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gay也是正常男人（1 / 1）
火车站在城东，距离他们俩家住的镇子并不远。因而华君是骑着那辆让莫兰垂涎已久的捷安特山地车过来的。莫兰只有一辆从老爹那里退役来的凤凰。
“上来。”华君示意。
莫兰二话不说，跳上车子。两年了，她还是第一次被华君小弟载呢。夏夜的风潮乎乎的，华君的车速很快，但车子很稳。风把他的棉体恤吹得鼓胀胀的，莫兰忍不住用手去戳。
“玩够了没？坐好别乱动。”他冷冷的声音顺着风传过来，莫兰不屑地冲他的后背吐舌头。
莫兰很享受这样任凭呼啸的风过的感觉，湿润的风，刮过她脸，刮起她的头发，刮起她的裙摆……她把胳膊扬起，五指张开，让自己每一寸肌肤都来感受这一刻的痛快。
闭上眼睛，她享受地趴在华君的背上。华君的背突然僵了僵，不自觉放慢了车速。身后传来莫兰面庞的温热，他的表情渐渐柔和。
一切都很美好，夏夜，城市里华灯初上，帅气的少年载着可爱的少女沿着马路前行，少女带着满足的微笑依靠在少年宽阔的背上，俨然一对璧人。过往的路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然后，少年听见身后的人喃喃道：“要是前座不是弟弟，是男朋友就好了。”
华君小弟的脸瞬间花容失色，比这夜色还黑。他猛地一个急刹车，惊得莫兰差点没坐稳从车上摔下去。
“别靠我背上，热。”他的语气冷到极点。
莫兰心里很不爽，不让靠就不让靠呗，干吗急刹车吓人啊。她冲着华君的背翻个白眼儿。
夏季是躁动的季节，炎热的季节。可无论它多么狂热，都无法感化此刻少年冰冷冰冷的心。
开学，莫兰作为一名高四生，在新同学们各种异样的目光中颤巍巍地走进教室，随便找了个后排座位坐下。那场面，别提有多丢人。
华君瞅着她蹑手蹑脚的样子，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莫兰复读了，他比谁都高兴。
很多年后，莫兰知道华君当初这样的想法，气得张牙舞爪：“你就不怕我再落榜！”华君笑：“大不了我养你一辈子。”
这是后话。此时的莫兰把头埋得低低的，奢望所有人都看不到她。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坐在她前面，一个长得高高壮壮的女孩郭小回过头来：“嘿。你不是华君的女朋友吗？”
莫兰一口老血喷在桌子上：“我是她姐，不是女朋友。”
“你们又没血缘关系。”郭小才不相信她的话，一副我懂的神情，“真厉害，你能为华君做到这一步，太深情了。”
“啊？”
莫兰高考失利，再回X中。学校里流传，她是为了华君才放弃高考，为了陪伴自己心爱的人渡过艰苦的高三。这种舍身为夫的深情深深地打动了郭小同学，因而，她对莫兰的印象不错。
莫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也许是太有经验了，她决定沉默，拿出课本背书。
可郭小同学是个十足的话唠加八卦狂。早自习老师都去开会了没人管，她就可着劲儿地聊东聊西，从班主任的第二任老公聊到门卫家的母狗又生了狗崽子，几乎无所不知。八卦是女人的天性，莫兰的课本也看不进了。一个早自习下来，她在新班级交到了第一个朋友-郭小同学。
“如果不是有你在，我都怀疑华君是gay。”午饭时，郭小很神秘地讲。
“啊？为什么？”
“追华君的女生能绕学校三圈，他看都不看一眼，很少看见他和女生说话。”
这个莫兰当然知道，总有女生来找她帮忙送个礼物递个情书什么的，甚至还有夸张的，追着她要认她做姐姐。
郭小又压低声音讲道：“还有啊，有个男的向华君表白过，三班的姜笑笑。”
“噗-”莫兰被饭呛到了，这件事她还真不知道，眼睛闪着金光求郭同学深八。
那是在高考之后的某一天，郭小晚饭吃多了，就翘了晚自习跑到操场溜达，溜着溜着，看见体育馆后边有个熟悉的身影。嘿，那不是班长华君吗？作为一名资深人士，她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小心翼翼地靠近，就看见三班的姜笑笑正红着脸对华君说：“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请你考虑一下。。”
“可惜当时巡视的老师看见我了，没法继续盯下去。”她懊恼地摇头，“我很好奇华君怎么拒绝他的。”
莫兰也很想知道，华君那样不解风情的人，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但是我听啊，姜笑笑这人心眼特别小。你以后可小心了。”郭小扒完最后一口饭，叮嘱她。
