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一章（1 / 1）
一
玉市这一个南方重镇，气候也跟南宁差不多 。春节后二十多天阴霾结束，仿佛已直接进入夏天。卢依依想开点空调，但想到陈阿姨有心血管病又兼晕车，若陈阿姨不开口她真不敢造次。卢霞知道不开空调可用扇子。她把那两把蒲扇和那把写着《莫生气》的杨州纸扇也拿出来。可她听陈阿姨已开口说话就停住了。因从那家牛腩粉店出来后，大家像被霜打蔫了一样一直沉默，这沉默仿佛就是挡着阳光的云层使人郁闷。
卢霞拿着扇子一动也没动，她自己不用也没把扇子分给两位妈妈。
哦，我明白了！陈阿姨说，这次回乡考察真不简单，一箭三雕！
卢霞明白陈阿姨是想跟大家聊聊。但她也不问这一箭三雕是什么意思。她看到陈阿姨现在精神不错。可一想到要聊，无非是江村人对老胜叔的伤害，可这个话题大家已不想再去接触。这时，母亲双目回头对陈阿姨一扫就把话咽下去了。她觉得母亲与陈阿姨都很要强，表面上两个人很统一，有时也针锋相对，但大多场合母亲还是尽量迁就陈阿姨……
不过，卢霞想让妈妈说说话。她将一把蒲扇交给陈阿姨却拿那把《莫生气》的杨州纸扇给妈妈打扇。可风带来一片云，下了一阵雨……
有一句话是南方或整个岭南气候的概括。这话将北回归线以南的亚热带气候归纳成“四时都是夏，一雨便成秋”。的确，刚才还那么燥热。可一场雨下来之后，周围气温马上降了下来，大家心情也好了一点。
这时，卢霞又从妈妈的手机查到不少资料。她觉得可以放肆了，所谓放肆就是可将江村人那点怨气，让妈妈和陈阿姨不再放在嘴边。其实，江村与广西哪个古镇名村都不能比？至于《广西教育史》偏偏对江村的教育没记载。老胜叔到底是为何？她从妈妈的手机找到了答案……
其实，卢霞知道妈妈显然不会去管其他，如江村乡亲有怨气？这点她无法说服妈妈。可陈阿姨说这次回乡一箭三雕或许是有意思。卢霞知道陈阿姨再谈下去就是要谈桂中的活动。她想打断又不知如何下手，只是瞪大眼睛瞧着陈阿姨。可陈阿姨还是照样提出了问题。不过她是从反向思维而提。她说，我觉得桂中的活动，虽是通过地方人大来组织。当然是地方人大的交流，也可欢迎非人大人员参加，因是围绕策划旧村改造促进拆迁的主题，可不可越过市和县（区）直接通知江村社区？
卢依依说，这得向有关部门咨询。不过，人大领导可以扩大到离退人员，比如玉市人大的老贤秘书长。我已考虑不用通知，可以用邀请。如果不可越级通知，没有不可越级邀请的说法吧？你觉得用邀请如何？
陈阿姨说，邀请也得用书面。市人大老贤还要用特别邀请。可由他通知社区和县（区）拆迁办，可用协商以旧村改造促进拆迁的方式，社区和县（区）拆迁办则用共同策划旧村改造的主题，请人大支持如何？
卢霞看两位妈妈谈得很认真，眼睛瞪得更大。卢依依见自己的女儿不参与讨论便说，这问题由霞霞回答。陈阿姨瞅了一下卢霞，你来说!
