆茗自己的灵魂。

到了第三周的星期一,陆茗的表妹方澄从外地来看他。在陆茗的记忆里,她就是那个常来自己家的客人。方澄喜爱吃虾,因而每次她来拜访,母亲都会特地买一堆虾,用盐水烫熟了放在饭桌距离她近的位置上。陆茗心里暗暗生气,不仅是在他看来不公正的待遇,还有方澄吃虾的方式:她不过是胡乱地在嘴里嚼烂并吮吸到汁水,就急急忙忙地把它们吐出来。如所有拥有表妹的年少孩子一样,陆茗不爱搭理这个表妹,于是表妹到访常常出现的情景是方澄如同牵着宠物般拉着陆茗到处游走。陆茗不用真正地像个大哥哥保护妹妹,因为方澄比他还要粗野。她在当地孩子中的威望甚至高于陆茗。随着年岁的增长,方澄与陆茗逐渐生疏。据说她和小时候已经大不相同,变成了一个十足的淑女。她在陆茗27岁的时候结婚,嫁给了一个IT公司的经理。婚宴期间他听说了方澄与他相识的经过。如果唐黄与蒋涵认识的经过颇为离奇,这种离奇程度绝对没有超过方澄的经历。

在一次朋友聚会上,方澄认识了一个叫高斯的人。她的闺蜜开玩笑地对她说:你们俩凑成一对多好,高斯只有跟方澄在一起才能让两者相得益彰。方澄听见了,顿时气得瞪大了双眼。直到那天她才对自己的名字有了新的认识,而这个含义大大地降低了名字的韵味。她祈祷大家不要发现这个巧合,然而事与愿违。最后她心里对自己说,方程就方程,我一定要证明我跟高斯并不般配!从现在看来,即使这是个错误,也是个长达一生的错误。

方澄三个月前怀孕了。这是经过无数次尝试的结果。陆茗之所以知道内情,是因为方澄有时厚着脸皮向他请教。她向陆茗请教的问题是如此深入,就连男人们也很少谈论,而陆茗不得不凭借自己从小与她熟识的经验,才能猜到她晦涩的言语下蕴含的意思。最后他实在无法解答,只能说:“除非我能跟你试验一次,不然我也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最尴尬的一次发生在陆茗与小曼约会的时候。小曼正把头靠在陆茗肩膀上,右侧口袋里响起的手机铃声让他吓了一跳。电话刚接通,对面就传来方澄急切的声音:“你说,我们已经做过许多次完全不同的尝试了,怎么我还是没有获得我想要的负重呢?”

幸亏她没有直接表达出“怀孕”这个词。陆茗不得不花了15分钟听她娓娓道来自己用过的偏方和做过的检查,这简直是对耳朵的猥亵。“耐心点,有些重要的事情都是偶然发生的。”最后他学着唐黄的语气回答她。在方澄挂断电话的一瞬间,他好像听见她在喊:“老公,再来一次!”于是陆茗回到小曼身边时已经兴致全无。

方澄这次是在老公的陪同下做妇科检查,顺便看望久未谋面的表哥。陆茗没看出她的腹部有明显隆起,倒是全身呈现出浮肿的态势。她穿着黄色的连衣裙,搭配白色坎肩,戴着一顶只有度假时才会戴着的黄色宽边大草帽,盖住额头上长出的痘痘。高斯还是像结婚前一样瘦削,不过把近视眼镜的镜片从树脂换成了可变色的玻璃。它们此时是淡淡的茶色,把他的眼睛衬托得更加深邃。中午的时候陆茗请他们在高级餐厅吃饭,想到上次来这里还是与小曼一起,他的思绪又飘忽了几秒钟。方澄对于饮食变得讲究了许多,好在有高斯帮她处理剩下的食物。陆茗隐约觉得他在婚后生活里练就了全能的胃。说完彼此的近况,方澄非常自然地问陆茗:

“你和小曼怎么样了?”

“我和她分手了。”他只是淡淡地说,之后无论方澄怎么追问,他都没向她透露一丝细节。不过,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对于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他宁愿待在的麻痹知觉的迷雾里,也不愿让真相血淋淋地陈尸眼前。

菜品端上桌后,气氛有所缓和。方澄与他回忆了颇多往事,包括小时候周末的聚餐。高斯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高汤煮出的蔬菜叶。陆茗发现,方澄无论说起什么都不避讳他的存在。她在他面前完完全全地放松,而他也泰然处之。“其实感情没那么复杂的,”在告别陆茗时,方澄第一次私下对他说。“你只要敞开心胸去爱就好了,你和小曼会走到一起的。”

