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谋反(1 / 1)
白鹭被关在黑匣子里近一个月都不曾见过刘芷妍了,渐渐的白鹭感觉有些不妙。
白鹭跟着刘芷妍这几个月是见过许多才子佳人,私心认为刘芷妍与武轮是它见过最般配的才子佳人。
可如今看这陛下的态度,打算不放人了?
白鹭在皇宫这几日,有王者之气利它修行,修为真比以前进步不少。原想再次突破,可短短半月,刘芷妍回来将盒首饰盒子打开拿出白鹭簪放在心口。
她比以前瘦了好多,白鹭这样想着。
刘芷妍回到了别苑,太平公主也后脚到了别苑。
“公主。” 刘芷妍唤。
“只要你好好的,你应该知道母后不会杀你。”
刘芷妍跪下:“公主,能不能托一封信给太子?”
太平公主看着她:“你要写什么?”
刘芷妍低头咬了咬毫无血丝的唇:“他是你同胞哥哥……”
“这我自然知道。”
“我不能让他跳入火坑!”
太平公主弯腰对着刘芷妍的脸笑:“他是母后的亲儿子,野心自然大。”
“陛下知道了他会死的!”
太平公主又皱了皱眉,有些疑惑:“你又怎么知道死的一定会是我哥哥呢?”
什么?
刘芷妍睁大了眼。若太子不死,死的就是陛下,以命赌命,这筹码太大!刘芷妍她赌不起!
刘芷妍从出身起就得父母宠爱,没有经历什么大风大浪。认为一生衣食无忧就很好了,为什么……可是为什么……刘芷妍不得其解,人的一生太过短暂,好好的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斗来斗去有意思吗!一遭不慎就会失去妻儿的命他有想吗!
究竟……皇位的诱惑究竟有多大……
刘芷妍感觉自己的心被冻成了冰渣。
“公主,求你劝劝他……”
太平轻轻摇摇头,耳畔华美的明铛光辉打在她施了重重香粉的侧脸,她说:“我又怎么劝得了,你可知道你的枕边人为了这些计划布了多少棋子又损了多少棋子吗,你又知道他计划了多少年,忍了多少年吗?劝不动的啊。”
刘芷妍呆呆的睁着眼……她不知道……他的心思她全不知道……
太平公主喝了杯茶又走了,只留刘芷妍坐着发神。
如今这些精怪们愈发大胆,来到了洛阳不够还藏在了皇宫里来了。
白鹭夜间看着这屋子角落密密麻麻蹲着的鬼魅就十分可怕。
最近几日,刘芷妍事事都心不在焉,连吃饭时,手持着玉箸便能发呆一半晌。
白鹭实在不知道她在忧恼着什么,不过她常常把自己放在心口发呆。太平公主原先还会来,现在早不踏进这别苑了。
又过了几个月,陛下还没打算放刘芷妍立刻皇宫,白鹭白日听侍女们聊天才明白这叫软禁。
刘芷妍的肚子越来越大,不知还等多久才出得了宫。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在一个雷雨,刘芷妍正刺着绣,武轮却来了。
说是来接她回家的。
回到了府里刘芷妍便早产了,是个女婴。
原以为平安了,可又几个月后。
当日声音阴柔叫王公公的人又来了。
正值二月,天还很寒。
刘芷妍连夜入宫。
夜色深沉。武轮摔了一个杯子。
窦筝站在走廊拐角处看着这一切,月光柔柔的洒在她身上显得静而又柔弱。
武轮站起来准备出去,窦筝突然轻轻到:“八郎。”
武轮顿住脚步。
“筝儿都懂……”窦筝留下一行清泪,在月光下十分晶莹:“八郎……筝儿都懂得……”
“筝儿,你去找太平公主,我要进宫。”
窦筝跑上前去抱住武轮的胳膊:“八郎!你不要去救她了!”
武轮十分落魄,他转过身抬手拭净窦筝脸上的泪水:“我若不给陛下一个交代……”
窦筝退开一步举起手食指指向苍天:“八郎,这是天命!我们……错了……”
武轮笑得凄凉,神情却是蔑视:“什么是命?我不信命!”
顿时,天上一个惊雷打下,闪电劈开了房檐!
“大局为重啊八郎!你这一去回不仅救不出她,回不回得来都是一个问题!”