至此，卢霞还是没有作出反应。卢依依想自己的女儿一定是不主张桂中的事，不主张如何又要大张旗鼓地搞。因此她对妈妈这一番话不感兴趣，所以一言不发。不过，卢霞心里一向认为，处理事情不仅要讲政治还要讲法律。她也许不想让妈妈懂得她会处事，既可从讲政治的角度讲，也可从讲法律角度考虑。她所以不想在妈妈面前亮出自己的处事角度，是害怕妈妈会批评政治是橡皮泥已是陈腐观念。但法律是实打实的。这在她的律师事务所一向是响当当的论调。卢霞因此憋了很久没说话。这时，她在为解决老胜的房子问题在寻找能予以致命一击的法律根据。
为此，卢霞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容忍又容忍地等待着机会。
可是，陈阿姨好像是有意要卢霞出来解围，所以她也是在等机会。
不久，陈阿姨却将事情说开来了。她说，村里（社区）新一届班子都是年青人，多是70后人，村支书才31岁。听说村里为此成立了开发公司，还集资了三千多万元，大有为开发村大街的商铺大干一场，即使三千多万打了水漂也在所不惜。其原因就在，如今村里的成衣已成产业链，热销周边几个省。成衣加工工场也有几十个，产品有男装和女装、童装和老人装，以及多种锈花服装，还有成系列的成衣装潢，包括封压领技术和盒装工场。在成衣加工技术中，设计、裁剪、车缝都有讲究，衣袖、衣领和衣袋更是用户最挑剔的地方。若没有一个象样的加工场，外请不到好的设计师和裁缝师。另外，若没一个象样店面也做不成生意。所有成衣只能以低价卖给中间商，无论是散装或盒装，每一套成衣最多只能拿到一元钱利润。旧村改造项目包括通过村里的一段大街或许市、区（县）两级领导已考虑到该村人均地少，除了征地可补充资金，街两旁的商铺也拟由本村开发，大街北端是玉市最大的农贸市场，所以市、区（县）两级都拟由江村来开发。可古镇名村申报却泡了汤……
陈阿姨说到此又停住。她看着卢依依。可卢依依却鼓励陈阿姨再说，于是称赞老阿陈说得好。这是社区班子的实际，可陈阿姨却停住不说了。
卢依依一向喜欢交友吐芳心。她说最放不下的，一是村里利用旧村改造项目，是想解除乡亲就业转型的顾虑，还是想赚一笔钱？二是村里那些遗迹遗存还能不能保留。若能保留，可否让曾被视为蛮夷的祖国东南边陲，铺展出一点文化气象来。那么在即将进行旧村改造中就必得加强对生态保护和对文化教育的保护和开发。我是一向主张在尊重历史重视全方位开发的观点。若拿江村来说，就是复兴美丽繁华的江村！
陈阿姨说，既然如此，我也安之若素。从复兴美丽繁华的江村出发，老胜最关心的就是旧村改造项目是否获准，这是最最最重要的……
卢依依说，当时情况很微妙！看来之前市规划局和州（县）领导已很关心江村，并且项目很快就会批准，但老胜在写作《对乡亲不能如此官僚》时，倒变得很担心项目一旦获批准，村官（社区）会被成功冲昏了头脑。对此，不懂得他有什么讲究？可惜他腿有毛病始终未能返乡！
陈阿姨和卢霞都被问题吸引住了，有什么表现是成功冲昏了头脑？
卢依依好像是不会不懂其中奥秘那样，但她始终不作吐露。只是提出问题说，失地农民想置业又怕拆迁后拿不到好的工场店面。若能拿到旧村改造项目不正中下怀？所以老胜只能以《对乡亲不能如此官僚》作忏悔。那是由于《广西教育史》未能帮江村获得名村名镇头衔的忏悔！
然后，她颇是诚心说，老阿陈！《对乡亲不能如此官僚》一文并非仅仅为《广西教育史》没有选江村的教育条目而忏悔。该文重点推出有利于拆迁的旧村改造方案。老胜是在企盼江村拆迁能顺利进行。至于说成功冲昏了头脑是为何？就是以开发大街店铺赚一笔 。本来从拆迁和旧村改造的大原则来说，经济还是有着独特规律的。我有一位老朋友，与搞旧村改造的农民打了多年交道。他曾到老胜的老家呆了一些日子。他说，因为开路自然会带来商铺开发。若江村要为商铺大干一场，就有种不祥预感。他叮嘱若能说得动江村，建议考虑一个放弃商铺开发的方案。他表述为忍痛割爱换繁华，设计过街横街谱新篇。从一般的眼光看，都觉得能抓到商铺开发是个求之不得的好机会。但这是个危险信号……
