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六．前朝新案（1 / 1）
六．前朝新案
“皇上，既然靖阳王爷已经回来了，便尽快审理苏煜寒一案吧！”
又是那个参知，赵祯不悦地看着他，改天一定要找他的茬罢了他的官。而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合。
于他们，这可算是打击靖阳王府和苏苍逸的一个大好机会。
“带苏煜寒去偏殿，朕亲自审理此案。孙参知、李御史，你们几个是上奏的人，便也一同过来吧！”
“是。”
若是能私下解决不必昭告天下，那是最好了。赵祯此刻是真的很想用金子把砸死这几个老顽固。
江如瑟不知怎的听说了，便称担心小寒要过来看看，自然没有人反对。
“咳，孙参知，你把那天的事情说一下。”
“是。那天是禁军发现有人从皇宫里逃离，并一路追到了靖阳王府，抓住了这黑衣人，也截获了辽国送给靖阳王妃的信，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信上居然写着王妃是前朝公主，她想复国，便是同辽国逆贼有着相同的目标……”
苏煜寒被带了上来，她见到上官玄渐，惊喜不已，明朗的笑容映得她有些瘦削的脸庞也生动起来。上官玄渐垂下头，不动声色。
苏煜寒看着自己的手链脚镣，吐了吐舌头，这下子事情好像有点大了。不过有上官玄渐在，她一点也不担心。丁小毓曾说过，苏煜寒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从小活泼好动，却绝不会让苏若千和她哥哥担心，要为她解决麻烦。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苏煜寒竟可以放肆地去闯祸，因为有上官玄渐，那个在别人眼里看来雷厉风行的上官三少一出手便是惊天动地，只有对她，无论何时都只能无奈地笑笑，宠溺地将她护在怀里。
听了孙参知的话，赵祯对上官玄渐送了个眼神：这可真是滴水不漏的阴谋啊！
他们至今没有提出要请上官瞳渊回来，从这几个人丝毫没有把靖阳王府拖下水的意图来看，只怕他们说话的重点便是苏煜寒的身份。只是他们恐怕不知道，论起罪来，欺瞒的可是有一大片人呢！连赵祯都是共犯，怎么好让他们得逞呢！
“孙参知，凡事都讲究证据。一封密函，极有可能是辽国的挑拨离间之计，显然是想让朕防着靖阳府，所以必须好好调查，至于上面说的有关苏煜寒身份的事，更是漏洞百出，有待斟酌。临泽山庄百年的基业，也不能仅凭辽国人的几句话便毁了，况且天下皆知，临泽山庄可是在朝廷危难之时出手相助过的，如你所言，临泽山庄不拿着手里的钱自己招兵买马来造反，反倒是帮着朕坐稳了皇位，这是何道理？”
“皇……皇上英明，所言甚是………”孙参知脸上已经开始冒汗，现在的赵祯可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傀儡皇帝了，他上演了一出精彩的□□戏码，又风风火火的大肆清理朝政，如今上官玄渐又为他平定了西夏，任谁也不敢小觑他，忤逆他。
“这件事疑点重重，实在是缺乏证据……”
“皇上，臣以为还是等临泽山庄一干人等都到了，我们再审不迟。”
“行，那将靖阳王妃软禁在王府，孙大人李大人没有意见吧？”赵祯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他们难道就不会看看皇帝老子的脸色么，人家摆明了不想追究，他们倒好，还死咬着不放，也不知受了什么好处！
“是，老臣自然没有异议。”
“好，退下罢！”赵祯拂袖而去，岂有此理！
江如瑟亲眼看着上官玄渐将苏煜寒带走，心里冷笑一声。苏煜寒，可别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
苏煜寒倚在上官玄渐怀里，听着久违的、他的心跳，安心地闭上眼，抱着他的手又收紧了些。
“上官玄渐，你瘦了，抱起来不舒服。”苏煜寒咕哝了一句。
上官玄渐没有回答。其实瘦掉的人是她，好不容易在靖阳王府养出来的几两肉又不见了。
“唉，上官玄渐你不要又那么闷嘛，都没有想我么？”
苏煜寒还在唠叨着，转眼便到家了。上官玄渐停下破冰，自己先下了马。苏煜寒本就是侧坐着，想跳下去，没落地便被上官玄渐揽到怀里。他把苏煜寒打横抱起，进了王府，破冰竖着一对耳朵，乖乖地跟在身后。
楚因见到他们自然是大喜过望。
“玄渐，我没有那么虚弱啦！”苏煜寒抗议，实在是丢脸啊……上官玄渐置若罔闻，回头对楚因说：
“准备些点心送到房里来。”苏煜寒看着上官玄渐，感动于他的细致。不知他有没有发现，其实苏煜寒应该是重出来一点的。
一番折腾天已近傍晚，上官玄渐直接将苏煜寒抱回房，逼着她吃了几口点心，便让她早些休息，自己还要回书房处理些事。
只是他一转身，便被苏煜寒拉住了衣袖。她闭着眼睛安静得像个孩子，手却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上官玄渐突然觉得心便软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终于叹了口气脱鞋上榻，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指指相扣。苏煜寒用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把脸深深埋进上官玄渐胸前，嘴角一抹久违的笑意荡漾开来。
此时此刻，让他们把一切喧嚣留给明天。他们相依相偎，拥着今生的爱，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心跳的声音。
