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一．故人如昨（1 / 1）
一．故人如昨
五年后，往事无痕。
“玄渐啊，朕看你近来无事，就替朕办个案子吧！”这个可恶的花怨蝶，这几年来到处犯案，前不久才让朝廷的人探到她老巢是在临安。
御书房依旧是五年前的样子，赵祯对着上官玄渐，依旧只能本着商量的语气。
五年前的那场婚礼，上官玄渐失踪了整整三天，他真的没有想到，他还会回来，还会愿意留在朝廷。毕竟对于他和小寒的悲剧，他也算是凶手之一。
“好。”上官玄渐根本没有看赵祯手中的卷宗。这几年他还是尽心尽力地为朝廷办事，他自己也不知道，缺少了心里最重要的一块，他得能撑多久。
赵祯看着面无表情的好友，心里叹了口气。这个世上，本没有谁对谁错。上官玄渐心里也是怪他的，怪他对江妃的纵容，怪他没有及时告诉他真相。
唉，看来赵祯这辈子在上官玄渐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临安，红袖招。
苏煜寒正趴在床上补眠，房门被直直撞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飞了进来。
“娘，娘，又有来找麻烦的人了，呜——”苏睿谦的头被苏煜寒狠狠地捶了一下，苏煜寒恼怒地睁开惺忪睡眼，丝毫不为苏睿谦委屈的可爱表情动容。
“死小子，吵什么吵，阿醒不在吗？”
苏煜寒不情愿地理了理衣裳，走下楼去。没办法，谁让她临安第一名妓——烟轻寒，名声在外呢！
苏醒已经把来挑衅的一干人等全部撂倒，看见苏煜寒走下楼，连忙上前扶她，否则怕她又会站着睡过去。
本来倒在地上哀号的一群人看到苏煜寒都闭上了嘴。烟轻寒果真是天仙下凡的姿容，被暴打一顿也值了。
红袖招的主人晚情也从后院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看到熟悉的场景，叹了口气，吩咐下人清理干净 ，自己便走向了苏煜寒。
“小寒，怎么精神这么差，昨晚不顺利么？”晚情担心地问。
“不是啦，都怪苏睿谦那个臭小子。”说着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苏煜寒，现在是临安最有名的青楼——红袖招的第一台柱烟轻寒，同时也是近年来四处犯案的神偷花怨蝶。
虽是顶着名妓的光环，苏煜寒自然依旧我行我素，兴致来了卖个艺，没有兴致便关门拒客。
昨天苏醒被秦宫商“借去”喝酒了，说他好不容易来趟临安，要找苏醒小弟不醉不归。于是苏煜寒便只好独自行动了。
可是她家不安分的死小子偏不放过她，好不容易苏醒叔叔不在，自己便偷偷跟着娘出去了。
这小子天赋也不差，只是毕竟才四岁多，苏煜寒发现时，无奈地继续走也不是回头也不是。苏睿谦还装模作样地学苏醒第一次跟着她被发现时的说辞：
“我是来帮你提黄金的。”气得苏煜寒真想痛扁他一顿。
这个小子，小小年纪便利用一副好皮相到处招摇撞骗，无奈红袖招里一群女子都招架不住他伪装的乖巧可爱，皆是把他当成手心里的宝贝疼爱得紧。
拜苏睿谦所赐，苏煜寒抱着他被一群人外加一群狗追了大半夜。
想起来便一肚子的气，苏煜寒撅起嘴，不出所料地发现苏睿谦早已没了踪影。
苏煜晴有到临安巡视商铺，说到底，他还是放心不下苏煜寒。于是，每隔一段时间，他便携妻带小到临安来探亲。他的一双龙凤胎儿女，对小睿谦可是喜欢得很。
红袖招的后院有一个特地留给苏家人的院子，是绝对不允许外人踏足的禁地。
“寒姑姑……”稚嫩的童声划破一屋宁静，苏煜寒笑着抱了抱两个小宝贝，便让苏睿谦和他们一同去玩了。
这几年，苏煜晴生意越做越大，人也越发的沉稳，而永妍还是这么温婉可人。至于苏老爷么，依旧为老不尊，啰嗦非凡，天天在庄里念叨子女不孝，留他一个老人家无所事事。不过幸好，还有两个小宝贝陪着，让其他人少受了不少罪。薛夜瞳和丁小毓还是过着云游四海，悬壶济世的日子。