卢霞觉得妈妈讲得有点悬。但妈妈又说只要结合实际就会发觉，即政府给予一定政策，商家对农民开发的商铺，往往会持观望态度，不会急于买断，而是采取租赁“年鱼送年饭”。而商铺每一个店面，从土建到装修得花好数十万，商家租用的年租金才几万，什么时候能收回成本？村里成衣生意兴隆，正需要资金支持，何必为拾芝麻丢了西瓜？
陈阿姨说，现在农村房地产不好做，各地实际都不好做。为何南宁将附城农村建房买卖或出租称为“种房子”？不过，许多开发商又闲得发愁。他们肯定特别看好开发大街工程。若江村能拿到项目，就可出让商铺开发权，与开发商作有条件的谈判，换个思路发展自己有何不好？
卢依依说道，老阿陈，我的老朋友就如是说，玉市对老字号开发得不够。诸多地方老字号，如翰华、陈意隆、霍联益祥、德同拯、大中原百货等。可按招标行事，不管老字号后人是否经商都可投标。若老字号没后人参与，则面向社会投标。按此操作，那条大街就是玉市的北京前门大街。另外，若真有好想法，要与开发商谈条件，可以提出在大街的中点向村的两头开条横街。这条横街，即可发展成衣业和维护村里的教育遗存。只要强调两点，与开发商谈的首要条件，一是要按老字号的方案开发大街；二是要留下大街与横街交叉的店面作成衣展销店。我觉得老朋友虽未说，如何维护教育遗存，还是给老胜的堂叔打电话，告知这是个好创意，建议提供给社区干部参考。本村人都很明白，江村是从东向西走向。从大街的中点将横街分成两段，教育遗存刚好集中在西面，如何处理维护很方便。至于东面的成衣工场，因有大街隔开互不干扰。这个一手能抓两个机会的创意哪里找？这点可从乡亲口中便可知晓，若老胜若没腿疾这毛病，他能以一片赤诚去说服他们放弃商铺的欲望……
卢霞料不到这两位妈妈，谈起开发和农村经济竟有如此多主张。不过，因开发破产坐牢的也有。她不作附和却说，从民生的角度考虑成衣发展是可取的，能将遗迹遗存保留也是可取的。被视为蛮夷的东南边陲能铺展出一点文化气象也是可取的。但八字还没一撇其他不好涉及！
卢霞一张嘴，陈阿姨就坐不住。她觉得在东南边陲铺展出一点文化气象，这仅是卢依依的说法。她仅就《广西教育史》涉及到申报古村名镇是一张金名片说了一句，没有收编江村史料，就是老胜一大罪过！
不过，卢依依看出了陈阿姨的内心。她解释说，《广西教育史》虽有上、下两卷，该书原来是为共和国教育史提供材料的。后来加上古代部分是领导的提议。古代教育是后来添加的，而古代部分从百越文化到中原文化落户广西，就有好几个时期。一个村的史料实在安排不上。谁让老胜背这个黑锅我就反对！老胜在旧村改造促进拆迁尽一点责任已可以记上一功。若《广西教育史》未收编江村史料？老胜绝不该负责！
卢霞很坚决说，妈，谁负得起这个责？谁要负责谁就该撤职！
不过，卢依依想对女儿说，事情可以以理服人的，但当有几种矛盾交织的复杂情况，想通过一、两个事例说明太困难了。卢霞也明白妈妈是不会去拉长战线拼效果的。但此刻卢依依发现陈阿姨和女儿的五官突然变呆板了。一般来说，刚发言就反悔的情况不多。不过，女儿发言时她在开车，对陈阿姨和女儿的情绪过程觉察不到。可她始料不及，陈阿姨却是以一阵捧腹大笑让她释然。这时陈阿姨没有制止卢霞的说话。的确在卢依依和陈阿姨眼里她还是孩子。即使卢霞说得毫无根据，她们也不会指责卢霞。可陈阿姨为何要捧腹大笑？卢依依还是颇有些不解。
不过，对待不解的最好办法就是继续倾听。可卢霞刚一开言，就停住不再讲话，只听陈阿姨在鼓励卢霞，她作为母亲默不作声就是鼓励。所以她的态度是予干预，任凭女儿毫无顾忌地放开聊。她只专注地开车。可卢依依心里是有谱的。她的个性或说是有点怪，别人不可理解的是她与心爱的人可以三、四十年不见面，与自己的亲女儿也可二、三十年不来往。因此，任何时候默不作声也很正常。她在听着陈阿姨鼓励卢霞。
