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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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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未亮,大刘就登上火车去玉市。卢霞说是应了她跌了一跤引出的事,他只是抿嘴一笑,因他搞跟踪一事是不能够跟卢霞说的。这就让卢霞觉得是上天的安排。他想如果卢霞真有上天安排的想法。事情就像昨天搂住卢霞跳国标舞那样以柔克刚让人冷静。因此,刘胡明对于出差玉市会不会到老先生的老家去,也暂还不想跟卢霞去提。一于是缄口不说就如此这般。

可大刘直至上了火车,也不相信是上天的安排。不过,大体上就今天出差玉市而言,这与卢霞昨天跌跤是没什么关系的。也就是说并不完全是因为老先生的房被错划才要他亲自到玉市走一趟,也并非一定得去看看老先生那一间房。可就大刘个人的好奇心而言却是非去不可的,事就是这样矛盾。

可是,他对这次出差的确是毫无思想准备。但出差的通知,真是在妻子跌了一跤后收到的。他不用自己去跟学校请假,那通知是教育厅发的,通知中说各校来一位副校长或者分管政治思想教育工作的领导。明天到玉市师院报到。就这样他在早上五时半出发,登上了开往玉市的直达客车。本来这个时间,谁都想多睡一会。可他上车后还是昏昏沉沉,就躺在座位上小睡一会。

然而,当列车呼哧呼哧从幽深的山谷缓缓爬上高坡时,晨光如同按时上岗的哨兵毫不客气将大刘唤醒。大刘生于桂北,习惯天亮后还要睡一会。

这时,火车鸣着汽笛穿过了隧道。他懂得再过一个隘口前面就是开阔的田野,一个富饶的桂南小盘地就会展现在面前。那时大刘纠结的内心就会一下豁然开朗。说实在话,若没有什么“高校处女论坛”惹出来一个胡说八道的所谓“高校无处女论坛”。他就不会在寒假未过便一次又一次地出差到老先生的老家玉市去。当然他对这个论坛很有意见,可他不明白妻子为何却偏偏在他不满时捏到了他的痛处。卢霞说“高校处女论坛”惹出“高校无处女论坛”又怎么了?你是要以后者否定前者?你不懂呀,那是一群青春萌动的男女青年,一古脑儿在网上聊天发起来的。可大刘不是对论坛的名称有意见。卢霞偏就抓住这点去发挥,说他若不是曾经为抵制一切非互联网渠道论坛的第一人。这莫明其妙的论坛也不会找他。这让他跟妻子说不清。

既然妻子这样一说,大刘一接到通知就懂得这一关不认真面对是过不去的。甚至他因公出差玉市,妻子还会说他头脑尚缺一根弦。因此,他想去看看老先生那一间房也就不可能。不过,他还是很感谢妻子。由于这她反应较快,他的看法颇得自治区教育厅领导的赏识。因此,教育厅邀他作为专家组组长与教育厅政教处深入玉市,跟玉市高校一道作有针对的专题调研。不过,当他看到第一缕阳光时还想,要没这糟糕的论坛,他或许已坐在家中的客厅,等候岳母卢依依的到来。因为昨晚岳母已说此行会从桂林将他那位参加“漓江画童”的女儿刘囡也一起带回南宁。这与他的设计是完全背道而驰的。

不过,大刘是个灵活的人。这一次岳母到来,他还是高兴的。他特别喜欢岳母的诗人气质。在妻子没有公布与岳母的紧张关系前,他已承认自己是诗人庐蒿的崇拜者。他崇拜庐蒿,是因为庐蒿是生命力极强的芳香草本植物。后来好多年以后,他才晓得庐蒿就是他的岳母。妻子也是近年才与岳母有密切交往。他以前对庐蒿的敬佩是深藏在内心。后来直到知道庐蒿是岳母,才晓得岳母就是诗人卢依依,并找到了卢依依的照片。从长相上看,岳母酷似姥姥卢君英。在去年姥姥去世,岳母来南宁料理丧事(因姥姥一直跟外孙女住)。他正是这次才见到了卢依依的真容。卢依依人很洒脱,从她的身材就知道她年轻时很苗条很高挑。若岳母与妻子站在一起,虽然一个是五十多岁,一个才三十八岁,但看过去如同一双姐妹。于是有人说岳母是祝英才,妻子是祝英才的小九妹。如此说来,岳母与妻子像一双亲姐妹那是当然。不过,大刘还是一直搞不懂。后来卢君英已不在老先生的村小学任教,可妻子一谈到那一间乡村小学的校舍和设备,甚至是有关那间藏书不多的简陋图书室的事,就像自己最近已亲临亲历一样。可以说是对每件东西都如数家珍。