永妍身怀六甲，这一次苏煜晴本不打算让她来，无奈小寒的魅力太过巨大，他也只好顺着爱妻。让她在里屋歇着后，苏家两兄妹又像从前一样促膝长谈。
“小寒，你最近小心些，官府风声很紧，你最好不要出城了。”苏煜晴提醒妹妹，当初她离开临泽山庄，谁也没有想到她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苏煜晴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小寒，五年了，你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玩够了就回家吧。不然——”
“不然怎样？”苏煜寒挑了挑眉，优雅地端起桌上的茶杯。
“我听说皇帝这次派了上官玄渐来查花怨蝶的案子，看来他是忍耐不下去了。”
苏煜晴小心地观察着苏煜寒的反应。
苏煜寒轻抿一口茶，脸上笑意不减，眼神却变得深邃：“是吗？”苏煜寒语气淡淡的，“他没有机会遇到我的。”
“小寒，你真的放得下吗？”虽然他知道，小寒自小便比他有担当得多，也从不会让自己吃亏，只是，她毕竟还是留下了睿谦。
“哥，我记得以前你问过我，我最幸福的时候，可是在靖阳王府那段日子。那时候我回答不了，现在我告诉你：苏煜寒最幸福的时候，是遇到上官玄渐以前，或许，还在离开他之后。”
华灯初上，临安这个前朝都城，现在仍是繁华非常。
这里面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临安第一名妓烟轻寒。
传闻烟轻寒的琴音歌声世间仅有，千金难买，一般想要见上她一面的人，只有等到每月十五，或是出钱买红袖招大堂的一席之地，或是以一首词作被烟轻寒认可便可免费进门。
这么大牌自然也是要有实力支撑的，不过苏煜寒不论是财力还是人脉，什么都不缺。
烟轻寒接客唱曲只凭心情，她并没有卖身青楼，若是有人不敬，必定会被她身边的神秘少年教训，第二天必定会被打得鼻青脸肿。也正因为如此，红袖招没有一般青楼的不堪，反倒有许多文人雅士以结交烟轻寒为豪，只因她初到临安时一首《眉妩》的才情令他们深深折服。
这似乎成了临安特有的夜文化。虽然谁也不知道这个五年前凭空出现的奇女子是何身份，却已自然地将她视作临安的骄傲。
“小寒，”晚情推门进来，看到苏煜晴便向他点头打了个招呼，接着向苏煜寒说：“今天成员外的公子还等在西厢房，另外还有崔尚书的外甥，出价一百两黄金，他虽然讨人厌，但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红袖招已不需要烟轻寒来支撑，晚情对她的客人便是能减就减，好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的事。
“嗯，好，就这两个。对了，把苏睿谦那个死小子从阿醒身边拖走，子时之前我不想看见他。”
苏煜晴在一旁忍俊不禁，他这个小外甥，比起他娘的调皮和聪慧有过之而无不及，偏偏苏煜寒也是小孩子心性，一大一小两个活宝便整天杠着，。
可怜的阿醒哦！五年前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现在已经完完全全长成了一个男子汉，却还是跟在苏煜寒身边寸步不离。
正想着，苏醒便推门进来了。初见时比苏煜寒还瘦弱些的男孩，如今已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罕见的漂亮五官间已充满刚毅，不再像以前一般男女不分。
“阿醒。”苏煜晴笑着和他打招呼，要不是他，他也不放心把小寒一个人留在外边，毕竟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
“好了，哥，去陪永妍吧，我要去招呼贵客了。今天晚上还有桩生意，不用等我了，阿醒走吧。”
“小寒，你可不要玩得太过火，真是拿你没办法。”苏煜晴苦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