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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最细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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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来了,她上去了给淳于凤打电话,解释说刚才遇到了一个朋友,一时难以脱身,抱歉撒了谎。

淳于凤表示没有关系,顺着建议两人一起吃晚饭。

她说有约了,顺便说明自己已经答应了鲨鱼明天一起去送行,让他不用来接,淳于凤也没强求。

地铁里强劲的空调,迅速把一身热汗压了下去。

去交代,去搬家,或者去做饭,她都必须回去一趟。

她心想,之前先把钥匙还给他,真是明智的决定。

她自觉面对他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有所保留的话,就说分手进行得不是很理想,全盘托出的话,就说被拉去见了家长,家长貌似还比较友善。

她本来打算提前一站下车,在附近的便民蔬果市场买点菜,结果一晃神地铁已经到站了,于是急急地下了车,去近处的超市买了一点。

好像,比自己以为的要担心一些。

她暗暗地苦恼。

到的时候,门没有锁,她推门进去。

林昊背心短裤,两臂架在沙发上,微低着脑袋,两道眼光由下向上射过来。

她有些心虚地躲了,关了门进去,放了包,拉过充电器给手机充电,然后走到冰箱前去拿放东西。

林昊一副一个眼神了解了现状的模样,手里遥控器夹着台,有气无力地催促说:“快点做饭,我要饿死了,饿死了,死了,了,e…”

袁来把要洗的东西放进盆里,很应景地回应说:“难道不是快被热死了?”

一句话,醍醐灌顶般地把林昊从沙发上激了起来。

“我们去买个立式空调吧,就放在这客厅里,也可以吹到厨房。门开得再大,卧室里的空调也不给力…真是太热了!”

这是你的地方,你想买就买,而且我就快不住这儿了。

她虽是这么想,当然不能就那么说,只模糊地应了,劝他先忍忍,嫌热就去卧室待着。

林昊提出要帮忙,被婉拒,他表示不接受,袁来只得让他把刚才洗过的芹菜再一根根地洗一遍,以及帮着解冻那半包玉米粒,他如临大赦般地高兴。

刚把芹菜丁下了锅,嗤嗤声中她隐约听到了铃声,于是派遣闲人去查看。

她瞥了一眼,见他盯着手机出神,料想来电人大概就是那几个人中的一个人。

她不由得开始担心,若是肖格又来约见面,或者真的要安排她去吃饭,那该如何是好。

“是蔡苗,要给你拿过来么?”他弓着身体冲她扬了扬手里的机器。

袁来想了想,说不必了。

林昊神色淡然地回厨房来观摩。

芹菜鸡丁炒玉米做好了,袁来熄了火,去客厅打电话。

林昊大叹了一口气,回到沙发上看新闻。

“刚刚是在忙吗,都不接我电话。今天周末,你不会还在跳舞吧,你总是那么努力。”

袁来只说了一个“喂”,菜苗就有这一大通的话。

她那边背景嘈杂,听着有些烦心。

袁来只说刚有点事儿走不开,问她有什么事情。

一被问起,蔡苗的语气就像飞上了天。

“你猜我在哪里?你一定猜不到!我在喝李梦洁的喜酒!她嫁给了一个比她大八岁的小老板,肚子里小孩都快5个月,穿婚纱都遮不住了。”

蔡苗停在了这里,袁来回应说:“嗯,挺好的。”

“嗯,是还不错。”蔡苗似乎也挺认可,“就是男的年纪大了点,但是挺有钱的。”

蔡苗停在这儿,袁来又“嗯”了一声。

“真没想到她会那么早结婚,想起我们一起读书的时候,她还说要在28岁的黄金年龄结婚呢!现在看来,她28的时候,小孩都能打酱油了。”

袁来隐约想起了豆蔻时节,大家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在一起畅想未来时的那些话,不是她不想去回忆,只是想起自己和蔡苗曾有的过往,就觉得有些别扭和心寒。

哪怕是曾经说要永远做朋友的誓言,还不是败给了时间。

哪怕是这么多年来一直珍视的朋友,还不是心里揣着见不得人的秘密。

怀想过去,真是一件让人心殇的事情。

她想结束这个怀旧的话题,于是说:“好多年前的话当然不能去计较,这么多年什么都变了,只要她觉得快乐就好。”