她仿佛了解隐情,但陆茗没有追问。他突然想到有一个人也许知道全部的真相。毫无疑问地,结婚前一个月里与小曼有密切接触的蒋涵一定了解事情的经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明天就能回到家里。

千里之外的马尔代夫岛上,蒋涵和唐黄正坐在候机楼里等待回国的航班。在他们身边坐着一群衣着夸张的黑人,他们身上喷的香水几乎叫人晕厥。坐在对面的是一对白人夫妇,他们都戴着大大的太阳眼镜。整个机场好像只有唐黄和蒋涵两个中国人,而蒋涵也意识到除了唐黄之外,她已经很长时间没听见有人说中文了。两星期的度假生活结束了,他们都不想与对方言语,并且热切地期待回归原本的生活。尽管婚礼前蒋涵就有所体会,但她还是深深地了解到,男人和女人对于浪漫的诠释是那么的不同。男人会把浪漫诠释成实际的物品:鲜花、烛光、所有能围成心形图案的东西,甚至结合自己的专长硬把有些东西归结于此类。接着,把它们安排在某个场景里,比如日落的海滩、开满烟火的广场、盛开红色玫瑰的花园,一切就完美地达成了。对于女人,除了爱慕虚荣的部分,浪漫更多的是抽象的内容。它是一种随机的体验。所以她们往往不能解释什么叫作浪漫。尽管她们并不排斥由物质构造的浪漫,但她们会倾向于认为浪漫是种不可名状的情感。在现实中,我们把精心策划浪漫的男人称为务实主义者。他们了解女人的需求,因而也明白自己有制造浪漫的责任。真正的浪漫主义者不需要刻意制造气氛,因为只要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他们思维的源泉就无时无刻不在迸发,浪漫是不需要努力寻找的。这个道理在女人身上同样适用。蒋涵知道唐黄骨子里不是一个浪漫的人,她并不强求。退而求其次,她对唐黄精心策划的婚礼满怀憧憬。等他真正付诸实施,蒋涵又开始后悔。她曾经渴望在大庭广众传播恩爱的证据,殊不知浪漫是属于两个人的私有物品,一旦公诸于众,它的魅力反而会迅速衰落。

撇去婚礼上小小的失落不谈,蒋涵发觉蜜月之行并没有那么完美。他们来到了天堂般的度假胜地,远离一切熟悉的场景。看见充满热带气息的酒店里古色古香的木质家具和木质双人床,蒋涵的确惊喜了一番。他们白天在海边嬉戏,傍晚时分坐在靠近海岸的餐厅里欣赏夕阳,晚上参加当地火热的篝火晚会,最初的几天确实非常开心。在他们逐渐熟悉了当地环境后,蒋涵已经不对偶尔被冲上海滩的螃蟹和珍奇的热带花卉抱以兴趣,只是去逛堆满纪念品的小店可以提起她的兴致。一周之后,他们把所有的娱乐活动都做遍了:潜水,划独木舟,水上飞机,SPA,泡吧,每天单调的蓝天和不知疲倦的透亮的海水却依旧把他们唤醒。早晨他们照例嚼着培根肉和烘焙土司,喝着芒果汁,心里怀念拉面和油饼的滋味。一大群海鸥飞来,蒋涵就把面包捏成小块投到它们身边。早餐过后他们会去海边漫步,欣赏透亮的海水里色彩鲜艳的热带鱼,而蒋涵会每天更换比热带鱼还要艳丽的吊带长裙,懒散地踏着一双红色的人字拖鞋,唐黄则在她的强迫下穿上亚麻的休闲衬衣,并敞开胸口的扣子。蒋涵以为在属于两个人的天地里享受两人的浪漫应该很完美,但唐黄总是一副循规蹈矩的样子,就是在马尔代夫让人心醉的海滩边也不能摆出放松的姿态。有一次蒋涵在散步的时候偷偷告诉他,自己没有穿内衣,唐黄竟抱以惊恐的表情,仿佛被她的大胆吓坏了。半响,他才找到适合的语句:“我都没看出来呢。”这时蒋涵才明白,哪怕自己穿得如同身边的海水一样透亮,也不能诱发唐黄的大胆举动。

