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失败的高考（1 / 1）
华君和莫兰之间的冷漠相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尤其是对自家孩子非常了解的双方父母。华妈妈找自家儿子谈心，什么也问出来。
华君冷静地安抚母亲：“妈，你别担心了。我们没事，就是想让她安心复习。这些事，我有分寸。”这才勉强让老妈放心。
另外一边，莫老妈担心自家闺女感情受挫影响学习，但看莫兰认真复习的劲儿似乎没受什么影响，她便闭口不提此事。现在这个时候，学习是第一位。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从指间溜走，高三虽然很苦很累，但因为充实，过得分外急促。渡过凉秋、严寒、暖春，转眼迎来了六月。
几乎所有高三的考生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最重要的两天的到来。是骡子是马，就看六七八三天出来溜了。
莫兰一向心态很好，越是临近考试，她越是心态放松。临考前学校放了两天假，一来是让学生们安排时间看考场，二来是让他们整顿心绪，好奔赴考场。
这两天假，莫兰丢下了课本，专心致志地在家里-吃喝玩乐。反正爸妈都去上班了，谁也管不了她。冰激凌一个接一个的吃，零食一包接一包的买。
高考的前一天晚上，她很荣幸地拉肚子了。疼得肚子嗷嗷叫，满床打滚。急得莫老妈莫老爸直冒汗，连夜送往医院。
不仅拉肚子，还得了急性肠胃炎，挂了一夜的吊水。第二天顶着个熊猫眼赶去考场，一脸没精神的样子。
纵然知道自己作得一手好死，但这次真是作大发了。即使喝了一罐黑咖啡和一罐红牛，考试的时候她仍然浑身困意，加上腹部的疼痛仍未完全消退……第一天考完，她自个儿木着脸出来，谁都没理。
二老纵然急，也没说什么，还有两天不是吗？不给她压力。晚饭匆匆扒了两口饭，她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
前脚跨进屋子进屋，吼叫眼泪就不听话地流了下来。莫兰觉得自己很没用，尤其看到爸妈那急得要死又隐忍着不说的样子，内心愧疚的要命。
害怕爸妈听见，她缩在床上小声地抽泣。
“莫兰，开门。”声音很清冷，但很柔，是华君的声音。
华君叫了几声见里边没动静，便对干妈说：“干妈，把备份钥匙给我。”
没等他这句话说完，门开出一个小缝。莫兰很害怕他们拿着备份钥匙强行进屋，自己这狼狈不堪的样子被全家人看到。她不想让爸妈再担心了。
可她不知道，她这样窝在房间里不声不响的，才真正叫人担心。
莫兰背对着门，声音很沙哑：“你进来吧。”
华君很体贴地只把门开到容得他侧身经过的大小，进门轻轻把门带上。
一进去，他就看到莫兰双眼红肿的样子，眼眶里还有眼泪不时地往下掉，纵然她使劲地往上看，仍然止不住豆大的泪珠子。
“哭什么。”
“不知道，就是想哭。”有点委屈、有点自责、有点丢脸，莫兰耍起了性子。
华君盯了她半晌，叹一口气，将她拉到床边坐下，轻轻地把她揽在怀里：“想哭就哭吧。他们都被我妈带去我家了，现在家里没人，你再怎么嚎，都没人听见。”
听到华君这句话，莫兰“哇-”的一声便嚎了出来，把头埋在华君的胸膛，哭得肝肠寸断，不住地啜泣：“我，我就是担心，担心我考，考砸了该怎么办，爸，爸妈他们这一年，就，就盼着我高考能，能考好。”
“不是还有两天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头都在今天，我，我肯定完了。”
“砸了就砸了，已经考完了，你哭也改变不了。干爹干妈又没怪你，你只是生病了，又不是不努力才没考好的。”
“就是这样，我才，才会哭。你，你以为我想哭啊。”此时的莫兰，情绪完全放开，全然一副小女生霸道的样子，发泄着自己不快。
华君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用很无所谓地语气道：“大不了就再来一年，不有我陪着你吗？”
“那，那我岂不是就不能当你学姐了。”
“你考大学，就为了这？”
“才不是。”
拍拍她的头，华君没再说话。他就这么一直坐着，直到莫兰完全制住了眼泪，恢复了情绪，他才打电话给那边等候已久的家人。
当晚，莫老爸语重心长：“考不好就考不好，又不是没机会了，哭成这样像什么话。”
一家人加油鼓气，莫兰发挥失常的郁结也被解开。
等到两天所有考试结束，她一身轻松地回到家里，第一句就是：“妈，你说我复读去哪上比较好。”
莫老妈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成绩还没出来呢，说什么晦气话。先看看到底考得怎么样。”
莫兰吐舌头扯个鬼脸，被老妈一句“快去洗澡换衣服，晚上去你干妈家吃饭”打发回房。
