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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真相(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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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身清澹似梅妆,遥夜依微留月住。香迷胡蝶飞时路。雪在秋千来往处。

玉清山初乾谷,梨花似雪,风过浪涌。纷扬的梨花雪中,藤扎的秋千吱吱呀呀,摇荡着眉目温婉的女子,和一谷清气。年轻俊朗的男子笑靥如花,目光温柔似水,款款深情悉数聚于一处——那名腹部微微隆起的清丽女子。

白雪飞羽,岁月静好。男子凝眸望着,秋千上的人笑如银铃。他看得欢喜,忍不住地唤了一声:“阿棠。”

秋千上的女子现出颊边浅浅的梨涡。“云朗。”

“阿棠。”

“云朗。”

“阿棠。”

阿棠“噗嗤”一声笑出来。“云朗,你真傻!”

云朗不恼,笑吟吟地走上前,蹲下身,侧脸紧紧地贴住阿棠的腹部。他凝眉仔细地聆听着,若有所思的模样,仿佛是在侦测世间最为重要的事情。阿棠摸着他的头发,有一搭没一搭的,唇角漾出抑制不住的笑。云朗贴着她的肚子,一动也不动,好久都没出声。

阿棠觉得奇怪,不由叫他一声。“云朗?”

云朗抬起身,神情凝重,阿棠登时心头一惊。

“没有声音,什么也没有。”云朗面色阴沉地说道。

阿棠眨了眨眼,扑在云朗身上笑得喘不过气来。云朗抱住她,一脸心疼地顺着她的背:“慢些!小心憋坏了孩子。”

阿棠仰起脸,笑意未尽地看着他。“云朗,你是不是很着急?”

云朗脸色一僵,忸怩道:“我只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孩子。”

“云朗。”阿棠拉着云朗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孩子不会时刻都动的。他没事,很安全,你放心。”

云朗深蹙的眉缓缓舒展开。“太好了……”

阿棠搂住他的腰,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云朗,你这样在意他。他出生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怎么会?”云朗温柔得能沁出蜜来,“你们母女皆是我的心头血、魂中魄,无论哪一个我的舍弃不了。应该说,连暂别都做不到。”

阿棠往他怀里钻了钻。“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云朗很认真地思索一番。“猜的。”

阿棠撇了撇嘴。“还以为你的术法有多高深呢!”

云朗抱住她,笑容清朗若春日之阳。“我的术法一点都不高深,连把你永远地缚在身边都做不到。”

“明明做到了嘛……”阿棠顾自低语。云朗听得清清楚楚。“阿棠……”他呓语似的唤着,“阿棠,我们的孩子,就叫云深,好不好?”

阿棠仰起脸,好奇道:“为什么?”

云朗垂眸看着她,眼角眉梢皆是宠溺。“绿房深窈,门掩东风春又老。一枝晴雪初乾,料得和云入梦,翠衾夜夜生寒。你爱这初乾谷的梨花,便让孩子嵌上这初乾谷满谷的素羽白雪。”

“好嘛。”阿棠满不在乎似的应一声,眼里心里,却都蓄满了暖意。

五个月之后,阿棠临盆,有难产之状。云朗束手无策,情急之下抓来玉清山外村庄之中一名年长的妇人。云朗耐着性子向其解释缘由,对天发誓绝不伤她。受惊匪浅的妇人这才哆哆嗦嗦地起身,帮着阿棠生孩子。

阿棠受妇人一步一步的引导,押上性命做赌,只求孩子平安。她深深地吸入一口气,又掏空心肺似的把它吐出来。阿棠忽然觉得,云朗起了“云深”这个名字,是很有预见性的!

“看见头了!”妇人兴奋地叫道,伸出双手去接。云朗方探身去看,就听妇人惨叫一声,须臾之间燃为灰烬。

阿棠嘶声痛呼,尚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云朗……云朗……”阿棠孱弱地叫他的名字。云朗蓦然回神,后背皆被汗水打湿,衣服粘在背上,冰冷透骨。

“阿棠……”他颤巍巍地应道。

“云朗……”阿棠并无意识地喊着他的名字。云朗突然明白,眼下只有他能救她了。他学着那妇人的样子,冷静地伸出双手,去接那个不知究竟为何物的孩子。阿棠叫得撕心裂肺,云朗害怕极了,可是他什么也不能说。他托着孩子的头,努力地控制着理智。“阿棠……再……再用力!”

