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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八.水落石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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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水落石出

钥匙是有了,可是锁又在哪里呢?

苏煜寒对着无双城里藏着的藏宝图和装玉玺的木盒中的一段锦书,想破了脑袋。

被强拖来的许风弋不住地打着哈欠。

秦宫商看着两样东西,心里忽然一动。他拿过锦书慢慢地移到藏宝图上,锦书上“绿杨荫里白沙堤”后的印章,正好圈住了临安那个标记。

“我就觉得这个章有问题,难怪我看了这么久也没看出来是谁的名号。上官,能画张临安地图吗?”

上官玄渐眼前一亮,点了点头,迅速地画出一张图,然后在另一张纸上画出放大的“印章”。

纵横交界处,指向了图上的一个点。

“上官,带路!”苏煜寒眉开眼笑,迫不及待地出发了。

只是,越是接近苏煜寒越是疑惑,地图竟然把他们带到了临安最繁华的一处街道。

苏煜寒在一家打铁铺前停了下来,燥热的空气随着风扇的鼓动扑面而来,一个年轻人正愉快地打着铁,一下一下敲击着,发出的铮铮的响声,火花四溅。

苏煜寒有些踌躇,望了一眼上官玄渐。他习惯性地皱着眉,若有所思。感觉到苏煜寒迟疑的目光,他温柔地笑笑,牵起她的手走向年轻人。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一种人,在平平淡淡的生活中,也会感到莫大的满足。苏煜寒从这个年轻人脸上便看到了这一点。

他的脸被火光映得红彤彤的,晶莹的汗珠不时滑落。有客人进来他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只是向苏煜寒笑了笑。

这一笑似是给了苏煜寒莫大的勇气,谜底一定就在这里!

“我姓苏,苏州临泽山庄的苏家!”苏煜寒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用力地敲下最后一锤,年轻人长长地舒了口气,擦了擦汗水,走到了在一旁等候的苏煜寒身边,看她正仔细地研究着墙上挂着的各种剑,不禁有些欣喜。

这些大都是几代人留下来的得意之作,有些甚至是外头的人争相追逐的名剑,但却大隐隐于此。

“姑娘可是来寻锁的?”年轻人成功地吸引了苏煜寒的注意力,她的脸因热气微微泛红,美艳动人,但年轻人从头到尾只是温暖地笑着,看着她没有丝毫的失礼。

苏煜寒一高兴差点把正事给忘了,闻言和上官玄渐对望了一眼,便拿出钥匙给了年轻人。

年轻人反复看了看,确认无误,便关上了铺门,引着苏煜寒和上官玄渐进入内室。

原来这店面后面远比外头看起来开阔得多,年轻人把苏煜寒带到了一个仓库模样的石室,在角落里转动开关,打开一条密道。

一路上苏煜寒与上官玄渐都一言不发,石室里十分昏暗,台阶没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年轻人为他们点了火把,带着他们拾级而下。走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三人停在了一道带锁的铁门前。

锁上的钥匙正在苏煜寒的手中。

年轻人将火把交给上官玄渐,微笑着离开了,留下他们两人。

慢慢地将钥匙插入锁眼中,苏煜寒心里瞬间想起了这一路上的许多事。

推开门,金属冰冷的反光晃得眼前生疼,虽然如此,苏煜寒并未因眼前数以万计的铁器而变色。光复前朝,怎么能没有兵器准备呢?

屋子正中央,铺着两块相叠的铁板。苏煜寒拉拉上官玄渐的袖子,示意他将铁板翻过来。

相合的铁板上,是一封长长的信,字字深入,写书之人内力深厚得令人惊叹。

“苏枫,本名李之枫,大唐哀帝十一子……唐末流落民间,隐姓埋名,只为光复前朝!”

苏煜寒看见上官玄渐严肃的脸,开玩笑道:

“上官,,你说凭这些我可不可以打败大宋,取而代之?”

上官玄渐惊讶地看向她。

苏煜寒当然能做到!且不说她绝世的武功、苏枫留下的所有一切,如今的大宋内忧外患,根本不堪一击!

