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二．红袖伊人（1 / 1）
二．红袖伊人
上官玄渐似乎对花怨蝶的案子一点也不在意，大宋与邻近小国之间冲突已久，百姓生活困苦的不计其数，这些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的义贼也无可厚非。
从开封先绕道到苏州，他在临泽山庄前静静地站了一整天，像过去的很多次一样，他没有看到苏煜寒的身影。他看着人来人往，却从不现身。他根本没有勇气进临泽山庄，向苏家人问一下苏煜寒的情况，是生是死，都会令他不知所措吧！
从苏州到临安，似乎又回到了那时寻找宝藏的情形，只是现在的他是孑然一身。身边再没有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子。
入夜时上官玄渐进了临安城，他没有骑马，负手缓缓走着。毕竟是临安，已是半夜却还是灯火通明，一片热闹景象。
上官玄渐跃上屋顶，远离喧闹的人群。热闹是别人的，自苏煜寒离开后，他更加不喜欢这种喧哗。
还是明天再去找临安知府吧，他虽不需要协助，但赵祯已经下了诏书给知府方大人，还是不要让人家白等的好。
月光将上官玄渐的影子拉得老长，晚风徐徐。他似乎慢慢恋上了这种一个人的宁静，或者说是孤单的感觉。上官玄渐轻眯双眼，意外地发现不止他一人立于人群之上，远处还有两个黑影，一前一后正疾奔而去。
上官玄渐提气靠近他们，却也并不追得很近。那似乎是一男一女，身法都不错，尤其是前面那个蒙面女子，轻功堪称一流。
上官玄渐停下脚步，论轻功天下谁及得上煜寒。他长叹一口气，看着那一男一女消失在一处人声鼎沸的青楼。
澄黄的明月映在他身后，照得他孤家寡人，不胜寂寥。
他轻轻抬起头叹了一声，明天就是十五了吧！
“王爷，你总算是到了，下官恭候多时了。”胖胖的临安知府方清杭慈眉善目，临安本就太平，虽有那个花怨蝶时不时兴风作浪，但并不影响百姓的生活。但这次皇上派了靖阳王爷来，也算是实在忍不下此人屡次三番戏弄朝廷的这口恶气了。让他全力协助上官玄渐，更是十分看得起他。
“嗯。”上官玄渐点了点头，询问了有关花怨蝶的情况。听了方清杭的描述，上官玄渐心里有些惊讶：莫非他刚进临安便目睹了花怨蝶作案？而且，令朝廷头疼不已的花怨蝶，竟然是两个人？
说完了公事，方清杭很热心的向上官玄渐介绍起临安的风土人情，说着说着便提到了临安第一名妓烟轻寒。
临安的夜市，你不可不知道的便是红袖招。来临安的人，都会慕名去看一看传说中的临安第一名妓烟轻寒。
“王爷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日便是十五，就让下官做东带王爷去领略一下全临安百姓的骄傲。”方清杭说得也是自豪非凡。
“大人，玄渐无意进入烟花之地，还请见谅。”
方清杭对上官玄渐的话也不感尴尬，只是笑笑继续道：“王爷有所不知，这红袖招不是一般青楼，这轻寒姑娘也不是寻常女子，否则又怎能博得临安百姓的敬爱呢？”
“你刚刚说红袖招？”那不是昨夜“花怨蝶”消失的地方吗？难道里面暗藏玄机？
“正是。”方清杭笑眯眯地回答。
“那玄渐恭敬不如从命了。”对于烟轻寒，上官玄渐也有所耳闻，她不仅长得倾国倾城，更是才情出众。只是这一切对他上官玄渐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听到上官玄渐的回答，方清杭肥肥的老脸晓得一朵花似的。上官玄渐岁虽然身份显赫，但怎么说也是他的后辈。这个年轻人十分讨他喜欢，而且这样看来，他算不算是为他亲爱的情娘又介绍了个客人呐！
十五月圆，天还未暗透，红袖招的灯却已全部点亮，门前人山人海。
晚情在门口忙碌着，看到方清杭笑脸吟吟地走向她，立刻半嘲弄地开口：“知府大人还真是有空啊，月月来报到。”
“情娘你不要这么说嘛，有外人在呢，而且我这是与民同乐，呵呵！”
晚情这才注意到方清杭身后那个清瘦的男子，轻轻皱眉，和这里格格不入的清冷啊。
“既是知府大人带来的人，便请进吧！”
苏煜寒站在二楼的画屏后，看着偌大的厅堂摆上的几大桌席上，已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对着苏煜晴调皮地笑了笑。
“哥，你看，我把你那间快倒闭的破妓院经营到这副模样，你怎么谢我？现在红袖招可是临安的大品牌啊！”
苏煜晴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是，知道你最行了，快去吧！”
烟轻寒在楼梯口一现身，这个红袖招都安静了。她轻轻拢了拢飘散的鬓发，只一个小动作，却是仪态万千，似是无心的妩媚，更为动人。
“感谢各位赏脸，轻寒在这里先敬大家一杯。”一旁的苏醒递过一只酒杯，苏煜寒一饮而尽。
对于烟轻寒身边这个从不离身的年轻人，众人已是见怪不怪。
上官玄渐站在门口，手紧紧地握成拳，从不可思议到狂喜再到茫然，他实在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
“老规矩，众位先小试身手，轻寒去换件衣服，一盏茶后见。”
苏煜寒消失在了轻纱之后，楼下顿时又热闹起来。
方清杭一直跟在晚情身后，也不管人家需不需要便帮这帮那的，直到烟轻寒办的这个“词友会”开始了才进门。
正待要向上官玄渐好好解说一下，却惊讶地发现他人却不见了。
不管，方知府兴冲冲地找到了一群老朋友，比文采去了。
“寒儿。”上官玄渐喊得小心翼翼，似乎害怕眼前不过是南柯一梦。
苏煜寒的背影僵住了，脚步停了下来。
上官玄渐一出声苏醒便转身拔剑指向了他，心里也暗自懊恼：该死的，他居然没有发现有人跟着。待看清了来者何人，更是不知所措，提着的剑也不知道该不该放下。
苏煜寒转过身，脸上已恢复了刚才的笑容。上官玄渐盯着她，五年了，苏煜寒还是这样，只是眉目间更有了成熟的美。传闻没有错，倾国倾城。
苏煜寒按下苏醒握着剑的手，让他先离开。苏醒看了看她，又看看上官玄渐，眼里不无防备和不赞同，但还是乖乖离开了。
上官玄渐心里暗暗惊异：那是苏醒？他印象中，苏醒只不过是个瘦瘦小小的男孩。五年的时光，真的改变了很多，那她呢？
上官玄渐突然觉得喉间苦涩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开口，却是：
“你以前不喝酒的。”他还记得那次她只是沾了一点酒，便闹腾了整整一个晚上，弄得靖阳王府鸡飞狗跳的。
闻言，苏煜寒忍不住轻笑，戏谑地看向上官玄渐：
“你以前也不会上青楼的。”呆呆的上官玄渐不贪污，不嫖妓。
上官玄渐愕然。
“王爷，你若是没有什么事，轻寒便先行告退了，今天可是难得的十五之夜呢。”
十五之夜？
“上官玄渐，我不喜欢误会，若是你哪天对不起我了，我愿意在西湖等五个月圆之夜，你要是没来解释，我就不要你了。”
五年前，也是在临安，苏煜寒似乎说过这样的话，那时他根本没有在意，还责怪她说出那么伤感的话来。他以为，根本不会有这一天的！
苏煜寒盈盈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