蔡苗快乐地应了,复而又来问她俱乐部的事儿,问她几时可以回家去。

她只说一切都还不错,时间上大概还有2个月,其余的话题她也不开启。

蔡苗因为朋友结婚,听上去兴致大好,之后说上了新菜,要继续吃饭,也就挂了。

袁来挂了电话,起身回厨房继续做菜。

林昊脸色不甚好,也不跟去凑热闹,只以两秒一夹的频率换着台。

她猜想,他不喜欢她再和蔡苗联系,所以脸色有些臭。

但林昊又哪里会知道,蔡苗是没大事不会轻易打电话的人,她怕这次也是需要她做活菩萨的事儿,如果她不管,她真怕蔡苗会无人可求,她也没有想到,千年难得的,这次居然是一桩喜事。

她不由得想起李梦洁来,小学到初中一路的朋友,还是仅有的几个中走得比较近的。

李梦洁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父母老实勤恳,有一个小她7岁的弟弟,但父母也不曾因为她弟弟而对她区别对待。当时她喜欢看杂志,喜欢写文章,一个星期能写五篇周记,当初大家都觉得她全身散发着学者的光芒,现在看来,那或许就是“文艺范儿”吧。

记得那次,几个10几岁的小姑娘凑在一起,带着羞涩和憧憬,相互问说以后想几岁结婚。

袁来还记得,李梦洁说的是28,她说因为在那之前,她会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完成,结了婚就有家庭了,就不能全部为自己了,特别是有了小孩之后。

袁来也记得,蔡苗说的是,觉得应该结婚的时候就结婚。

这个答案当时让一众人纷纷点头,认为玄妙。

袁来也记得,她自己当初心里想的是“或许不结婚也可以过一生吧”,但口头说的是“我没有想过”,她们知道她常常这个态度,也没有勉强追问。也是到了很多年后,她才知道,还真的有人一辈子不结婚,也过得很精彩。

林昊在一旁怄气,袁来一个人默默地把剩下的菜做了。

到了上桌的时候,他总算把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扔,要过来帮忙。

那个带着情绪的遥控器弹起后又落下,差点翻了个筋斗。

袁来又自觉心虚,也不拿眼瞧他,只顾去拿碗筷。

林昊瞥了她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两人对面对在小桌前坐了,林昊戳了两筷干瘪豆角,都没有发出赞扬之声。

袁来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他貌似气怄得不小,为了尴尬的气氛,她是不是需要自觉承认错误…

她思量着要不要以流行的咳一声开场,不料被豆角里的酱汁卡住了喉咙,越咳越难受,又咸又辣地卡在了气管里,一时间觉得眼泪都要呛出来了。

林昊无声地站起来用她的杯子倒了一杯凉白开,往她手边一放,继续坐回去吃饭。

情况好了些,她终于得空儿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貌似好了一些。

她想了想,就这样吧——她不是准备着一会儿就搬走了么?

这世上事儿,不顺自己心的,不就常常这样多得顾不过来么?

林昊早于她干脆利落地吃完了,把碗筷往厨房一放,就去看他的电视了。

袁来想着,是该把卧室腾出来给他了,之前他寄放的笔记本也还给他,不然他没有住的地方,也没有打发时间的工具。

她一个人收拾了东西,也就两个人吃饭,工作量倒也小。

到了要开口的关口,她又怯于开口。

她想和林昊说,她这就收拾东西搬出去,想来却总是怪怪的。

好端端的,刚吃好饭,一个在自顾自地消化着闷气看电视,她收拾了厨房就过去这样说?

但她又找不到什么过渡。

想了一会,决定跨过交代这一步,直接去房间收拾东西。

她正想经过沙发向卧室走,林昊两眼盯着电视,一副云淡风情的模样,很是时候地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就像是正要做坏事被抓住而又不知如何自我辩解的小孩。

袁来瞬间一个激灵,有些讪讪地在他身边坐了。

林昊拿起茶几玻璃上的遥控板,一边闲淡状夹着台,一边淡淡地表示:“我以为你换了号之后,不会再跟她联系了。”

“我怕她联系不到我,会找不到人出钱帮她打胎。”她没有犹豫太久,十分坦白地解释道,坦白到林昊即刻转过一张受了惊吓的脸来。

她趁机从他手里抽过遥控器来,夹了几个台。

新闻联播未到,一片暴风雨前的平静,她把遥控器塞回了他手里。

“你既然知道会是那种事情,不是更应该不理她么?”林昊似乎还没走出来,“你最初向我介绍她的时候,不是说她算是你现在唯一的好朋友么?你说,这算哪门子朋友?!”