以上,正是大刘这次玉市之行最有吸引力的内容之一,也可以说是这次接到通知时,他为之一振的兴奋剂。大刘就是这么一个感性大于理性的人。

大刘看着列车呼哧呼哧地从那幽深的山谷,缓缓地爬上高坡时,放眼一看就是桂南最富饶的桂东南粮仓——南流江产稻区。这一产稻区一向总是与太湖、南洞庭与北洞庭,以及珠江三角洲并称为南方五大产稻区。解放后,广西人也骄傲地将它誉为前苏联的粮仓——乌克兰。不过,在大刘的眼里,这产稻区只是个传闻而已。以上所述,早已被妻子记忆中的那个河网交错的江村果园所代替。妻子说若站在市区座南向北的天心湖堤岸朝北看,那江河包围的水果之乡,是一望无际的云蒸霞蔚的连片果园,实在是大哉壮哉。可以上这些,也只是挂在妻子嘴上的传闻而已,对大刘仍是不着边际的。

可当前,因为有了错划老先生那间房的事。这特别村落的特别就并非仅是大哉壮哉的果园了。对于这个村子的历史,除了听妻子介绍,也是略有所闻的。这个村子在明、清两朝,在科举方面是功名多多,因而县令知府多多,也曾有人在京师为官。但这都得益于村中一所村塾——课读庐(旧式学校)。当然随着时代的变迁,在新旧中国的现代学校,如清华、北大也有这个村子的人就读。为此解放前后也曾出任两位县长,以及解放战争中,有这个村子的人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担任师团级干部,直至以后在各级人民政府中也有这村子的人在各个部门供职。可是,市(县)拆迁人员进入这个村之前,难道就没有一些对这个村的历史档案之类的资料吗?比如,老先生的情况?

综上所述,除了大刘从资料中翻到的,便是卢霞头脑中三十八年江村印象。但全说是卢霞的印象也是枉然。若不是岳母口头所传,就是她观看老照片所得。至于卢霞对如今的江村又了解多少?大刘想到这里,拨通了卢霞的手机。他听到卢霞正在与人说话,说话的人可能是岳母。他想,岳母也应该到了。不过他急于要了解老先生的上访七封信于是问卢霞,老先生那些信弄到没有?可妻子只顾与人讲话没有回答。他当然不知道卢霞为何不予回答。

他歪着头耸起肩在等待。他不知道与妻子讲话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可当他再次与妻子打电话时,从妻子的态度,她好像对老先生的事已发生根本改变,也就是说,对于老先生的那间房,她已变得同意老先生放弃了。但大刘无法想象一个律师事务所的所长,竟然能容忍老先生遭遇的种种事,并且在情感和作法上,已升级到无法可以抵挡的地步。这真使他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苍天在上,一切封建强权都在解放后土崩瓦解,并已被历史证明不可能翻天,那是农村老百姓都已明白的观念。可卢霞不会因此而害怕什么吧?

由此,大刘不仅是没有放弃的心,而是多了个心眼。他要下决心将老先生的事做长篇实录。因为他以前所写的实录读者都喜欢。他想除了某些人用化名,主要事件和人物都来源于现实,并采用真实地名和真实人名。但因事件牵涉到50年前的人和事,所用地名和地方风物若与新行政区划的地名及风光景物不符,他会认真去核实。为了避免相关意见的正常表达,他便以笔者自称。因为任何写作,在写作过程中均可以以笔者自称。这样可不妨碍对任何敏感问题的公正反映。当然,他不会针对妻子,按以往他的妻子也是实录的第一应用人,包括岳母卢依依也是如此。岳母会是实录的第一读者。

他有了这心眼似乎很高兴。但他一直注意车窗外的景物,想看到老先生那个村子的景象。突然他看了一片亮白耀眼的水面,那很可能就是老先生的村子。因为老先生的村是在三条江的汇合处。他还知道那三条江的名字,是酾江、醴江和酩江。可以想象三条江汇合在一起,在远处看就是一片水世界呀。由此他明白秀山秀水就是这条村的首要特点,而水美应该就是特点中的重点。这些也早就是大刘从老先生的书稿中,已经有了的初步印象。