上官玄渐久久地没有说话。

苏煜寒有些气恼,转身便离开了石室。

那个年轻人正坐在大堂内端详刚打出的剑,看见苏煜寒独自出来也不多问,只是让她鉴赏一下这把刚出炉的剑。

丁小毓对刀剑一点也不感兴趣,薛瞳夜却十分有研究,苏煜寒的那把软剑也是他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

苏煜寒一眼便看出这把剑绝不是市井中随处可见的凡品。

“这不是纯铁,你加了什么?”剑身略显白色,难道说——“你在里面掺了银?”

“非也。”年轻人故作神秘地笑道,“若是银,那这把剑岂不是中看不中用?”却是,要是掺了银,那剑必定会脆弱易折。

“是紫晶矿吧?”上官玄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屋里。

年轻人显然很惊讶,知道这种矿石的人很少,更何况他也是一时兴起才将那种紫色的石头磨成粉末加入铸剑的铁水中,连他也没有想到剑会有这种白色质感。

他开怀地大笑,都说知己难求,他们祖祖辈辈以铸剑为生,不断尝试新材料,能遇到一个或许比他们还清楚各种材质的人,实属幸运。

“没错,就是紫晶矿。兄台既然说对了,那我也献丑了,请阁下随便挑一把剑吧!”

上官玄渐本想推辞,看见苏煜寒眼睛一亮,便打消了念头。苏煜寒环顾墙上的各式佩剑,问道:

“没有其他了吗?”

年轻人想了一下,说:“最近我炼了一把剑,不过也是一时玩闹,并不是什么上好的铁铸成,我去取来给你。“

年轻人拿出一个细长的木盒,里面静悄悄地躺着一把不起眼的剑。

“这剑鞘是我娘子做的,用的是黑木,这把剑不能削铁如泥,但它有个奇异之处,就是夜里会发光!”

苏煜寒瞪大眼睛,看来这人十分地——童心未泯啊……

年轻人看到苏煜寒惊奇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这种剑,恐怕也只有这么活泼好动的姑娘会喜欢吧!

“你是在里面加了莹石粉吗?”不愧是苏煜寒,举一反三。

“对,是莹石粉,只是一小层,并不会影响剑的韧性。”

苏煜寒欢喜地接过这把精巧的剑,爱不释手。

“对了,那个屋里的东西过几天再找人来搬可以吗?”苏煜寒收起剑,对他说。

“当然。今日天色已晚,我也要回去了。我想离开这个喧闹的地方很久了,只是为了先人的诺言才一直留在这里。我在城西有一家打铁铺,如今终于可以开张大吉了。二位,有缘再见吧!”

临走前,苏煜寒突然想起来,大声喊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

“鄙姓欧。”

“欧?难道是铸龙渊剑的欧冶子的后人?”苏煜寒自言自语。

现在的苏煜寒心情轻松,脚步也不禁轻快起来。

客栈在西湖的另一侧,苏煜寒漫步在湖边,上官玄渐慢慢地跟在她身后,两人倒也不急着回去。

“上官,月亮出来了。”苏煜寒抬头,轻轻地说。看到她已经把刚才和他的较真抛诸脑后,上官玄渐不禁松了一口气。

“寒儿,如今太后病危,朝廷里的形势很不乐观。皇上想亲政,这恐怕是他最好的机会了,但太后一派的人必定不肯让权,太后还有意让杨太妃继续垂帘听政。

皇上势单力薄,但也不想刘太后党羽再作威作福下去。三年前太后撤了上官家的兵权,皇上想与太后对抗,必须得招兵买马,所以他才寄希望于临泽山庄发出的藏宝图的消息。“

苏煜寒乖乖地听着,上官玄渐顿了顿,接着说:

“我知道你无意这宝藏,但这终究是临泽山庄的东西,我不能以上官玄渐或是朝廷的名义要求你无条件交出,可是……”

苏煜寒一副了然的样子,阻止他说下去,转身面对着他,再一次踮起脚尖在上官玄渐嘴角边蜻蜓点水地印上一吻,笑道:

“这算什么,拿三少抵了便是了。”说完又颇有些懊恼地自言自语:“怎么办,好像亲上瘾了诶怎么办?”