“…有时候只是一个念头,之前说不再和她联系,不再把她当朋友的想法,就好像又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她想了想,再次很诚实、却又有所保留地回答说。

她确实这么觉得。

但她也没有和林昊解释说,蔡苗有一个小她8岁的弟弟,她家人,特别是她爷爷,重男轻女非常严重,到了小时候他弟弟每天吃肉,她连偷偷夹一块都要被痛骂的程度。

她也没和林昊说,蔡苗从小就是个非常明确而坚决的人,她为了最想要的东西,可以舍弃一切,就像她曾为了在英语能力竞赛中获奖,这争分夺秒地做题、背单词,因为连最讨厌的数学课也用上了,被数学老师告到了英语老师那边,好在最后得了个三等奖,之后的很长时间她都嘴角带着笑…

现在想来,袁来觉得她和蔡苗还真是相互了解,应该没有人会比自己更了解对方了。虽然不曾嘴里喊着说“来来来,我们来谈谈自己的个性”,坐下来好好交流一番,但那么多年,彼此的模样早已镌刻在了对方的眼中。

十几年来,自从蔡苗在小学的时候转学过来,她似乎就破天荒地对自己很亲近,无论别人怎么嘲笑、揶揄,她也一直没有要避嫌,没有选择站在大多数的那一边。

她不是没有好奇过为什么,但她没有问过,她从来没有对自己否认过:她怕一问,她会弃自己而去。

就这样,带着些侥幸,带着些小心,一路走到了现在。

终于,在某个时刻,她忽然醒悟道:已经不需要再害怕失去她了,那些或短暂停留、或匆匆一瞥的人都走净了,蔡苗她还在原位。

在这之前,她以为自己在这段友情里是占上风的。她当时已经习惯没有朋友,是蔡苗主动向她靠近。

十几年来,她看到了蔡苗的不幸与坚韧,却也看尽了她对于感情的过分追求和对自己身体的作践。从初中时失身直到现在,她都不想去计算她正式承认的男朋友到底有多少个,她也不去追问她帮忙送掉的小孩都是谁的。

她记得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放纵,蔡苗回答说:“放纵?为什么明明很想去做却不让自己去做?”

当初她觉得有些无言以对,于是不再说什么。

自那之后,她觉得在生活面前,她是要仰视蔡苗的——如果仅就态度而言。因为她知道,蔡苗这可以称为勇敢,而她自己,90%的时候完全缺乏这种伟大的品质。

在林昊揭穿蔡苗之前,她也以为,自己在蔡苗面前是绝对正面的形象。

她不勾引别人,不乱交男朋友,不随意跟人上床,她安安稳稳地生活,凡事小心谨慎,对于那些流言蜚语她不急着争辩。

蔡苗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转述过任何有关她的传言流言,不曾否定或批判,不曾安慰或鼓励,她以为,蔡苗是流言蜚语的净化器,因为她足够了解她。

后来,她明白了,蔡苗确实了解她,了解到几乎是把自己的人生都杂糅进了她的。

即使这样,又能如何?

即使又震惊又生气,即使想从此陌路,但想起以前,又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了。

如果是别人这么对她,她肯定会置之不理,但是是蔡苗…

她曾经想得没有出路,后来忽然醒悟道:即使是别人,她都会置之不理,既然是蔡苗,她或许应该更加宽容。

她也不知这个逻辑对不对,反正就这样宽慰了自己。

就当做是对她10几年陪伴的回报吧。

她自觉一无所有,也没有什么能够给她的,如果是她力所能及的,她还是会帮她的。

回想起来,这么多年来,她也从没求过她什么,小时候的小零食和小头花什么的,也是她主动与她分享的,长大后陪着她去除下一代,她也没有开口求过一句。

事情的发生,自然到仿佛她是那些不负责任的孩子的父亲。

袁来觉得没什么要说,见林昊似乎也没什么要说,于是带着些心虚站起身来向卧室走去。

“我都不想告诉你”,她刚走了两步,林昊抬眼道,“上个星期她还给我打电话,说要和朋友来H城玩,问我天气怎么样…”