因此,他立即也有所感,是的,没有秀山秀水也就没有了秀美的果园,乃至茂盛的花草树木也离不开秀水。其实人也是这样。若要没有水的滋养,就只能是一张空皮囊。当一想到此,不知为了什么,或者可能是因为妻子突然对老先生的房发生了态度的根本改变,使他产生了异常激越的情感。

他拿出写实录的那个本子,以□□诗词中“恰同学少年,激扬文字”那种激情在写,一看到先生老家的酾江、醴江、酩江三江汇合的一片水世界,就想到人若没有了水的滋养,人就只能算是一个臭屁是一堆狗屎。

池子兄弟,若没有了水的滋养。你只能算是一个臭屁。这是来自克雷洛夫寓言《池子与河流》中,池子与河流的对话。原来对话的大意是,池子兄弟,我是一条伟大的河流,就因为我以清洁的水年年给人带来幸福。你只懒惰地躺在柔软的泥岸上,像贵夫人躺在鸭毛毯垫上一样,你不为大船和木筏操心,小划子有多重也不用想。只多有几片树叶被微风吹落,在你胸膛上轻轻漂荡。可河流断定,池子要没有水就会被泥沙淤塞又被青苔铺满。河流的话果真应验。河流于今长流不断,可怜的池子却一年年淤塞,到头完全干涸。这寓言的寓意是,才能不利用就要磨灭,才能一旦被懒惰支配就一无可为!

大刘看到老先生老家的一片水的感受,真有美丽水的天堂的感觉。因而他觉得,不能跟妻子一样遇到困难就退缩。他还得按自己看到的事实写实录。可这时列车已经到站。大刘只好将刚要写好的实录停下,并将写实录的本子一合下车找了一辆出租车回城去了。他大概是因为进入了玉市地域,虽然还在出租车上,但手机就收到了玉市的□□,上面竟有公开老先生上访信的预告。至此,他想向妻子提出,若老先生的七封信已到手,要不要给她发去?起码老先生的第一封信,很快就会得到公开的全文。但他慎重一想,这第一封信是不是老先生自愿予以公开的,还是等待进一步的事实再说吧。

实际上大刘一到玉市,老先生的第一封信已被网站删除了,好得为了网上论坛的事他已交了一批网友,他立即从玉市某高校网友中要到了原文。因为老先生那一封上访信很吸引各界人士的眼球。大刘觉得上访信不应该是老先生在网上公开出去的,估计就是岳母所说的电脑黑客所为。本来老先生的信是上呈国土局的公文,怎么会在网上公开?他一时无法得到答案。不过,总算是得悉老先生上访七封信的第一封。下面就是公开上访信的全文:

×市国土局:

本人是×市×州区江村社区人。1961年父亲因病无钱医治,将家

里唯一的房卖给了族叔苏二怀。次年父亲去世后,在“四清”期间苏二

怀因当江村红砖厂厂长贪污,所以将肉猪和买本人的房一起折价退赔。

由于“四清”工作队和村领导看到本人是孤儿,便将房分在了我名下。

“四清”工作队将房间钥匙交给我时。我懂得父亲无论卖什么,别人总会叫他立字据。为此,我向“四清”工作队要字据。他们的答复是苏二怀说字据已找不到。但所有村干部都了解并有会议记录为据。另又说贪污案是不可翻案的。尽管如此,我仍觉说字据找不到是假话。当然自“四清”将房间分在我名下,我拥有该房产权至今近50年(处置时是1963年,准确说约48~49年)。我在这间房结婚生子。就是后来我调到自治区首府工作直到退休。这一间房一直都在我手上是千真万确的事。

现江村社区为了修路要拆迁,苏二怀的后人将谎称找不到的字据拿

了出来(苏二怀已去世)。他们要求将这间房登记为他们的房产。这当

然很不合理,(目前房间的钥匙仍在我处。我不给钥匙,除非是破门而

入,不然谁也进不去)。现本人向江村社区的领导反映,并按社区的领

导的意见写信向×市国土局报告,希望市国土局与江村社区一同调查作

出公正的处理。末了,还得说明在我家道破落时,没有期待苏二怀拉一

把。但他大女儿曾为其小孩的事来邕(南宁)找我。第二年又为那嫁到

宁家的二女的小孩升学的事再次找我。我均予以帮忙。可他们明知其父

趁人病危以100元买的房又经“四清”作了处理,还将藏匿50年的卖契拿出来。如此不仁不义引起公愤,很多人来电说退赔还藏字据无法容忍!