其实蒋涵自己也不明白这次蜜月究竟缺少了什么。唐黄是体贴的,景色是优美的,气氛是愉悦的,可她老想着些虚幻的事情。她设想在夜幕降临之时,自己与唐黄坐着一叶小舟浮在近海上。不知不觉的,莫测的海浪和狡猾的风将他们的船带离了海滨,诱拐到一座偏远的岛上。不知名的生物在黑漆漆的林子里嚎叫,唐黄则紧拥着她躲进一处洞穴。午夜时分,潮水开始上涨。洞穴里不断灌进咸咸的海水,两人奋力挣扎,穿过锋利的岩石和贴在光滑岩石表面的珊瑚爬到岸上,全身湿透。黎明时分,他们才发现这座岛距离熟悉的地方并不遥远。她又设想一天晚上,她和唐黄坐在空无一人的沙滩上。满月从海平面渐渐升起,像一颗藏于蚌中的珍珠,把视野描绘得比白天更好。这时唐黄会把她扑倒在仍散发热气的沙子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任凭她如何喊叫和求饶,都不会停止他强有力的躯体的运动。四周是静谧的,这一刻天地仿佛只为他们存在,理智、思想都被驱散,唯一让人沉醉的是彼此间强烈的渴求。可惜唐黄身上缺乏激情的元素。这是两人相处期间不争的事实,蒋涵的失望之处在于马尔代夫之行也没能激发他暂时变成另一个人。

机场的提示声把蒋涵拉回了现实。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很快就要返回文明世界,继续平常的生活了。她将和一个男人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分享日常的琐事,争吵,养育他的孩子。想到这里,她没有对未来流露出不安。相反的,想到这些最让人心里踏实了。她在室内种植的高大的椰子树投下的树荫下挽住唐黄的胳膊,然后对他说:“等你回去,第二本书就该出版了吧?”而唐黄则说出了一句让她永生难忘的话:

“我多么希望自己只是个不成器的孩子,与你过平凡的生活,庸俗得任何人都会提不起劲来。”

送走了方澄没多久,陆茗的手机就响了,是田云打来的电话。他嘱咐陆茗安排好后天的会议接待。这是一个关于组建海外剧场的会议,如果谈成,剧团将会在非洲拥有可以定期演出的场所。田云满脑子都是奇怪的梦想,进军海外也是他的理想之一。“你对非洲也有不少了解,这次会议你一定要充分利用这个优势,让我们在非洲相见吧!”他非常动情地说。不过陆茗对此反应淡漠。上次去非洲已经是非常遥远的记忆。就在陆茗从青湖城回来的第二天,将账目清单递交给黄胜后不久,他的人生就出现了巨大转折。

那天早晨,陆茗还沉浸在旅途的疲倦中。他慢悠悠地整理好账目清单和其他汇报文件,送去黄胜的办公室,接着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昨晚他与蒋涵进行了一次畅谈。他绘声绘色地向蒋涵介绍了他的行程,还特别提到了他在青湖城看见到的杂志里介绍的那栋公寓。陆茗问她知不知道是哪一栋公寓,蒋涵回答就是在市中心那栋外表破旧的西式建筑,还说自己以前特别喜欢这种建筑风格。他想起来了,那栋建筑距离剧团不远,黄色的墙面与周围的青砖格格不入,却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开始考虑要不要在那儿租一间房子呢,我对它的历史很感兴趣。”陆茗非常高兴蒋涵喜欢这个话题。接着蒋涵对陆茗赚到了丰厚的出场费表示祝贺。当然陆茗没有告诉她实情。陆茗又询问了蒋涵的工作近况,还关切地问起她怎么没有写这期的专栏。蒋涵支吾着说她最近在修改一位作家的稿件,所以写专栏的事暂时搁置了下来。但她并不愿意告诉陆茗是什么类型的作品以及作家的具体情况。互相问候了晚安之后,陆茗才心满意足地挂掉了电话,感觉距离蒋涵又近了一步。

不到十分钟,黄胜就打断了他发呆的状态。他把陆茗叫去办公室,然后关上门,招呼他坐下。紧接着,他一针见血地说:“老实交代吧,你在外地到底做了什么?”

陆茗为了他的谎言做了精心的准备。他构思了各种问题的回答。想不到的是,黄胜一下就攻克了他的防守。事情总以让人猝不及防的方式来到身边,越是避免接触的核心问题,就越会被人提起。陆茗试图负隅顽抗,他仍然坚持演出大受欢迎,并引诱黄胜的注意力到坚实的数据上。黄胜却看也不看表格,只说:“别骗我了,老子非常清楚演出的受欢迎程度。”

他只能向黄胜交代了真实情况。但陆茗对部分情节进行了修饰,尽管他知道瞒不过黄胜的眼睛。他只说一位传媒公司的老板介绍他们去参加了宣传活动,还在夜总会里表演了几场。黄胜向陆茗索要了章桓的名片,然后神情严肃地对他说:

“鉴于你汇报的情况,我认为你和几位负责人已经严重违反了剧团的规章制度,我会认真研究对于你们的处罚方式。现在你回去吧,把你手头的事情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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