听到这儿,袁来有些诧异地认识到,她对于蔡苗只在有重要的事儿时打电话的习惯,看来是真真地认识错了;或者说,在对“重要的事儿”的勘定上,她和蔡苗有着重大的分歧。

“…所以你去迎接她了么?”她敷衍地回应道。

林昊翻了个白眼,一脸“您别再开玩笑了行吗”的表情。

“你说,天气怎么样,不得去问天气预报么?她还问我你怎么样,我说好得很…”他很困惑地提问说,“你说,她真以为我傻呀,她都说到那份儿上了,我还会鸟她么?”

她不想下什么定论,想了想,劝解说:“那你就当她有病吧。”

林昊对这话看似比较受用,大叹了一声,被自己往沙发上一摔。

袁来刚要重新迈步,就瞥见他又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尼玛!当时她还问我是不是在H城,我之前以为她不知道你在北京,现在想来,她应该是在试探我有没有和你在一起吧?!”

她点了点头,表示这个推测比较合情合理。

她走了一步,回身补充道:“我觉得她可能是这么想的,她都和你说明了,如果你也在北京,那么就是真傻了。”

林昊转换重点道:“她说那话,难道就不怕我和你对质,不怕被戳穿么?”

这个问题,当然她也想过。

“…可能觉得你会被吓退,然后以‘性格不合’之类的理由和我分手吧。”

林昊下巴一拉,做出一个“哈”的口型。

“说实话,我也没有想通…”她坦白道。

林昊又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摔。

袁来终于得空儿进房来,从壁橱里拿出自己的小行李箱来,横放在地上拉开了,准备往里扔东西。

林昊听见声音进来时,她正在柜子前拆衣架。

他也没有明知故问,她直接跳过这一步,让他把她用过的床单、薄毯什么的扔洗衣机里洗了,后天据说要下阵雨,今天洗了明天就能干了。

林昊撇着一张嘴站着不动,袁来也不去管他。

“如果是冬天就好了,勉强还能住一起,但这破天气…”他叹了口气,问说,“你什么时候能回去?”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袁来其实想的是这几天她都想着去买个小电扇吹吹,她也没觉得有多热,而且晚上睡觉开空调有种开着太冷关了嫌热的痛苦;关于那后半句,她猜想问的是她什么时候能离开北京,然后回到他的别墅,就此,她也说不准。

“估计快了,听说俱乐部要和韩国那边合作,好像不被选上的人就可以回家了吧。”她把t恤叠整齐了,放在箱子的底部。

林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那岂不是完了?你都选不上谁选得上?你们俱乐部的人我也见过一些,那一个个的…特别是那个什么姬,那妆得有一斤吧?”

袁来从地上抬起头来,用眼神对他表示了感谢,同时客观地指出他太夸张了。

他摇了摇头,又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说不想干活,就跑去看电视了。

衣服快要收拾完的时候,林昊喊说有电话,她出去一看,是肖格。

怪不得林昊一脸气定神闲的模样,像一尊塑像一样盯着屏幕。

她想了想,拔了充电器进房间。

林昊的眼神尾随着她而去,他偷偷地调低了些音量。

他自觉已经把态度表达得够明显了,现在似乎也只能等她了。

从她回来时的神情看来,今天进行得不很顺利,他虽然担忧,但却愿意相信她不会忘了自己的决心。

虽然觉得听人讲电话不太好,但林昊还是禁不住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集中注意听了一会儿,却没听到什么说话的声音,又过了漫长的两分钟,还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他想了想,犹豫着站起身来,有些蹑手蹑脚地到门口一看,见她并没有在打电话,正蹲在地上整箱子。

他找了个借口,说想下楼去买西瓜吃,问她要不要带些别的。

他知道她肯定听见了,但她却一点儿反应都不给,继续背对着他塞箱子。

他觉得反常,走近了些,转到她侧边,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说怎么了。

她头发遮着眼睛,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蹲下来又问了一遍,她终于转过了脸来。

“你妈妈如果见了我,也会很讨厌我吧?”她突如其来地问道。

看到她一双通红的眼睛,林昊已经够慌乱的了,她这么一问,他也来不及想什么,忙不迭说不会的。

她苦笑了一下,问说:“她们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因为我克死了父母,自己却还好好地活着么?”