签名××× 2011年12月12日

一看这信,他就强烈感到老先生太可怜了。100元卖掉了一间厅房,已说明这个家庭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可后来这间房的事就更叫人痛心,买房人的后代明明知他们的父亲因贪污已将房折价抵贪污款,还将藏匿50年的卖契拿出来,装扮起来演一出戴面具的“傩戏”。那个拆迁人员更是见“鬼”就拜,调查也不调查就将房登记给了持契人。这不仅是拆迁人员作法伤人,对疾病缠身的老先生来说,因失去话语权就只能充当悲情大使了!

不过,大刘对行文有些怀疑。老先生是自治区政府公务员,行文是不该有失规范的。如文中的“四清”,那是从党政干部和群众口头上这样提,那是在六十年代在全国广泛开展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简称“社教” 运动。因为“社教”是针对国营和集体所有制干部和管理人员进行清除作风腐败、反贪污和多吃多占为主的运动。尽管如此仍觉得在公文直呼“四清”和“四清”工作队似有不妥。当时“四清”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尚不能如此简略。当然,“四清”工作颇得人心,因此未出现过否定“四清”或翻案的情况。不过,老先生是从基层上来的,按群众化的习惯,笔者后来也觉得直呼“四清”更与实情相符。当然,行文不能太“八股”,但依然觉得这不像老先生的文风。不过,也得考虑老先生写此信时的心情。谁在被侮辱被损害时,还咬文嚼字?那时行文措词如激流飞瀑奔涌而出,正是情感倾泻所致。

鉴于上述,笔者觉得这位写上访信的人就是老先生无疑。他明白老先生与妻子是忘年交,那是铁打的事实。即使岳母已经到来,岳母也应该明白,如今她的挚爱已是小两口的挚爱。这从对老先生的称呼就可看出,平时小两口从不管老先生的尊姓大名,只称他老先生。大刘的老父亲也说,儿媳为了制定民族教育条例跟老先生到处调查,竟到了延边朝鲜族自治州。

大刘想,老父亲也知道老先生的事不可怠慢。但妻子作为律师事务所所长害怕什么?他搞不懂妻子,本来他在出差之前与妻子约定,这次暂不到老先生的老家去,想等妻子再详细讲述卢君英与岳母住过的那所村小学,以及与此有关的老照片,看能否帮助岳母回忆已尘封的岁月。这是夫妻二人的创意。可妻子的态度竟然发生了根本改变。他就要实地去看看老先生的房。

不过,大刘很快得到了妻子发来的短讯。读短讯就知“命比房要紧”是关键词。妻子说老先生已快撑不住了。现在不用去管上访信,叫他设法去找一人叫蒙二的人。大刘听了有些火,心想我是因公出差,我有我的公事,刚下火车就叫我找人我不干。其实,他是恼火刚才拨通了卢霞的手机,卢霞却在与人说话不理他。卢霞也明白便说,我是想去医院探望老先生,可老先生不同意我去找他,他说现在病成了这个鬼样子,你来见一张鬼脸有什么意思。他只说他的书稿能够恢复已经很感谢了。可他不同意。我就进不了病房。

卢霞说着就哭了。她一边哭一边继续说,我以为在未去探望前告知对方,谁都会婉言谢绝,人真的来了情况就会大不相同 。其实,老先生真病成了一张鬼脸,我更应该去看看。可我万万料不到,老先生早猜到了我会先斩后奏。我也万万料不到老先生会这样,居然真叫人将我挡在了病房门外……

卢霞号啕大哭道,大刘,这样说……老先生真病成一副鬼脸了……

听到妻子在哭大刘说,别哭了,我回去再说吧。告诉我蒙二的地址吧!

大刘觉得对于老先生病成了什么样子。其实妻子在前一段时间与老师通电话,就提及持契人和那位错误登记的拆迁人员都同时得病时,她就劝老先生不要相信村里人所描绘的情形,那是存心作影射的。其实,妻子听到了很多传言,她总没往老先生这边作无谓的想象。本来老先生拿自己与欧洲那个要求安乐死的女子相比,就可以想象每一刻都在抖,吃饭时从碗到嘴都要抖几十下,甚至不能言说的上厕所困难,都可想象老先生成了什么模样……

从上述这情况,大刘也不想在妻子痛哭时涉及太多。妻子的悲伤可以理解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老先生的病已经够可怜了。他问妻子道,那个蒙二是不是当年老先生为写电影剧本,到西双版纳采风时结识的那个小老乡?