莫兰不解：“关我什么事。”
“你是华君女朋友啊。”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老早就分手了吗？我会来这复读，和华君没关系。”曾经表演过太多次，如今的她假话说得跟真的一样，一脸真诚。
“这样啊。”郭小点点头，又摇摇头，“别人可不会这样想。”
路过三班的时候，郭小特地给莫兰指了指姜笑笑究竟何人。她原本以为此人应该是个和秦吴书差不多的柔弱小白脸，就算被打击报复了她也会有一半胜算。没成想，姜笑笑人高马大，一脸凶像，吓得莫兰腿软差点跌进郭小的怀里。
她印象中的gay都是清秀柔弱四爷那一款的。世事难料，现实告诉她，想法太天真就不要出来混。
从此，只要莫兰远远地看见姜笑笑，撒腿就跑。某一天，华君揪住陪同他一起抱作业的莫兰的领子，纳闷：“你跑什么？”
莫兰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因为你。姑奶奶可是爱惜生命的人，快放手。”
留下华君碎碎念：“这丫头，越来越疯疯癫癫。”
第一次月考，莫兰考得不好。不知道是这届学生水平太强，还是她退步了。总之，莫老妈很不满意。国庆放假，下了禁令：好好在家反省，在家学习。
莫兰不以为意，在家就在家，反正她也不想出门。老妈国庆不休息，没人管得了他。
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她本想睡个懒觉，便被华君揪了起来。
“大清早的你烦不烦！老娘要睡觉。”她不满拍开某只烦人的爪子，咂吧咂吧嘴继续睡。
华君看着她的睡相觉得好笑，被子紧紧地裹着，口水没形象地挂在嘴边，那双机灵的大眼闭上了，像只安详的小猫。
他摇摇头，起身到浴室拿了毛巾，用冷水浸湿，狠狠地拍在莫兰的脸上。十月初秋，天已经有点凉了。莫兰一个精灵从床上蹦了起来：“我靠，你疯了。”
“醒了？”
“没！有！”被叫起来的她非常不爽，“老娘要继续睡。”
说罢就要往被窝里钻，华君才不会让她得逞，立刻伸手揪住被子，往回拉。莫兰赶忙护住被子，两人开始了拔河比赛。可莫兰一个小女生，哪里是他的对手，眼瞅着自己就要败下阵来，一个坏心眼一闪而过，她猛地松开了手。
悲剧地，华小弟一个踉跄，倒地了。但华君究竟是华君，一个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就算死了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倒下去的瞬间，他拉住了莫兰的手。
木地板很硬，再加上莫兰的重量，这一摔让华君一声闷哼，身子像散架了似的，一时间没法动弹。
莫兰已经准备好幸灾乐祸了，谁成想竟然一起遭了秧。她趴在华君身上，一时间竟有些慌乱。心像跳漏一拍似的，她整个人都木掉了，傻愣愣地看着华君的脸。她的手还被华君握着，紧紧的。隔着薄薄的睡衣，她能感到华君温热结识的身体。咚咚咚，心跳开始加速，似乎有热气在往脸上冒。
“还不起来？那么想占我便宜。”华君挑眉，戏谑道。莫兰的反应他看在眼里，这一跤，没白摔。
“谁要占你便宜。”莫兰迅速从他身上跳起来，眼睛躲躲闪闪的，“你有什么便宜好占的。”
她觉得自己很奇怪。两年前，同样是在这里，也是因为意外他俩摔在了一起，她虽然也有片刻的脸红心跳，但没像今天这样，反应这么大。
华君的来意很明显：盯着莫兰学习。莫老妈长期的观察发现，只有华君才能制住自家闺女。每回干儿子来陪自家闺女学习，小丫头的效率都特别高。
所以这个长假，莫老妈再一次请华君到家里来。
莫兰心里很郁闷。她一个做姐姐的，学习还用得着弟弟来看吗？好吧，她承认，华小弟很聪明，可以帮到她；她也承认，做题做烦了看看华小弟的脸，还是很舒心的。
可是今天，她每每看见华小弟的脸，就觉得烧得慌；而且，她还总想去看他的脸。完了完了，早上那一跤，给她摔出病来了。
呸呸呸！什么鬼！都怪这小子红颜祸水，长着一张好看的脸。以前他作恶太多，自己忽视掉了。今天不知道搞得哪一出，竟然开始注意他的长相了。莫兰是花痴，她自己也承认。
就算她这样想，这样抱怨，也仍然无法控制自己不时抬起来的眼睛和扑通扑通的心跳。
华君同学要是知道莫兰把自己这一切“奇怪”的反应归罪于他长得太帅、自己太花痴，估计想掐死她的心情都有了。
很多事情莫兰很迟钝，就算她自己不愿意承认，事实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