眨眼之间,眼泪从眼眶里滚了出来,掷地有声般地落在了箱子里最上面的一件灰色t恤上,形成了一个深色的斑点,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可是…可是我也不想…”她说着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林昊一片惊慌,也来不及去理清刚刚几分钟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忙安慰道:“你瞎想什么?她们愿意讨厌你让她们讨厌去,她们有病!你如果和她们计较,不就也有病了么?”

他缓了缓,想了想,转换角度道:“你应该这么想,想我有多么多么地喜欢你,这样,就应该每天都会很高兴了。”

一时情绪失控,袁来自己都有些后悔。

她以为,她可以不介意,果然还是过不了情绪这一关。

有谁不想被别人喜欢,又有谁被人讨厌了,还真正地没有一点点的介怀。

她一番迅速的自我排遣,很快恢复得差不多了,又经林昊一逗,一时的情绪也就暂时过去了。

她带着残留的哭腔,打发他道:“我没事了,你买你的西瓜去吧。”

林昊也不去追问什么,蹲着凑近了一步,伸出手来把她的嘴角左右向上一提,催促说:“来来来,快想想我有多么喜欢你,给爷笑一个。”

她被逼着后退了一步,虽然把这话认作是玩笑,心里还是不无感动的。

她打掉他的手,催他出门去。

林昊直起腰来扭了扭,捶了捶,眼光延伸到床上,这次竟然主动承担起清洗任务,说要去洗床单毯子,一通乱抱着出了房间。

林昊左右开弓拎着水果回来的时候,袁来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林昊去厨房找了钢勺,喊来了正在浴室收整东西的袁来,插上了,把半个西瓜递过去,表示已经考虑到她是个姑娘,买了迷你西瓜。

袁来欣然接受,与他并坐着看电视吃西瓜,清新爽口,有种享受夏天的感觉。

林昊中途问了些接下来两人要如何多多地见面的问题,袁来只说会努力每天来给他做饭,但中午休息时间有限,午饭怕是只有他自己解决了,林昊愁苦万分,但也只得接受。

不久,西瓜就见底了。

袁来看见电视上方报时8点半了,心里揣摩着该回宿舍了,于是一鼓作气说要走了,林昊说要送,她也没有推。

林昊帮着她提箱子,她只背着平日随身的包,倒也落得轻松。

一会儿,到了地铁站,林昊丝毫没有要就此回去的意思,买好了票、提了箱子、拉着她就进站去。

她默默地看着,想来时间尚早,想着他跟着去,她也好顺便把笔记本还给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周末地铁里人不少,两人进去了就往里走,地铁一开,冷空调大作,内外温差愈加明显。

林昊抬头查看了出风口,拉着她挪了挪位置。

一路上,林昊说着自己接下来要找狐朋狗友玩儿,她也不认识那些人,也没有什么话儿可说。

两地离得不远,很快就刷卡出站了。林昊一副送佛送到西的模样,袁来也没有阻拦。

有些日子没有回来,她只记得把宿舍钥匙放在包里了,一找还好就在小隔层里。

开门进去,林昊刚放下了箱子回身关门,珍姬的房门就开了,光从里边透出来,珍姬伸头探了探,随即出门来笑脸相迎。

做过相互介绍,袁来只说朋友回来了,她不方便再借住。

珍姬保持着一张刚刚好的笑脸听着,眼神却一直上上下下、下下上上地流连在林昊身上。

林昊倒也配合,扯着嘴角,弯着两眼,作出甜蜜乖模样。

“早听袁来说她男朋友要在暑假过来看她,可算是来了。我说嘛,美女配帅哥,她还一个劲儿地说男朋友长得一般。”说到这儿,径自地笑起来。

林昊不知为何玩兴大起,撇着个嘴瞪着两眼珠子白了袁来一眼,回过脸去净对着珍姬笑得花枝乱颤。

袁来在心里默默抹了把汗,也没什么心情陪着他玩儿,也没心思去计较刚刚明明介绍说林昊只是“朋友”,怎么就成了“男朋友”,即使是误会了,倒也没什么关系。

“哦我听说你在北京买房了,那时候价格还好吗?现在北京的房价简直就跟疯了一样,我爸妈还想着在这儿给我买房,我和他们说我一年也买不了浴室的两块瓷砖…”她大叹了一声,摇头道,“北漂真是太辛苦了。”