她抬头,望着上官玄渐的眼,问:“呐,上官玄渐,你喜不喜欢我?”

上官玄渐看着苏煜寒盛满笑意的眼睛,莞尔一笑。他轻起薄唇,一字一句道:

“不,喜,欢。”

苏煜寒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沮丧地皱起鼻子。

上官玄渐在她低下头前勾起她的腰,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细细地吻她。苏煜寒瞪大了眼,大脑一片空白。

月亮也害羞得躲进了云层,像是过了几个世纪般,上官玄渐才松开对她的禁锢。

苏煜寒太震惊了以至于她没有发现,眼前的上官玄渐,脸上竟有一层薄红。

上官玄渐伸手抱住苏煜寒,在她的耳旁低语,温热的气息令她的耳朵也红了起来。

“不喜欢,你老是勾引我。”

苏煜寒的脸快要烧起来了,幸好上官玄渐此刻看不见。

“我……我哪有……老……老是勾引你……”苏煜寒已经结结巴巴的了。

上官玄渐敛起笑意,问:

“寒儿,你是不是为了永妍才接近我的?”

“关永妍什么——”苏煜寒突然住口,难道她的小动作一直被他看在眼里?可恶,他居然都没有动静。

她的反应显然让上官玄渐很满意,他不着痕迹地用下巴蹭上苏煜寒的头发,将她搂在怀里。

“给你,坏人!”苏煜寒赌气地把钥匙扔给了上官玄渐。

“寒儿,你可想清楚了,还是回去同苏老爷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吧!”

“啰嗦,你不就是要一个承诺吗?放心,我苏煜寒对这天下没有兴趣,大宋再不济,至少如今安定了一方,何必再起风波!”

苏煜寒从怀里掏出玉玺,这或许是她太太爷爷,甚至更早的先人触碰过的,留下了他们多少的遗憾,只是这一切于她,没有任何意义。

她毫不犹豫地将玉玺扔进了夜幕下的西湖水中,上官玄渐心中一热,无法用语言表达只能紧紧拥住她——他好像已经恋上抱着她的感觉了。

“都说无奸不成商,我看当官的也不是什么好人!”苏煜寒不满地嘀咕。上官玄渐吃准她本性善良,不动声色地将宝藏“占为己有”。

上官玄渐有些遗憾,虽说他现下其实很乐意以身作抵,但是当事人只当是一句玩笑话不再提起,他这个被抵的也不甚好意思强把自己送出去。

没关系,来日方长。

“上官玄渐,我觉得和你呆一起我变得越来越笨了。”

上官玄渐无赖地眨眨眼,好奇地问:

“你有聪明过吗?”“他”的煜寒,头脑灵活但终究是个爱玩的小女孩而已。

苏煜寒生气地踢了踢他的脚,上官玄渐微笑着闪开,天知道他爱煞了她无理取闹的样子。

月亮又跑出来了,圆得没有身材还在显摆。

“上官,你回去以后会不会忘了我?”苏煜寒突然有些多愁善感起来,“你会不会欺负我?”

“傻瓜。”怎么可能忘得了你。苏煜寒那么轻易地就敲开了他的心,事实上,他已经有意向苏若千提亲了,不过事情恐怕还有些难办,毕竟他和永妍的娃娃亲是先帝定下的。只不过,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休想让他放手!

“上官玄渐,我不喜欢误会,若是你哪天对不起我了,我愿意在西湖等五个月圆之夜,你要是没来解释,我就不要你了!”五个月足够忘记一切了。

苏煜寒的话让上官玄渐有些不高兴,他上官玄渐第一次爱慕一个人,还没到两情相悦你侬我侬的时候,这妮子怎么就说这么不合时宜的话:他是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只不过,他有些好奇,为什么是五个月呢?

“因为当年师娘离家出走的时候,师父追了她整整五个月啊。”

苏煜寒笑着说。她现在好想告诉师娘,她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夜色中上官玄渐也没有发现,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他们,在他们亲吻时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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