她就这样听着女儿与陈阿姨砍大千。她默不作声只顾开车。但很少人了解她的内心。这时她特理解老胜被江村误解是人生最大不幸！
是的，这很容易理解，人生哪有比被人误解更难接受的遭遇？
二
可卢霞明白妈妈默不作声并非不解风情。因为卢霞不管什么时候说话，妈妈还是专注在听。可有一个人倒是十分喜欢她的谈话，那就是陈阿姨。陈阿姨之所以喜欢听她乱弹，仅仅因为她是干女儿吗？这说不清，很可能主要的还是因为她是卢依依的女儿，这个原因是不可忽视的。
这时，陈阿姨又发话了。她说，霞霞，你说得好，你继续多多说！
陈阿姨仍在捧腹大笑说，你就说一堆对今天明乃至明天都无关痛痒的话，我也乐意听。刚才你一席话，把我的晕车症都给治好了。早有人跟我说，只要集中注意力听别人讲话，就不会晕车。看来真灵，并非要什么什么希罕的药物。霞霞，你的话是一个良方，我不得不信。
陈阿姨这么一说，卢依依也分不清陈阿姨的话是真是假。卢霞却像是被戏弄打蔫了似的说不出话来。可陈阿姨还在催促，霞霞，你继续说！
卢霞再也没有说话的兴趣。她央求陈阿姨道，放过我，大刘收集了部分《对乡亲不能如此官僚》相关的笔者实录，我发到你手机好不好？
陈阿姨仍说，不是说说话可治晕车吗？说轻点不影响你妈妈开车！
卢霞不很情愿但也得按陈阿姨的嘱咐免强应付。她说，本来大街从村中通过是个好机会，但拿不到好地段做工场店面便是白搭。我已明白两难是什么，村里一门心思搞那些表面无关紧要的事。说什么南宁杨美，昭平黄姚已名声远扬。若江村能像杨美、黄姚拿到名村古镇的名衔，也就能拿到旧村开发的项目权。但这是要申报审批的。我已留意到近年有乡村名片的说法。当然那不是社交场合写着姓名、地址、单位、职务的小纸片，而是以品位和声望去张扬名实和头衔。不知江村对遗迹遗存的资料准备是否充分。如《玉市赋》提到的“一村古筑，传承历代耕读”，若得到有关部门确认也是个好名衔，应该说这个小村，原来的条件是可以的。无论那一个古村名镇开始都是小小村落。有一位爱讲风凉话的研究学者就对《广西教育史》有看法。说难道广西就没一个乡村教育可圈可点？老胜出生在这颇具古扑之风的小村。有酾、醴、酩三江及陂坝之水包围，秀灵而美丽，不过桥就进不了村。仅就该村的形胜，就可评为风景美丽的古村名镇，还用谁来确认吗？当下生态环境却成问题……
哎哟！卢霞突然似乎是自知自查发现了问题大叫不妙！她之所以大叫，因为从母亲手机资料中看到《酾江诗草》影印本对江村形胜的诗。这诗原来是缺了一个字的。那就是“‘明’境潆洄双涧合”中的“明”字。这原来是以“□”来表示的。现在“□”已有了结果，变成了“明”字。可见母亲在收集江村资料方面很厉害。但她接下却不动声色说，问题不仅在原生态。甚至那是符合自然法则的原生态，可称之为自然生态。所以这个小村不仅有升沉荣辱的历史，也曾一度有辉煌的遗存。但其退行的速度太快了。这并非是故作张扬，每个人头脑中家乡印象都是难忘的，或说就如对母亲的印象。虽经一定时日也不淡忘。特别是地形地貌地标建筑一眼便可辨认。这个小村的课读庐、花萼厅、观文阁和望江楼等古建筑，是江村的胎记。若江村一下失去胎记，就连在身边绕膝的儿孙也无从辨认了。由此而想，若能根据《酾江诗草》中对本村原生态的描写重建。如北京根据《红楼梦》描写的大观园那样再造大观园。一定要恢复江村，像仿古建筑的创造一样就可建设宜屠的新江村……
卢霞稍一停顿又说，阿姨，不是说《酾江诗草》是不可多得的田园景致诗吗？《酾江诗草》两卷共 1430页，有七律、七绝、五律、五绝和歌行体2986首。其中约三分一是写江村风物形胜的，包括村围墙等古建筑。以及为远近闻名的教育遗存而作的诗。现江村古建筑虽破落，如按《酾江诗草》中所描写那样，照葫画瓢就能修旧如旧。这跟仿大观园不一样。《酾江诗草》的江村是真实的。那是乡亲心中珍藏的江村……