卢霞说,是的,蒙二因他表弟结婚,现在就住在玉市×州区,住在他表弟的家里。大刘马上在手机上记下了蒙二的住址。卢霞还顺便说了蒙二的表弟的情况,说他表弟是在中国热带作物研究所工作。蒙二则是该热作所在西双版纳的向导。叫大刘一定要跟蒙二说老先生快撑不住了,蒙二当然是掌握了很多老先生老家的情况,就叫蒙二不要再给老先生乱发短讯乱打电话,再胡乱虚报军情了。大刘应诺后安慰妻子并答复妻子他会根据情况处理好。

大刘觉得妻子所以要他找蒙二,不就是要蒙二不要不顾老先生的身体状况乱说话惹乱子吗?由此,他正好借此机会去看看卢君英与岳母居住的那所乡村小学,先睹为快嘛。他于是找了一辆出租车,径自去老先生的老家。

可是,他刚在江村的南门——光华门下车,就发现江村社区拆迁办坐着五个人。但未能确定那些人全是拆迁办的人。但其中有一位是云南的络腮胡汉子却是确定的。因为妻子在短讯中介绍蒙二就是络腮胡汉子,也就是说正在对四个人现身说法讲野象的就是应该是蒙二,因为只云南才有野象。

这时,蒙二正在讲在西双版纳遇到野生象超级无助情境,说那时精神已完全失常。他把能拉到的树枝及树丫杈和芭蕉叶桄榔叶全插在身上,阳光照在他身上就像一个光芒四射的巨人。大刘感觉到蒙二是在发泄。可能就因这些人错误登记了老先生的房,其行为似乎就像野生象。他的眼睛在转辘辘地看着四个人。然后,伸出一条腿拦住其中的两个人。两只手又拦住另外两个人。看来其用意就是将那四个人当成野生象。他一边做样子一边在现身说法道,要是遇到野生象时,人怎么挣扎怎么喊已是无际于事的。你们看我拦着你们无法动弹的样子,你们算有了感觉了吧?若还是没有感觉,未感到孤独无助,我就再来一次。其实,再来更惨,那四个人怎敌得过蒙二!

此时,大刘更加明白妻子为何要他找蒙二,蒙二的表白太直接了。由此他也确信,在蒙二知道老先生快撑不住后,就不会再□□裸地乱报军情惹麻烦了。他于是向蒙二走过去。蒙二也发现了大刘,但他没有迎过来打招呼。他还在表演遇到野生象的情形。因此,大刘猜妻子已经打过电话了。不过,对如此高大的烈性汉子,真不知如何打交道。他随便喊了一声,蒙大哥!

蒙二很不情愿离开表演的现场冲大刘说,干什么?要找我算账吗?

大刘打了个躬笑道,呵,有闲心现身说法玩这个,真不错呀!

他真料不到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那高大的烈性汉子便张开双臂向他扑过来与他拥抱。然后,两个人握手,蒙二还挽着他的肩一同走出拆迁办。大刘觉得,后来他之所以放弃了去岳母住过的那所村小学,就是因为碰到了蒙二。并在与蒙二聊过之后,后来便独自一人去看了老先生那一间房。

大刘觉得所以有这个改变,那还得说说这个蒙二。他粗中有细还算精明。他见到大刘后,与大刘边说边离开拆迁办的。蒙二明白,他刚才现身说法的情况,很容易引起大刘误会。但他要解释这情况,用的却是玩世不恭的口吻。他说,刚才仅仅是开一个小小的玩笑。然后,他马上盯着大刘问,你觉得这些人是在跟老先生开玩笑吗?在当下的商品时代,哪会有人买了别人的房,整整50年不闻不问。到了拆迁似乎就一觉醒来。他像刚才拦住野生象那样呼啦啦说,大刘,你说说,会有这种世纪失忆周始症吗?真他妈的吃人!