阿棠捏住覆在身上的被子,她想,她不打算留着这条命了。最后地一次推挤,身体里的一切都随着这次吐纳排出体外。阿棠蓦然停止了呼吸,身子沉重如铅,昏昏然地睡了过去。

云朗抱着新出生的孩子,眉、眼、心,一切的一切,都被眼前的景象骇得如同冰冻。云朗是一只狐妖,这年一百七十一岁。一百多年前,云朗只是一只幼狐,单纯胆小,成天窝在玉清山的山洞里潜心修炼。他没有看到妖狐出世的景象,天摇地晃之时,他胆战心惊地躲在洞中,缩成小小的一团毛球。太阳落山,外面再没了动静,云朗跑出洞口,看到天上布着沉重的阴霾。仿佛整个九州都在燃烧,烟灰凝聚一块,才能形成眼前这阴沉沉的景象。云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路跑到玉清山巅,跳到最高的树梢上,极目远望。触目所及,只有汤汤血海,浮尸百万,千里之野悄然无生人气息。玉清山妖邪饿狼扑食地涌入九州,分明那么远,云朗却依旧清晰地听到每一声惨叫。空中划出点点白光,那是神尊之徒在施术灭妖。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他怔怔地退下树,四肢冷得再不能感觉他物。

若干天后,云朗得知,那一日所见皆是因九尾妖狐之故。九尾妖狐迦摄,无论对于九州还是玉清,都是完全等同于“灾难”的六个字。云朗只是看了一眼,却立誓永远也不要与那六个字有关联。

云朗抱着新生的女儿。小家伙躺在他的掌心,浑然不知地扑棱着手脚。小家伙生得很漂亮,即使带着一身血污,依旧漂亮得惹人喜爱。云朗咽了口口水,目光缓缓地移到小家伙的屁股上。那里,火一般的九条尾巴肆意飞舞。“赤焰……九尾……”云朗喃喃,手臂一颤,小家伙径直掉落。

只是下意识的,云朗一屈身,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女儿。小家伙受此一惊,终于“哇”一声地哭了出来。云朗心疼地把她贴在心口,他想,无论她是不是九尾妖狐,她终究是他的女儿。

阿棠却没有这么容易地接受这个女儿。她从昏睡中沉沉地醒过来,亟不可待地要见亲生女儿。云朗已经将孩子清洗干净,用襁褓包裹住她。

“阿棠,你,你不要害怕。”

阿棠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我会害怕?”

云朗咬了咬牙,一层一层地解开女儿的襁褓。九条火焰似的尾巴,文静而又妖魅地左右摇曳。阿棠倒吸一口凉气,面色惨白如纸。

“云朗,杀了她!”

云朗不可置信地看向她。“阿棠,她是我们的女儿。”

“我知道!”阿棠咬着唇,泫然欲泣。“可是她是九尾妖狐,是当年毁天灭地的灾神!那么多人,那么多妖,都因她而死。留下她,终有一天,她会再次摧毁九州,摧毁玉清!”

“不……不……”云朗紧紧地抱着孩子,“她是深儿,是我的女儿。她不会毁灭天地,我会好好地教她,让她做一个善良的好……好狐妖。”

“云朗!你若下不了手,那就让我来!”