在卢霞的说道中，老式桑塔纳前方已能看到南宁伶俐大桥的影子。卢霞看到陈阿姨从闭目养神已变成打瞌睡。她的说道也就停了下来。
陈阿姨也真困了。她跟卢霞说，谢谢你拉拉杂杂说这些，这不是没用。说不定会真的派上用场。我懂得正面攻山头攻不下，可从侧面去攻嘛。她还关照卢霞别忘了一定要跟大刘说，叫他一定要继续做好笔者实录的资料工作。你就说他的笔者实录，会起到极大极大的作用的……
卢霞听后不再说话，陈阿姨慢慢从瞌睡进入梦乡。但她在睡梦中还喃喃说，名衔不名衔没打紧，以旧村改造名义自主规划开发才重要。卢依依示意女儿，别吵吵快到南宁了，让陈阿姨眯一下眼吧。
卢霞听妈妈这样说才真的静下来。让陈阿姨眯一下也算是照顾。她开始还是用妈妈的手机在玩游戏。可玩了一阵也厌烦了。不一阵，卢霞在手机中写了一句吓人的话递给妈妈。卢依依一看那手机上写着：
妈，你相信不相信？我有那么一种不祥感觉。老是觉得在牛腩粉店的所谓恶毒赌咒，是老先生自己在赌咒自己？这真有点难以致信！
卢依依小声反问，那个跟着小伙计进包厢的人，因何要造假？
卢霞也在小声说，包厢外的赌咒是另一家，那才是恶毒赌咒！
卢依依仍小声说，霞霞，据我对老胜的了解，哪有自己赌咒自己的！
这时，陈阿姨突然睁开眼睛说，你俩的悄悄话我全听到了。我相信就有人，自己赌咒自己的。我在牛腩粉店就有这种想法。小卢，对老胜的了解，你还比我更了解吗？老胜很可能会与江村人赌气，你要赌咒我，我就死给你看。也好让大家开开眼界，赌咒到底能不能将人赌咒死……
不，老阿陈！卢依依说，不会的，不会的，老胜不会这样做的……
这时，卢霞开腔说，不，陈阿姨！我是律师，我先说老胜叔那些儿时伙伴对《广西教育史》有看法，并且将对《广西教育史》没有把江村的史料收进书里就认为这是老胜叔有罪过，同样对征文《队长的妙算》也有同样的看法，无中生有说别的坏话，败杯别人的荣誉。这是有诽谤罪的。若说老胜叔没有自己赌咒自己，而是别人要通过赌咒要坑害老胜叔，更有甚者要通过免费午餐发动江村人参与赌咒，你说该当何罪？
卢依依马上表态，霞霞，你慢点来！老胜的儿时伙伴，是老胜的发小，在未取得老胜同意之前，这话都不要轻易说。我俩先向陈阿姨道歉，本来想让陈阿姨眯一下眼。但我俩胡说一通，将陈阿姨吵醒也是罪过！
哈！小卢，你真够厉害的，你把律师也骂退了，又该当何罪？
卢霞接着说，妈，你放心吧。我不会拿法律弄得大家六亲不认。我知道江村是老胜叔的老家。如果不因为这一点，整个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都可以调动。我毕竟是律师事务所的所长，可以作免费承担任何诉讼的法律支持。也可以通过调解平息一切民事纠纷。你们需要就告诉我！
卢依信觉得在当前必须以开玩笑调节一下现场气氛。因此，她说了句，霞霞，生活有时要加点糖、加点盐、加点醋。你不要尽灌苦水！
卢霞站起来说，好，唱吧，跳吧，亲家姆。大家活泼点，来呀……
陈阿姨撇撇说，你这丫头！哗，要在车上跳，我不要命啦……
老阿陈！卢依依说，别学年青人，快到南宁了，静下来眯一下眼吧。
卢霞听妈妈这样说，且卢依依也在示意女儿，霞霞，你别吵吵了，让陈阿姨眯一下眼吧。卢霞听妈妈这样说，才又真的静了下来。陈阿姨也怪，她好像也得到了卢依依的暗示意，别吵吵就别吵吵，陈阿姨真的眯了一下眼。卢霞又一次看到陈阿姨安静下来。她还再一次看到陈阿姨从瞌睡进入梦乡。她在睡梦中还喃喃说，名衔不名衔没打紧，以旧村改造名义自主规划开发才重要。卢依依和卢霞轻手轻脚不再说话了。
她们不说话，车内就静了下来，唯一只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