自从那天华君一改平日尖酸刻薄的面貌，温柔地在她房里安慰她很久之后，她就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华君小弟了。
哭成那样，还往人家怀里扑，又是抹眼泪又是抹鼻涕的，太丢人！一点姐姐的样子都没有！是的，就算给华小弟面子，不再弟弟、弟弟的叫他，但在莫兰心中，他还是弟弟！
但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她慢腾腾地跟在爸妈身后，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是你干妈家，又不是别人家。你假得什么！”莫老妈看她蹑手蹑脚的样子，一脸鄙视。
莫兰无视自家老妈，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门，就怕遇到华君。值得庆幸的是，高考一结束，华君小弟的假期也结束了。此时的他已经呆在学校里了。前一批高三的滚蛋，剩下的就是他们。
一看华君不在，莫兰彻底变回原样，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玩的玩，该闹的闹，和在自己家一样。
“这孩子，真不知道搞什么鬼。”莫老妈再一次嫌弃他。华干妈低笑不语。
直到月末高考成绩出来，莫兰都没和华君碰面，那小子要期末考试！
莫兰果然没考好，全败在第一天的两门上。别说重点大学，稍微好一点的一类本科她都不一定能上。
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复读。莫家二老怕闺女到复读学校压力太大反而考得更糟，便动用了一些人际关系，让她继续留在X中，再读一次高三。
尽管莫兰十万个不同意，但由不得她做主。
她被编到了新的高三一班，和华君一个班，没错，华小弟也选了物理化学。莫兰这一届实验班编制的时候，有家长到学校闹事，说什么实验班制度影响教育公平。那位家长的影响力很大，闹得学校不得不宣布，下一届开始，取消实验班制度。不然的话，华君同学现在已经是实验班的领头羊了。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是华君妈妈建议的。一开始，莫老妈极力反对，两人一起，谈情说爱的，学习还能学好。华家妈妈不这么认为，她了解自家儿子，知道分寸，有他在，反而能督促莫兰学习。
莫老妈听未来亲家这么一讲，又想到自家闺女贪玩的脾性，同意了。
呵呵。莫兰冷笑，高四，本来就有点虎落平阳的意味，还回到了自己原来的高中，和常跟她过不去的弟弟一个班。老天，你为何如此残忍。她再一次找那只巫毒娃娃宣泄灵魂去了。
八月底，莫兰在火车站送春风得意的唐佳玉去省城上大学。唐佳玉如愿考上了省城的A大，911名牌大学的王牌专业。
临走前，她贼兮兮地对莫兰道：“从实招来，你是不是为了等你的华君小弟，故意考砸的？”
“死开，你怎么也跟我来这一套。”莫兰懒得啐她。
“哈哈哈……你这一年加油，明年来A大找我啊，小学妹。”唐佳玉笑得甚是得意。
莫兰不以为意：“弟弟可没玉哥你那么大本事。我这样的，去A大当个所长还差不多，厕所的。”
唐佳玉叹气：“莫兰我跟你讲，以你的脑袋瓜子，A大拼一拼准能上，还一年呢。时间到了，我得进站了，你加油！”
“嗯。”莫兰笑着挥手，心中不免有分离的伤感，“一路顺风，照顾好自己啊。”
唐佳玉的身影消失，莫兰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滴落下来。纵然知道只是短暂的分离，但仍控制不住内心的失落。
少了这样一位好友在身边，未来一年又会是谁在身边一边吐槽、一边包容自己呢？对于传说中的高四，她有点期待，也有点担心。
“傻站这干吗？回家了。”华君一脸不耐地看着正45度望天一脸忧伤的莫兰。
沉浸在伤怀中的莫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我妈让我来接你。”听他的语气，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此时已经七点多，太阳西斜，马上就要天黑了。华妈妈担心火车站鱼龙混杂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下了命令：“快接你媳妇去，晚上一起吃饭。”
莫兰很不满，她一个成年人用得着一个未成年的小孩来保护？简直笑话。
她的生日在七月，此时她正好已经成年，而华君同学在成年的边缘。因此，她嘲笑了华君好几天小孩。华君没理她，只冷笑了几声。不想跟她说话，感觉自己的智商都被侮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