“若我不去……”
窦筝定定的看着他道:“我去。”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所以武轮没有挽留。
他任窦筝去了……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武轮跌坐在地上,看着房檐上滚滚烈火……他要大局为重……为了江山宝座……江山!宝座!
已经失去太多东西,此遭放弃太晚了!
嘉豫殿里,刘芷妍与窦筝匍跪在殿下。则天皇帝高高的坐着,压迫之气迎面逼来。
“你们的夫君是我最小的一个儿子,可他的心倒不小啊……”
苍老而又严的声音在广阔的大殿里回响着。
“他万不该……咳咳!”
一名清秀的婢女跪在则天皇帝的脚边,一边替则天皇帝捶着腿,一边笑着看下地下跪着那两人。
则天皇帝看着刘芷妍:“我原想把你软禁了,还以为他看着你是他心头之好便会收敛几分,可他是那么无情,不仅想弃你性命不顾,还想要我的命!”
又看着窦筝,缓缓道:“你就是窦氏吧。”
“回陛下的话,臣妾是窦筝。”
“你来到这里想说什么。”
窦筝抬眼望着则天皇帝:“请陛下以我的性命来换取太子的命!”
则天皇帝眼底有浓厚的轻蔑和嘲讽:“你又算什么东西!”
窦筝不卑不惧直起腰身定定看着则天皇帝:“臣妾知道太子所有秘密,臣妾在此告诉陛下他所有秘密后他就成了一只透明的老虎,他所有弱点都会浮现在陛下眼里!”
“噢?”
窦筝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薄册:“这是太子结交朝廷命臣的记录,他给了他们多少贿赂,他们回报太子而做了什么事这本子上清清都有记录!”
则天皇帝抬了抬眼,一边有人看眼色把本子给呈了上来。则天皇帝翻着本子,脸色越来越铁青,终于她把本子狠狠给扔在了阶上,胸口气极而剧烈的一起一伏。
“混帐!”
“陛下消消气!”婢女团儿讨好的对则天皇帝道,手下揉得更加仔细。
则天皇帝看着窦筝,暗露杀机:“我不得不杀他!”
窦筝连忙磕头:“陛下,臣妾还有一沓书信!”
刘芷妍在一旁跪着暗暗着急,陛下如今更加发怒了,还要逼陛下再怒吗!
“呈!”
一旁小太监毕恭毕敬的把书信给呈了上来。
这书信则天皇帝翻得最久,表情最凝重,她双手颤抖着十分不敢相信。
“这……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窦筝又磕头:“请陛下饶恕太子的无知,他只是一直都被人利用啊!”
那书信是她亲儿子,武轮的同胞哥哥李显与武轮所结交的朝廷命臣来往的书信。
笔记切实是李显的。
事到如今则天皇帝大悲,也顾不上这书信从哪出得的。
则天皇帝无力靠在宝座上,手中的书信落了下来,她眼角滑下两颗浑浊的泪水……都是些没用的……
那宝位真的那么诱惑吗,引那么多人来抢……
她有六个亲身孩子,可六个都不中用!如今只剩下三个来了,李显贪图自己皇位武轮也贪,就连自己最喜爱的太平都对自己身下的皇位恋恋不忘!
那婢女拿出一个锦盒,里面赫然是一写着则天皇帝八字的小人,全身被插着细针。
“那你们这又作何解释?这可是在你们府里找到的。”
窦筝抬起头来看着,脸色猛的一白。这必定是栽赃!
“陛下,这是太子李显做的,他就是想嫁祸给太子啊!”
则天皇帝冷眼看着她,挥了挥手。
有人上来把刘芷妍和窦筝拉了下去。
愚昧,都愚昧!
清晨,武轮昨晚在庭院里睡了一宿,站起身来撞到了树杆,顿时露水从树上落下把他浇了个激灵。
武轮看着眼前被大火烧尽的一个院子。他府中这样的院长还有好多处!随你老天怎么劈怎么烧!
他扬头望着皇宫的方向。
筝儿怎么还不回来……他目光一沉,换了衣裳出门,走的是太子府的方向,他同胞哥哥,李显。
白鹭还在余容居,但它再也没有见过刘芷妍了。
连同武轮一起,它都没见过了。
周围精怪鬼越来越多,普通人却越来越少,不知过了又多久怕是几月,怕是几年,它在余容居就听不到一个人类说话的声音,只有精怪鬼切切私语之声与余容居老管家的咳嗽声。
再后来,则天病逝,精魅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