大刘觉得与此人不可深交。他想将妻子的话交代清楚就要离开。他相信自己的眼睛,高大烈性的络腮胡汉子,不就是十足是打家劫舍的金陵大盗那样的人吗?当然,这不仅是看他粗鲁。这是出自民间的心相法,一般来说人的长相,那是从心是否向善来判断他的前世今生的。也可说,起码他的先辈是干这一行出身的。到他这一代,就算是已金盆洗手,也要赶快离开他!

大刘是这样想,也真是这样做。他将妻子的话跟他讲清楚后,就以某个理由说有事要先一步告辞了。可蒙二似乎也看出了什么门道马上说,大刘,不想听我再说两句吗?你以为你老婆骂了我,我俩就非得打架不可吗?

大刘没有回答。蒙二还在嘟嘟哝哝道,喂!你不听我也要骂人!这帮拆迁的龟孙子。他妈的,我闭着眼都懂得他们幕后是如何搞。那个丈量登记只不过是做一个过程而已,只是摆一个样子让人看而已。这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蒙二。其中,特别是那个姓宁的小子,他叫做什么宁聪明。他以为江村社区就没人了!还自以为,他玩的花样是没人能看得懂。我就看得穿他的超级把戏,持契人的姐就嫁到他宁家做媳妇,以公济私,开什么玩笑!

大刘似已恍然大悟,心想这个民间心相法也应该是向善的,常言道“英雄不问出处”,金盆洗手就是好人呀。他停下脚步跟蒙二说,有句名言“立汉不要打坐汉”,处于主动地位的人,不要打处于被动地位的人。老先生初看似是弱势群体,其实老先生不弱势。他是自治区政府所属厅(局)干部,又是自治区民盟九届委员,只因疾病缠身兼有腿疾。老家拆迁时回不去,就失去了话语权。我老婆说“命比房要紧”。这说法是否叫人难以接受?

蒙二立即变得与大刘很亲近说,好呀,大刘兄!老实说,那真叫人不能接受。因为那张藏匿了50年的卖契,对老先生伤害太大了。真正是剜人心肝的勾当!按你夫人“命比房要紧”,“不保房保先生” 的说法。老先生一样会被置于死地。最后是“房不能保,命也难保”。这是你夫人的“屎”计!

大刘拍了一下蒙二的肩膀笑道,我明白,我俩当然不能“因妇人之仁而无丈夫之决”,也不能“有恻隐之仁仁心”,便无冲冠一怒之丈夫气概!

最后,蒙二放缓口气道,这样说吧!我们也不能丢下老先生的生死不管。你老实告诉我,老先生是否真撑不住了?我做事不会全无分寸的!

大刘毫不保留说,上访信的时间不是12月12日吗?我就是从12月12日一早出差。对不起,其余事是统统不晓得。我跟老先生还没见过面呢!

大刘与蒙二两个,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将问题提到了这一间房会不会成为老先生的一个致死原因?那么,这两个人要对不上眼才怪呢。大刘要跟踪的不就是一个致死原因吗?由此,大刘灵机一动,蒙二跟拆迁办的人不是顶熟悉吗?他有没有见过老先生的上访七封信?他于是问,蒙大哥,听说老先生为那间房写了不少上访信。你了解不了解?从老先生的信倒是可以知道老先生在心理上受到多大的伤害,由此可判断老先生的健康状况。

至此蒙二说,从11月25日至12月12日。老先生除了那封公开上访信,还给市人大的老秘书长写了好几封信,其中,有一封就像彭老总的万言书。你是个文化人,我将万言书发给你。若发现老先生真撑不住,好有个打算。

大刘大笑道,妈的,蒙大哥!有打算是甚意思?要给老先生处理后事吗?

蒙二见大刘如此说也骂,你别诅咒!我捅破天窗说亮话,大文人!我敢说你不懂夫人说的“命比房要紧”是甚意思。她一个大律师,不能为大恩人打抱不平是有原因的。我可以告诉你,老先生的房靠法律是打不赢的。因为,江村社区以前是农村。农村的档案管理在“□□”前等于虚设。许多档案不是发霉变质,便是当废纸卖了。特别时间已50年,当时在台上的人现大概已没几个健在,恐怕不仅找人不到人,就是要找50年前的一角公文也会找不到,能找到的也已破烂。社区再也拿不出任何证据,帮助老先生。当年虽是党和政府分在老先生名下的房。你老婆就因懂得在法律是“谁主张,谁举证”,但没有证据她也没办法。有人以为是老先生百病缠身还有腿疾,不方便上法庭。其实,老先生走不动可以请人做诉状代理,甚至是整个过程都可以请人代理。一句话,主要是没证据。我是明眼人,我不会说你老婆不懂感恩,就因为证据这一条,所以暂时还未能大张旗鼓出面维护老先生的权益。我建议你,读一读老先生的上访信。这信共有七封,可以说写了老先生的大半生,也可以说是一个孤儿的奋斗史。同时,也说明一间房对孤儿成长的非凡意义。这七封信可说是一部作品,或者可以从中找到你夫人要的证据……