苏若千他们很快就到了，虽说是押解回京，却也是一路好吃好住。只不过他们担心苏煜寒，也不曾好好休息，特别是苏若千，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于是再次上演金殿审讯。
“孙参知，这个凡事讲究证据。朕现在确实看不到什么铁证，来证明苏煜寒的罪，这和前朝扯上关系可不是件随便说说的事啊！”
“皇上老哥，这根本就是一场闹剧。那一日禁军擅闯靖阳王府，不知从哪拿出封密函便说要拿我归案。这信上无名无姓那就一口咬定是我的，可我见到的明明是你拿出来的！”苏煜寒知道说出江如瑟对自己没有好处，都是说瞎话嘛，凭她能骗到上官玄渐，他们比得上么？苏煜寒看着孙知儒，一脸挑衅：看谁更能编！
“大胆嫌犯，竟如此嚣张！”孙知儒气得脸色通红。
“现在还没定我的罪，我就还是靖阳王妃、是皇上的干妹妹！”
孙知儒已经开始冒冷汗了，求救似的看向江如瑟。
“也对，孙参知一向是精明人，怎么看见信上的话就信了呢？”
“皇上，还请皇上原谅老臣的欺君不报之罪！”接到江如瑟的示意，孙知儒连忙跪下请罪。
“爱卿但说无妨。”赵祯叹了口气，这家伙又有什么花招了啊，真是头疼……
“是。其实年前王妃在宴上弹琴，那天老臣来京做客的远方侄女当时便认出了她，告诉了老臣王妃在江南时候的事，她曾亲眼见过苏煜寒拿着前朝信物！臣自知兹事体大，苏煜寒出身临泽山庄，临泽山庄是江南巨富，曾经向朝廷捐献大量财富，而苏大人一片忠心，朝里人人皆知，而且她现今已是靖阳王妃，牵扯到便是整个靖阳王府.所以臣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是十分惶恐，只能嘱咐侄女不得将此事外传，直到……”
“请皇上明察……”李御史在旁帮腔。
苏煜寒看了看上官玄渐，而他却波澜不惊，直至看着前方。
“不要说了。不把流槿叫出来么？”江如瑟既早已知道她的身份，又迟迟不昭告天下，必定是去找证据。她的目的很明确，只要除掉苏煜寒，或许临泽山庄她不在意，但靖阳王府她绝不能动。
至于可能知道那件事的人，只可能是慕容流槿了。以流槿的个性，也就不甘愿就这样被打败，江如瑟派人去江南，与慕容家的人联手是必然。
所有人或疑惑或震惊，没有人注意到苏煜寒身为囚犯不该有的倨傲。她甚至有些期待，流槿会带来些什么呢？苏煜寒对家人笑了笑，又转向上官玄渐，而他竟然又有些失神！苏煜寒隐约觉得不对劲，昨天太累了她也没有发现异常，到底是怎么了？
又是一番说辞，才请上流槿。江如瑟为这场戏可谓是费尽了心机，她此刻坐在赵祯身边一言不发，心里却充满得意。苏煜寒，你马上就要笑不出来了！
慕容流槿抱着一只小匣子走过苏煜寒身边时目不斜视，向赵祯跪下，然后将盒子高举过头顶：“皇上，这便是苏煜寒谋反的证据！”
苏煜寒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锦盒马上呈到了赵祯面前，他轻轻打开。顿时，玉润的光芒晃痛了所有人的眼。
“玉玺！”江如瑟失声道，见赵祯脸色阴沉，忙离开座位盈盈拜倒：“皇上恕罪！”
赵祯扶起她，提醒她注意孩子，完全没有发现她低着的脸上一抹笑意。
苏煜寒难以置信，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抬头，不远处，上官玄渐轻抿薄唇，看不清表情，苏煜寒的心突然凉了。
昨天他们什么都来不及说，她以为上官玄渐什么都懂的，这个世界上，她敢说她最相信上官玄渐，可是西子湖畔，她亲手将玉玺沉入湖底，这世上，天知地知，还有就是你，上官玄渐啊……
上官玄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苏煜寒的眼神冷冷地扫过流槿和江如瑟，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陷阱。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出戏里，她万劫不复。
忽然觉得有些心累。
“寒儿……”一直被禁止出声的苏若千忧心地喊出声。
“流槿，凭我和你相识一场，你就能说这块石头是我的？”她缓缓地向赵祯走过去，脸色很是平静。
“皇上，孙大人不能证明这封信是写给我的，但我却有给他的信。”苏煜寒从衣袖里掏出几封书信，向赵祯呈上，侍卫都被她的从容镇住，没有人阻拦。
赵祯一一翻过后，怒不可遏：“孙知儒，自己和辽国勾搭的证据在此，你竟有脸陷害朕的御妹！”
“皇上，可是有什么误会？”江如瑟没有想到这一出，忙劝道。
可是白字黑字，上面孙知儒的名字写得清清楚楚。
苏煜寒嘴角上扬，江如瑟，你想把苏煜寒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是你不该牵连到整个临泽山庄。她本想饶孙知儒一条命，耶律樘给的可是铁证，所以江妃娘娘，你还是好自为之，苏煜寒没那么好欺负！
李御史早就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这场戏结果已定，或者说两方的一次交手，未有胜负，不过苏煜寒总算可以安稳一段日子了。
只是上官玄渐——
把临泽山庄的人都安置了，苏煜寒和上官玄渐回府，苏煜寒反常的没有念念叨叨。
“对不起啊，玄渐。”
“怎么了？”
“我刚刚，怀疑你了。玉玺的事。”
“你就笃定不是我么？”上官玄渐心里有一丝欣然，苏煜寒没有看到他方才的担忧。
回答他的是苏煜寒紧紧的拥抱。
“玄渐，我知道玄渐最喜欢了我了是不是？”
“你……”上官玄渐轻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他放不下苏煜寒，这辈子都放不下了。不管她怎样，上官玄渐确实是，最喜欢她。
无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