袁来记得和珍姬说过,那房子是朋友的朋友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认为是林昊的,这眼前的误会,她也没什么心情说清,于是就没有开口。

她见这两人似乎挺相互看得上眼的,决定留他们在这儿讨论首都房价,自己拎起脚边的箱子就往房间走。

刚走出两步,被林昊抢上来夺了去。

“这房子我爸给我买了好多年了,当年好像也就一万出头的样子。”林昊一路走着,一路回过头去与珍姬说明道,换来她一句“哎~当年真是很便宜”。

进屋来,林昊放了箱子,插着腰旋转一周打量了一圈,表示地方一般般,好在有一个救命的空调。

袁来不予置评,开了箱子卸东西。

林昊没有要回的意思,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大”字型横在床上,袁来说灰大还没换床单,他也不愿意起来。

“你这位室友看着也不像一盏省油的灯啊,难得我心情好陪她玩两局。”他“啧啧”了两声,道,“她刚刚那妆,怎么也得有一斤半了吧?”

她不去理会,只道:“她似乎对房子特别感兴趣,我和她说过只是我朋友的朋友的房子,当初她就一直问地段问价格,我又没什么了解。”

林昊以妖娆的S型竖着身子支着脑袋,解释说:“估计是想做首都有房一族吧。”

她对于这个话题没什么想法,就不再说什么。

东西收整好了,袁来找出柜子里的电脑,冲着床上的卧美人说送他下去,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美人眨巴了两下眼睛,极不情愿地床上翘了起来。

两人开门出来,袁来去厕所洗手。

珍姬的房门开了,她探出一张笑脸来。

林昊笑靥如花地说要走了,与她挥手告别。

她一脸很吃惊的样子,嘴上却只说让他常来坐坐,让他有空儿去俱乐部玩玩儿。

袁来洗完手出来,林昊再冲珍姬挥了挥手,拉起她出门去。

出了单元门大楼,林昊就让她回去,她也不坚持,与他道再见。

林昊环住她的肩膀拍了拍,劝慰道:“早点洗洗睡了吧,乱七八糟的就别想了。”

袁来想起了压在心上的那块石头。

他还真是对她颇有了解,知道她只是暂时放下了,夜深人静时,又会被压得透不过气来——就像上次一样。

睡久了小软床,这个宿舍的硬板床又让人睡得不是十分舒坦,好在也不至于失眠。

这一夜,她强迫着自己不去想东想西,告诉自己明天还有一场恶战,要有理想的精神状态。

天亮得很早,6点半人就挺清醒的了。

鲨鱼说8点半来接她,她听着隔壁还没有动静,决定闭眼躺到7点。

躺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了洗漱声,她听着珍姬洗漱完了,也就起来了。

她正刷着牙,珍姬开门问说要不要一起走,她说早上有事请假了。

这里,她连一点儿食物存货都没有,考虑到所谓的早午餐早说也得10来点,于是下楼去路口的早餐车买了一杯粥,在小区的绿化区走了走喝掉了,回去收拾了一下东西,坐了一会儿,就接到了鲨鱼的电话。

鲨鱼见了她,就像见了多年不见的好友般,蹦跳着挥手招呼。

他说车不方便开过来,停在前面路口了,两人正要走,忽地听到后面有人在叫。

珍姬快步赶上来,惊问鲨鱼怎么一早儿会在这儿,鲨鱼解释说因为要一起去送个朋友。

两人和她道了再见,正待起步,珍姬恍然大悟地和袁来交代说:“哦对了,你之前一直住你男朋友那儿,昨晚回来时我忘了和你说了,厨房的水龙头坏了,报修过了但还没来修。”

第三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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