呵呵!大刘实在未料到蒙二能将老先生的事说得如此面面俱到。他除了称赞蒙二说得在理,几乎再说不上什么意见。可他还是哦了一下笑道,蒙大哥,那持契人说那房是他的。但老先生住了50年,这50年就算是老先生在霸占着。事情又过了50年,就算是持契人的房,也超出了追诉时限?

蒙二哈哈笑道,大文人,我是班门弄斧,这大律师一定更明白。不过,老先生不是巴望解决问题吗?大家可大张旗鼓通过其他渠道声援老先生,比如让某个领导出面说句公道话,那房是党和政府助孤的一面旗帜。有领导站出来维护党党和政府的形象。不一定要回那间房,也让老先生有个盼头!

不!大刘说,我真不懂我老婆的法律的苦衷。蒙大哥,你是个直心肠,我说话也不拐弯抹角。我老婆不谈苦衷,我倒想谈谈苦衷。我觉得老先生真可气可叹,从一个放牛娃到参与主编广西通志的专志,本身就很吸引人。可就没人伸出援手,自然就没证据,大家都站出来证明,证据不就有了。当前一张藏匿了50年的卖契出现,就没一个人站出来证明那是已作废的卖契。反而变成事情加在谁身上就炒作谁。当前老先生只要发出一封邮件,就会有比木马病毒更厉害的病毒侵入他的邮箱。然后以各种名目炒作,甚至拙劣到用讣告。你叫我读一读老先生的信,或者我大刘也不能接受的。你请勿误会,凭我老婆与老先生的关系,未能弄到的上访七封信。你怎么就能轻易弄到?

蒙二大笑道,大文人,有关职业操守,你得答应老先生的信只用于研究!

蒙大哥,我答应你!也请恕我冒昧问一句。你存有的那些信,是否也像社会上的电脑黑客那样,是用木马病毒侵入等不正当手段弄到的?

不!蒙二说,他敢做保证获得手段是正当的,那封已公开的上访信,老先生也采用了邮寄。上访信是由江村社区转呈的。老先生给秘书长的那些信,是因为秘书长和他夫人现不在×州区。秘书长叫代收信的文员,扫瞄后传给他电子文本。我回乡是为表弟结婚而来,那位代收信的文员就是我表姑。不过,现我手上还没那么信。我可先拿到重要的几封。以后只要是秘书长的信,我就有可能提供。你只要耐心等一等就可,相信我这小老乡了吧?

不过,大哥!大刘说,我只是开个玩笑,只要信的来路正就行。不过,我还有疑问。你是西双版纳的向导,怎又成了老先生的小老乡也得从实招来。

哎哟,你不会不懂当年老先生曾写过电影剧本《壮家兄弟》吧?我可以说,谁要写反映民族题材的电影,特别是要到热带和亚热带的地区采访民俗民风,就不能不到西双版纳来。你只要来到此地,我这个小老乡的作用,就再也不是小老乡又小小老乡那么简单了。以后还要让你看看小老乡的作用。

蒙二说着给大刘递过一张名片。大刘已明白蒙二的意思,同样也递给了蒙二一张名片。因此,他得蒙二在老先生的事上下大工夫。但他觉得岳母在这件事上才是胜算,若老先生放弃这间房一定会引起社会各界和老乡的热议。这一间房的确值不了多少钱。但在别人会说从老先生对这间房的态度就能看出,在老先生眼里党和政府以及老乡亲对孤儿的情义是否放轻了?

他们两人分手后,大刘仍是径自到村里去看老先生的房。不过,蒙二提醒大刘,你进村后先找到大直巷,老先生苏家大宅,就在大直巷门牌99号。

所以,后来大刘觉得,他之所以放弃了去岳母住过的那所村小学,就是因为碰到了蒙二。还有,他始料未及的,由此他还跟蒙二成了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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