“对不起,阿棠,我舍不得。”云朗痛苦地步步后退,“你也许还没有想清楚。没关系,我会带着深儿先离开。过几天……不,过几个月,我再回来。到时候,你一定会接受深儿的,一定……”

阿棠眼睁睁地看着云朗逃出家门,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云朗选择了孩子,很显然。可是……可是她也爱着孩子呀!阿棠靠在枕头上,泪水簌簌滑落。那是她几乎以性命换来的女儿,她爱她胜过爱自己。只可惜,她是妖狐。她宁愿让她死,也不能让她日后为患九州。嫁给云朗,阿棠背弃了所有的亲人。人妖殊途,她终究只能选择一方。她并非不爱他们,只是舍不下云朗。她不能让已经被辜负的家人因她再次受伤。她伏在枕上哭,哭得肝肠寸断。

云朗回来是在五日后。那日阿棠受到邪灵攻击,几乎殒命,幸而有只猫妖路过相救,抵过邪灵一掌。云朗抱着孩子无法出手,便将女儿交到了猫妖手中。阴灵不是云朗的对手,只三招,云朗便叫阴灵灰飞烟灭。阿棠倒在地上抽泣,云朗搀起她,将她抱在怀里,再也舍不得放开。

“这位兄台。”耳畔忽有温和的声音,“你家女儿叫什么名字,长得甚是可爱!”

云朗转过脸,看到那人笑得眉目温和。云深躺在他的怀里,咧开嘴开心地笑着。她很喜欢这只猫妖。

云朗不由展颜。“小女名作云深。”

猫妖现出恍然的神情。“真是玲珑可爱!她似乎很喜欢我呢。”猫妖耐心地逗着怀中的婴儿。云朗忽的泛起一阵醋意,他放开阿棠,客气地说道:“方才有劳兄台出手相救。云朗唐突,贸然将小女交到兄台手中,还望兄台万勿见怪。”说着,双手便伸出去接云深。

猫妖瞥了他一眼,了然地笑道:“云兄客气。”他将云深交还,说了声“告辞”便转身离去。

云朗心下歉然,便随口说道:“兄台若是喜欢小女,不妨有空便来看一看。”

猫妖顿步回首。“好!”

云深一岁时,能收起九条尾巴,与寻常狐妖无异。阿棠依旧不肯靠近她,她爱她,更恨她。猫妖时常来与云深戏耍,云深很喜欢猫妖,总是扑在他怀里咿咿呀呀地说话。梨花簌簌如雨,云朗微笑如清风朗月。若是云深并非妖狐迦摄,该多好!

“也许并非是迦摄。”那日,猫妖说道。

“怎么?”云朗急忙追问。

“你可还记得?‘灭世之灾’之前,玉清山有许多妖邪亦是九尾。尾数愈多,则能力愈强,九尾只是至高能力的象征。譬如狸猫一族中便有九尾狸猫。只是后来发生了‘灭世之灾’,玉清九尾之妖几乎被赶尽杀绝。鲜有人仍记得此项,以至后来再现九尾,便只能将其认作迦摄。”

“你是说,深儿她,可能只是一只能力至高的狐?”

“嗯,有可能。”猫妖颔首。

云朗顿时觉得天地清明。

一树一树的梨花,汪洋恣肆。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落在婴儿的面颊上,落到云朗低垂的,乌黑如绸的头发上,仿佛是于纯黑的底布绣上了袅娜纤白的刺绣。

“深儿。”他漾着慈爱欢欣的笑容,用手指轻轻地触碰着孩子的面颊,“深儿,爹爹告诉你,九尾的妖怪没有什么可怕的。你不是最爱猫猫吗?猫猫里面,就有九尾的妖怪呐!”

铺洒着梨花花瓣的摇篮中,婴儿的四肢呆呆地扑棱着,鲜红的小嘴里吐出一连串的“咿咿呀呀”,毫无意义。逗着婴儿的人,却似听到了世上最美的天籁,俊朗的容颜上洇开最为深切的笑容。眼里心里,皆是甜腻得能沁出蜜来。

狸猫的推论,半个月之后即被推翻。云深染了风寒,浑身发烧,情绪极不稳定。那日云朗化作凡人,入九州采购药物。阿棠不愿照顾孩子,猫妖便抱着云深,入山寻涧地四处玩耍。夜幕降临,猫妖没有回来。

云朗寻到猫妖时,后者已经被妖狐之火烧为枯骨,躺在潺潺的溪水中,如一段烧焦的浮木。云深卧在青石上哇哇大哭,九条尾巴翩然摇曳。云朗拭去额头的冷汗,抱着云深回家。对于阿棠,他什么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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